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夜袭绑人事件,七宝琉璃宗很快做出了回应。

    琉璃宗的宁宗主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轻易撬开了俘虏的嘴。

    随后身为宗门宗主的宁风致亲自带队,骨斗罗坐镇前出。不出半刻,便找到了邪魂师藏身的山洞。

    没有丝毫手软,古榕一个第九魂技直接轰塌了邪魂师所栖身的山洞,将其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判断之迅速,行动之果决,令所有人瞠目结舌。谁能想到区区一个辅助系武魂会如此强势?

    而事实证明,七宝琉璃宗就是这么强势。

    这——是大陆上三宗才有的底气。

    一时之间,琉璃宗灭邪魂师的流言在江湖上广为人知。

    漫天的传言铺盖天地袭来,蝎子拉屎毒一份啊,辅助系宗门什么时候参与过对邪魂师的围剿?

    “据说是那群不长眼的家伙绑架了七宝琉璃宗宗主的女儿,宗主这才如此愤怒,把邪魂师一锅给端了。”

    “我的天,七宝琉璃宗再怎么说也是上三宗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也太不要命了。”

    “唉呀~他们就是群亡命徒,什么时候正常过?一直都很疯的好吧?”

    “我想这群邪魂师怕不是觊觎七宝琉璃塔这个顶尖辅助武魂很久了……这不昊天宗都倒了,就想着欺负一下七宝琉璃宗,结果直接被人家给反推了。你说搞不搞笑?”

    “能推平邪魂师,七宝琉璃宗还真是厉害啊,据说即使是普通武魂经过七宝琉璃塔的极致辅助都能超神。”

    “人家七宝琉璃栓条狗都能随便打好吧,看人家是个辅助宗门就动歪心思,这邪魂师真够蠢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地位,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名副其实大陆前三……”

    辅助宗门正面硬刚邪魂师。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有人都在感叹琉璃宗的硬气,却没人知道他们吃了多大的哑巴亏,也没人知道宁风致有多不甘心,他们只知道七宝琉璃的强势和霸道。

    但这就足够了,只要能震慑住那些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势力,就足够了。

    邪魂师只是个出来背锅的,难道宁风致他看不出来?

    不,他比谁都明白的,但他不能继续查,他甚至要掩盖真相,不能让它水落石出。

    你以为宁风致是傻的吗?错了,他其实一点都不傻。

    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宁风致只想要让邪魂师背后的势力知道,这件事到这里就被我掐死了。

    一切情报全部封锁,大家高手过招,点到为止。

    这是琉璃宗向外发出的一种挑衅和态度。

    我不跟你计较,也不追究,但如果你想撕破脸,继续给我使绊子,那么七宝琉璃宗也不是好惹的。

    杀鸡儆猴,看到邪魂师速灭的下场了吗?我端了一个邪魂师,下一个,端的就是你。

    封号斗罗的第九魂技加七宝琉璃塔的极致辅助,你有一战之力吗?如果没有,那么你就别出头,给我好好地卧着。

    一般大势力之间都是很有礼貌,很文明的,他们只会操控炮灰不断试探,但从来不会自己真正的下场,毕竟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武魂殿敢吗?事实证明它不敢。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武魂殿让昊天宗闭宗的代价着实也是不小了,他们损失了一位教皇,千寻疾重伤,命悬一线。

    七宝琉璃宗的地位实在太特殊太尴尬了。

    全宗门就两个能战斗的人,虽然都是封号斗罗,但要知道武魂殿的封号斗罗也是不少的,所以他们还是没忍住,手贱的去戳了戳那个没什么脾气全是辅助魂师的宗门。

    结果那个辅助宗门很快就对他们施压了,好家伙还真不是盖的,派出去的小棋子们还没传来任何消息就全被毫不留情的碾死了。

    看来琉璃宗并没有忍气吞声的打算,昊天宗的陨落也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

    想想还是算了,如今教皇重伤,他们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呢?

    ————

    两个时辰前,宁风致紧急召回了正在树林内寻找线索的骨斗罗和宁次。

    宁次跟着骨斗罗进入议事大厅,看着不停踱步的宁风致,心中升起一阵疑惑,这宗主怎么如此紧张?

