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夺
楚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安静地回望着掌门，身上的灵压压得众弟子喘不上气。
七长老修为又精进了。
分明是火灵根，身上却有一股寒气。
五长老擦拭完脸上的虚汗，上前一步，解释道：“有人举报连明故意不结师徒契，以收徒的名义糟蹋亲传弟子。我们本是不信的，可这事关系重大，为了调查清楚，便让连明与其弟子逐个结契，未料想果真浮现了印记。”
察觉楚卿看向他脸上的印记，连明羞愧地低下头。
楚卿：“连明，这其中有隐情吗？”
“师姐……你别问了。”连明也是被陷害的，气到身子发抖，口中咬出了血，可是他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说出真相，更不能让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掌门瞧出端倪，斥道：“还不快说！你再不说便让你师姐打死你！”
楚卿：“……”
那以后谁来打死她？
楚卿瞧了眼怒火中烧的掌门，脸皮有些发紧。
“还是师兄来处理吧。”她适时又不突兀地转移重担，“我受了重伤，需要静心休养。”
掌门捏了捏眉心，九天雷罚乃万剑宗最严酷的刑罚，以连明金丹期的修为，雷罚之下，尸骨无存。
连明是他看着长大的，恪守门规，谨遵戒律，绝不可能做出侵犯弟子的事情来。
可无论如何，师徒契已现，若连明不解释清楚，这凌辱弟子的污名便再难洗脱了。
他本是想借师妹的手来逼一逼连明，却忘记了极为重要的一环，师妹她是个好逸恶劳的……
连明：“师姐，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师弟。”
此话一出，掌门立刻抬眼去看二人，却瞧见楚卿向连明回以鼓励的目光。
鼓励连明下辈子努力？
想起连明在楚卿的鼓励下，疯狂修炼三百年，为了早日追赶上她，不曾踏出过万剑宗一步，最终炼成了一副不知人心险恶的性子，掌门突然感觉心力交瘁。
“罢了，将人带下去，受九天雷罚，不必来报结果。”
掌门身形晃了晃，转身往万剑宗掌门的宝座走，喃喃道：“我这把老骨头也快撑不住了，小师弟，你先去证道路上等着师兄。”
连明压抑道：“师兄保重身子。”
掌门背对众人，背影沧桑了许多，他心情极差，说话便半点不饶人：“此番也快被你气死，你这话，是在折我的寿。”
思绪早就不在宗门大殿的楚卿，警惕地撩起眼皮。
谁都可以折寿，掌门不行。
她伸出手指，指尖散着法术的金光。金光在空中形成特殊的符文，化作金色长剑，直冲正在被押往殿外的连明而去。
这是……搜魂术？
众人大惊，搜魂术是戒律堂审讯死囚用的法术，被搜魂之人非死即傻，七长老居然不假思索就对她师弟动用了搜魂术！
连明回头看向身后，望见施法的楚卿，绝望地闭上眼，跪坐在地。
楚卿用的搜魂术，本就是由戒律堂的改良而来，使用法术时，连明的记忆会呈现在宗门大殿上。为了绝对公正，所有人都会看到。
顾及连明的脸面，楚卿翻得很快，跳过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殿上一片哗然。
因为出现在连明记忆里、与连明欢好之人，不是被玷污的弟子叶钟茵，而是楚卿。
此时，画面里的楚卿正往玉瓶里加料，目光一转，连明接过药瓶，喝了下去，紧接着身体便浮现彼岸花的纹路。
“真是活久见，七长老竟然偷偷给她师弟使用七情花，那可是神仙用了也会发情的灵药啊。”
“可是连明小师祖分明看见了，却还是把药喝了下去，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
“这就要问他自己，是不设防，还是不想防了。”
人群中，有人惊讶地吃瓜，拿出留影石存证，还没录上影像，留影石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到半空，顷刻碾碎成齑粉。
