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没有开灯，黎漾隐约看到沈清歌站在餐桌前，愣愣的站着没有反应。
“清歌。”黎漾打开灯走过去，地上是碎掉的玻璃杯。
“你怎么了？”
沈清歌眼神呆滞，黎漾叫她她也没听到。
黎漾先把她拉开，然后从厨房取出扫把和垃圾桶，把地上的玻璃碎片都清理掉。
“漾漾，你还记得我们喝醉那次发生了什么吗？”
黎漾正好从厨房出来，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眼神闪了闪，“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清歌走到沙发上坐下，看向黎漾的眼神还有些呆愣，“我们那天给林君尧送行来着。”
黎漾点头，“是啊。”
“然后我就喝多了，你也喝多了，然后醒来以后林君尧就变得怪怪的。”
沈清歌抬头看向黎漾，丢出了一个炸弹。
“漾漾，我那天晚上好像把林君尧睡了。”
黎漾愕然，“什、什么？”
她幻听了。
沈清歌这次语气肯定，“我借着酒劲把林君尧睡了。”
“是嘛，你真厉害。”黎漾朝她竖起大拇指。
“你快帮我想办法。”沈清歌把黎漾一把拽下来坐在旁边。
“他刚才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提前结束学业要回来了。还说什么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漾漾，我要不跑吧。”
“清歌，不能做渣女。”
黎漾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
林君尧是她被流放的时候在飞机上认识的，和她都是因为挡了路被送去。不过林君尧很乐观。一路上都兴奋的不行。
后来才知道林君尧和沈清歌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
沈清歌坚定的摇头，“我这几天认识了一个南大医学系的帅哥，我们聊的正好呢，我不能放手。”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君尧不是要回来了。”
沈清歌抱着脑袋往卧室走，哭丧着脸道：“我不知道啊。”
黎漾想起自己喝醉了给闻今聿打去视频电话的事，心里更加坚定以后再也不碰这东西了。
喝酒害人啊。
回到房间，黎漾才发现半个小时前电话被她不小心打出去了，而且还接通了。
黎漾敛去眼底的神色，把手机放到旁边盖上被子睡觉。
—
半个小时前。
赵悦汐刚参加完一个活动回到酒店。
从浴室里出来就助理把手机给她，“悦汐姐，你手机响了。”
赵悦汐一边擦头发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
“你好？”
……
挂了电话，赵悦汐认真看了眼那个号码，没有备注，是谁呢？
助理小笙说道：“悦汐姐，会不会是狗仔啊？”
赵悦汐拧眉，“不可能，这事我的私人号码，除了我的家人朋友没有人知道。”
小笙嘟囔，“那就奇怪了，怎么电话打通了又不出声。”
赵悦汐看着手机，没有说话。
—
‘研磨时光’
黎漾到的时候，岑池已经到了。
“漾漾，这儿。”岑池朝黎漾招手。
黎漾走过去在岑池对面坐下，“我起晚了不好意思。”
岑池笑着说道：“没事，我也刚到。”
“我这几天见了一些集团了人，现在集团那边曹成的话语权最大。黎正以前就对曹成很看重，很多东西都是经了他的手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曹成最难搞，他知道我是因为你才回来的。”
黎漾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也不见我，发消息也不回。”
一想到还有暗处的私生子，黎漾就觉得脑壳痛。
岑池面色严肃了下来，“漾漾，你觉得黎正在生前会不会留下遗嘱？”
“不知道，但如果他真的留了遗嘱，那我争遗产就吃力了。你也知道他从小就不喜欢我，他能给我留一毛都是见鬼了。”
黎漾眸色陡然变得凌厉，“但是我妈妈的那一份我一定要拿回来。云上集团是我妈妈创立的，黎正要不是跟着我妈妈，他怎么会有后来的成就。”
岑池道：“当年一起和云阿姨创立集团的老人这五年都被黎正清理的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站在黎正那边的人，他们站在你这边的可能性不大。”
黎漾嗤笑一声，“商人重利。他们不站我，也不站黎阳。”
