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今日这茶楼里坐着的可都不是一般人，怎么会有人敢在这个时间点，在这茶悦楼的门口吵吵嚷嚷？
姜禾有些好奇，她跟在杨温梨后面，穿过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可算是挤进了门头的屋檐下。
她也是这才看清楚吵闹的源头。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手持短鞭，背对着茶楼而立。她身着赤红绣金边的襦裙，银白色的圆领窄袖小衫上，金丝银线交织，活灵活现绣着几只锦鲤。利落又飒爽，整个人都闪着光亮。
她的发髻高高挽起，只简单簪了一支透亮的玉簪，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从姜禾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的美眸微微眯起，周身绕着不容靠近的威严气场。
这般美艳英气的女子，叫姜禾都看呆了眼。她听见身边的杨温梨小声道：“啊，是华阳长公主啊。”
这居然……是身份这么尊贵的大人物吗？
那又是什么人，会和这位长公主对峙呢？
姜禾好奇地看向那站在几个下人中间，狠狠皱眉瞪着华阳长公主的英俊男人。
就只是看上一眼，姜禾就被惊艳到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是她目前见过最为俊朗的人。
这个男人的五官仿佛是由上好的玉器精雕细琢出来的宝物。眉眼深邃，一双桃花眼即使是怒瞪着，也依旧可以从眼尾的弧度看出几分多情来。鼻梁挺拔中又带着几分秀气，薄唇微抿，有些克制隐忍。
他身着绣着赤红色金边的银袍，高调张扬。和长公主面对面站着，竟有种说不出的般配。
前提是，如果他的怀里没有抱着娇弱的粉衣美人的话……
“这是定安侯，和他府上的妾室。”像是知道姜禾好奇，杨温梨附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定安侯和长公主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不和，见一次就打一次的那种。”
“这是为何啊。”
“战乱前，长公主和当时还是世子的定安侯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很多人都以为先帝会为他们赐婚。可后来定安侯去永安郡照料重病的老定安侯，长公主在南方游历。一直到战乱发生后，他们再在京城见面，就是相看两厌，见一次打一次了。”
这事在京城里，也不算是秘密，只要稍稍知道些权贵间风向谣言的，都知道。
因此杨温梨也都压低声音，说给姜禾听了。
这两人的身份不低，又同样的容貌出挑，吵起来就一定会惹来人围观。
定安侯是要面子的，他会对着围观的人发难。但是长公主不会，她甚至还要维护周围围观的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定安侯不和。所以大家现在看热闹也都看得很安心。
“宋玉欢，我说过的吧。”华阳长公主微微抬了抬下巴，她手腕一甩，那漆黑油亮的短鞭发出骇人的破空声。
被点了名的定安侯还没有什么反应，但他怀里的女人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眼眸中满是惊恐，搭在定安侯的衣裳上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华阳长公主似是不想看他们“恩爱”的模样，她别开目光，漫不经心甩着手里的鞭子：“我都警告过了，你还要三番五次地把这女人带到我面前晃悠，是在挑衅我吧。”
“高栩，你别太过分了！”定安侯厉声喝道。
见定安侯动了火气，围观的人不动声色往后挪了两步，生怕他这次就破了戒，要抓周围的人开刀泄愤。
但华阳长公主一点也没有被唬住，她眼尾微抬，冷哼了一声：“高栩这个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说罢，不给定安侯一点反应的机会，她扬起手臂，短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伴随着尖利的破空声，鞭尾落在了定安侯的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定安侯面色涨红，双手护住怀里的美人，咬牙挨下了这一鞭。他的目光带着些痛苦和隐忍，恶狠狠地看向华阳长公主：“我只是想去茶楼里喝个茶！你何必为难我至此！”
“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华阳长公主双手抱臂，眼神冷得能将人冻结：“至于为什么不让你进茶楼喝茶，这茶楼是我的，我自然可以不让你进去。”
