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个孤身一人的夜晚,无数个被抛弃的瞬间,你是我腐烂角落唯一的光;是我无趣的青春故事里唯一的女主角;是我在这黑暗的中世纪盛大的文艺复兴。

    ___周野

    【1】

    九月的中旬,清蓝的天色如同大海的眸子一般轻呤,晚风不断吹动着行人的心,热烈的夏天又将在这泛着爱意的季节落幕。

    夏天会落幕,少年的爱永远不会落幕。

    新学期很快便开始了,许槐安奈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想到马上就要同少年在一个班学习就忍不住自己跳动的心脏。

    只是她又要失望了,接下来的一个月少年从来没有在班里出现过,她明明之前看过分班表了,里面有少年的名字的。

    难道是转学了!

    想到这里许槐的心就莫名的一阵落寞,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压着她跳动的心脏,不断的吸取她的血液让她喘不过气来。

    “许槐,你怎么了?”顾舟转过头担忧的问。

    “没事,有些低血糖。”许槐暗了暗心神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这几天阿姨让我多照顾你,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我绝对可以帮你搞定。”

    “她还找过你?”许槐震惊的问。

    那老东西一直对外宣称她们是亲姐妹。所以此时的顾舟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位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顾舟害羞的撩了撩眉梢的头发说:“只不过上次聚会遇见了,阿姨便和我多说了两句。”

    “哦哦。”

    “我带了一点鲜花饼,你要吃吗?”顾舟极力掩盖主自己发红的耳尖:“我记得你之前很爱吃这个的。”

    “你怎么知道。”许槐拿过鲜花饼咬了一口:“好好吃啊!”

    “上次宴会上见你一直在吃这个我就买了一点。”顾舟不好意思的说。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

    这场分班分开了她和余念,到是没分开她和顾舟。不过想想也是,以顾舟那神仙的的成绩没进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高三的氛围总是这么紧张,各个大神已经考虑竞赛保送的事情了,许槐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迷茫的听着无聊的课程。

    就连余念这样大大咧咧的人都察觉到了,但她只当许槐被分到一般压力太大了所以心情有些不好。

    两人因为隔的太远,平常只有在食堂和宿舍的时候才能见面。

    再次见到许槐生无可恋的样子,余念终于忍不住了:“许槐,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我…”许槐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些天少年总是在自己的眼中挥之不去,她就好像是入了魔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少年的身影。

    “没事,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不是吧,学霸还有压力,还让我这种学渣活不活了。”

    听着余念故意搞怪的话,许槐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也不差啊!”

    余念是全年纪前100名,在她们这样内卷的高中已经很不错了。这次分班她被分进了6班,好像和宋铭昭一个班。

    想到宋铭昭,许槐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少年的模样。

    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啊!他们还会再见吗?

    “嗨嗨嗨!”余念用手在许槐面前挥舞:“你怎么又走神了,你一直这样可不好哦!”

    “知道啦。”许槐干嚼着麻婆豆腐,心里一阵苦涩。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他们两个注定是没有缘分的,要不然上天怎么会如此捉弄自己。

    立秋的窗外还有些零星的蝉鸣,天气还有些黏溺。C城这些天总是爱下一些小雨,像是要迎合许槐失恋般的心情。

    这些天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忘了周野,但是不管她多么拼命的学习给自己找事干,依旧忘不掉少年如骄阳般的背影。

    已然是早读的时候,郝班任却第一次迟到了20分钟才来到教室,身后还跟着一个沉默的少年。

    少年身上穿着已经发旧的黑色卫衣,头上带着印有字母的棒球帽。微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骨节分明的手上明显可以看到青筋。

    班上的人由刚开始的喧哗瞬间变得沉默,郝蕊的声音响彻这个教室。

    “我不在你们就是这么上早读的!好歹我们也是重点班,连人家普通班都不如……”

    本来昏昏欲睡的许槐被这一声给震醒了,抬头的一瞬间忽然看到讲台上的少年,顿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努力揉了揉眼睛又去看。

    真的是周野!

    只听见郝蕊又说:“周野,你刚来先做许槐旁边,以后还会换位置的。”

    周野倒是没说什么保持他以往的沉默,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程序员给他的指令,没有任何自己的思想。

    四目相对,许槐忽然觉得自己最后一排的位置选对了,即使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少年,但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时依旧会让她感到心动。

    待少年坐下,许槐小心翼翼的偷瞄着他做贼似的将胳膊往少年那边靠近了一点,怕少年有所察觉又赶紧观察少年的表情,却发现少年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整天,少年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偶尔睡醒了就看看窗户外面,然后倒头继续睡。就像一只摆烂的大白熊正处于冬眠期。

    不过这也正好方便了许槐可以在上课时偷看他的侧脸。旁边的人睡的深全然没有注意到许槐□□的目光。

    阳光照在他黑色的卫衣上,衬得他的皮肤更加光滑白皙,明明是男生睫毛却浓密不像话,眉骨连着挺致的鼻子显得越发的英气。

    下课时,偶尔会有其他班的女孩子趴在窗口看他。但也仅限于此。

    听说是之前好几个给他表白的女生都被他冷酷无情的给拒绝了,所以那些女生只敢在窗口看他真正能表白的少之又少。

    毕竟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欣赏欣赏也是不错的。

    同样是一整天,许槐一直不间断的偷偷注视着他,生怕明天梦醒了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少年了。

    如果这只是一个梦,那就让这个梦永远继续下去吧!

