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JACKAL
朝日律目前住在一套一户建的联排别墅。两层楼，四个房间。因为会社里的其他女性职员大多都已婚，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住在里面。
后来她才发觉，这种建制的员工宿舍基本只提供给球员。她老爹啊嘴上说得斩钉截铁，什么绝不会再管她一分一毫，结果还是心软偷偷给她开了后门。
做完瑜伽洗了澡，朝日律踢上冰箱门，抱着家庭装的冰激凌一身清爽地窝进沙发，咬着勺打开电视，回放前天因为加班错过的综艺。
她刚找到一个舒服自在的姿势，身后墙壁突然砰的一下砸来一声，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这噪音一会儿出现在她耳边，一会儿在头顶，浮动不大，像个围着她自转的喇叭，还是立体音的那种。
不是吧，有没有搞错……
她无语凝噎，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叹气、起身，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房子是两栋联排，她出门直接左转，连摁了三下门铃，抱胸等在旁边。
晚七点，一日将尽。
宫侑一打开门就看见最后几缕霞光浮在城市上空久久游荡不愿散去。朝日律站在霞光中央，润着水的浅色金发披在肩头，失去平日的蓬松像被雨水打湿的蒲公英。大小姐看起来心情不佳，抬眼望来时眼尾捎带着漂亮的怒气。
“你在练球？”她问。
他挑眉，松开门把往旁一让，“小臣在练球。”
玄关直通客厅，一眼到底。
噪音制造者闻声看过来。他站在一堵空墙前，一手夹球，另一只手握着大容升矿泉水。才喝完，没盖瓶盖，沾着水光的上唇略微一抿，“什么？”
朝日律见着是他，努努嘴，心想算了，看在是自己师傅的份上，“……没什么。”
比起刚刚的语气不善，现在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宫侑指责她，“喂喂太区别待遇了吧小律，刚刚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她冲他扮鬼脸，“那又怎样？”
他俩都穿着俱乐部的周边T恤。做旧的米白色，正面印着吉祥物黑狼助。只是他穿着大小刚好，朝日律身上那件则宽松的都垂到了腿根。
活像偷翻了男友的衣柜。
他压压舌根，嗳了一声，“来打游戏吗？”
大小姐一听，又扬起了下巴，像只开屏的孔雀，“玩什么？3DS?PS?还是SWITCH？”
他斜飞过去一眼，“嚯，很会玩？”
她趾高气昂地抖了抖羽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小臣，”宫侑问他，“我们还有多的拖鞋吗？”
“你看最左边的鞋柜。”
“没有啊，”目前房子就只住了他们两人。翻了一阵没翻到，宫侑脱下自己脚上的，“你穿我的。”
反正天气热，打光脚也不会凉。
朝日律没拒绝，只是趿上去哇了一声，“好长——”
她的脚都可以在里面划船了。
见她走得磕磕绊绊，佐久早圣臣伸手扶了一把（看在她才洗完澡干干净净的份上），余光顺势向下一扫。
“好小。”
他是说她的脚。
朝日律眨眨眼，抬起脚丫子，涂了指甲油的五颗脚趾古灵精怪地动了动。
“有很小吗？”她问。
隔着一层拖鞋，她将自己的脚与佐久早圣臣的脚贴在一起。不对比不觉得，一对比才发现，对方的脚码居然长了她一指有余。
宫侑走在后面，过来歪头看了一眼，将自己的右脚与她的左脚摆在一起，依旧是明显的差距。
“真的好小！”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而且——他站直身体，“小律你也好矮啊！”
大小姐噌地一下抬起了头，冲他怒目而视。
视线从对方细窄的脚踝上挪开，佐久早圣臣跟着挺直背，目光扫了扫，“是挺矮的。”
他和宫侑一左一右，比起两人平均下来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夹在中间不过一米六出头的朝日律自然是个小矮子了。
她忍了忍，却没能忍住，握着拳头就往两人背上捶，“吵死了！我是没有眼睛吗，要你们反复强调！”
“……嘶。”
“哎呀，很痛诶。”
“今天我就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你今年几岁啊。”
“哈哈比起美少女，你现在更像河豚喔小律。”
夏日，总是充满了战争。
等朝日律可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打游戏，已经是七分钟后的事了。她和宫侑一人霸占一个懒人沙发，捏着游戏手柄挑选人物。