“他们要的是自己上位。熬了这么多年，谁愿意一直屈居人下。”
岑池看着黎漾的目光透着担忧，“漾漾，你这边得抓紧了才行。黎阳比你有优势的是他进了集团，而且还在里面待了快两年了。”
“我知道。”
黎漾垂下眼睫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皱着眉毛，凝神思考。
“漾漾，别怕，我一定会帮你赢回来。”
岑池抬手，轻轻拍了拍黎漾的肩膀。
“岑池，谢谢。”
黎漾看着她，心里的苦涩微微褪去了一些。
“漾漾，我们俩的关系你还道谢，你是看不起谁呢？”
岑池起身拉着她往出走，“你也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
黎漾看着面前的建筑，愣住了。
“你怎么带我来这儿了？”
这不是游乐园吗？
岑池拉着她往里走，把提前买好的票递给售票员。
“答应了你高考结束带你来的，你都忘了吧。”
黎漾想起来了，她在医院那段时间岑池说过，等她高考完了就带她来游乐园，和妈妈一起。
黎漾还以为他那是在哄妈妈的话，没想到是说给她的。
“漾漾，你放心，以后你什么想来了，我都陪你来。”
岑池停下来看着她，“虽然云阿姨不在了，但我会一直陪着你。”
黎漾神色微动，扬起唇笑了笑，“小时候总央着妈妈带我来，可是她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后来她终于答应我了，却没有遵守约定。”
黎漾偏眸看向岑池，“不过我现在长大了，可以自己来了。”
岑池揉了揉她的脑袋，抿唇没说话。
来都来了，黎漾索性放开了玩了一把。
……
“岑池哥，你想玩过山车吗？”
“岑池哥，你想玩海盗船吗？”
“岑池哥，你想玩大摆锤吗？”
岑池抱着花园里的一棵树摆手，“我不去了，你去吧。”
黎漾有点担心他，“岑池哥，你还好吧？”
岑池回头，面色还有些发白，“我没事，可能是没吃早餐低血糖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去玩吧。”
黎漾点了点头，“行，那我去了。”
岑池：“好。”
黎漾一走，岑池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扯了扯他旁边的大哥哥的袖子。
“哥哥，那个哥哥都害怕的不敢玩了，你也害怕吗？”
她旁边黑脸的哥哥，“呵~”
……
黎漾回到景苑的时候天都黑了，远远的看着楼下的那个身影有些眼熟，黎漾抬脚走快了一点，这个时间会是什么人。
等黎漾走进了才看到。
楼下那棵大榕树下靠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闻今聿。
他手里拿着打火机，火光明明灭灭。他眉眼低垂着，整个个人隐匿在暗处。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他抬起了头，乌黑的瞳眸深邃，眸光意味不明。
黎漾心底微颤。
“你怎么过来了？”
闻今聿收起大火机走了过来，突然靠近的冷意让黎漾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他的眸色更沉了，哑着嗓子说道：“赵莘的住址找到了。”
“真的？”黎漾兴奋的抓住他的胳膊，“在哪儿？”
闻今聿垂眸，看着被抓住的手臂，他在这儿等了近一个小时，身上泛着冷意。她手心的温度直接穿透皮肤渗了进来，他生了一下午的闷气突然就被冲散了。
他怎么这么好哄。
没出息。
—
经过多番打听，终于知道赵莘在云婉离开后不久就辞职去了老家乡下。
赵莘在乡下经营了果园，至今未嫁。
闻今聿跟着黎漾去清水镇，理由很简单，他既然接了这个案子，就得全程负责到底。
“闻今聿，你真要跟我一起去？”
闻今聿幽深的瞳眸望向她，说出口的话不容拒绝，“黎漾，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说完就推着他的行李箱往车站走。
一上车，闻今聿就闭上了眼睛，他昨晚又没睡好。
黎漾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底有些乌青，应该是没睡好。收回了目光拿出蓝牙耳机戴上。
车子摇摇晃晃的启程，黎漾的脑袋一点一点的，闻今聿轻轻的把她的脑袋扶在自己肩上。
时间回到六年前的夏天。
那天是康哲组织的聚会，为了给赵悦汐庆生，黎漾作为赵悦汐的新朋友也在其中。
彼时的他们都还年少，一丁点小事就能高兴许久。
少年的热情似野火，热烈又炽热。
启程的时候大家都高兴的不行，结果半路上晕车的晕车，呕吐的呕吐，全然没有一开始的高兴。