掌门脸色不好看，厉声道：“肃静！凡今日殿上之事，一律不得外传！”
欢好的画面一闪而过，众人只能捕捉到两人睡了的信息，很多影像都被匆匆省去。
但毫无疑问的是，连明三百年的记忆里，目光一直都追随着楚卿，将楚卿当做努力追赶的目标。
他的感情也在追赶中，逐渐流露出来。
至于受害者叶钟茵，只出现了四次，连明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这名弟子。
楚卿将连明的记忆搜了个干净，也没有出现连明玷污弟子的事情。
众人也发现了端疑。
叶钟茵是连明救下的孩子，她体质弱，又经常被宗门弟子欺负，连明便给了她亲传弟子的身份。
可她修炼资质极差，连明教不了她，便与她说清楚，只给她亲传弟子之名，方便她日后生活。
从头至尾，连明都没有对叶钟茵表现出兴趣，反倒是叶钟茵，一次次上赶着自找没趣，还差点被逐出师门。
确定没有纰漏，楚卿满意地收回术法。
连明被拿出来反复搜魂，疼得满身汗水，整个人像是脱过了水，蔫巴巴的。
掌门大步走过去，扶起他，用灵力探查他的身体，片刻，松了口气。连明有些虚脱，所幸没有伤到根基，师妹还是有分寸的。
“无恙吧？”
连明勉强笑了笑：“师兄别担心，我没事。”
叶钟茵身旁的女弟子愤愤道：
“师尊是七长老的师弟，他二人一起长大，难免有包庇之嫌。我们都看见了，很多记忆都没有放出来，而放出那些并不能作为师尊清白的佐证。师尊身上出现师徒契是事实，师妹她受辱亦是事实！”
还不够明显吗？楚卿在心里喟叹，偏着脸，把眼角下的泪痣展露出来给众人看。
——这是连明记忆里的人所没有的。
为了方便所有人看清楚，她每个方位都转了一下，特意在那名忿忿不平的女弟子眼前停留了三秒，以此证明她和连明记忆里的人一点都不像。
结果无人发现这一点，也没有人替她说明情况。
还得她自己来说。
“我与连明只是普通师门关系，连明记忆里的人并非本尊。”
楚卿屠戮过数以万计的魔物，语气神态与常人不同，眼神自带一股瘆人的威势，看得众人把心都提了起来。
几名长老面面相觑，看着毫无感情的七长老，又看向连明记忆里的“楚卿”。
七长老今日身穿鳞片护甲，但依然能看出，她与记忆画面上的人不太一样，脸可以作假，气质却是做不了假的。
面对楚卿的目光，众人不自觉地偏移视线，尽量不与那双淬了冰的眸子对视。
虽然七长老总是冷冰冰的，还不拿正眼看人，但应是做不出自荐枕席之事的，毕竟她长成那般模样，修为还那般高……没人能拒绝得了吧。
怎么都不吱声？
以为他们还不信，楚卿一抬手，指着走到殿门口的叶钟茵：“既然连明的记忆里没有罪证，那便只能在受害弟子的记忆里找连明的罪证了。”
掌门冷哼道：“此事是该彻查，万剑宗绝不会污蔑一名弟子，更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想要逃走的叶钟茵被当场抓包：“你干什么！我不搜魂！搜魂之下没有活口，他们是想包庇连明，让这件事死无对证！你们帮帮我！求你们了。”
叶钟茵将柔弱表现得淋漓尽致，无助地望着众人。
看得多名弟子心中不忍，他们也开始怀疑，掌门是不是要维护连明，杀人灭口。
“莫动，本尊的搜魂术不会死人。”楚卿双指点在叶钟茵眉心。
与连明不同，叶钟茵修为低下，她需要仔细点，才不会将人弄死。
楚卿的灵力钻入脑海的瞬间，叶钟茵便疼昏了过去，她的记忆变为影像画面，浮现在大殿上。
画面里，叶钟茵变为楚卿的模样，约连明深夜相会。
之后的事情便与如同连明记忆中的一般，只不过与连明欢好之人，一直都是叶钟茵。
掌门瞧了眼不愿抬头的连明，又看了看楚卿。
其实也不怪连明分不清，楚卿三百年元婴，同辈之人在她面前无不自卑，路上遇见了也要尊称一句七长老。
楚卿一个火灵根修士，却整日里冷着一张脸，修真界不管年岁，只看修为，金丹以下与元婴的修为差距宛如鸿沟，谁敢盯着冷脸的元婴老怪看。
如今真相大白，连明脸上的契印却再也洗不掉了。
