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谋（上）
听得姜纨这句话，萍昭华眼中异彩闪烁。
“若这玲珑灵界里，所有有志于做出一番事业的女子团结起来，”萍昭华扬声道，“想必这乾坤的顺序，都有可能颠倒！”
这个想法亦和姜纨不谋而合。
有了创业系统，也仅仅能帮助她一个人开启创业，但若再加上直播的力量，那么全天下被传统观念所困的女性，或许都能够以此为参考，一步步展露自己的力量！
但直播在玲珑灵界，到底是个全新的产物。
作为灵犀商行的第一位客户，姜纨能否成功满足萍昭华的诉求，便显得十分关键了。
首先要确保的是，萍昭华必须完全信任她。
姜纨回想着系统查出的背景资料，缓缓开口问萍昭华：“萍小姐，你的家族之中，对你继承家主之位这件事反应最大的，分别是你的四叔爷，和你的大伯，对么？客卿则是杜长老、陈长老、吴长老……他们想要借你不懂驯兽，不了解知雪鹰之事，让你自动放弃继承。”
萍昭华瞪大了眼睛。
这些人确实和她不和，但在萍家众人并未撕破脸，只是默契维持暗流涌动的状态，姜老板是怎么知道的？
人人都说，那些厉害的商行，关系网都大的令人可怕！
萍昭华很快就按自己的猜测，给姜纨安上了一个虽然身处江湖草莽之间，但人脉网四通八达，无所不知的万能形象。
她立刻对姜纨更加客气信服起来：“姜老板担心他们会阻挠你？”
“不，”姜纨见目的达成，微微一笑道，“我怕的是，他们没有动作。”
毕竟，这一次驯兽任务，全程可都是直播跟随呢……
萍昭华立刻明白了姜纨的意思，闻言拍手灿烂地笑了起来：“没错，若我想要顺利继承萍家，成为新一任家主，就得逼着他们露出狐狸尾巴了。”
一直在旁边埋头吃着各种无叶坊市特产的丫鬟小环，闻言含糊不清地抬起头：“可是姜老板，灵犀商行到底只是刚刚创办，小姐的叔伯长老们都见多识广，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
通讯玉珠里那位白须长老的态度确实很明显，他们只当萍昭华在胡闹。
若是如此，如何能让这些人露出破绽——
“营销，”姜纨的口中，又慢慢吐出几个陌生却又让人振奋的词汇，“加上造势，当包装足够出色，人们对你的印象就会不同了……”
待拉着飞羽车的灵鹫发出鸣叫声时，天誉州终于到了。
伴随萍家大小姐一起归来的，还有一个令人侧目的消息————她请来了连万语宗都另眼相看的驯兽师。
萍家的长老们一开始稳坐钓鱼台，只紧锣密鼓的筹备宗族大会，毕竟根据十万大山那边传来的消息，那只是个刚创立的商行，然而过了几日之后，他们便笑不出来了……那个名为姜纨的驯兽师，据说拿出了商会一直高额悬赏的秃兀翼兽？
此刻萍氏的正堂之内，气氛格外压抑，萍氏的几位族老和客卿长老们正手持通讯玉珠，阴沉沉看着玉珠折射出的光幕中，天誉州的商会掌柜，正客客气气地将这个年轻纤弱的少女送出门口。
“呵呵，各位不必多虑，”黑袍白须的老者名为萍明，是萍昭华的四叔爷，“若昭华真请来这样一位驯兽师，也算是为萍氏做了贡献。”
此话一出，厅中众人对视一眼，随后纷纷笑起来，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客卿杜长老笑着附和：“萍四太爷高见，大小姐到底年轻，这位驯兽师既然有些本事……不如早些请到咱们萍氏来？”
就算灵犀是一家新商行，但一传十十传百，和玲珑灵界最顶级的万语宗，频繁出现在同一语境里，名气自然就会水涨船高。
再加上难以捕捉的大凶兽秃兀翼兽为证据，灵犀商行在天誉州的名气逐步变高，让萍家众人也打起了姜纨的主意。
很快姜纨下榻居住的荷风客栈里，就收到了来自萍家长老的帖子。
萍昭华佩服之余，又格外兴奋——这样一来，明日就能开启直播了！
身为天誉州的豪族，萍氏的庄园占地广阔无比，从半空上一眼望去，便能见到成群的护卫来回穿梭，名贵的各色灵石随意镶嵌在各处，巨大的防护法阵闪烁着微光，外人轻易不得入内。
而在这样的望族庄园直播，最能吸引观众的眼球！
姜纨对着从朱鹿车上走下的萍昭华再次确定：“萍小姐，直播一旦开始，就不可以中途退出，你若后悔，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前世姜纨经历过太多次直播引发的风波，早已练出了钢铁般顽强的心理素质，而萍昭华到底是首次直播，姜纨还是提醒了一句。