    他第一次见这位温文尔雅的人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份神情宁次还在日向家时,曾经在宗家家主日足的身上见过。

    如今这份焦虑复刻在宁风致身上,宁次暗觉不妙,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关乎宗门大事?

    果然不出宁次所料,宁风致一开口,便直奔主题:“小宁次,现在七宝琉璃宗外患严重,叔叔没有精力顾及到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现在的局势情况告诉你,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听明白的。”

    果然,是宗门出了问题。能让一位宗主如此焦急,恐怕也没有别的事了。

    “外患?”宁次不禁问道:“是那群黑衣人吗?还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宁次不喜欢宗门,宗家,但对这个宁宗主却也没什么坏印象。

    毕竟这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是额外的宽容。

    “和黑衣人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乖孩子,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不需要你这小孩子操心。我让骨叔把你带回来,是想告诉你一切后,让你做一个不后悔的选择。”

    宁风致表情严肃,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他清楚地明白这孩子的冷静和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从何而来。

    他能轻松地说出父亲死了,母亲不在了这种话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宁次怕是吃了他们想象不到的苦。才长成了如今这幅年纪。

    说实话,这可怜的孩子,他是真的想私心的庇护下来,奈何这小孩对他满是警惕,强行留下,只能是适得其反。

    “不后悔的选择?”宁次抬头,对上宁风致严肃的表情,眼神微微一怔:“好的宗主,您请说。”

    见宁次如此上道,宁风致也不藏着掖着了,他搭着宁次的肩膀,示意对方坐下,然后,便和宁次全盘托出了。

    “就是这样,现在时期特殊,大陆非常动荡,你留在七宝琉璃,宗门的力量还能庇护到你,可一旦你独自闯荡,形单影只,那么面临的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其他势力吞噬,要么被视为眼中钉抹杀。”

    宁风致摸了摸宁次的头,有些伤感道:“你是个懂得好孩子,叔叔知道你之前过得不容易,我真的不希望你死在这场权利之中,但七宝琉璃宗不会强留你,叔叔也不会逼你选择。”

    “你要走,我马上就可以送你离开,我会尽量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让你免于纷争,但你要考虑清楚,好好想想叔叔说的话,因为外面,远比叔叔这里更危险。”

    “当然,如果你想留下,七宝琉璃宗也随时欢迎你。”

    七宝琉璃宗是安全的吗?其实也并不然吧。

    听宁宗主这语气,整个大陆都要重新洗牌了,都是在漩涡的中央,谁又能置身事外,安然无恙呢?

    要知道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如同忍界大战一样,哪里又是安全的呢?

    可相比之下,与其只身在外漂泊流浪,七宝琉璃宗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宁风致的大饼画的巧妙又真诚,如果宁次没有在日向分家待过,没有见识过宗家的黑暗……

    那么他一定早就被宁风致真诚地说辞给打动到了。

    可惜啊,宁次早已见识过了宗家内部的腐烂与残忍了。面对外界唯唯诺诺,面对分家重拳出击……

    琉璃宗他不了解,但如果真像日向家一样残忍,那么他宁愿选择独自流浪,面对危险,也不会委曲求全,受尽屈辱……

    “宗主的话,我听懂了,可我留在七宝琉璃宗,难道你们就不会逼迫奴役我吗?”宁次看向宁风致,满是防备和认真。

    “不会,小宁次,我向你保证,只要你选择留下,七宝琉璃会给你最大的自由,甚至,宗门可以庇护你,用最好的资源去培养你。”

    对上宁次几乎看穿了一切的纯白眼眸,宁风致用上了十成十的诚意。

    他是一个政客,向来不会把话说的太死,向来都会给自己留条退路,对任何事也从来不打包票,但这一次,他是真的看好眼前这个孩子。

    “你有成为一代天骄的资质。相信我,小宁次,你是个天才。在叔叔这里,你的未来会前途无量。”

    天才啊……宁次微微侧头躲开了宁风致的视线。

    这话他听太多了,从出生时他就一直在听了,可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笑话啊……

    天才,鸟笼里被折断翅膀的天才吗?

