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休期近在眼前，澳大利亚虽然依然阳光明媚，但幸村的训练量已经在慢慢减少。
“这次也回日本去？”
同个俱乐部的选手跟他搭话，“精市，你还真是恋家啊。”
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打算要在这留下，不行就去些同样位于南半球的温暖国家度假。
至于日本，冲绳岛当然也是不错的地方，但没见日本人自己都爱往夏威夷跑吗？
幸村微微一笑，将网球包的拉链拉上，不说话。
大家认识时间不短，一看就知道他不想多解释，也按下这个话题，转而问：“什么时候的飞机？”
幸村含笑：“月底。”
那真是很急了，11月底还有些稀稀拉拉的比赛，但他看上去像是一天也不想浪费。
幸村倒不太在乎别人怎么想，按照既定的行程上了飞机。
长途飞行的睡眠时间里，他又一次做了那个熟悉的梦。
体育馆里，渐渐远去的人群和喧嚣声、一袋子面包。
穿着黑色运动服的一队排球少男，还有站在最前面的……
正看着他的，英美里。
有人说，哇，学姐国中时候的部长跟大地学长真是两模两样呢！看上去好贤惠好体贴，像是番剧里幸福家庭的太太，会说‘欢迎回来’之类的话。
幸村一滞。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看上去是否还是镇定从容，又或者已经糟糕透顶、破绽百出。
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很不好，他尽力要避开英美里的目光。
但她的注视却那么强烈。
事与愿违。
“阿村，你，你到底……”
她开口了。
她要问吗？她要问什么？她会不会想要知道一切的答案？
假如知道了，她会怎么想？欣喜？不满？犹豫？……
无穷的怀疑和不安，沉重而密不透风地压在幸村心头。
猛然一跳，失重的感觉令他睁开眼睛。
“女士们先生们，由悉尼飞往东京的航班，即将在十五分钟后，抵达羽田机场……”
飞机降落了。
时隔十个小时，幸村回到了日本的范围内。
和她在同一片土地上。
这个认知，让梦境里那强到不真实的紧张感再次回笼。
——他很快就要见到英美里了。
*
“首先——”
仁王敲了敲玻璃杯，“热烈庆祝，幸村精市君，在今年温网和美网取得的好成绩！”
掌声噼里啪啦响起来。
“双冠军！部长太牛啦！！”
“部长请客——部长请客——”
“哦哦！请客、请客、请客……”
英美里抽抽嘴角：“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们怎么敢的？起哄幸村？
柳难得露出明显的笑意，摇了摇手里的黑加仑汁：“活得开朗一点也很好。”
英美里：“你可以直接说‘活得愚蠢一点也很好’，反正我看阿村今天也不会跟他们计较。”
她猜得没错，幸村难得回来一次，又拿了这么好的成绩，连脸都板不起来——何况他本来也不擅长板脸。
这会儿就放出钱包按在桌上：“好吧，今天我来请客。”
真田还要劝，英美里也兴奋起来了，在旁边跟着叫：“哦哦！买什么都请客吗？”
幸村侧过脸看她：“当然，英美里有什么想要的吗？”
英美里搓搓手，笑得很狗腿：“港区一套公寓就行啦，我不贪心~”
仁王丸井切原，纷纷发出‘切’的声音：“这还不贪心？”
“说点实际的好吧？这种根本没可能的就不要想啦学姐！”
“还不如说要部长的签名呢，以后可以坐等升值……”
幸村垂眸，手指不自觉在膝盖上点起来。
真田也松了口气，他反而担心英美里说什么切实可行的。
到时候有她带头，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都找幸村要东西，这算怎么回事？
还好，她还知道分寸，要个大的，不可能的，一下就把这件事堵死了。
聚餐当然是烤肉，不过没坐大厅，挑了个超大包，才让所有人都坐下。
众人也没在东京，而是集体跑来冲绳，因为真田如今在琉球大学教历史，刚好十一月末，这里气候适宜，于是聚餐地也选在这里。
先来十盘牛小排十盘牛内脏开胃，接下来，才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刻。