说吧，她扭头朝着侯在门口的茶楼管事道：“去做个牌子，定安侯府所有人和狗，一律不得入内。”
此话一出，定安侯的脸色顿时非常难看了起来。
但华阳长公主并不打算放过他，因为在回头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姜禾身边的夫人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
她眼前一亮，迈步上前，阻止了那抱狗的夫人要行礼的动作，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果断吩咐道：“把狗去掉，就只有定安侯府不能进。”
围观的人群沉默了一瞬，而后不知道谁先憋不住，笑了一声。大概是仗着长公主站在这里，定安侯就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笑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你！”定安侯气急败坏，但显然他是拿长公主没有一点办法。再争吵下去，不过是叫人多看一会笑话，他虽然咬牙切齿，但还是揽着怀里美人走了。
他们二人之间的冲突，一直都是以华阳长公主占据上风而告终。
围观的众人也是习以为常，纷纷散去，要逛街的继续逛去，进茶楼的也都在小厮的招呼下进楼里了。
吃了一顿瓜，姜禾心满意足，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华阳长公主摸完小狗后，竟将目光转向了她们的身上。
“杨温梨？”
“长公主殿下。”杨温梨屈膝行礼，姜禾忙跟着低垂下目光朝着长公主行礼。
华阳长公主朝着她们抬手，示意不必多礼，目光落在了姜禾手上的小竹篮上：“这是……”
这么大个茶楼，端午节肯定也是有卖粽子的。想到刚刚华阳长公主说这茶楼是她的，这岂不是就是当着老板本人的面外带食品进去吗？在姜禾的意识里，外带食品是不被允许的。她毕竟也不是在里面消费的人，一时间有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尴尬。
但是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华阳长公主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她在听见杨温梨说“这是水晶粽子”后，语调甚至都上扬了几分：“你知道在哪卖这水晶粽子？”
虽然不知道华阳长公主为什么突然激动了起来，杨温梨还是指了指身边的姜禾道：“水晶粽子是这位姜禾姑娘做的。”
华阳长公主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她随后笑着抚掌道：“这真的是，我刚来茶楼就有好几位夫人来找我问这水晶粽子怎么卖。我才刚打听到是路边卖的，准备差人去找呢。宋玉欢那晦气东西就来找不痛快了，没想到再一转头，这摊主就到我茶楼门口了。实在是妙！”
在杨家兄妹出去买粽子的这一会工夫，水晶粽子能火起来，全靠那程儒家的小女儿和杨家兄妹的那个庶弟。
这过着节，各家都不拘着孩童。小孩之间当秘密炫耀的“一会就要吃上那宝石一样的水晶粽子啦”，一下就在孩子们之间传开了。虽然不知道水晶粽子是什么，但各位小少爷小小姐们会去找爹娘要啊，大人们一被磨得烦了，就去找茶楼小厮。
这事就传到了华阳长公主这里了。
对从商的人来说，阶级之间的界限会更模糊一点，因此她并没有轻视姜禾，而是将她当作是一个巨大的商机，看过来的眼神里都带着几分炽热。
尤其是姜禾虽并没有打扮，但她生得秀气水灵，又收拾得干净服帖。往哪一站，清新素雅，看起来也没有被身边的杨温梨压一头。
从商的人，就是要有不输人的胆魄和处世不惊的心态。华阳长公主上下打量了姜禾一圈，见她面色如常，恭敬但得体，不由对她好感大增。
华阳长公主朝着姜禾微微一笑：“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
“娘……”
小榆抓着姜禾的衣袖，小心地探出头来。
华阳长公主这才注意到，姜禾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孩。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小榆身上的时候，心脏莫名其妙跳空了一拍。
小榆眨着干净水里的眼睛，怯生生看着她。华阳长公主被盯得的掌心都沁上了汗水，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描过小榆的眉眼，开口问道：“这孩子是……”
“犬子小榆。”姜禾揽过小榆的肩膀，哄着他喊人：“喊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殿下。”小榆乖顺地小声喊道，罢了又忍不住添了一句：“漂亮姨姨。”