    又是一节无聊的物理课,许槐捏着笔偷偷看着周野被阳光照的柔和的侧脸,全然没有注意到讲台上的物理老师对自己的凝视。

    “那个叫什么来着,许槐!”

    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地中海口中,许槐茫然的抬头看着讲台上怒气冲冲的老师。

    “看什么看,上来做题。”

    只见黑板上密密麻麻一片,许槐慢悠悠的走上台拿着断了半截的粉笔不知所措。

    磨蹭了半天终于将题做了出来却见物理老师的眉头更皱了,只能厚着脸皮走下台。

    “这位同学思想很超越啊!可惜做错了。”

    周围的同学哈哈大笑,眼神不明的看向尴尬的许槐,有些人甚至和同桌讨论起来她刚才的窘迫。

    真的是美色误事啊!难怪那些修仙的人都会说,拔剑先斩意中人,这样的话了。

    “那个女生旁边的,上来做题。”地中海大声说着。

    少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似乎还没有睡醒,抬头的瞬间露出不一般的狠厉,轻轻抿着嘴唇。

    “老师叫你上去做题。”许槐小声提醒道。

    周野站起身来慵懒的靠在墙上似乎没打算上台,干涩的嘴唇生出些死皮显得整个人更加憔悴。

    “老师,我不会。”

    少年的声音加了一些戏谑,看向讲台上的老师微微的轻笑,十足的乖巧学生模样。

    地中海似乎没有料到少年会这么回答,在他的映像中少年一直很聪明,除了性格有些怪异外其他方面一直很优秀。

    今天或许是状态不好吧。

    “没事你先坐,晚上记得早点休息。”

    底下的同学都不满地中海的区别对待,但谁让周野一直保持年纪第一的位置,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默不作声。

    身为同桌的许槐默默拿起笔认真的听课,他不可能不会做,也许只是懒的上去罢了。

    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许槐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少年的侧脸。

    而少年又趴在桌子上,不过这一次他只是侧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并没有丝毫察觉许槐的目光。

    如果暗恋有味道的话,那么那些追逐的日子里一定是酸涩苦辣,唯独没有甜。

    她什么时候才能追上他的脚步跟在他身后呢?

    一中的高三晚自习到九点,但由于是重点班所以并不是强制性的。好多人为了方便直接回宿舍学习了。

    因为和宿舍的人不熟,所以许槐一直待到了晚自习下。

    好在也有一部分人陪她,只不过大多数到了50几分的时候就走了。

    虽然白天的时候教室十分燥热,但今夜的分却是有些凉意,许槐有些不舍的看着周野。

    万一她走了明天看不到他了怎么办?

    许槐幼稚的想,这个年纪总会有些许天真,怕成绩不好,怕自己不够漂亮,怕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更怕喜欢的人喜欢的不是自己。

    好烦啊!

    周野依旧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般。

    “同学,同学。”许槐尽量用自己最好听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叫着。

    见少年阴霾的眼神看着自己,又连忙解释:“晚自习下了,一会门卫要锁门了。”说完就慌忙的逃走了。

    今晚的星星很亮,夜空中被笔刷涂抹着一层层颜料,为整个黑夜添上一抹不一样的色彩。像是童话中的夜晚。

    忽然许槐习惯性的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少年高高瘦瘦的,孤寂的身影被学校的路灯拉的很长,忍不住让人联想到一匹孤傲的狼孤身一人在雪地中行走。

    回到宿舍,许槐意外的看到浑身湿透的余念。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许槐担忧的问。

    见许槐拉着她就要走,余念连忙拉住许槐的手:“没有啦!咱们一中谁不知道我是许大千金小姐的人,又有谁敢欺负我。”

    “那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余念轻轻安慰着许槐:“是我自己不小心跌进了池塘,你这里有换洗的衣服吗?我借一下。”

    “有的有的,我给你取。下次你小心一点吓死我了。”这么说着,许槐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卫衣和牛仔裤。

    “你先将就着穿,明天我让人送些你能穿的衣服来。”

    “不用了,明天校服就干了。”