作为连明的师兄，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本门必须说清楚。收到举报之前，叶钟茵与连明并未结师徒契，不算真正的师徒，此为一。”
“叶钟茵与连明虽有师徒契，却是在人挑拨下结成，他们师徒关系不成立，此为二！”
“叶钟茵假扮七长老，诱害连明服用七情花，包藏祸心倒打一耙，污害万剑宗弟子名声，罪大恶极，往后所有弟子不得谈论连明的师徒契，恶言恶语者，将严惩不贷，此为三！”
掌门面色铁青，下令道：“将叶钟茵逐出万剑宗！永世不得踏入我万剑宗范围一步！”
楚卿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百无聊赖地掐算时间。
这个时间点，杀境还未开启。
虽然极为不愿意，可她若抓紧时间，好像还可以阻止道清老祖的第一个阵眼启动。
她修为不稳，倘若去杀境销毁阵眼，找水灵根修士的事情便不能再拖了。
掌门让人将连明扶下去，扫了眼众人，一挥衣袖，大步离开宗门大殿。
“从今日起，各峰长老必须与亲传弟子结师徒契，无师徒契在身的弟子，不得享用万剑宗亲传弟子名额。仙灵湖即将于七日后开启，望各位提前准备。”
掐算日子的楚卿：“……”
仙灵湖是万剑宗灵气最胜之地，每年开放一次，只开放给各峰长老及其亲传弟子。
每人每一次进入仙灵湖，收获都不尽相同，但必会获得修为的提升。
长老们不以为意，没有师徒契的亲传弟子恐怕只有叶钟茵一人，毕竟万剑宗其他人不会像连明那般慈悲，收个废物占用资源。
楚卿抬了抬眼。
看见了跟着人群离开的白发少年。
她这个亲传弟子，还是一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神情。
楚卿知道他早晚会离开万剑宗，也无意教导他什么，但若是连亲传弟子的特权都被剥夺了，那她倒不如将人送出去。
掌门被一路尾随，后背都被盯出汗来了，等身边空无一人，才回头看向楚卿。
“此地无人，你有话直说。”
楚卿直说了：“师兄，寒煜给你做亲传，你要不要？”
掌门看了她一眼，“寒煜是道清老祖交代给我的人，选你做师尊，是寒煜自己的决定。”
楚卿：“什么？”
七长老修为又精进了。
分明是火灵根，身上却有一股寒气。
五长老擦拭完脸上的虚汗，上前一步，解释道：“有人举报连明故意不结师徒契，以收徒的名义糟蹋亲传弟子。我们本是不信的，可这事关系重大，为了调查清楚，便让连明与其弟子逐个结契，未料想果真浮现了印记。”
察觉楚卿看向他脸上的印记，连明羞愧地低下头。
楚卿：“连明，这其中有隐情吗？”
“师姐……你别问了。”连明也是被陷害的，气到身子发抖，口中咬出了血，可是他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说出真相，更不能让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掌门瞧出端倪，斥道：“还不快说！你再不说便让你师姐打死你！”
楚卿：“……”
那以后谁来打死她？
楚卿瞧了眼怒火中烧的掌门，脸皮有些发紧。
“还是师兄来处理吧。”她适时又不突兀地转移重担，“我受了重伤，需要静心休养。”
掌门捏了捏眉心，九天雷罚乃万剑宗最严酷的刑罚，以连明金丹期的修为，雷罚之下，尸骨无存。
连明是他看着长大的，恪守门规，谨遵戒律，绝不可能做出侵犯弟子的事情来。
可无论如何，师徒契已现，若连明不解释清楚，这凌辱弟子的污名便再难洗脱了。
他本是想借师妹的手来逼一逼连明，却忘记了极为重要的一环，师妹她是个好逸恶劳的……
连明：“师姐，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师弟。”
此话一出，掌门立刻抬眼去看二人，却瞧见楚卿向连明回以鼓励的目光。
鼓励连明下辈子努力？
想起连明在楚卿的鼓励下，疯狂修炼三百年，为了早日追赶上她，不曾踏出过万剑宗一步，最终炼成了一副不知人心险恶的性子，掌门突然感觉心力交瘁。
“罢了，将人带下去，受九天雷罚，不必来报结果。”
