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婶婶,我在地下室里监督其他人的时候,心里有一把无名的火,我想把火撒在他们身上,转念一下算了,他们何其无辜。

    地下室里的人来来往往,流动性很大,他们早已不是当初我刚刚来的那批人。

    第二天,婶婶去帮伯伯交完费。回来她愁眉苦脸的对我说:“小禧,我们该怎么办?医院和我算了笔账,我们的钱可能撑不到伯伯完全康复。”

    “你可以去找我妈妈,去要我这些年存在她那里的钱。”如果你能要得到的话。

    除去第一年没有工资,第二年我问了白耀她们的工资做了参考。她们一个月4000块钱,不算各种演出费(我们会定期去商场、游乐场,婚礼等地方跳舞)年终奖。

    三年12个月,总共是144000元。三年里我一共挣了144000元,钱全部在他们手上。刚好他们养我到14岁,一年1万。我觉得勉强可以还清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假设婶婶真的可以从我妈妈那边要到钱,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去问问。”婶婶拿起手机,不放过任何一丝可以救伯伯的希望。

    结果不出以外,我妈把她痛骂一顿。

    “婶婶,我也没办法,我也没有钱。”真的我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

    日子过了几个星期,伯伯的情况越来越好,婶婶的钱越来越少。

    感觉他们好惨,伯伯每天还能回应婶婶,所以婶婶不想放弃伯伯,但每天上万元医药费,就算拖垮婶婶和婶婶的家人也不一定救的回来。

    他们治或不治都是一种煎熬。

    我正式到前厅工作了。前厅的工作对我来说非常友好,部分客人会给小费,小费不用上缴,我终于有可以自由支配的钱了。

    这天我正拿这客人给的十块小费,开开心心准备买一个冰淇淋。转角遇见婶婶,婶婶拉着我的手进了我的房间。

    关上门她噗通一声跪下来:“小禧,你最开始工作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叫宗正权的男人给了你一张名片?”

    我点点头。

    “你向他要点钱救救你伯伯好不好。”她说话的时候脸上表情理所当然,我差点以为不正常的人是我。

    “我跟他非亲非故,人家凭啥会给我钱。”我有点想笑,被气的。

    “你做他小三,让他给你钱!”

    “出去。”我眼疾手快把她轰出门去。

    “开门!”嘭、嘭、嘭、咚、咚……

    她一改刚才卑微的态度,在我房门前声嘶力竭:“你伯伯养你这么大不容易,只是让你去讨好一个男人,又没有让你去死,白眼狼开门!开门!

    小禧算婶婶,求你了。救救你伯伯吧!

    赵加禧你要是不同意,我说你这辈子都去不了前厅工作,我让你滚出去。”

    我靠在门板上,心里想着求之不得,快点去闹呀。我想走,我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听着她一会儿威胁、一会儿恳求、一会儿咒骂,心中无限唾弃她的三观,在心里骂了几遍后终究是一片沉默。

    我不可能为了非亲非故的伯伯,断送我的后半生。

    我不给予回应,开始我并不在意她的威胁,后来我害怕了。

    无视我和冷暴力我是两回事儿。

    白耀两姐妹与这里同龄人关系不对付,我和她们走的近,但我性子内敛,只要他们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不会反抗,所以平日里这里人不会刻意去找我麻烦,顶破了天也只是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

    冷暴力是什么?是她们利用信息差攻击我,就比如上面人下达一个重要命令,要求通知所有人,她们刻意不通知我,使得我在重要客人面前出丑,如果我有部手机该多好。

    婶婶再一次找上门来,这次她带了好多人。

    “赵加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去不去?”她退去伪装,声嘶力竭道。也是我是他唯一的希望,并且不触及到婶婶的核心利益。

    “婶婶,我找他要,他一定会给吗?”

    “会给,他一定会给,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只要你愿意放下身段恳求他,他一定会给的。你伯伯的手术费对他来说,花销可能都不及他一顿丰盛一点的晚餐。”她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我有愿意的意思,抓着我的手恳切道。

    “赵加禧,不用怕,宗正权是个好人。他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你不用担心他的原配会打你。”

    “我没有说过我想当三,请你回去。”我不敢骂她,因为她身后站着好多人,我怕她用强。

    说什么来什么,她听到我这句话朝后头使了个眼色。

    几个中年妇女摁着我的手脚,粗暴的把我抬了出去。

    又是这熟悉的动作,又是这熟悉的剧情,连人都还是那批人,如果有一天我有钱了,我要把她们全宰了。中途我想跳车,我宁死都不想给别人当小三。

    结果没成功,还被她们打晕了。

    再次醒来,我是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醒来的。

    宗正权坐在我床边,动作和那天在医院里一模一样,只是环境不一样,这的环境可比医院好多了。

    灯很好看,是灰粉色的羽毛拼接而成,拼成了一个花骨朵儿,好像菡萏。最重要的一点是它不刺眼,我卧室里的灯是白炽灯,没有灯罩,躺在床上看它的时候,眼睛总是不舒服的。

    白色的网纱材质窗帘,随风飘荡看着很干净,干净到我仿佛能闻见雕牌洗衣液的味道。

    飘窗放了几个小抱枕有灰的、粉的、白的很可爱。

    地板是灰色的,被人擦到可以看见物体的倒影。

    “今天是你去医院里拆线的日子,要我陪你吗?”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就好像我不是被绑来的。

    “我不是自愿来你家的,我可以走吗?”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我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我能不能走?我能不能恢复自由之身?

    “走了之后去和赵无眠结婚吗?还是说你想和别的人结婚。

    我那天去你们饭店吃饭,看你和白耀她们两姐妹关系比较好,你知道她们什么情况吗?”他放下我的手有条不紊的说道。

    “她们什么情况?”我坐直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迫切问道。

    “你是想待在这里,做一个有工资,有闲余时间的女佣。还是想回去继续被人控制着工资,人身自由,甚至被人强迫着嫁给不喜欢的人。”

    他把我的思绪带回到我的第一个问题去了,又拐着弯儿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

    “知道了,工资多少?”我静下心来,仔细盘算着。看他那样子大概也不想告诉我白耀她们在哪,又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只单纯吊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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