因为新路在修只能走旧路，一路颠着去，颠的骨头都要散了。
十七岁的闻今聿面容稍显稚嫩，冷着脸硬是让黎漾靠了一路。少女的身上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即使他用力屏住呼吸，可那股沁香还是铺天盖地的传入鼻息，怎么躲也躲不掉。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胳膊都麻了，偏偏黎漾的脸色也不好看，闻今聿的脸更冷了。
“要不吃个柠檬吧，刺激一下就不难受了。”
黎漾刚才洗了一把脸，鬓角的水珠还没有擦干，一双澄澈眼眸看着他，闻今聿的手不听话的伸了出去。
看到闻今聿接过柠檬，黎漾眯着眼笑了，“谢谢你照顾我，我叫黎漾。”
“闻今聿。”少年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淡，可时语气却是软了很多。
“闻今聿。”黎漾重复了一遍。
“我先过去了。”说完便朝着赵悦汐小跑过去。
黎漾转身时别在头上的发夹落了下来，上面是一颗青柠的图案。
她这么喜欢柠檬吗？
闻今聿盯着手里的发夹看了几秒，听到有人叫他，顺手将其放进了衣兜里。
夏，空气依旧粘稠的像是过期的糖浆，阳光透过蓝色的窗帘落在车内。
这一次，黎漾一路上睡着了也没有晕车。
等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车上的人已经往下走了。
刚睡醒的嗓音含含糊糊的还带着几分甜腻。
“闻今聿，你怎么不叫醒我？”
闻今聿眼镜下的眸子亮了下。
“这里是终点站，等他们走了再下车也是一样的。”
黎漾揉着脖子坐好，然后看向闻今聿的肩膀，“谢谢你呀。”
“走吧。”闻今聿揉着肩膀下车。
黎漾小小的内疚了一下。
“网上没有订到房子，只能去找找看了。”闻今聿帮黎漾拿出了行李箱。
“高三学生刚考完试，这个时间出来玩人的很多，订不到也正常，我们去找找看有没有临时退房的。”黎漾说着顺手接过闻今聿手里的行李箱。
“嗯。”
黎漾跟在后面，感叹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
索性两人运气不错，找到一家民宿有空房。
不过，
“你们来的真巧，正好还有一间空房。”
“清歌。”黎漾打开灯走过去，地上是碎掉的玻璃杯。
“你怎么了？”
沈清歌眼神呆滞，黎漾叫她她也没听到。
黎漾先把她拉开，然后从厨房取出扫把和垃圾桶，把地上的玻璃碎片都清理掉。
“漾漾，你还记得我们喝醉那次发生了什么吗？”
黎漾正好从厨房出来，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眼神闪了闪，“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清歌走到沙发上坐下，看向黎漾的眼神还有些呆愣，“我们那天给林君尧送行来着。”
黎漾点头，“是啊。”
“然后我就喝多了，你也喝多了，然后醒来以后林君尧就变得怪怪的。”
沈清歌抬头看向黎漾，丢出了一个炸弹。
“漾漾，我那天晚上好像把林君尧睡了。”
黎漾愕然，“什、什么？”
她幻听了。
沈清歌这次语气肯定，“我借着酒劲把林君尧睡了。”
“是嘛，你真厉害。”黎漾朝她竖起大拇指。
“你快帮我想办法。”沈清歌把黎漾一把拽下来坐在旁边。
“他刚才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提前结束学业要回来了。还说什么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漾漾，我要不跑吧。”
“清歌，不能做渣女。”
黎漾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
林君尧是她被流放的时候在飞机上认识的，和她都是因为挡了路被送去。不过林君尧很乐观。一路上都兴奋的不行。
后来才知道林君尧和沈清歌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
沈清歌坚定的摇头，“我这几天认识了一个南大医学系的帅哥，我们聊的正好呢，我不能放手。”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君尧不是要回来了。”
沈清歌抱着脑袋往卧室走，哭丧着脸道：“我不知道啊。”
黎漾想起自己喝醉了给闻今聿打去视频电话的事，心里更加坚定以后再也不碰这东西了。
喝酒害人啊。