掌门身形晃了晃，转身往万剑宗掌门的宝座走，喃喃道：“我这把老骨头也快撑不住了，小师弟，你先去证道路上等着师兄。”
连明压抑道：“师兄保重身子。”
掌门背对众人，背影沧桑了许多，他心情极差，说话便半点不饶人：“此番也快被你气死，你这话，是在折我的寿。”
思绪早就不在宗门大殿的楚卿，警惕地撩起眼皮。
谁都可以折寿，掌门不行。
她伸出手指，指尖散着法术的金光。金光在空中形成特殊的符文，化作金色长剑，直冲正在被押往殿外的连明而去。
这是……搜魂术？
众人大惊，搜魂术是戒律堂审讯死囚用的法术，被搜魂之人非死即傻，七长老居然不假思索就对她师弟动用了搜魂术！
连明回头看向身后，望见施法的楚卿，绝望地闭上眼，跪坐在地。
楚卿用的搜魂术，本就是由戒律堂的改良而来，使用法术时，连明的记忆会呈现在宗门大殿上。为了绝对公正，所有人都会看到。
顾及连明的脸面，楚卿翻得很快，跳过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殿上一片哗然。
因为出现在连明记忆里、与连明欢好之人，不是被玷污的弟子叶钟茵，而是楚卿。
此时，画面里的楚卿正往玉瓶里加料，目光一转，连明接过药瓶，喝了下去，紧接着身体便浮现彼岸花的纹路。
“真是活久见，七长老竟然偷偷给她师弟使用七情花，那可是神仙用了也会发情的灵药啊。”
“可是连明小师祖分明看见了，却还是把药喝了下去，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
“这就要问他自己，是不设防，还是不想防了。”
人群中，有人惊讶地吃瓜，拿出留影石存证，还没录上影像，留影石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到半空，顷刻碾碎成齑粉。
掌门脸色不好看，厉声道：“肃静！凡今日殿上之事，一律不得外传！”
欢好的画面一闪而过，众人只能捕捉到两人睡了的信息，很多影像都被匆匆省去。
但毫无疑问的是，连明三百年的记忆里，目光一直都追随着楚卿，将楚卿当做努力追赶的目标。
他的感情也在追赶中，逐渐流露出来。
至于受害者叶钟茵，只出现了四次，连明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这名弟子。
楚卿将连明的记忆搜了个干净，也没有出现连明玷污弟子的事情。
众人也发现了端疑。
叶钟茵是连明救下的孩子，她体质弱，又经常被宗门弟子欺负，连明便给了她亲传弟子的身份。
可她修炼资质极差，连明教不了她，便与她说清楚，只给她亲传弟子之名，方便她日后生活。
从头至尾，连明都没有对叶钟茵表现出兴趣，反倒是叶钟茵，一次次上赶着自找没趣，还差点被逐出师门。
确定没有纰漏，楚卿满意地收回术法。
连明被拿出来反复搜魂，疼得满身汗水，整个人像是脱过了水，蔫巴巴的。
掌门大步走过去，扶起他，用灵力探查他的身体，片刻，松了口气。连明有些虚脱，所幸没有伤到根基，师妹还是有分寸的。
“无恙吧？”
连明勉强笑了笑：“师兄别担心，我没事。”
叶钟茵身旁的女弟子愤愤道：
“师尊是七长老的师弟，他二人一起长大，难免有包庇之嫌。我们都看见了，很多记忆都没有放出来，而放出那些并不能作为师尊清白的佐证。师尊身上出现师徒契是事实，师妹她受辱亦是事实！”
还不够明显吗？楚卿在心里喟叹，偏着脸，把眼角下的泪痣展露出来给众人看。
——这是连明记忆里的人所没有的。
为了方便所有人看清楚，她每个方位都转了一下，特意在那名忿忿不平的女弟子眼前停留了三秒，以此证明她和连明记忆里的人一点都不像。
结果无人发现这一点，也没有人替她说明情况。
还得她自己来说。
“我与连明只是普通师门关系，连明记忆里的人并非本尊。”
楚卿屠戮过数以万计的魔物，语气神态与常人不同，眼神自带一股瘆人的威势，看得众人把心都提了起来。
几名长老面面相觑，看着毫无感情的七长老，又看向连明记忆里的“楚卿”。
七长老今日身穿鳞片护甲，但依然能看出，她与记忆画面上的人不太一样，脸可以作假，气质却是做不了假的。