小榆一向是胆子不大的，人多了的时候会有些怯场。姜禾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对华阳长公主来上这么一句。就在她愣神之时，华阳长公主已经弯下腰，笑着朝小榆伸出了手。
“姨姨的茶楼里有好吃的酥酪，小榆要不要尝一尝啊！”
她的语气欢快清朗，甚至带着些哄小孩的意味。姜禾又是一愣，但小榆对好吃的是没有抵抗力的，他刚刚听到了姜禾要和华阳长公主进茶楼商量事情，是毫无负担地就握上了华阳长公主的手指。
见姜禾有些紧张，杨温梨轻声安慰姜禾：“别担心，长公主一向喜欢小孩。她本就没什么架子，对小孩更是有耐心。”
小榆本就生得漂亮，这段时间顿顿都吃得饱饱的。脸颊是红润又饱满，确实是梁家村最好看的小孩。
姜禾放下警惕，跟着华阳长公主往楼梯走去。茶楼有专门留给华阳长公主的包间，她招呼小厮上几个茶楼里招牌的点心，待小厮伺候着倒了茶后，果断开口想要和姜禾合作卖水晶粽子。
她的态度平和，提出的价格也非常地合理。
第一眼看华阳长公主和定安侯对峙，姜禾还以为她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简单相处了一会后，姜禾有些明白了，这嚣张跋扈的争对怕是争对定安侯一人。
想到杨温梨在路上提到过，她回到京城是因为国子监新开的书院招女弟子，这样她就不用去北方求学了。
而刚刚上楼的时候，杨温梨告诉姜禾，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要求女孩进书院的人，就是华阳长公主。
见华阳长公主和小榆投缘，又致力于为女人争权力。姜禾顿时对她好感大增。
姜禾笑着开口道：“长公主殿下，我想不只和您合作卖水晶粽子。这个配方是有更大的价值的。”
————
粽子摊上，只剩下了杨瑞棠和雨桑。
杨瑞棠这少爷就是来体验生活的，雨桑深知这一点，她倒也不敢真叫杨瑞棠完全接手摊子，每当有人在摊子前停下脚步时，她便站在杨瑞棠身边，随时准备接过话。
可能是来往的人逐渐变多，还真叫他们俩卖出去了好几个粽子。
“这赚钱的感觉还真不错欸！”杨瑞棠有些新奇地盯着那刚刚收到的铜板。
雨桑附和着应了两声，她的刚准备重新坐下叠小竹篮子。
目光在晃过人群时，却突然停留在了一个牵着孩子的夫人身上。
那夫人和孩子，雨桑都见过，是那日买狗的时候，走丢了孩子的那位夫人。
但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居然是薛承道？！
雨桑瞳孔一缩，怔在原地。
怎么会……
姜禾有些好奇，她跟在杨温梨后面，穿过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可算是挤进了门头的屋檐下。
她也是这才看清楚吵闹的源头。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手持短鞭，背对着茶楼而立。她身着赤红绣金边的襦裙，银白色的圆领窄袖小衫上，金丝银线交织，活灵活现绣着几只锦鲤。利落又飒爽，整个人都闪着光亮。
她的发髻高高挽起，只简单簪了一支透亮的玉簪，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从姜禾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的美眸微微眯起，周身绕着不容靠近的威严气场。
这般美艳英气的女子，叫姜禾都看呆了眼。她听见身边的杨温梨小声道：“啊，是华阳长公主啊。”
这居然……是身份这么尊贵的大人物吗？
那又是什么人，会和这位长公主对峙呢？
姜禾好奇地看向那站在几个下人中间，狠狠皱眉瞪着华阳长公主的英俊男人。
就只是看上一眼，姜禾就被惊艳到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是她目前见过最为俊朗的人。
这个男人的五官仿佛是由上好的玉器精雕细琢出来的宝物。眉眼深邃，一双桃花眼即使是怒瞪着，也依旧可以从眼尾的弧度看出几分多情来。鼻梁挺拔中又带着几分秀气，薄唇微抿，有些克制隐忍。
他身着绣着赤红色金边的银袍，高调张扬。和长公主面对面站着，竟有种说不出的般配。
前提是，如果他的怀里没有抱着娇弱的粉衣美人的话……
“这是定安侯，和他府上的妾室。”像是知道姜禾好奇，杨温梨附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定安侯和长公主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不和，见一次就打一次的那种。”
“这是为何啊。”
“战乱前，长公主和当时还是世子的定安侯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很多人都以为先帝会为他们赐婚。可后来定安侯去永安郡照料重病的老定安侯，长公主在南方游历。一直到战乱发生后，他们再在京城见面，就是相看两厌，见一次打一次了。”