“当然，”萍昭华却自信扬眉，“在姜老板心中，难道我是那种胆小鬼么？”
见此姜纨便摇头一笑，不再犹豫，从识海中召唤了共灵树。
在创业系统的帮助下，用共灵树设置直播间可以说是十分简单——一个吐纳的空隙，直播所用的法阵便瞬间成型，在共灵树上散发出星星光点。
收到讯息，被吸引而来的灵界居民，纷纷用共灵树连上姜纨的直播间，打开自己的光幕。
姜纨面前同样升起一面巨大的光幕，左下角纷纷闪现各色灵笺，在蓝色星球上被称为“评论”。
“这个柔柔弱弱的小美人是谁啊？”
“怎么共灵树突然开了？”
“回楼上的，你看右上角公告，说这个叫直播！”
“这是在萍家？我靠！这不是天誉州那个著名世家吗？”
“现在也不行了，前任家主奋力一搏，想要把家族生意改成灵兽驯养，引入了排行榜上前五十的知雪鹰，可惜前几年去世了，这事儿也耽搁下来，整个天誉州的人都知道，萍家现在的人在吃老本！”
姜纨顺手反手把直播间名称改成了“曾经天誉州第一世家，宗族大会即将开启，少主萍氏小姐逆袭归家！”，副标题是“灵犀商行首次直播，是灵兽的驯化，还是人心的降服？预知详情速速点击直播！”
标题党在哪里都是通用的……片刻之后，直播间流量就达到了惊人的10W+！
眼见姜纨身前弹出的巨大光幕，前来迎接的杜长老顿时惊在原地。
身为天誉州萍氏的客卿长老，这些年来，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所谓直播，还是头一次遇到！
那个驯兽师是什么来头？
杜长老惊疑不定时，姜纨却温和笑着，将光幕悬浮在身前，对着直播间里的众人侃侃而谈：“各位，我是来自灵犀商行的老板姜纨，今日来到天誉州萍家，是代表位于无叶坊市的灵犀商行进行驯兽任务，还请各位来自天南海北的朋友，在直播间里为我做个见证。”
光幕之中，病弱美人面容纯洁无瑕，周身仙气飘飘，墨发漆黑，眼波流转间似浩荡淼水波光荡漾。
……没错，这直播间和蓝色星球一样，但是更加自带氛围感滤镜。
而玲珑灵界的观众对直播这种形式也十分好奇，七嘴八舌地问了不少问题，姜纨耐心一一解答，最后又向着萍昭华一指，微笑道：“这一次来天誉州，还是受萍大小姐邀请，来看看知雪鹰的问题，我们现在过去罢？”
说着，她便和萍昭华笑语盈盈地互相携着手，信步向着萍昭华的父亲，上一任萍家家主，专门为知雪鹰所建立的灵兽空间走去。
这灵兽空间被命名为长空府，入口在萍家庄园的东南角。
杜长老看着自己出现在光幕上，又看着直播间里不断滚动的众多评论，和光幕上纤毫毕现的萍家内景，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见两女相携向被命名为长空府的孵化空间走去，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阻拦：“两位，这里不能进！”
“哦？”萍昭华歪头笑道，“姜老板是我专门请来的驯兽师，为什么不能进去看知雪鹰？”
……当着直播间这么多人的面，他总不能暴露主家的内斗罢？
杜长老轻咳一声，沉重道：“大小姐，你应该也知道，知雪鹰在长空府中无法孵化，灵兽状态一直不稳，你又长久没有归家，贸然进去，知雪鹰难免认生，还是等四太爷来了再说……”
杜长老话没说完，就听见长空府中有振翅声响起，片刻后，便有通身雪白，只有羽毛尖端有一点漆黑墨色的知雪鹰，扑扇着翅膀，径直从被打开一角的结界中飞出，然后亲亲热热地落在了姜纨的手腕上。
杜长老：……！！！
他不可思议瞪着那贴近姜纨的知雪鹰，心中震惊不已……大小姐这次请来的驯兽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自从萍朗死后，还是头一次见知雪鹰这么乖巧！
萍昭华亦是眼眸微闪，随后向着姜纨露出一个信赖的笑，俏皮地看向杜长老：“怎么样，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吧？”
“大小姐发话，我们哪里敢不放行啊！”
杜长老表面恭敬点头，却毫无动作，惹得萍昭华轻哼一声，上前一步，昂首道：“杜长老这话，倒是像在说我仗势欺人一样，这是我爹留下的灵兽，我又是萍家的大小姐，我哪里不能去？还是说……谁不想让我进去？”