耳边垫球声一下接一下。她舌头一卷，将口中宫侑给的棒棒糖拨到另一边，偏头和对方咬耳朵，“我师傅这是怎么了？”
做邻居快三个月了，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毕竟教练给的训练计划已经足量了）。
“小臣啊……”金发二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跟着压低嗓子，“下午的发球练习不在状态，现在还在调整手感呢。”
黑发主攻手侧头扫来一记眼风，两人立马端正坐好。
过了几秒。
“宫君你不觉得吵吗？”
吵吗？
“不觉得，”他语气轻盈，“早听习惯了。”
球面挤压指腹、拍击墙面、摩擦地板，一切与之有关的声响，从小学起始就陪伴在耳边，对他而言就像呼吸一般自然。
朝日律咬碎糖片，笑了，“我对宫君，有点另眼相看了。”
宫侑跟着露出一口白牙，“既然这样，要不要踹了小臣叫我师傅？”
隔了也就一米远，佐久早圣臣想不听见都难，但他不想理会这两个笨蛋，便没搭腔。
朝日律拿眼睨他。她的眼形很漂亮，加上点性格里带出来的张牙舞爪，目光明艳，此刻就挥着爪子挠他，“还是等你赢了我再说吧。”
……
二十分钟后，宫侑被杀得片甲不留。
自诩游戏小霸王的天才二传手看着属于他那一侧的电视屏幕再次浮现失败两字，难以置信，“……骗人的吧！”
朝日律手柄一扔，倒进沙发叹了口气，姿态一点也不谦逊，“哎，一直赢，好没意思。”
她撩起眼皮。从这个角度，世界是颠倒的，黑发主攻手也是颠倒的。
不知什么时候，佐久早圣臣站了过来。他穿了件深色短袖，很宽松，罩在衣架般的骨架上。
“佐久早君，”她叫他，面露挑衅，“要不要来一盘。”
他垂下视线瞥来一眼。
真是奇怪，朝日律忍不住想。明明唇形那么薄，这人的唇峰却还有个漂亮的尖。
被打趴下的宫侑闻言又撑起来，“小臣，帮我报仇！”
佐久早圣臣握着排球思量两秒，坐了下来。
……
半小时后，朝日律放下手柄，施施然起身。
“诶，怎么都快八点了，”她伸了个懒腰，一脸神清气爽地往外走，“回去了，明天见啦。”
佐久早圣臣与宫侑看得分明，离开前，他们的助理扶着门框，笑盈盈地留下了一个词语——
她说，手下败将们。
为此，朝日律一连得意了好几天。在那之后，她与宫侑、佐久早圣臣便时常约着一起打游戏，休息日还会叫上其他队友去电玩城。除了球类竞技，朝日律的战绩几乎是碾压式的胜利。
再次沦为手下败将，宫侑狂抓头发，“就差一点！刚刚打出连击我就赢了！”
朝日律拍拍他的肩，“宫君，Don't mind。”
“走开啦！”
“诶，不要那么小气嘛。”
佐久早圣臣拿完外卖回来，看见这番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他说了声过来洗手，然后将袋子包装盒分门别类拆开。
宫侑抽开椅子还没想通，“小律也太强了吧。”
朝日律咬着吸管顿了一下，才说，“大概你们用来练习排球的时间，我都拿来打游戏了吧。”
说到这个，她放下饮料，“对了，俱乐部要签新人了，说不定你们认识，”毕竟年纪都差不多，她摸出手机翻邮件，“让我看看……啊，有了——叫木兔，木兔光太郎。”
“……”
“啊，是木兔君啊……”
看着对面两人意味深长的表情，她眨眨眼，“熟人？”
“嘛，木兔君是我们那届排进高校TOP FIVE的主攻手之一，所在的枭谷也是关东豪强。”宫侑难得耐心说道。这一切都是托排球的福。
说起来，朝日律很喜欢此刻宫侑聊起排球的模样。就像将心爱玩具背去幼稚园炫耀的小男生，是再简单纯粹不过的喜爱。
怪可爱的。
“不过和小臣应该是老对手了，毕竟同属东京豪强。”
被点名的佐久早圣臣眉梢已经皱的可以夹死蚊子了，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大麻烦，“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宫侑吐槽，“世界上真的存在你会喜欢的类型吗？”
朝日律接力，“宫君，应该说世上有不被佐久早君讨厌的类型吗？”
宫侑深以为然，不过——
“木兔君的性格的确有点棘手就是了。”状态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主攻手，目前他还没遇见过。该怎么运用这张新牌呢……
转了转烤串的细签，金发二传的表情突然沉静下来。像乐团最前方的指挥家、棋盘上排兵布阵的那只手。总之，与刚刚判若两人。
能被宫侑形容性格棘手啊……朝日律嚼着葱白，头顶浮出一朵蘑菇云，里面一会儿是长着尖角的恶魔，一会儿是青面獠牙的妖怪，总之都是一张凶神恶煞的刺头脸，结果——