英美里见状，熟稔地把所有东西放上同一个托盘，包括不限于火候刚好的一小堆肉、她的特质调料、冰可乐、手机、餐巾纸……
然后站起身，走到角落里坐下。
啊！安全了！
“啊，安全了。”
她扭头看过去：“阿村，你怎么也提前溜了？”
幸村看着她手里琳琅满目的一盘子，忍不住想笑：“你还真是准备周全。”
“那当然，有备无患。”
英美里有些得意，她当然有理由得意，这可是她多年的血泪经验之谈！
运动少男们什么都好，就是吃起饭来六亲不认，形象全无。
要是不想被意外飞来的肉片袭击，最好提前跑路，躲得越远越好。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村，你吃的真的很少耶。”英美里给自己倒满可乐，“比赛的时候不会觉得力气不足吗？”
幸村放下茶杯，语气和缓：“英美里担心我力量不足吗？”
他伸手：“可以试试。”
嚯！好大的口气！他以为他在跟谁说话！
英美里顿时就不服气了。
上辈子也就算了，上辈子她是个纯纯的体虚社畜，但穿越后的今天！她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她了！
她可是，连真田都要甘拜下风的，大力水手！
遂伸手过去，捏住幸村虎口，预备跟他掰掰手腕。
她五指一收拢，幸村立刻就感受到了被钳制住的滋味。
少女的指尖按在他的手背上，有些凉，是因为刚才握着冰可乐的缘故吗？
牵手……
英美里一挑眉：“准备——”
“开始！”
她可一点都不留手，从肩膀到整只手臂，全力压着幸村的手往下推。
眼看要触底了，幸村也开始发力，转而紧紧贴住她的手心，往反方向压过去。
她的手……
不是幸村想象中的触感。
他对此并没有什么经验，只能从过往的艺术作品当中寻找参考。
少女的手，应当柔软细嫩，像没有骨头那样，捏在手里，感觉不到一丁点威胁。
但英美里的手并不是这样。
可能是从小学习剑道、空手道的缘故，她的手指非常有力，比起幸村来说也不遑多让。
握上去，骨骼的感觉很分明……温暖的、强硬的。
‘啪’！
“啊，部长输了！”
“部长居然在握力上输给了英美里……这种不可置信但又很好接受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部长，怎么会轻易输掉？”
“毕竟是英美里，怎么会轻易输掉？”
仁王和丸井对视一眼。
没错，就是这个味！这种矛盾又合理的味——
幸村回神，虚虚握了握手掌：“啊，输掉了。”
英美里得意地抬起下巴：“早说了别小瞧我。”
骄傲的样子，像只猫咪，挠下巴的话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会被一巴掌拍开吧？
幸村弯起眼睛：“是我大意了呢。”
他们俩比赛的间隙，旁边的家伙们也已经战斗结束。
“……总共是二十盘牛五花十五盘牛肋条二十盘内脏拼盘……”
老板娘喜笑颜开，恭送贵客：“总计十七万五千三百元，收您十七万五千就好！”
为了庆祝幸村拿下双冠军回国的聚餐，当然不该是让他买单。
事实上真田和英美里早就集资完毕，刚才起哄的人也都交了份子钱。
这会儿正准备结账，却被幸村拦了拦。
“没关系，今天就让我来请客吧。”
他脸上一直带着笑，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不错：“反正领了奖金，总不能放着不用。”
说着，摸出他的钱夹。
英美里瞟了一眼，黑色真皮，半点不张扬的款式，也没什么logo，但看质感就不便宜。
还真符合他的形象啊。
“咦，怎么觉得部长有点故意？在炫？”丸井挠头，“我的错觉吗？”
桑原：“应该不是……”但你最好别再说了……
吃完饭出来，天色已经不早。
“要回去吗？”真田征求大家的意见——主要是幸村和英美里的意见，“还是在这边暂住一晚？”
冲绳到东京，坐飞机也要两个小时，临时买票也不方便。
大家纷纷要求去真田的公寓参观，他摆出副部长的威严也不管用，结局就是九个人齐齐到他家续摊。
真田的公寓不小，但收拾得很整洁。
黑蓝白三色为主调，连幸村看了都挑不出什么美学上的毛病。
“弦一郎有进步啊。”他感叹。
英美里立刻跟上：“是啊，想当年，还是那个周末出门都要穿队服的弦一郎呢。”
