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2）
教学楼门口停放数辆大巴，都是各个学校毕业班自己组织的，用来接送考生，确保每个学生安全送到家。
姚小荟把留在牛皮袋里的手机拿出来，一开机就被界面上显示的温度骇住了。
6月7日，星期三，晴，45℃。
手机坏了？
应该是35℃吧？
但这天气……姚小荟站在廊檐下，迟疑地把胳膊伸向阳光底下，皮肤立马传来灼烤般的感觉，像冬天开到最大档的电暖炉在贴着皮肤烤。
她连忙收回胳膊，惊讶地发现才几秒整个小臂就都晒红了。
等班级的车子到后，姚小荟跟刚出考场的穆影莹坐一排吹着大巴里的空调。
姚小荟陷在座位里不停喝水，一边有气无力地应付着一直缠着她对答案的李庭：“别跟我说我不听。”
然而李庭已经大声说出来：“现代文阅读第3题是不是选C！”
“……”
李庭：“网上都说选C，我问了杨孟康肖月也选C。”
杨孟康和肖月是全年级语文成绩最好的那批，李庭让别人看他手机上网友们的讨论串，选C的答案点赞一千多，是排第二名B答案的三倍。
姚小荟感觉自己快被晒萎缩的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完了完了我选的B。”
班主任章巍跟两个穿红马甲的志愿者在往车上搬电解质饮料，这种饮料现在都被抢空了，高考考点是政府出面保证供应的。
老师身上短袖衬衫已经完全湿透半透明地黏在身上，他时不时要伸手抹一下脸上的汗，眼睛才能睁得开。
坐在前排的班长廖伟志看不下去了率先站起来：“老师我也来搬水。”
又有几个同学站起来：“老师我们也来帮忙。”
章老师让他们坐回位置上：“别闹，你们下午还有考试呢，中暑了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你们金贵着呢，下午还要考试，都好好休息。”司机大叔端坐在驾驶位上附和，他也不能晒，他要载着一车高考生呢。
几箱矿泉水平时就算最瘦弱的女生搬起来也不是多辛苦，但在这种极端高温的鬼天气下，章老师搬完立马有点虚脱了。
刚爬上车往车门旁座位上一瘫，他听见车外志愿者阿姨朝远处大喊：“这边有人中暑了！快来个人！”
远处有人也急喊道：“我这边有个学生中暑了，我先送他去医务站！”
车内正在聊天的学生们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看向外面，另一侧坐的学生也都纷纷站起来看发生了什么。
“你们都坐好！”章老师注意到车后方的骚乱，板起脸来。
看到车外情况，有个男生大声喊：“老师刚刚帮我们搬东西的志愿者好像中暑了，赶紧把他抬车上，车上有空调！”
来高考前，有很多医务工作人员进到学校里，挨个儿到班级给学生们科普中暑如何自救和抢救他人，对老师们更是进行了一对一的急救培训。
红马甲的志愿者都是两个组队工作的，清醒着的志愿者阿姨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在车上老师学生帮助下把同伴抬上了车。
章老师抬着昏迷志愿者，朝学生们喊：“把过道清出来！”
不用提醒，姚小荟和穆影莹已经自觉把旁边过道堆放的饮料搬运到座位下面。
“让开！”
“都坐回去别挡路！”
“司机大哥麻烦联系一下救助站！”
章老师抬着上半身，阿姨抬着下半身，兵荒马乱地把昏迷的志愿者弄到中间过道仰躺着。
“快快降温！”
“老师我这有藿香正气水！”
“藿香正气水不行，快拿几瓶凉的矿泉水给我！”
昏迷志愿者头上帽子已经掉在车外面滚烫的水泥地面，这是个女志愿者，扎着短马尾，很年轻的一张脸。
章老师和志愿者阿姨显然都得到过很好的应急培训，把女志愿者身上马甲和衣服都迅速扒开，露出里面的内衣。
语文课代表孟琪见状站起来大声喊：“男生都转头！别看人家！”