    一中只有周一规定要穿校服,但余念说学生就要有青春的气息所以一直穿着身上的校服不离身,反倒成了一中最特别的那一个。

    “好啦,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先回去了不然怕学校忽然搞袭击。”

    “好。”

    秋日是最悲伤的季节这一点周野也同样认同,身为走读生的他独自一人回到学校旁边的古巷,路上逐渐破碎的路灯和他的人一样腐败不堪。

    打开门,周野像是推开一副沉重的棺材。

    全家福的照片就那么在茶几上放着,周野随手拿起端详了几眼忽然狠厉的将照片摔在墙上,接受到撞击的照片瞬间变得粉碎。

    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发霉的面包就这么吃了起来,咬了几口后又迅速将面包吐了出来,随后就这么直直的躺在地上。

    旁边传来邻居一家吃饭的欢笑声,周野忍不住的起身走到阳台,远处的房间无一不透露出烟火的气息,唯有他一个人在这腐败的世界中挣扎。

    良久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随手抽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燃,看着烟头逐渐被烟火包围,内心忽然抽搐了一下。

    周野将烟头多准自己的胳膊,白皙的皮肤瞬间被烫伤。

    他却没有一点感觉似的看着烟渐渐燃烧,直到烟灰跌落在他的手上才将烟掐灭。

    周野起身去了洗手间仔细将刚烫伤的胳膊放在冷水中冲洗,随后又仔仔细细的擦干净落满灰尘的玻璃。

    镜子里的人头发微长已经可以遮住眉眼,苍白的脸色没有半点血丝。

    “真丑”

    周野猛的把镜子打碎,碎片不断照着周野的眉眼,每一片都是周野如同厉鬼一般的身影。

    回到房间,眼神忽然扫过床头柜。周野缓慢的蹲下打开,里面是一只普通的签字笔。

    周野如视珍宝的将笔抱在怀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少女认真听课的身影,一头栽在硬床板上。

    今天又见到她了。

    女孩依旧那么美,连秋日的阳光都独独偏爱她打在她身上的光都是与众不同的。她今天扎着高马尾,做题的时候眉头紧皱。

    但即使这样她依旧很可爱。

    其实他想告诉她自己可以教她,但是纠结了好久还是没敢说。他太怕和她交流了,连偷偷看一眼她对自卑的自己来说都是奢望。

    也许就算在优秀的人在面对暗恋的人都时候都会自卑吧!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时阳光温柔的洒在她身上,女孩坐在长椅上抱着一只很小的橘猫。小猫歪着脑袋不停的在她怀里蹭,女孩一边喂猫一边揉着小猫身上柔软的毛。

    女孩的眉眼间含着潋滟波光脉脉含情,眼底尽是温柔,粉嫩的脸颊笑起来有两个很好看的酒窝,像极了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那时候他就在想,“真希望以后每天都可以见到她”不过现在他们两个是同桌,以后就不用每天假装问数学老师题而路过她们班了。

    真好。

    想到今天少年叫他时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回味起来。

    其实早在她叫的第一遍他就听到了,只不过是虚荣心作祟想让她多叫几遍罢了。

    周野将笔放回盒子中,眉眼中忽然带了点笑意。随后又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一个个烟圈挡住了周野的视线,将他整个包围在了这阴冷的空间里。

    少年永远在黑夜沉溺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不断渴望自己的玫瑰将他拉出绝境,又怕自己身上的戾气会伤到玫瑰,只能在远方不断窥探着属于自己的光。

    【2】

    一个课间,回到教室,满地的纸飞机。

    ——那是余念的课本和作业被一页页撕下。

    宣传委员张晓捡起一个,飞向余念。

    尖头戳中余念的眼睛,只见她吃痛地蹲下,另一个女孩立马揪住她的头发,又把她从地上提起来

    张晓腾出一只手,把一把粉笔猝不及防塞进余念嘴里。

    “余念,我们看你不爽很久了。你和你那不要脸的妈一样,都是天生的下贱货!”

    “听说你妈是陪人睡觉,破坏别人家庭……”

    污言秽语潮水般涌来,没上胸膛,掀起浓稠的窒息感。

    “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要不你现在脱给我们看?”