两人对视一眼：“啊，真是岁月不饶人……”
真田面红耳赤：“什么时候……以前的事，就别提了吧！”
柳抄起遥控板，换了台，神色平静。
弦一郎被那两人来回欺负的闹剧，实在是屡见不鲜，新鲜劲都没了。
这会儿切原和仁王才从真田主卧出来，一惊一乍：“副部长家也太豪华了吧！”
“扫地机器人！”
“全自动马桶！”
“花洒都是过滤过的！”
真田刚刚受了英美里和幸村的夹板气，脸黑得不行，扭头就大怒：“谁准你们东跑西跑的！喜欢跑就下去跑圈，围着小区40圈，现在就去！”
切原花容失色：“不是你让我们随便看的吗副部长！”
“这就是钓鱼执法吧……”
“副部长居然也开始耍这种心机了……”
真田铁面无私，押着他们俩下楼跑步，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舒畅许多。
那是，毕竟已经狠狠发泄过了。
环顾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自来熟地喝上了水，于是只给自己倒了一杯。
走到客厅坐下，想了想，问幸村：“幸村，这次回来会一直待到冬休期结束吗？”
幸村点头：“是呢，难得休假，想多留一点时间跟大家相处。”
大家？
柳还是那副平静的面孔，你最好是指在场的每一个人。
柳生很上道：“原来是这样，我这段时间很有空，德久呢？”
英美里‘啊’了一声：“我啊……”
幸村温声问：“有什么事吗？”
他看上去格外好说话，弄得英美里有些心虚：“嗯，明天要出差，大概要去一周……”
一周诶，整个冬休最多也就一个月，这下四分之一都没了……
不对，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啊！
英美里腰一挺：“不过也确实是早就跟迹部说好了，毕竟他算我半个老板嘛。”
听见没，理由很充分！
柳喝了口水，闲闲重复一下她的话：“哦，原来是迹部君安排的出差啊。”
英美里不明所以地点头：“昂，是啊。不过弦一郎你家马桶真是全自动的吗……”
“别再问这个问题了！”
柳生弄巧成拙，也跟着端起水杯，从镜片后打量自家部长。
幸村面不改色。
迹部，是吧？
很好。
非常好。
“这次也回日本去？”
同个俱乐部的选手跟他搭话，“精市，你还真是恋家啊。”
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打算要在这留下，不行就去些同样位于南半球的温暖国家度假。
至于日本，冲绳岛当然也是不错的地方，但没见日本人自己都爱往夏威夷跑吗？
幸村微微一笑，将网球包的拉链拉上，不说话。
大家认识时间不短，一看就知道他不想多解释，也按下这个话题，转而问：“什么时候的飞机？”
幸村含笑：“月底。”
那真是很急了，11月底还有些稀稀拉拉的比赛，但他看上去像是一天也不想浪费。
幸村倒不太在乎别人怎么想，按照既定的行程上了飞机。
长途飞行的睡眠时间里，他又一次做了那个熟悉的梦。
体育馆里，渐渐远去的人群和喧嚣声、一袋子面包。
穿着黑色运动服的一队排球少男，还有站在最前面的……
正看着他的，英美里。
有人说，哇，学姐国中时候的部长跟大地学长真是两模两样呢！看上去好贤惠好体贴，像是番剧里幸福家庭的太太，会说‘欢迎回来’之类的话。
幸村一滞。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看上去是否还是镇定从容，又或者已经糟糕透顶、破绽百出。
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很不好，他尽力要避开英美里的目光。
但她的注视却那么强烈。
事与愿违。
“阿村，你，你到底……”
她开口了。
她要问吗？她要问什么？她会不会想要知道一切的答案？
假如知道了，她会怎么想？欣喜？不满？犹豫？……
无穷的怀疑和不安，沉重而密不透风地压在幸村心头。
猛然一跳，失重的感觉令他睁开眼睛。
“女士们先生们，由悉尼飞往东京的航班，即将在十五分钟后，抵达羽田机场……”
飞机降落了。
时隔十个小时，幸村回到了日本的范围内。
和她在同一片土地上。
这个认知，让梦境里那强到不真实的紧张感再次回笼。
——他很快就要见到英美里了。
*
“首先——”