车内凝滞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甚至有人笑出了声。
大部分男生很自觉，但仍有一些还是贼眉鼠眼探头看。
章老师没时间管理这些小兔崽子，他已经拧开瓶盖，把一直在空调底下放的还能算得上凉的矿泉水浇在女志愿者身上，另一个志愿者也是女性，年龄更大一些，用随身带的湿毛巾沾湿水在昏迷不醒的女志愿者身上从头到脚不断擦拭。
坐后排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传了个体温计过来。
“石栋梁，最后一排有急救包你找一下！”
“好的老师……找到了！”
急救包被传到章老师手里，年龄大的志愿者还在不断给她降温，章老师把温度计塞进女志愿者嘴里，压到舌苔下面。
“怎么样？”志愿者问。
章老师看着刻度脸色很凝重：“42度，这是水银温度计能测出来的最高温度，必须赶紧把她送医院去！”
司机大哥扭头看过来：“我一直在联系救助站，刚刚打通了，还是一个病人接的电话，人家说现在救助站全是人，医生护士压根不够用没有能腾出手来的，建议我们自行过去。”
“那只能抓紧时间把人抬过去了！”
只是还没等两人挪动，女志愿者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中邪似的恐怖场景把车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些学生被吓得尖叫。
“她怎么了？”
“我的天哪好可怕……”
章老师算是最镇定的那一个：“有人打了120吗？”
车上学生们也不傻，不少人也想到了一直在打120，包括司机大哥，但是无一例外都没打通。
“一直在占线，现在这个天气估计中暑的人太多了！”
女志愿者仍然在不停抽搐，人类身体本能反应是如此强烈，章老师和志愿者两人都很难按住。
司机大哥也过来帮忙，几个人合力把急救包里的呼吸机弄出来给她戴上。
女志愿者全身上下抖成筛子一样一直抽搐个不停。
没多久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章老师心中一喜，然而下一刻便心凉了下来，他发现醒来的女志愿者瞳孔是溃散的。
她全身依旧抽搐僵硬抖个不停，嘴唇耸动让人分辨不清她在呢喃什么，嘴里开始不断冒出呕吐物，一个学生迅速反应过来：“老师快清理她口腔，别呛进气管了！”
然而就在几人齐力把女志愿者上半身扶起来的过程中，女志愿者停止了抽搐，同时慢慢停止了呼吸……
接下来的一切在高中生们眼中，变得越发苍白刺目。
章老师试了无数次心肺复苏，额头上斗大汗珠不断往下掉，胳膊都开始抽筋，然而女志愿者的生命永恒定格在那一瞬间。
尸体静静躺在过道……学生们面色苍白，空气安静得可怕。
有人开始啜泣，有人喧哗，有人大叫，逐渐地演变成大范围的崩溃，哭喊。
“她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回家！”
“把她弄走！快弄走！”
章老师踉跄地站起身来：“实在对不起，她……”
见证了女志愿者死亡全过程的另一个志愿者，那个阿姨摇摇头表情怆然：“我认识这孩子，她叫秦露，我带她走吧，你还有那么多孩子要照顾，一定要把孩子们安全送到家。”
不久汽车启动，静默地开了一路。
车门麻木地开和关，把一个又一个表情麻木的学生送到站在小区门口打着伞翘首以盼的家长手里。
车上只有车的学生不足半数的时候，一直低头用手机联系孩子家长的章老师突然抬起头来，表情严肃道：“国家教育部新发的紧急通知，下午考试可能要取消。你们回家等着，都好好休息，有消息我在班级群通知。”
姚小荟跟穆影莹道别后下车。
于戎正在小区门口设的凉棚底下等她回来，见她表情不对：“怎么了？”
姚小荟眼睛红通通的，艰涩开口：“哥，有人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死的，我……”
