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该怎么样过,还得怎么样过,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躺平一世。在医院里观察了一个星期,我们搬进了范以礼闲置的那一套房里,租金一年6000。

    学校放暑假,早餐店里也会轻松许多,我给我们店里的阿姨加了点工资,让她帮忙照顾三个小孩,她我们相处了几个月,信得过人品,范以礼帮忙找的月嫂和阿姨,我们没有用。

    茧抱着弟弟妹妹开心坏了,她终于不用挤在不足一平米的阁楼里。

    “妈妈晚上让我和弟弟妹妹一起睡。”

    郁姣站在房子中央开始划分:“这间屋子小等柏柏长大了给柏柏,另外一间大一点的两个女孩儿住一起,最大的卧室给我和你恩妈。”

    阿姨身为过来人建议道:“现在孩子还小,让她们三个一起住不大不小的房间,小房间留着放杂物,你们三个孩子东西一定非常多。”

    “会的,郁姣有空打两个货架子放小房间。我感觉我生了两个大玩具给茧。”

    茧把两个小家伙放在沙发上,她不停抖动床单,逗的两个小朋友咯吱咯吱笑。

    “没问题,茧别玩弟弟妹妹。”郁姣听风就是雨,拿起电推子就往门外走:“我刚刚看到一楼有一户人家收破烂,我去要点烂木板。”

    “改天吧,我们先把这里打扫好。”屋子里的灰积了厚厚一层,所有家具都是深棕色的,有些小家电甚至没有拆纸箱子。

    房子朝阳,南北通透打开窗子有穿堂风灌进衣服里,阿姨看到立马过来关窗户:“小恩,我和郁娇要打扫客厅,待会灰大你一个人带孩子去打扫好的小房间里好吗。”

    我点头,把孩子们带到小房间里,我在地上铺了一床毛毯,把三个孩子放上去随他们折腾:“茧,弟弟妹妹们身体脆弱不要扑他们身上。”

    茧从她的小书包里拿出故事书征求我的意见:“我可以给他们讲故事吗。”

    “当然可以。”

    茧磕磕绊绊为熟睡中的卷卷柏柏念着故事,声音轻柔,空气中还残留灰尘掺水的味道,正午的阳光透过泛黄的报纸,照在茧的小辫子上,逐渐淹没她轮廓,好困……

    “夫人醒醒,外面阳光正好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我被人扶起身,身体很重仿佛有千万斤重,一个三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碎花裙子,从大门口一步一跳跑进来,看见我想扑到我怀里,被人温柔的制止:“卷卷不可以哦,妈妈现在很脆弱。”

    那个叫卷卷的小女孩瘪嘴,用力踏着红色小皮鞋表达她的不满。

    我被人推着走到花园里,花园的墙很高我看不到墙头,只看见青棕色的墙皮和白色的浮雕,有个小女孩一直在我周围叫妈妈、妈妈、妈妈。那小孩似乎只会叫妈妈。

    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双手叉腰,红色小花样式的帽子很好看,一定适合茧。

    “茧。”

    小女孩猛得跳起来大喊:“医生姐姐,妈妈刚刚说话了,医生姐姐。可以让郁妈妈陪我玩了吗?”

    医生放下手中编制的毛线走到我面前:“卷卷安静点,她刚刚说什么?”

    “她刚刚说茧,我能不能让郁妈妈陪我逛植物园。”

    “可以我现在让先生通知郁娇小姐。”医生拿温热的湿棉签擦拭我的嘴唇,她在我耳边低语:“我等你很久了。”

    小女孩一个人疯疯癫癫在原地踏步大喊:“郁妈妈,郁妈妈……

    她一声一声喊的特别开心,衬得前面机械的重复喊我妈妈像任务。

    花儿摇曳在春光里,郁娇身穿红丝绒裙子出现在我面前,试探性问:“我叫什么。”

    郁娇,我永远记得你的名字。

    水蓝色的尖晶石耳坠折射出蓝色的光打在我眼睛上,我眼睛无自主意识看着。

    卷卷跳到郁娇背上,郁娇低下头,卷卷嘴叼起郁娇的耳坠,往肚子里吞。

    郁娇抬头,用力把卷卷往上托,她用食指指着卷卷不听话的小嘴巴,故作生气:“不准咬,再咬打你嘴。”卷卷从郁娇背上翻到她怀里,又在郁娇怀里蛄蛹:“放我下去,我不要你抱了,哼!”郁娇打了卷卷的小屁股,把她往草丛里扔:“小坏蛋,我还不想抱你呢,”

    卷卷头也不回往草丛深处爬,郁娇对我身边的人说:“去看住她,别让她把草往嘴里塞。”

    她看了好一会:“小孩子一年一个样,也不知道我们和两个孩子再见面能不能一眼认出来。”

    她抱起我坐到我的轮椅上,把我的身体放到她腿上,她的头靠在我肩膀上:“快点恢复吧,闽家那位大小姐回来了,你当初答应过我的,只要我一直跟着你你就会保护我。

    等你恢复了我们一起重新开一家早餐店,我不要茧了让给他们,我们只养育卷卷一个孩子。”郁娇委屈的把脸埋在我头发里,颈后一片水润。

    我给不了她任何回应,沉重的躯壳容纳不了失去孩子的悲痛,我从有意识起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煎熬。

    郁娇平复情绪:“我带你离开这好吗?反正他也找不到你的孩子。”

    “不说话我就当是你答应了。”郁娇刚抱起我,宗正权从花园尽头走来,接过我。

    “今天中午辛苦你照顾她们两个。”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郁姣想抢回我,她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的接触。

    “放心,一旦她恢复我会尊重她的意见她想去哪儿都可以,卷卷我也会让给她,现在不是你们离开的时候,你订的两张机票我找朋友退了,你要是怕闽家那位麻烦的人,我会为你打掩护。”宗正权疲惫的眼睛下是一片乌青。

    卷卷从草丛后面偷袭她爸,她爸把我放在轮椅上,抱起她温柔的捡干净她头上的枯叶。

    “卷卷,答应爸爸晚上洗头不能哭。”他放下卷卷,阿姨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梳子和小皮筋,他爸爸温柔的重新扎过她的辫子。

    “我还有一个红色蝴蝶结呢?”卷卷看着他爹手里只有一个蝴蝶结,急的要冲回草丛被他爸一把拦住。

    “哦,哟!要哭了。”郁姣推着我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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