仁王敲了敲玻璃杯，“热烈庆祝，幸村精市君，在今年温网和美网取得的好成绩！”
掌声噼里啪啦响起来。
“双冠军！部长太牛啦！！”
“部长请客——部长请客——”
“哦哦！请客、请客、请客……”
英美里抽抽嘴角：“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们怎么敢的？起哄幸村？
柳难得露出明显的笑意，摇了摇手里的黑加仑汁：“活得开朗一点也很好。”
英美里：“你可以直接说‘活得愚蠢一点也很好’，反正我看阿村今天也不会跟他们计较。”
她猜得没错，幸村难得回来一次，又拿了这么好的成绩，连脸都板不起来——何况他本来也不擅长板脸。
这会儿就放出钱包按在桌上：“好吧，今天我来请客。”
真田还要劝，英美里也兴奋起来了，在旁边跟着叫：“哦哦！买什么都请客吗？”
幸村侧过脸看她：“当然，英美里有什么想要的吗？”
英美里搓搓手，笑得很狗腿：“港区一套公寓就行啦，我不贪心~”
仁王丸井切原，纷纷发出‘切’的声音：“这还不贪心？”
“说点实际的好吧？这种根本没可能的就不要想啦学姐！”
“还不如说要部长的签名呢，以后可以坐等升值……”
幸村垂眸，手指不自觉在膝盖上点起来。
真田也松了口气，他反而担心英美里说什么切实可行的。
到时候有她带头，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都找幸村要东西，这算怎么回事？
还好，她还知道分寸，要个大的，不可能的，一下就把这件事堵死了。
聚餐当然是烤肉，不过没坐大厅，挑了个超大包，才让所有人都坐下。
众人也没在东京，而是集体跑来冲绳，因为真田如今在琉球大学教历史，刚好十一月末，这里气候适宜，于是聚餐地也选在这里。
先来十盘牛小排十盘牛内脏开胃，接下来，才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刻。
英美里见状，熟稔地把所有东西放上同一个托盘，包括不限于火候刚好的一小堆肉、她的特质调料、冰可乐、手机、餐巾纸……
然后站起身，走到角落里坐下。
啊！安全了！
“啊，安全了。”
她扭头看过去：“阿村，你怎么也提前溜了？”
幸村看着她手里琳琅满目的一盘子，忍不住想笑：“你还真是准备周全。”
“那当然，有备无患。”
英美里有些得意，她当然有理由得意，这可是她多年的血泪经验之谈！
运动少男们什么都好，就是吃起饭来六亲不认，形象全无。
要是不想被意外飞来的肉片袭击，最好提前跑路，躲得越远越好。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村，你吃的真的很少耶。”英美里给自己倒满可乐，“比赛的时候不会觉得力气不足吗？”
幸村放下茶杯，语气和缓：“英美里担心我力量不足吗？”
他伸手：“可以试试。”
嚯！好大的口气！他以为他在跟谁说话！
英美里顿时就不服气了。
上辈子也就算了，上辈子她是个纯纯的体虚社畜，但穿越后的今天！她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她了！
她可是，连真田都要甘拜下风的，大力水手！
遂伸手过去，捏住幸村虎口，预备跟他掰掰手腕。
她五指一收拢，幸村立刻就感受到了被钳制住的滋味。
少女的指尖按在他的手背上，有些凉，是因为刚才握着冰可乐的缘故吗？
牵手……
英美里一挑眉：“准备——”
“开始！”
她可一点都不留手，从肩膀到整只手臂，全力压着幸村的手往下推。
眼看要触底了，幸村也开始发力，转而紧紧贴住她的手心，往反方向压过去。
她的手……
不是幸村想象中的触感。
他对此并没有什么经验，只能从过往的艺术作品当中寻找参考。
少女的手，应当柔软细嫩，像没有骨头那样，捏在手里，感觉不到一丁点威胁。
但英美里的手并不是这样。
可能是从小学习剑道、空手道的缘故，她的手指非常有力，比起幸村来说也不遑多让。
握上去，骨骼的感觉很分明……温暖的、强硬的。
‘啪’！
“啊，部长输了！”
“部长居然在握力上输给了英美里……这种不可置信但又很好接受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部长，怎么会轻易输掉？”