于戎从包里掏出冷毛巾往她脸上盖。
姚小荟捂住冰冰凉凉的湿毛巾，像被炙热火山灰塞满的毛孔瞬间通畅了起来。
“别想这些了，先回家。”
回家后于戎给她看这一上午各种社交媒体和网页上不停滚动的紧急通知紧急新闻。
现在国内外无数城市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高温灾害侵袭，死亡人数直线上升，国外有个城市甚至出现了一家六口全部热死在家中的惨剧。
姚小荟她们这些考生都对考试保持着极高专注，压根不知道短短一个上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今天高温超过40摄氏度，但预测的数值也只是41到42摄氏度，现在的47度估计国家气象局的气象模型也没能算出来，再这样下去恐怕电网会瘫痪。”
于戎整个上午也没闲着，一直在抢矿泉水、防暑的日用品和药品，囤水的大桶，家里原来只有空调，他还买了那种太阳能的风扇。那种大的太阳能发电板和配套的组件也到处打听在买，但卖太阳能板的厂家不多，最后只在户外用品店买到大概1kw的折叠太阳能板。
因为担心停电后冰箱里东西坏得太快，他甚至专门跑去附近冷饮分销点买了人家用来保温的转运箱，现在家里应对高温灾害的物资已经堆满了客厅。
姚小荟又看一眼天气，这才发现回家这几十分钟内，气温竟然又上升了2度，她忍不住喃喃道：“太可怕了，难道要一直这样热下去吗？”
中午十二点多，章老师在班级群给全员发了消息：
“接教育部门和学校的通知，考试取消，网上应该已经出了公告！目前高温灾害十分严重！请大家呆在家里不要外出，并且提前囤水、食物，以防断水断电！”
姚小荟赶紧顺着链接点进去，亲眼看到发布在三分钟之前的公告挂在网上。
高考居然真的取消了！
“荟荟，小区停电了，快去检查一下你卧室窗户窗帘有没有关好，尽量减少冷气流失。”
听到于戎的声音，姚小荟刚想站起身，就感到自己眼前的景象越发扭曲模糊。
姚小荟把留在牛皮袋里的手机拿出来，一开机就被界面上显示的温度骇住了。
6月7日，星期三，晴，45℃。
手机坏了？
应该是35℃吧？
但这天气……姚小荟站在廊檐下，迟疑地把胳膊伸向阳光底下，皮肤立马传来灼烤般的感觉，像冬天开到最大档的电暖炉在贴着皮肤烤。
她连忙收回胳膊，惊讶地发现才几秒整个小臂就都晒红了。
等班级的车子到后，姚小荟跟刚出考场的穆影莹坐一排吹着大巴里的空调。
姚小荟陷在座位里不停喝水，一边有气无力地应付着一直缠着她对答案的李庭：“别跟我说我不听。”
然而李庭已经大声说出来：“现代文阅读第3题是不是选C！”
“……”
李庭：“网上都说选C，我问了杨孟康肖月也选C。”
杨孟康和肖月是全年级语文成绩最好的那批，李庭让别人看他手机上网友们的讨论串，选C的答案点赞一千多，是排第二名B答案的三倍。
姚小荟感觉自己快被晒萎缩的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完了完了我选的B。”
班主任章巍跟两个穿红马甲的志愿者在往车上搬电解质饮料，这种饮料现在都被抢空了，高考考点是政府出面保证供应的。
老师身上短袖衬衫已经完全湿透半透明地黏在身上，他时不时要伸手抹一下脸上的汗，眼睛才能睁得开。
坐在前排的班长廖伟志看不下去了率先站起来：“老师我也来搬水。”
又有几个同学站起来：“老师我们也来帮忙。”
章老师让他们坐回位置上：“别闹，你们下午还有考试呢，中暑了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你们金贵着呢，下午还要考试，都好好休息。”司机大叔端坐在驾驶位上附和，他也不能晒，他要载着一车高考生呢。
几箱矿泉水平时就算最瘦弱的女生搬起来也不是多辛苦，但在这种极端高温的鬼天气下，章老师搬完立马有点虚脱了。