这事在京城里，也不算是秘密，只要稍稍知道些权贵间风向谣言的，都知道。
因此杨温梨也都压低声音，说给姜禾听了。
这两人的身份不低，又同样的容貌出挑，吵起来就一定会惹来人围观。
定安侯是要面子的，他会对着围观的人发难。但是长公主不会，她甚至还要维护周围围观的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定安侯不和。所以大家现在看热闹也都看得很安心。
“宋玉欢，我说过的吧。”华阳长公主微微抬了抬下巴，她手腕一甩，那漆黑油亮的短鞭发出骇人的破空声。
被点了名的定安侯还没有什么反应，但他怀里的女人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眼眸中满是惊恐，搭在定安侯的衣裳上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华阳长公主似是不想看他们“恩爱”的模样，她别开目光，漫不经心甩着手里的鞭子：“我都警告过了，你还要三番五次地把这女人带到我面前晃悠，是在挑衅我吧。”
“高栩，你别太过分了！”定安侯厉声喝道。
见定安侯动了火气，围观的人不动声色往后挪了两步，生怕他这次就破了戒，要抓周围的人开刀泄愤。
但华阳长公主一点也没有被唬住，她眼尾微抬，冷哼了一声：“高栩这个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说罢，不给定安侯一点反应的机会，她扬起手臂，短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伴随着尖利的破空声，鞭尾落在了定安侯的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定安侯面色涨红，双手护住怀里的美人，咬牙挨下了这一鞭。他的目光带着些痛苦和隐忍，恶狠狠地看向华阳长公主：“我只是想去茶楼里喝个茶！你何必为难我至此！”
“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华阳长公主双手抱臂，眼神冷得能将人冻结：“至于为什么不让你进茶楼喝茶，这茶楼是我的，我自然可以不让你进去。”
说吧，她扭头朝着侯在门口的茶楼管事道：“去做个牌子，定安侯府所有人和狗，一律不得入内。”
此话一出，定安侯的脸色顿时非常难看了起来。
但华阳长公主并不打算放过他，因为在回头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姜禾身边的夫人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
她眼前一亮，迈步上前，阻止了那抱狗的夫人要行礼的动作，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果断吩咐道：“把狗去掉，就只有定安侯府不能进。”
围观的人群沉默了一瞬，而后不知道谁先憋不住，笑了一声。大概是仗着长公主站在这里，定安侯就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笑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你！”定安侯气急败坏，但显然他是拿长公主没有一点办法。再争吵下去，不过是叫人多看一会笑话，他虽然咬牙切齿，但还是揽着怀里美人走了。
他们二人之间的冲突，一直都是以华阳长公主占据上风而告终。
围观的众人也是习以为常，纷纷散去，要逛街的继续逛去，进茶楼的也都在小厮的招呼下进楼里了。
吃了一顿瓜，姜禾心满意足，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华阳长公主摸完小狗后，竟将目光转向了她们的身上。
“杨温梨？”
“长公主殿下。”杨温梨屈膝行礼，姜禾忙跟着低垂下目光朝着长公主行礼。
华阳长公主朝着她们抬手，示意不必多礼，目光落在了姜禾手上的小竹篮上：“这是……”
这么大个茶楼，端午节肯定也是有卖粽子的。想到刚刚华阳长公主说这茶楼是她的，这岂不是就是当着老板本人的面外带食品进去吗？在姜禾的意识里，外带食品是不被允许的。她毕竟也不是在里面消费的人，一时间有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尴尬。
但是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华阳长公主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她在听见杨温梨说“这是水晶粽子”后，语调甚至都上扬了几分：“你知道在哪卖这水晶粽子？”
虽然不知道华阳长公主为什么突然激动了起来，杨温梨还是指了指身边的姜禾道：“水晶粽子是这位姜禾姑娘做的。”