“若这玲珑灵界里，所有有志于做出一番事业的女子团结起来，”萍昭华扬声道，“想必这乾坤的顺序，都有可能颠倒！”
这个想法亦和姜纨不谋而合。
有了创业系统，也仅仅能帮助她一个人开启创业，但若再加上直播的力量，那么全天下被传统观念所困的女性，或许都能够以此为参考，一步步展露自己的力量！
但直播在玲珑灵界，到底是个全新的产物。
作为灵犀商行的第一位客户，姜纨能否成功满足萍昭华的诉求，便显得十分关键了。
首先要确保的是，萍昭华必须完全信任她。
姜纨回想着系统查出的背景资料，缓缓开口问萍昭华：“萍小姐，你的家族之中，对你继承家主之位这件事反应最大的，分别是你的四叔爷，和你的大伯，对么？客卿则是杜长老、陈长老、吴长老……他们想要借你不懂驯兽，不了解知雪鹰之事，让你自动放弃继承。”
萍昭华瞪大了眼睛。
这些人确实和她不和，但在萍家众人并未撕破脸，只是默契维持暗流涌动的状态，姜老板是怎么知道的？
人人都说，那些厉害的商行，关系网都大的令人可怕！
萍昭华很快就按自己的猜测，给姜纨安上了一个虽然身处江湖草莽之间，但人脉网四通八达，无所不知的万能形象。
她立刻对姜纨更加客气信服起来：“姜老板担心他们会阻挠你？”
“不，”姜纨见目的达成，微微一笑道，“我怕的是，他们没有动作。”
毕竟，这一次驯兽任务，全程可都是直播跟随呢……
萍昭华立刻明白了姜纨的意思，闻言拍手灿烂地笑了起来：“没错，若我想要顺利继承萍家，成为新一任家主，就得逼着他们露出狐狸尾巴了。”
一直在旁边埋头吃着各种无叶坊市特产的丫鬟小环，闻言含糊不清地抬起头：“可是姜老板，灵犀商行到底只是刚刚创办，小姐的叔伯长老们都见多识广，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
通讯玉珠里那位白须长老的态度确实很明显，他们只当萍昭华在胡闹。
若是如此，如何能让这些人露出破绽——
“营销，”姜纨的口中，又慢慢吐出几个陌生却又让人振奋的词汇，“加上造势，当包装足够出色，人们对你的印象就会不同了……”
待拉着飞羽车的灵鹫发出鸣叫声时，天誉州终于到了。
伴随萍家大小姐一起归来的，还有一个令人侧目的消息————她请来了连万语宗都另眼相看的驯兽师。
萍家的长老们一开始稳坐钓鱼台，只紧锣密鼓的筹备宗族大会，毕竟根据十万大山那边传来的消息，那只是个刚创立的商行，然而过了几日之后，他们便笑不出来了……那个名为姜纨的驯兽师，据说拿出了商会一直高额悬赏的秃兀翼兽？
此刻萍氏的正堂之内，气氛格外压抑，萍氏的几位族老和客卿长老们正手持通讯玉珠，阴沉沉看着玉珠折射出的光幕中，天誉州的商会掌柜，正客客气气地将这个年轻纤弱的少女送出门口。
“呵呵，各位不必多虑，”黑袍白须的老者名为萍明，是萍昭华的四叔爷，“若昭华真请来这样一位驯兽师，也算是为萍氏做了贡献。”
此话一出，厅中众人对视一眼，随后纷纷笑起来，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客卿杜长老笑着附和：“萍四太爷高见，大小姐到底年轻，这位驯兽师既然有些本事……不如早些请到咱们萍氏来？”
就算灵犀是一家新商行，但一传十十传百，和玲珑灵界最顶级的万语宗，频繁出现在同一语境里，名气自然就会水涨船高。
再加上难以捕捉的大凶兽秃兀翼兽为证据，灵犀商行在天誉州的名气逐步变高，让萍家众人也打起了姜纨的主意。
很快姜纨下榻居住的荷风客栈里，就收到了来自萍家长老的帖子。
萍昭华佩服之余，又格外兴奋——这样一来，明日就能开启直播了！
身为天誉州的豪族，萍氏的庄园占地广阔无比，从半空上一眼望去，便能见到成群的护卫来回穿梭，名贵的各色灵石随意镶嵌在各处，巨大的防护法阵闪烁着微光，外人轻易不得入内。
而在这样的望族庄园直播，最能吸引观众的眼球！
姜纨对着从朱鹿车上走下的萍昭华再次确定：“萍小姐，直播一旦开始，就不可以中途退出，你若后悔，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前世姜纨经历过太多次直播引发的风波，早已练出了钢铁般顽强的心理素质，而萍昭华到底是首次直播，姜纨还是提醒了一句。
“当然，”萍昭华却自信扬眉，“在姜老板心中，难道我是那种胆小鬼么？”