    “作为交换,代价是什么呢?宗主给我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总归是有代价的吧。”

    “代价就是你要守护琉璃宗。弟子被欺负,你要出头,琉璃宗遭受伤害,你要挺身而出。如果你离开了,那这条自然就不做数,可只要你在琉璃宗的一天,就要帮叔叔守护它,你……能做到吗?”

    听到宁风致的话,宁次有些无措,这算哪门子的代价……

    这种不痛不痒的限制,这宗主没毛病吧……宁次略带疑虑地试问道:“就只是这样吗?”

    “对,就只是这样。”

    “不需要我做别的?”

    “你一个小孩子,还能做什么?”

    宁风致看着宁次也是一脸问号,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这小孩子脑子里是怎样的回路,总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额……小朋友啊,我们是宗门不是黑心组织,不会压榨你的,你如果愿意来七宝琉璃宗,那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把它当家一样爱惜和守护。如果你不愿意来,那这里也算是熟悉的地方了,将来也可以以客人的身份来拜访。”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不管你是去是留,不管你的选择如何,叔叔都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宁风致再次揉了揉宁次的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正好叔叔有点事去办,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时辰考虑,一个时辰后,你给我答复,可以吗?这个时间呢就留给小宁次好好考虑了,等叔叔回来了我们再聊。”

    拍了拍宁次的肩膀,宁风致转头站起身,刚刚脸上温柔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

    “骨叔,地点查清了,我们走。”

    带上全副武装的骨斗罗,宁风致一改往日的和善,一身杀气。

    作为政客,作为宁风致,他可以八面玲珑,面带笑容,可作为一宗之主,他也可以领兵坐镇,杀伐果断。

    没有哪个宗主是好惹的,也没有哪个宗主的手上是一尘不染的,要想守护好自己的宗门不被侵扰,又如何能避免的了杀伐和牺牲呢?

    “一个时辰有些久,我想宗主不用等了。”

    即将踏上骨龙的宁风致听到了宁次熟悉的声音。

    宁风致猛的低头,只见宁次小小的身影早已走到了议事大厅的门前。

    “我答应你的条件,只要我留在琉璃宗,就会保护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守护好每一名弟子,珍惜这里的一切,但……我也有要求,我现在虽然留在这里,可如果有一天,我觉得琉璃宗变了,它不好了,那我就会选择离开。”

    “我们是双向选择,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一言堂,我能把宗主的诚意与真心当做留下的理由,但它们绝对不能成为控制我的武器。”

    宁次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再次郑重开口道:“我无法向你们保证什么,唯一能承诺的,便是永远不会攻击琉璃宗,这点我可以用生命去起誓,为了报答宗主的庇护和培养,在我今后的生涯里,绝不会主动与你们为敌。”

    “我宁次,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这是我给你们的,给琉璃宗的承诺与誓言。”

    明明还是个半大的娃娃,可看起来却像个一板一眼的小大人一样给出承诺。

    真是的……看着小孩如此郑重的说辞,宁风致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好~那叔叔也答应小宁次,会用上琉璃宗最好的资源去培养你,等你成才之时,可切莫忘了七宝琉璃在你背后的付出和支持啊。”

    “嗯,一定。”

    宁次看着宁风致,白眸微微闪动,给不给资源,成不成才对他来说其实根本无所谓。

    天才在宁次眼里早已是一个充满了贬义与笑话的代名词,他甚至不屑去提那个伴随了他一生,描绘了他一生的两个字。

    他只要能不被制约的活着,有保护自己的本事,就够了。

    可如果真按宁风致给出的大陆局势来推测,那他一个人在动荡的外界漂泊十有八九是活不下去的。

    不是被吞噬就是被铲除,宁风致没有在危言耸听,经历过忍界战争的宁次心里比谁都清楚。

    宁次能看出来,宁风致对于他比起算计,更多地算是怜悯,怜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不得不说宁风致的话,确实给足了宁次幻想,对方开出的条件基本上对他也是百利无一害。

    如果守护领地也算是一种代价的话,那他遵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能选,谁又愿意去过躲躲藏藏的生活呢?