刚爬上车往车门旁座位上一瘫，他听见车外志愿者阿姨朝远处大喊：“这边有人中暑了！快来个人！”
远处有人也急喊道：“我这边有个学生中暑了，我先送他去医务站！”
车内正在聊天的学生们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看向外面，另一侧坐的学生也都纷纷站起来看发生了什么。
“你们都坐好！”章老师注意到车后方的骚乱，板起脸来。
看到车外情况，有个男生大声喊：“老师刚刚帮我们搬东西的志愿者好像中暑了，赶紧把他抬车上，车上有空调！”
来高考前，有很多医务工作人员进到学校里，挨个儿到班级给学生们科普中暑如何自救和抢救他人，对老师们更是进行了一对一的急救培训。
红马甲的志愿者都是两个组队工作的，清醒着的志愿者阿姨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在车上老师学生帮助下把同伴抬上了车。
章老师抬着昏迷志愿者，朝学生们喊：“把过道清出来！”
不用提醒，姚小荟和穆影莹已经自觉把旁边过道堆放的饮料搬运到座位下面。
“让开！”
“都坐回去别挡路！”
“司机大哥麻烦联系一下救助站！”
章老师抬着上半身，阿姨抬着下半身，兵荒马乱地把昏迷的志愿者弄到中间过道仰躺着。
“快快降温！”
“老师我这有藿香正气水！”
“藿香正气水不行，快拿几瓶凉的矿泉水给我！”
昏迷志愿者头上帽子已经掉在车外面滚烫的水泥地面，这是个女志愿者，扎着短马尾，很年轻的一张脸。
章老师和志愿者阿姨显然都得到过很好的应急培训，把女志愿者身上马甲和衣服都迅速扒开，露出里面的内衣。
语文课代表孟琪见状站起来大声喊：“男生都转头！别看人家！”
车内凝滞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甚至有人笑出了声。
大部分男生很自觉，但仍有一些还是贼眉鼠眼探头看。
章老师没时间管理这些小兔崽子，他已经拧开瓶盖，把一直在空调底下放的还能算得上凉的矿泉水浇在女志愿者身上，另一个志愿者也是女性，年龄更大一些，用随身带的湿毛巾沾湿水在昏迷不醒的女志愿者身上从头到脚不断擦拭。
坐后排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传了个体温计过来。
“石栋梁，最后一排有急救包你找一下！”
“好的老师……找到了！”
急救包被传到章老师手里，年龄大的志愿者还在不断给她降温，章老师把温度计塞进女志愿者嘴里，压到舌苔下面。
“怎么样？”志愿者问。
章老师看着刻度脸色很凝重：“42度，这是水银温度计能测出来的最高温度，必须赶紧把她送医院去！”
司机大哥扭头看过来：“我一直在联系救助站，刚刚打通了，还是一个病人接的电话，人家说现在救助站全是人，医生护士压根不够用没有能腾出手来的，建议我们自行过去。”
“那只能抓紧时间把人抬过去了！”
只是还没等两人挪动，女志愿者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中邪似的恐怖场景把车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些学生被吓得尖叫。
“她怎么了？”
“我的天哪好可怕……”
章老师算是最镇定的那一个：“有人打了120吗？”
车上学生们也不傻，不少人也想到了一直在打120，包括司机大哥，但是无一例外都没打通。
“一直在占线，现在这个天气估计中暑的人太多了！”
女志愿者仍然在不停抽搐，人类身体本能反应是如此强烈，章老师和志愿者两人都很难按住。
司机大哥也过来帮忙，几个人合力把急救包里的呼吸机弄出来给她戴上。
女志愿者全身上下抖成筛子一样一直抽搐个不停。
没多久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章老师心中一喜，然而下一刻便心凉了下来，他发现醒来的女志愿者瞳孔是溃散的。