    张晓的最后这句,把余念拉扯回清醒。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受害者。

    余念手里攒着吐出的粉笔,满嘴是令人作呕的干涩的石膏味。

    快步走到张晓面前,趁她趾高气昂地发笑之际,猛地扯住她的头发,狠狠下拉,把这把粉笔塞回她的嘴里。

    铃声响起,班主任走进班级,目击者们众口一词,指认余念欺负张晓。

    班主任捡起一架纸飞机,打开,里面是余念的名字余念的笔记,一眼,他就看懂了。

    他张口,不等宣判,李诗诗吊儿郎当地插着袋晃进来。

    身上带着烟味,染着金黄的头发在空中飘逸。

    “走错班级了。”她故意说。

    冷冷扫了一些面前的惨状,李诗诗若无事地开口。

    “孙老师,你们班怎么了?余念为什么要欺负张晓?」

    班主任阴着脸:「余念,和张晓道歉,然后去门口站着上课。」

    不等余念开口,班主任便堵死余念的路:“如果张晓不接受,按照校规,学校可以要求你退学。”

    余念不吝于对不起三个字,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没有公道可讲的地方。

    出乎她意料的是,张晓痛快地接受了。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也是李诗诗的意思。她让她们随意打余念,欺辱她,把她当狗一样。

    取乐。

    唯独两条,一不能逼走余念,二不能伤了她的双手。

    我该谢她吗?

    就这样余念迷迷糊糊的回了家。

    “怎么弄的?谁弄的?”

    余念的妈,其实不算一个不合格的妈。

    当她穿着破烂的卫衣,顶着脸蛋的鲜血,打开家门她就心疼地冲了上来,发疯似的摇晃着我的身体。

    余念相信,现在她随意报出一个名字,她都会提着刀冲出去。

    除非,她说的人是.....

    “李诗诗。”余念涩涩地咽了口唾沫,怔怔地看着她。

    母亲的动作停住了。

    “妈妈给你拿创可贴,妈妈给你消毒.…”.她没有提刀,没有冲出去,她转身回房。为什么?

    是,李诗诗是我名义上的姐姐。

    是,她的父亲是知名企业家,是学校校董,惹不起的人物。

    是,她很可怜,几年前她母亲从天台一跃而下然后每个人就都要惧怕她,呵护她?

    凡事和她扯上关系,就没人会去讨公道,这世上就没有公道?

    “妈,不用了,我知道,不怪她,她没有错,这件事怪我,又怪我。”

    余念当着她的面,报复般地朝自己血淋淋的扇了一巴掌。

    伤口崩开,血珠崩上余念的手、她的脸。

    “怪我是个丑八怪。」她哭了,眼泪划过她眼角的泪痣。

    她知道我不是丑八怪,我和她长得那样像,个模子的桃花眼高鼻梁,同一个位置的痣。我怎么会是丑八。

    “不怪你,念念,你什么都没做错,怪妈妈,都怪妈妈。但你别和她计较好吗,要恨就恨妈妈,原谅她,别恨她,好吗?”

    不好。

    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余念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刚关上门便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是许槐,余念平复好心情才按了接听。

    “喂,余念。我今天去你们班找你但是班主任说你请假了。是感冒了吗?”

    听到电话那头温柔的声线,余念的眼角忍不住划过泪水。

    “嗯……我,我就是忽然有点不舒服,没事的。”

    听到对面的人说没事许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今天他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到余念班上有人打架。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跑去问他们班的同学,但是那些同学却闭口不谈。所以她只好去问余念的班主任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听说你们班上今天有人打架。”

    余念心头一紧。

    “哦…你说这个啊,我请假请的早……”

    “余念,你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平常的余念总是大大咧咧的,今日突然这么安静怕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哎!我,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余念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唯恐那边的人听到端倪。

    “那什么,你好好上课,我先挂了。”还不等许槐反应过来余念就先行挂断躲在被窝里面痛哭。

    泪水浸湿了枕头,慢慢的余念便昏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陈旧的书包看似用了不知几年,被人蹂躏,被人摔摔打打,最后被人丢进河中。

    有人逼迫她下去将她的书包拾回,蔑视的眼神再带着高傲的耻笑,余念拼死反抗却又无济于事。

    在河中寻找一个能支撑她的受力物的模样狼狈不堪,余念的确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有人就是喜欢挑逗她来博得快感,于是他们在你课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婊子”一词。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说:“看吧,很适合你。别气,亲爱的,这就是你应得的。”

    如豆大的雨珠倾泻而下,穿透沉闷的空气,落在干燥直至没有一点生机。

    恰似她抑制不住的泪水悄然落在白纸上猛地绽开,随即四散开来,由小声抽泣变为啕大哭。

    失控的情绪是决堤的洪水,唯有余念的眸子还是像枯井中迸发的一股活泉。

    余念举起刀,选择不再犹豫,

    “我将比你们更早杀死我自己。”

    一群无知的人儿从始至终都觉得荒谬的游戏还未停止,如同鬣狗一样寻找腐烂的尸体,寻找与自身相似的生物,撕叫着去捕捉那些四散窜逃的美丽灵魂。

    黑暗之中余念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叫她。那个声音好熟悉,好熟悉。

    由远到近。

    余念缓缓转过身去看见了一张笑脸,小心的抱着她。

    “许槐,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许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安抚着她的背。

    暗夜愈发浓厚直至吞没,但明昼会来的悄无声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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