“喔！那我就叫你阿朝（Asa）了，以后多多指教！”
看着眼前这张帅气爽朗的笑脸，朝日律情不自禁地阖了阖眼，有了一种直视太阳的错觉。
后来她才发觉，这种建制的员工宿舍基本只提供给球员。她老爹啊嘴上说得斩钉截铁，什么绝不会再管她一分一毫，结果还是心软偷偷给她开了后门。
做完瑜伽洗了澡，朝日律踢上冰箱门，抱着家庭装的冰激凌一身清爽地窝进沙发，咬着勺打开电视，回放前天因为加班错过的综艺。
她刚找到一个舒服自在的姿势，身后墙壁突然砰的一下砸来一声，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这噪音一会儿出现在她耳边，一会儿在头顶，浮动不大，像个围着她自转的喇叭，还是立体音的那种。
不是吧，有没有搞错……
她无语凝噎，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叹气、起身，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房子是两栋联排，她出门直接左转，连摁了三下门铃，抱胸等在旁边。
晚七点，一日将尽。
宫侑一打开门就看见最后几缕霞光浮在城市上空久久游荡不愿散去。朝日律站在霞光中央，润着水的浅色金发披在肩头，失去平日的蓬松像被雨水打湿的蒲公英。大小姐看起来心情不佳，抬眼望来时眼尾捎带着漂亮的怒气。
“你在练球？”她问。
他挑眉，松开门把往旁一让，“小臣在练球。”
玄关直通客厅，一眼到底。
噪音制造者闻声看过来。他站在一堵空墙前，一手夹球，另一只手握着大容升矿泉水。才喝完，没盖瓶盖，沾着水光的上唇略微一抿，“什么？”
朝日律见着是他，努努嘴，心想算了，看在是自己师傅的份上，“……没什么。”
比起刚刚的语气不善，现在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宫侑指责她，“喂喂太区别待遇了吧小律，刚刚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她冲他扮鬼脸，“那又怎样？”
他俩都穿着俱乐部的周边T恤。做旧的米白色，正面印着吉祥物黑狼助。只是他穿着大小刚好，朝日律身上那件则宽松的都垂到了腿根。
活像偷翻了男友的衣柜。
他压压舌根，嗳了一声，“来打游戏吗？”
大小姐一听，又扬起了下巴，像只开屏的孔雀，“玩什么？3DS?PS?还是SWITCH？”
他斜飞过去一眼，“嚯，很会玩？”
她趾高气昂地抖了抖羽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小臣，”宫侑问他，“我们还有多的拖鞋吗？”
“你看最左边的鞋柜。”
“没有啊，”目前房子就只住了他们两人。翻了一阵没翻到，宫侑脱下自己脚上的，“你穿我的。”
反正天气热，打光脚也不会凉。
朝日律没拒绝，只是趿上去哇了一声，“好长——”
她的脚都可以在里面划船了。
见她走得磕磕绊绊，佐久早圣臣伸手扶了一把（看在她才洗完澡干干净净的份上），余光顺势向下一扫。
“好小。”
他是说她的脚。
朝日律眨眨眼，抬起脚丫子，涂了指甲油的五颗脚趾古灵精怪地动了动。
“有很小吗？”她问。
隔着一层拖鞋，她将自己的脚与佐久早圣臣的脚贴在一起。不对比不觉得，一对比才发现，对方的脚码居然长了她一指有余。
宫侑走在后面，过来歪头看了一眼，将自己的右脚与她的左脚摆在一起，依旧是明显的差距。
“真的好小！”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而且——他站直身体，“小律你也好矮啊！”
大小姐噌地一下抬起了头，冲他怒目而视。
视线从对方细窄的脚踝上挪开，佐久早圣臣跟着挺直背，目光扫了扫，“是挺矮的。”
他和宫侑一左一右，比起两人平均下来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夹在中间不过一米六出头的朝日律自然是个小矮子了。
她忍了忍，却没能忍住，握着拳头就往两人背上捶，“吵死了！我是没有眼睛吗，要你们反复强调！”
“……嘶。”
“哎呀，很痛诶。”
“今天我就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你今年几岁啊。”
“哈哈比起美少女，你现在更像河豚喔小律。”
夏日，总是充满了战争。
等朝日律可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打游戏，已经是七分钟后的事了。她和宫侑一人霸占一个懒人沙发，捏着游戏手柄挑选人物。
耳边垫球声一下接一下。她舌头一卷，将口中宫侑给的棒棒糖拨到另一边，偏头和对方咬耳朵，“我师傅这是怎么了？”
