3月中旬,南榆七中刚过一模。

    成绩刚张贴出来就引来一大波同学凑热闹,论坛上发的帖子更是被传得热火朝天。

    【我的天,陆希澈这次英语居然考了九十分!我记得他以前才考三十多分的。】

    【真的假的?!不会是抄同学的吧。】

    【楼上的是傻子吗?两个监控和监考老师在场,想作弊都难。依我看啊,陆希澈怕是要崛起了。】

    【可惜了,就英语提了分,其他的还是惨不忍睹。】

    【还有时间嘛。】

    段柔低头翻看着评论,没忍住道:“陆希澈?有点厉害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常夏点头说道。

    前几天她在楼梯口碰见陆希澈,他双眼浮肿,剪了个寸头,显得额头饱满,棱角锋利。相比于之前的清冷痞帅,现在更多的是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硬朗。

    他变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个爱笑就笑的男生。

    “你......。”常夏欲言又止。

    “星幕她......她上个星期去世了。”

    常夏瞪大眼,身体往前踉跄了一下,眼里充满了忧伤,她满脸不可思议道:“怎么会这样。”

    这太突然了,这对陆希澈的打击太大了。

    那明明是一个漂亮又顽强的小女孩。

    陆希澈和她讲了讲陆星幕的病情,她听完后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就无法挽回了。

    “她说大白兔奶糖很好吃。”陆希澈说。

    “那......你下回就替我多带点给她吧。”常夏叹息道。

    陆希澈说了句好。

    人死不能复生,她对这种东西极为敏感。不管是朋友还是陌生人,只要是关于生离死别,她都会暗自哀悼,人的生命实在是脆弱不堪。

    陆希澈的状态恢复的一般,但他还是在一模里取得很大进步。

    他真的有在好好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上完数学课后终于迎来了一节久违的体育课。

    刚一下课祁温言就拉上江槐和程嘉然下去打球放松,而段柔在厕所里拉肚子,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班上的人基本走光,只剩了余晓远和常夏。

    常夏收拾好桌面,拉开书包想把手机放好时,垂眸就看见夹层里还剩下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没有送出。

    她咬下唇,将它拿出。

    反正就剩一根了,刚好江槐又不在,要不赶紧送出去吧。常夏一边想着一边起身,挪步到江槐座位旁,准备俯身放进去他抽屉的最里面,这是每次的习惯。

    手还没伸到里面,余晓远就站在外面透过传呼喊:“夏夏,我们一起走吧!”

    常夏手一顿,磕磕巴巴道:“哦......哦,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放进去,阿尔卑斯棒棒糖明显的躺在抽屉外沿。

    常夏走出几步路又懊恼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也.....太明显了吧。

    “看什么呢,走啦,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我可不想被罚做五圈蛙跳。”余晓远说。

    常夏在心里掂量了量。

    好吧,还是蛙跳更恐怖点。

    于是,她抓住余晓远的手腕,用上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操场上,巧了,刚好踩点。

    体育课下课,常夏很快回到了教室。她原本打算把阿尔卑斯棒棒糖往里退一点,谁知,段柔坐在位置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段柔挑眉:“冲上来的?”她看常夏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常夏放弃挣扎,只好道:“口渴,上来喝水。”

    段柔“哦”了一声,就开始在她耳旁哔哩吧啦将一大堆话。

    “以后早餐还是得吃祁温言带来的,起码干净卫生,我下次不会再被路边摊诱惑了,害我拉了一节课,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常夏莫名被喂了一嘴狗狼,紧接着,她就听见教室外面传来几道少年的声音。

    “阿槐的球技还是那么好。”

    “不然呢,他一个人就能打爆你。”

    “你们两个,是该多练练了。”

    “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常夏不自然的回头,对上了江槐的目光。

    他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前,眼睛是运动过后的明亮。

    “我靠,阿槐,哪个小女生又给你放你爱吃的糖了?”祁温言眼尖,惊呼道。

    闻言,常夏与江槐交错视线,她转回头,拿出背诵提纲开始漫不经心的看着。

    眼睛是落到了文字上,心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江槐回到座位,祁温言又说道:“以前给你送糖的女生都在糖上面贴上自己的名字和班级,老心机了,就抓住你会送回去这一想法,这样那些女生就能瞧上你几眼,运气好的话还能搭讪几句话。这不,来了一个不知名的,有趣。”

    原来,以前江槐还会把糖还回给人家,那她一直送一直没写过班级和姓名,怪不得江槐想还却找不到她。常夏暗自窃喜。

    “当然,送的人多了你也懒得跑来跑去,干脆分给本班的人吃了。”祁温言说。

    刚才的窃喜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失落。

    该不会真的像她之前所想,江槐嫌糖太多,把她送出去的转手请人吃了吧。

    江槐喝了口水,淡淡道:“你还挺关注我的啊。”

    祁温言摆手说道:“哪里的话,是她们太张扬了,我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程嘉然对于江槐天天走桃花运这事笑得直不起腰来。“既然这样,我现在有点低血糖,你不吃给我。”他摊开手,向江槐索要。

    江槐反手给了块巧克力给他。

    程嘉然挑眉,意外的看着他:“这么护这根棒棒糖?”

    江槐不可置否:“人家给了我就归我,哪有拱手让出的道理。”他的语气里带点傲娇,拿过棒棒糖就往书包里一扔,还哼着小调儿,在无形中宣誓着主权。

    你听听,这像什么话!上几次程嘉然都没见他这么珍惜过。

    其实江槐对这根棒棒糖更多的是好奇。究竟是谁三番两次的给他同款原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而且从来没有留过名字。

    这个女生很例外,好像只是单纯的请他吃糖而已。

    “好好好,你的,你的。”祁温言不争不抢,他拿起桌上的士力架,还故意在程嘉然眼前犯贱的晃了几圈。“反正我有段柔的爱心零食。”

    段柔在前面笑出了声。

    只有程嘉然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程嘉然:“......”

    “怎么,夏夏你很热吗?”段柔侧头,发现她正低眸,脸上出现不正常的红晕,不知道在回味什么。

    常夏“啊”了一声,抬手覆上脸,烫的要死。

    “嗯......有点,过一会儿就好了。’常夏说。

    几秒后,她觉得头顶有片刻凉风吹过。她抬头,发现江槐走去前面开了风扇。

    也不知道是他也热还是听到了她跟段柔的对话。

    直到自习上课,她脸上的红晕才渐渐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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