回到房间，黎漾才发现半个小时前电话被她不小心打出去了，而且还接通了。
黎漾敛去眼底的神色，把手机放到旁边盖上被子睡觉。
—
半个小时前。
赵悦汐刚参加完一个活动回到酒店。
从浴室里出来就助理把手机给她，“悦汐姐，你手机响了。”
赵悦汐一边擦头发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
“你好？”
……
挂了电话，赵悦汐认真看了眼那个号码，没有备注，是谁呢？
助理小笙说道：“悦汐姐，会不会是狗仔啊？”
赵悦汐拧眉，“不可能，这事我的私人号码，除了我的家人朋友没有人知道。”
小笙嘟囔，“那就奇怪了，怎么电话打通了又不出声。”
赵悦汐看着手机，没有说话。
—
‘研磨时光’
黎漾到的时候，岑池已经到了。
“漾漾，这儿。”岑池朝黎漾招手。
黎漾走过去在岑池对面坐下，“我起晚了不好意思。”
岑池笑着说道：“没事，我也刚到。”
“我这几天见了一些集团了人，现在集团那边曹成的话语权最大。黎正以前就对曹成很看重，很多东西都是经了他的手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曹成最难搞，他知道我是因为你才回来的。”
黎漾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也不见我，发消息也不回。”
一想到还有暗处的私生子，黎漾就觉得脑壳痛。
岑池面色严肃了下来，“漾漾，你觉得黎正在生前会不会留下遗嘱？”
“不知道，但如果他真的留了遗嘱，那我争遗产就吃力了。你也知道他从小就不喜欢我，他能给我留一毛都是见鬼了。”
黎漾眸色陡然变得凌厉，“但是我妈妈的那一份我一定要拿回来。云上集团是我妈妈创立的，黎正要不是跟着我妈妈，他怎么会有后来的成就。”
岑池道：“当年一起和云阿姨创立集团的老人这五年都被黎正清理的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站在黎正那边的人，他们站在你这边的可能性不大。”
黎漾嗤笑一声，“商人重利。他们不站我，也不站黎阳。”
“他们要的是自己上位。熬了这么多年，谁愿意一直屈居人下。”
岑池看着黎漾的目光透着担忧，“漾漾，你这边得抓紧了才行。黎阳比你有优势的是他进了集团，而且还在里面待了快两年了。”
“我知道。”
黎漾垂下眼睫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皱着眉毛，凝神思考。
“漾漾，别怕，我一定会帮你赢回来。”
岑池抬手，轻轻拍了拍黎漾的肩膀。
“岑池，谢谢。”
黎漾看着她，心里的苦涩微微褪去了一些。
“漾漾，我们俩的关系你还道谢，你是看不起谁呢？”
岑池起身拉着她往出走，“你也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
黎漾看着面前的建筑，愣住了。
“你怎么带我来这儿了？”
这不是游乐园吗？
岑池拉着她往里走，把提前买好的票递给售票员。
“答应了你高考结束带你来的，你都忘了吧。”
黎漾想起来了，她在医院那段时间岑池说过，等她高考完了就带她来游乐园，和妈妈一起。
黎漾还以为他那是在哄妈妈的话，没想到是说给她的。
“漾漾，你放心，以后你什么想来了，我都陪你来。”
岑池停下来看着她，“虽然云阿姨不在了，但我会一直陪着你。”
黎漾神色微动，扬起唇笑了笑，“小时候总央着妈妈带我来，可是她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后来她终于答应我了，却没有遵守约定。”
黎漾偏眸看向岑池，“不过我现在长大了，可以自己来了。”
岑池揉了揉她的脑袋，抿唇没说话。
来都来了，黎漾索性放开了玩了一把。
……
“岑池哥，你想玩过山车吗？”
“岑池哥，你想玩海盗船吗？”
“岑池哥，你想玩大摆锤吗？”
岑池抱着花园里的一棵树摆手，“我不去了，你去吧。”
黎漾有点担心他，“岑池哥，你还好吧？”
岑池回头，面色还有些发白，“我没事，可能是没吃早餐低血糖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去玩吧。”
黎漾点了点头，“行，那我去了。”
岑池：“好。”
黎漾一走，岑池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扯了扯他旁边的大哥哥的袖子。
“哥哥，那个哥哥都害怕的不敢玩了，你也害怕吗？”
她旁边黑脸的哥哥，“呵~”
……