做邻居快三个月了，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毕竟教练给的训练计划已经足量了）。
“小臣啊……”金发二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跟着压低嗓子，“下午的发球练习不在状态，现在还在调整手感呢。”
黑发主攻手侧头扫来一记眼风，两人立马端正坐好。
过了几秒。
“宫君你不觉得吵吗？”
吵吗？
“不觉得，”他语气轻盈，“早听习惯了。”
球面挤压指腹、拍击墙面、摩擦地板，一切与之有关的声响，从小学起始就陪伴在耳边，对他而言就像呼吸一般自然。
朝日律咬碎糖片，笑了，“我对宫君，有点另眼相看了。”
宫侑跟着露出一口白牙，“既然这样，要不要踹了小臣叫我师傅？”
隔了也就一米远，佐久早圣臣想不听见都难，但他不想理会这两个笨蛋，便没搭腔。
朝日律拿眼睨他。她的眼形很漂亮，加上点性格里带出来的张牙舞爪，目光明艳，此刻就挥着爪子挠他，“还是等你赢了我再说吧。”
……
二十分钟后，宫侑被杀得片甲不留。
自诩游戏小霸王的天才二传手看着属于他那一侧的电视屏幕再次浮现失败两字，难以置信，“……骗人的吧！”
朝日律手柄一扔，倒进沙发叹了口气，姿态一点也不谦逊，“哎，一直赢，好没意思。”
她撩起眼皮。从这个角度，世界是颠倒的，黑发主攻手也是颠倒的。
不知什么时候，佐久早圣臣站了过来。他穿了件深色短袖，很宽松，罩在衣架般的骨架上。
“佐久早君，”她叫他，面露挑衅，“要不要来一盘。”
他垂下视线瞥来一眼。
真是奇怪，朝日律忍不住想。明明唇形那么薄，这人的唇峰却还有个漂亮的尖。
被打趴下的宫侑闻言又撑起来，“小臣，帮我报仇！”
佐久早圣臣握着排球思量两秒，坐了下来。
……
半小时后，朝日律放下手柄，施施然起身。
“诶，怎么都快八点了，”她伸了个懒腰，一脸神清气爽地往外走，“回去了，明天见啦。”
佐久早圣臣与宫侑看得分明，离开前，他们的助理扶着门框，笑盈盈地留下了一个词语——
她说，手下败将们。
为此，朝日律一连得意了好几天。在那之后，她与宫侑、佐久早圣臣便时常约着一起打游戏，休息日还会叫上其他队友去电玩城。除了球类竞技，朝日律的战绩几乎是碾压式的胜利。
再次沦为手下败将，宫侑狂抓头发，“就差一点！刚刚打出连击我就赢了！”
朝日律拍拍他的肩，“宫君，Don't mind。”
“走开啦！”
“诶，不要那么小气嘛。”
佐久早圣臣拿完外卖回来，看见这番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他说了声过来洗手，然后将袋子包装盒分门别类拆开。
宫侑抽开椅子还没想通，“小律也太强了吧。”
朝日律咬着吸管顿了一下，才说，“大概你们用来练习排球的时间，我都拿来打游戏了吧。”
说到这个，她放下饮料，“对了，俱乐部要签新人了，说不定你们认识，”毕竟年纪都差不多，她摸出手机翻邮件，“让我看看……啊，有了——叫木兔，木兔光太郎。”
“……”
“啊，是木兔君啊……”
看着对面两人意味深长的表情，她眨眨眼，“熟人？”
“嘛，木兔君是我们那届排进高校TOP FIVE的主攻手之一，所在的枭谷也是关东豪强。”宫侑难得耐心说道。这一切都是托排球的福。
说起来，朝日律很喜欢此刻宫侑聊起排球的模样。就像将心爱玩具背去幼稚园炫耀的小男生，是再简单纯粹不过的喜爱。
怪可爱的。
“不过和小臣应该是老对手了，毕竟同属东京豪强。”
被点名的佐久早圣臣眉梢已经皱的可以夹死蚊子了，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大麻烦，“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宫侑吐槽，“世界上真的存在你会喜欢的类型吗？”
朝日律接力，“宫君，应该说世上有不被佐久早君讨厌的类型吗？”
宫侑深以为然，不过——
“木兔君的性格的确有点棘手就是了。”状态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主攻手，目前他还没遇见过。该怎么运用这张新牌呢……
转了转烤串的细签，金发二传的表情突然沉静下来。像乐团最前方的指挥家、棋盘上排兵布阵的那只手。总之，与刚刚判若两人。
能被宫侑形容性格棘手啊……朝日律嚼着葱白，头顶浮出一朵蘑菇云，里面一会儿是长着尖角的恶魔，一会儿是青面獠牙的妖怪，总之都是一张凶神恶煞的刺头脸，结果——
“喔！那我就叫你阿朝（Asa）了，以后多多指教！”
看着眼前这张帅气爽朗的笑脸，朝日律情不自禁地阖了阖眼，有了一种直视太阳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