面对楚卿的目光，众人不自觉地偏移视线，尽量不与那双淬了冰的眸子对视。
虽然七长老总是冷冰冰的，还不拿正眼看人，但应是做不出自荐枕席之事的，毕竟她长成那般模样，修为还那般高……没人能拒绝得了吧。
怎么都不吱声？
以为他们还不信，楚卿一抬手，指着走到殿门口的叶钟茵：“既然连明的记忆里没有罪证，那便只能在受害弟子的记忆里找连明的罪证了。”
掌门冷哼道：“此事是该彻查，万剑宗绝不会污蔑一名弟子，更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想要逃走的叶钟茵被当场抓包：“你干什么！我不搜魂！搜魂之下没有活口，他们是想包庇连明，让这件事死无对证！你们帮帮我！求你们了。”
叶钟茵将柔弱表现得淋漓尽致，无助地望着众人。
看得多名弟子心中不忍，他们也开始怀疑，掌门是不是要维护连明，杀人灭口。
“莫动，本尊的搜魂术不会死人。”楚卿双指点在叶钟茵眉心。
与连明不同，叶钟茵修为低下，她需要仔细点，才不会将人弄死。
楚卿的灵力钻入脑海的瞬间，叶钟茵便疼昏了过去，她的记忆变为影像画面，浮现在大殿上。
画面里，叶钟茵变为楚卿的模样，约连明深夜相会。
之后的事情便与如同连明记忆中的一般，只不过与连明欢好之人，一直都是叶钟茵。
掌门瞧了眼不愿抬头的连明，又看了看楚卿。
其实也不怪连明分不清，楚卿三百年元婴，同辈之人在她面前无不自卑，路上遇见了也要尊称一句七长老。
楚卿一个火灵根修士，却整日里冷着一张脸，修真界不管年岁，只看修为，金丹以下与元婴的修为差距宛如鸿沟，谁敢盯着冷脸的元婴老怪看。
如今真相大白，连明脸上的契印却再也洗不掉了。
作为连明的师兄，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本门必须说清楚。收到举报之前，叶钟茵与连明并未结师徒契，不算真正的师徒，此为一。”
“叶钟茵与连明虽有师徒契，却是在人挑拨下结成，他们师徒关系不成立，此为二！”
“叶钟茵假扮七长老，诱害连明服用七情花，包藏祸心倒打一耙，污害万剑宗弟子名声，罪大恶极，往后所有弟子不得谈论连明的师徒契，恶言恶语者，将严惩不贷，此为三！”
掌门面色铁青，下令道：“将叶钟茵逐出万剑宗！永世不得踏入我万剑宗范围一步！”
楚卿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百无聊赖地掐算时间。
这个时间点，杀境还未开启。
虽然极为不愿意，可她若抓紧时间，好像还可以阻止道清老祖的第一个阵眼启动。
她修为不稳，倘若去杀境销毁阵眼，找水灵根修士的事情便不能再拖了。
掌门让人将连明扶下去，扫了眼众人，一挥衣袖，大步离开宗门大殿。
“从今日起，各峰长老必须与亲传弟子结师徒契，无师徒契在身的弟子，不得享用万剑宗亲传弟子名额。仙灵湖即将于七日后开启，望各位提前准备。”
掐算日子的楚卿：“……”
仙灵湖是万剑宗灵气最胜之地，每年开放一次，只开放给各峰长老及其亲传弟子。
每人每一次进入仙灵湖，收获都不尽相同，但必会获得修为的提升。
长老们不以为意，没有师徒契的亲传弟子恐怕只有叶钟茵一人，毕竟万剑宗其他人不会像连明那般慈悲，收个废物占用资源。
楚卿抬了抬眼。
看见了跟着人群离开的白发少年。
她这个亲传弟子，还是一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神情。
楚卿知道他早晚会离开万剑宗，也无意教导他什么，但若是连亲传弟子的特权都被剥夺了，那她倒不如将人送出去。
掌门被一路尾随，后背都被盯出汗来了，等身边空无一人，才回头看向楚卿。
“此地无人，你有话直说。”
楚卿直说了：“师兄，寒煜给你做亲传，你要不要？”
掌门看了她一眼，“寒煜是道清老祖交代给我的人，选你做师尊，是寒煜自己的决定。”
楚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