“毕竟是英美里，怎么会轻易输掉？”
仁王和丸井对视一眼。
没错，就是这个味！这种矛盾又合理的味——
幸村回神，虚虚握了握手掌：“啊，输掉了。”
英美里得意地抬起下巴：“早说了别小瞧我。”
骄傲的样子，像只猫咪，挠下巴的话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会被一巴掌拍开吧？
幸村弯起眼睛：“是我大意了呢。”
他们俩比赛的间隙，旁边的家伙们也已经战斗结束。
“……总共是二十盘牛五花十五盘牛肋条二十盘内脏拼盘……”
老板娘喜笑颜开，恭送贵客：“总计十七万五千三百元，收您十七万五千就好！”
为了庆祝幸村拿下双冠军回国的聚餐，当然不该是让他买单。
事实上真田和英美里早就集资完毕，刚才起哄的人也都交了份子钱。
这会儿正准备结账，却被幸村拦了拦。
“没关系，今天就让我来请客吧。”
他脸上一直带着笑，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不错：“反正领了奖金，总不能放着不用。”
说着，摸出他的钱夹。
英美里瞟了一眼，黑色真皮，半点不张扬的款式，也没什么logo，但看质感就不便宜。
还真符合他的形象啊。
“咦，怎么觉得部长有点故意？在炫？”丸井挠头，“我的错觉吗？”
桑原：“应该不是……”但你最好别再说了……
吃完饭出来，天色已经不早。
“要回去吗？”真田征求大家的意见——主要是幸村和英美里的意见，“还是在这边暂住一晚？”
冲绳到东京，坐飞机也要两个小时，临时买票也不方便。
大家纷纷要求去真田的公寓参观，他摆出副部长的威严也不管用，结局就是九个人齐齐到他家续摊。
真田的公寓不小，但收拾得很整洁。
黑蓝白三色为主调，连幸村看了都挑不出什么美学上的毛病。
“弦一郎有进步啊。”他感叹。
英美里立刻跟上：“是啊，想当年，还是那个周末出门都要穿队服的弦一郎呢。”
两人对视一眼：“啊，真是岁月不饶人……”
真田面红耳赤：“什么时候……以前的事，就别提了吧！”
柳抄起遥控板，换了台，神色平静。
弦一郎被那两人来回欺负的闹剧，实在是屡见不鲜，新鲜劲都没了。
这会儿切原和仁王才从真田主卧出来，一惊一乍：“副部长家也太豪华了吧！”
“扫地机器人！”
“全自动马桶！”
“花洒都是过滤过的！”
真田刚刚受了英美里和幸村的夹板气，脸黑得不行，扭头就大怒：“谁准你们东跑西跑的！喜欢跑就下去跑圈，围着小区40圈，现在就去！”
切原花容失色：“不是你让我们随便看的吗副部长！”
“这就是钓鱼执法吧……”
“副部长居然也开始耍这种心机了……”
真田铁面无私，押着他们俩下楼跑步，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舒畅许多。
那是，毕竟已经狠狠发泄过了。
环顾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自来熟地喝上了水，于是只给自己倒了一杯。
走到客厅坐下，想了想，问幸村：“幸村，这次回来会一直待到冬休期结束吗？”
幸村点头：“是呢，难得休假，想多留一点时间跟大家相处。”
大家？
柳还是那副平静的面孔，你最好是指在场的每一个人。
柳生很上道：“原来是这样，我这段时间很有空，德久呢？”
英美里‘啊’了一声：“我啊……”
幸村温声问：“有什么事吗？”
他看上去格外好说话，弄得英美里有些心虚：“嗯，明天要出差，大概要去一周……”
一周诶，整个冬休最多也就一个月，这下四分之一都没了……
不对，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啊！
英美里腰一挺：“不过也确实是早就跟迹部说好了，毕竟他算我半个老板嘛。”
听见没，理由很充分！
柳喝了口水，闲闲重复一下她的话：“哦，原来是迹部君安排的出差啊。”
英美里不明所以地点头：“昂，是啊。不过弦一郎你家马桶真是全自动的吗……”
“别再问这个问题了！”
柳生弄巧成拙，也跟着端起水杯，从镜片后打量自家部长。
幸村面不改色。
迹部，是吧？
很好。
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