见此姜纨便摇头一笑，不再犹豫，从识海中召唤了共灵树。
在创业系统的帮助下，用共灵树设置直播间可以说是十分简单——一个吐纳的空隙，直播所用的法阵便瞬间成型，在共灵树上散发出星星光点。
收到讯息，被吸引而来的灵界居民，纷纷用共灵树连上姜纨的直播间，打开自己的光幕。
姜纨面前同样升起一面巨大的光幕，左下角纷纷闪现各色灵笺，在蓝色星球上被称为“评论”。
“这个柔柔弱弱的小美人是谁啊？”
“怎么共灵树突然开了？”
“回楼上的，你看右上角公告，说这个叫直播！”
“这是在萍家？我靠！这不是天誉州那个著名世家吗？”
“现在也不行了，前任家主奋力一搏，想要把家族生意改成灵兽驯养，引入了排行榜上前五十的知雪鹰，可惜前几年去世了，这事儿也耽搁下来，整个天誉州的人都知道，萍家现在的人在吃老本！”
姜纨顺手反手把直播间名称改成了“曾经天誉州第一世家，宗族大会即将开启，少主萍氏小姐逆袭归家！”，副标题是“灵犀商行首次直播，是灵兽的驯化，还是人心的降服？预知详情速速点击直播！”
标题党在哪里都是通用的……片刻之后，直播间流量就达到了惊人的10W+！
眼见姜纨身前弹出的巨大光幕，前来迎接的杜长老顿时惊在原地。
身为天誉州萍氏的客卿长老，这些年来，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所谓直播，还是头一次遇到！
那个驯兽师是什么来头？
杜长老惊疑不定时，姜纨却温和笑着，将光幕悬浮在身前，对着直播间里的众人侃侃而谈：“各位，我是来自灵犀商行的老板姜纨，今日来到天誉州萍家，是代表位于无叶坊市的灵犀商行进行驯兽任务，还请各位来自天南海北的朋友，在直播间里为我做个见证。”
光幕之中，病弱美人面容纯洁无瑕，周身仙气飘飘，墨发漆黑，眼波流转间似浩荡淼水波光荡漾。
……没错，这直播间和蓝色星球一样，但是更加自带氛围感滤镜。
而玲珑灵界的观众对直播这种形式也十分好奇，七嘴八舌地问了不少问题，姜纨耐心一一解答，最后又向着萍昭华一指，微笑道：“这一次来天誉州，还是受萍大小姐邀请，来看看知雪鹰的问题，我们现在过去罢？”
说着，她便和萍昭华笑语盈盈地互相携着手，信步向着萍昭华的父亲，上一任萍家家主，专门为知雪鹰所建立的灵兽空间走去。
这灵兽空间被命名为长空府，入口在萍家庄园的东南角。
杜长老看着自己出现在光幕上，又看着直播间里不断滚动的众多评论，和光幕上纤毫毕现的萍家内景，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见两女相携向被命名为长空府的孵化空间走去，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阻拦：“两位，这里不能进！”
“哦？”萍昭华歪头笑道，“姜老板是我专门请来的驯兽师，为什么不能进去看知雪鹰？”
……当着直播间这么多人的面，他总不能暴露主家的内斗罢？
杜长老轻咳一声，沉重道：“大小姐，你应该也知道，知雪鹰在长空府中无法孵化，灵兽状态一直不稳，你又长久没有归家，贸然进去，知雪鹰难免认生，还是等四太爷来了再说……”
杜长老话没说完，就听见长空府中有振翅声响起，片刻后，便有通身雪白，只有羽毛尖端有一点漆黑墨色的知雪鹰，扑扇着翅膀，径直从被打开一角的结界中飞出，然后亲亲热热地落在了姜纨的手腕上。
杜长老：……！！！
他不可思议瞪着那贴近姜纨的知雪鹰，心中震惊不已……大小姐这次请来的驯兽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自从萍朗死后，还是头一次见知雪鹰这么乖巧！
萍昭华亦是眼眸微闪，随后向着姜纨露出一个信赖的笑，俏皮地看向杜长老：“怎么样，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吧？”
“大小姐发话，我们哪里敢不放行啊！”
杜长老表面恭敬点头，却毫无动作，惹得萍昭华轻哼一声，上前一步，昂首道：“杜长老这话，倒是像在说我仗势欺人一样，这是我爹留下的灵兽，我又是萍家的大小姐，我哪里不能去？还是说……谁不想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