她全身依旧抽搐僵硬抖个不停，嘴唇耸动让人分辨不清她在呢喃什么，嘴里开始不断冒出呕吐物，一个学生迅速反应过来：“老师快清理她口腔，别呛进气管了！”
然而就在几人齐力把女志愿者上半身扶起来的过程中，女志愿者停止了抽搐，同时慢慢停止了呼吸……
接下来的一切在高中生们眼中，变得越发苍白刺目。
章老师试了无数次心肺复苏，额头上斗大汗珠不断往下掉，胳膊都开始抽筋，然而女志愿者的生命永恒定格在那一瞬间。
尸体静静躺在过道……学生们面色苍白，空气安静得可怕。
有人开始啜泣，有人喧哗，有人大叫，逐渐地演变成大范围的崩溃，哭喊。
“她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回家！”
“把她弄走！快弄走！”
章老师踉跄地站起身来：“实在对不起，她……”
见证了女志愿者死亡全过程的另一个志愿者，那个阿姨摇摇头表情怆然：“我认识这孩子，她叫秦露，我带她走吧，你还有那么多孩子要照顾，一定要把孩子们安全送到家。”
不久汽车启动，静默地开了一路。
车门麻木地开和关，把一个又一个表情麻木的学生送到站在小区门口打着伞翘首以盼的家长手里。
车上只有车的学生不足半数的时候，一直低头用手机联系孩子家长的章老师突然抬起头来，表情严肃道：“国家教育部新发的紧急通知，下午考试可能要取消。你们回家等着，都好好休息，有消息我在班级群通知。”
姚小荟跟穆影莹道别后下车。
于戎正在小区门口设的凉棚底下等她回来，见她表情不对：“怎么了？”
姚小荟眼睛红通通的，艰涩开口：“哥，有人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死的，我……”
于戎从包里掏出冷毛巾往她脸上盖。
姚小荟捂住冰冰凉凉的湿毛巾，像被炙热火山灰塞满的毛孔瞬间通畅了起来。
“别想这些了，先回家。”
回家后于戎给她看这一上午各种社交媒体和网页上不停滚动的紧急通知紧急新闻。
现在国内外无数城市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高温灾害侵袭，死亡人数直线上升，国外有个城市甚至出现了一家六口全部热死在家中的惨剧。
姚小荟她们这些考生都对考试保持着极高专注，压根不知道短短一个上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今天高温超过40摄氏度，但预测的数值也只是41到42摄氏度，现在的47度估计国家气象局的气象模型也没能算出来，再这样下去恐怕电网会瘫痪。”
于戎整个上午也没闲着，一直在抢矿泉水、防暑的日用品和药品，囤水的大桶，家里原来只有空调，他还买了那种太阳能的风扇。那种大的太阳能发电板和配套的组件也到处打听在买，但卖太阳能板的厂家不多，最后只在户外用品店买到大概1kw的折叠太阳能板。
因为担心停电后冰箱里东西坏得太快，他甚至专门跑去附近冷饮分销点买了人家用来保温的转运箱，现在家里应对高温灾害的物资已经堆满了客厅。
姚小荟又看一眼天气，这才发现回家这几十分钟内，气温竟然又上升了2度，她忍不住喃喃道：“太可怕了，难道要一直这样热下去吗？”
中午十二点多，章老师在班级群给全员发了消息：
“接教育部门和学校的通知，考试取消，网上应该已经出了公告！目前高温灾害十分严重！请大家呆在家里不要外出，并且提前囤水、食物，以防断水断电！”
姚小荟赶紧顺着链接点进去，亲眼看到发布在三分钟之前的公告挂在网上。
高考居然真的取消了！
“荟荟，小区停电了，快去检查一下你卧室窗户窗帘有没有关好，尽量减少冷气流失。”
听到于戎的声音，姚小荟刚想站起身，就感到自己眼前的景象越发扭曲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