黎漾回到景苑的时候天都黑了，远远的看着楼下的那个身影有些眼熟，黎漾抬脚走快了一点，这个时间会是什么人。
等黎漾走进了才看到。
楼下那棵大榕树下靠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闻今聿。
他手里拿着打火机，火光明明灭灭。他眉眼低垂着，整个个人隐匿在暗处。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他抬起了头，乌黑的瞳眸深邃，眸光意味不明。
黎漾心底微颤。
“你怎么过来了？”
闻今聿收起大火机走了过来，突然靠近的冷意让黎漾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他的眸色更沉了，哑着嗓子说道：“赵莘的住址找到了。”
“真的？”黎漾兴奋的抓住他的胳膊，“在哪儿？”
闻今聿垂眸，看着被抓住的手臂，他在这儿等了近一个小时，身上泛着冷意。她手心的温度直接穿透皮肤渗了进来，他生了一下午的闷气突然就被冲散了。
他怎么这么好哄。
没出息。
—
经过多番打听，终于知道赵莘在云婉离开后不久就辞职去了老家乡下。
赵莘在乡下经营了果园，至今未嫁。
闻今聿跟着黎漾去清水镇，理由很简单，他既然接了这个案子，就得全程负责到底。
“闻今聿，你真要跟我一起去？”
闻今聿幽深的瞳眸望向她，说出口的话不容拒绝，“黎漾，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说完就推着他的行李箱往车站走。
一上车，闻今聿就闭上了眼睛，他昨晚又没睡好。
黎漾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底有些乌青，应该是没睡好。收回了目光拿出蓝牙耳机戴上。
车子摇摇晃晃的启程，黎漾的脑袋一点一点的，闻今聿轻轻的把她的脑袋扶在自己肩上。
时间回到六年前的夏天。
那天是康哲组织的聚会，为了给赵悦汐庆生，黎漾作为赵悦汐的新朋友也在其中。
彼时的他们都还年少，一丁点小事就能高兴许久。
少年的热情似野火，热烈又炽热。
启程的时候大家都高兴的不行，结果半路上晕车的晕车，呕吐的呕吐，全然没有一开始的高兴。
因为新路在修只能走旧路，一路颠着去，颠的骨头都要散了。
十七岁的闻今聿面容稍显稚嫩，冷着脸硬是让黎漾靠了一路。少女的身上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即使他用力屏住呼吸，可那股沁香还是铺天盖地的传入鼻息，怎么躲也躲不掉。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胳膊都麻了，偏偏黎漾的脸色也不好看，闻今聿的脸更冷了。
“要不吃个柠檬吧，刺激一下就不难受了。”
黎漾刚才洗了一把脸，鬓角的水珠还没有擦干，一双澄澈眼眸看着他，闻今聿的手不听话的伸了出去。
看到闻今聿接过柠檬，黎漾眯着眼笑了，“谢谢你照顾我，我叫黎漾。”
“闻今聿。”少年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淡，可时语气却是软了很多。
“闻今聿。”黎漾重复了一遍。
“我先过去了。”说完便朝着赵悦汐小跑过去。
黎漾转身时别在头上的发夹落了下来，上面是一颗青柠的图案。
她这么喜欢柠檬吗？
闻今聿盯着手里的发夹看了几秒，听到有人叫他，顺手将其放进了衣兜里。
夏，空气依旧粘稠的像是过期的糖浆，阳光透过蓝色的窗帘落在车内。
这一次，黎漾一路上睡着了也没有晕车。
等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车上的人已经往下走了。
刚睡醒的嗓音含含糊糊的还带着几分甜腻。
“闻今聿，你怎么不叫醒我？”
闻今聿眼镜下的眸子亮了下。
“这里是终点站，等他们走了再下车也是一样的。”
黎漾揉着脖子坐好，然后看向闻今聿的肩膀，“谢谢你呀。”
“走吧。”闻今聿揉着肩膀下车。
黎漾小小的内疚了一下。
“网上没有订到房子，只能去找找看了。”闻今聿帮黎漾拿出了行李箱。
“高三学生刚考完试，这个时间出来玩人的很多，订不到也正常，我们去找找看有没有临时退房的。”黎漾说着顺手接过闻今聿手里的行李箱。
“嗯。”
黎漾跟在后面，感叹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
索性两人运气不错，找到一家民宿有空房。
不过，
“你们来的真巧，正好还有一间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