华阳长公主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她随后笑着抚掌道：“这真的是，我刚来茶楼就有好几位夫人来找我问这水晶粽子怎么卖。我才刚打听到是路边卖的，准备差人去找呢。宋玉欢那晦气东西就来找不痛快了，没想到再一转头，这摊主就到我茶楼门口了。实在是妙！”
在杨家兄妹出去买粽子的这一会工夫，水晶粽子能火起来，全靠那程儒家的小女儿和杨家兄妹的那个庶弟。
这过着节，各家都不拘着孩童。小孩之间当秘密炫耀的“一会就要吃上那宝石一样的水晶粽子啦”，一下就在孩子们之间传开了。虽然不知道水晶粽子是什么，但各位小少爷小小姐们会去找爹娘要啊，大人们一被磨得烦了，就去找茶楼小厮。
这事就传到了华阳长公主这里了。
对从商的人来说，阶级之间的界限会更模糊一点，因此她并没有轻视姜禾，而是将她当作是一个巨大的商机，看过来的眼神里都带着几分炽热。
尤其是姜禾虽并没有打扮，但她生得秀气水灵，又收拾得干净服帖。往哪一站，清新素雅，看起来也没有被身边的杨温梨压一头。
从商的人，就是要有不输人的胆魄和处世不惊的心态。华阳长公主上下打量了姜禾一圈，见她面色如常，恭敬但得体，不由对她好感大增。
华阳长公主朝着姜禾微微一笑：“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
“娘……”
小榆抓着姜禾的衣袖，小心地探出头来。
华阳长公主这才注意到，姜禾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孩。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小榆身上的时候，心脏莫名其妙跳空了一拍。
小榆眨着干净水里的眼睛，怯生生看着她。华阳长公主被盯得的掌心都沁上了汗水，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描过小榆的眉眼，开口问道：“这孩子是……”
“犬子小榆。”姜禾揽过小榆的肩膀，哄着他喊人：“喊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殿下。”小榆乖顺地小声喊道，罢了又忍不住添了一句：“漂亮姨姨。”
小榆一向是胆子不大的，人多了的时候会有些怯场。姜禾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对华阳长公主来上这么一句。就在她愣神之时，华阳长公主已经弯下腰，笑着朝小榆伸出了手。
“姨姨的茶楼里有好吃的酥酪，小榆要不要尝一尝啊！”
她的语气欢快清朗，甚至带着些哄小孩的意味。姜禾又是一愣，但小榆对好吃的是没有抵抗力的，他刚刚听到了姜禾要和华阳长公主进茶楼商量事情，是毫无负担地就握上了华阳长公主的手指。
见姜禾有些紧张，杨温梨轻声安慰姜禾：“别担心，长公主一向喜欢小孩。她本就没什么架子，对小孩更是有耐心。”
小榆本就生得漂亮，这段时间顿顿都吃得饱饱的。脸颊是红润又饱满，确实是梁家村最好看的小孩。
姜禾放下警惕，跟着华阳长公主往楼梯走去。茶楼有专门留给华阳长公主的包间，她招呼小厮上几个茶楼里招牌的点心，待小厮伺候着倒了茶后，果断开口想要和姜禾合作卖水晶粽子。
她的态度平和，提出的价格也非常地合理。
第一眼看华阳长公主和定安侯对峙，姜禾还以为她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简单相处了一会后，姜禾有些明白了，这嚣张跋扈的争对怕是争对定安侯一人。
想到杨温梨在路上提到过，她回到京城是因为国子监新开的书院招女弟子，这样她就不用去北方求学了。
而刚刚上楼的时候，杨温梨告诉姜禾，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要求女孩进书院的人，就是华阳长公主。
见华阳长公主和小榆投缘，又致力于为女人争权力。姜禾顿时对她好感大增。
姜禾笑着开口道：“长公主殿下，我想不只和您合作卖水晶粽子。这个配方是有更大的价值的。”
————
粽子摊上，只剩下了杨瑞棠和雨桑。
杨瑞棠这少爷就是来体验生活的，雨桑深知这一点，她倒也不敢真叫杨瑞棠完全接手摊子，每当有人在摊子前停下脚步时，她便站在杨瑞棠身边，随时准备接过话。
可能是来往的人逐渐变多，还真叫他们俩卖出去了好几个粽子。
“这赚钱的感觉还真不错欸！”杨瑞棠有些新奇地盯着那刚刚收到的铜板。
雨桑附和着应了两声，她的刚准备重新坐下叠小竹篮子。
目光在晃过人群时，却突然停留在了一个牵着孩子的夫人身上。
那夫人和孩子，雨桑都见过，是那日买狗的时候，走丢了孩子的那位夫人。
但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居然是薛承道？！
雨桑瞳孔一缩，怔在原地。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