    如果有一个可以栖身,无需担心安危,不被限制,不被算计,能够稳定生活的地方。

    想来,不也挺好的……

    “小娃娃,你真愿意留下了?”古榕从骨龙身上跳下来,大步上前,有些激动地举起小宁次。

    宗主这嘴皮子是真好使啊~

    他劝了一路都没有用,没想到风致几句话就把这小孩儿留下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骨大人,快放下我!”

    “都是我琉璃宗的人了!还叫什么大人!快叫声爷爷让我开心开心!”古榕举起宁次转圈圈,他是真高兴,能和他这么惺惺相惜的小辈可是难得一遇啊!

    不是,爷爷是这个世界表达亲近的什么仪式吗?

    宁次不禁扯了扯嘴角,怎么一个个的都想当他爷爷,宁老前辈也是,这位骨大人也是……

    叫爷爷他是叫不出口了,还是和宁老前辈一样退而求其次称呼一声前辈吧。

    “额,骨前辈……”

    “怎么又成前辈了?!不行不行!不叫爷爷,就不让你下来!”

    “前辈,您别闹了……”宁次身体僵硬,满头黑线。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定力才没有抬手格挡,正常来说在这种被控制的情况下,出于忍者本能,他应该一个柔拳法直接卸掉这位‘骨前辈’的关节。

    但……古榕对他明显不是进攻,也没有任何恶意。宁次当然不想把这温馨的氛围变成大型打斗现场,所以……他才会任由着对方把自己举起来。

    说实话,长这么大,宁次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这么粗暴地举起来。比起害羞,他更多的是双脚离地没有安全感的无措。

    古榕举着宁次转圈圈,宁次的双腿就无力地在空中甩来甩去,小脑袋转一边,不说话也不反抗,凸显的就是一个倔强的乖顺。

    不就是叫声爷爷,怎么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古榕看着举高高的小宁次,无可奈何地叹气,好吧,这娃娃也是一个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小犟种。

    想想自家那整天和他拌嘴的老犟种,古榕就不禁头大,不成不成,小宁次绝对不能步尘心那老东西的后尘!

    不然他坎坷的骨生岂不是得超级加倍!

    性格养成从娃娃抓起,他必须亲力亲为,彻底改掉小娃娃这坏毛病!

    “骨叔,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宁次的事等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额,好吧~小娃娃,你好好在琉璃宗等我,回来我再和你培养感情!”

    古榕蹭了把小宁次,不情不愿地将人放下,随后骑着骨龙带宁风致飞离了七宝琉璃宗。

    宁次看着湛蓝天空中消失的身影,揉了揉自己被蹭过的脸颊。

    培养感情?大可不必了……这泼天的热情,他可承受不住啊……不是嫌弃,也不是讨厌,宁次就只是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的接触。

    他是一个相当矛盾的人,渴望自由,却无法摆脱束缚,渴望温暖,却又排斥亲近。

    他给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的保护膜,觉得足够安全了,才会鼓起勇气,用平常心去面对自己的生活。

    宁次叹了叹气,他其实不希望自己的生活里有太过刺激的人或事。可现在,自己的希望怕是落空了,自从他进入琉璃宗以后,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极限点上疯狂蹦迪。

    当宁次觉得接受不能时,琉璃宗就会给他一点他能适应的希望,可当他快要适应了,这里又会出现一些刺激的事来挑战他的底线。

    一个如此大,如此富有的宗门,不可能干干净净不染尘埃,所以,宁次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了……

    在动荡的时局里,全副武装一身杀意,还能去做什么呢?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宁风致先是给他看了琉璃宗的包容与美好,可转头就又给他露了一手杀伐狠厉,当断则断的阴暗面。

    宁次不懂宁风致的深谋远虑,他没接触过政治,他最多算一个执行者。

    但就算如此宁次依旧看出了宁风致温柔背后的意义,这宗主是在敲打他,亦或者是在提醒他,和琉璃宗交好与交恶的下场。

    宁次不反感强势的宗门,相反强势是一种实力的表现。

    当年就是因为日向家的懦弱,他父亲才成了替死鬼,反观琉璃宗如此强横,肯定不会有替死鬼存在的可能,这是值得庆幸的。

    至于琉璃宗值不值得信任,宁次还要慢慢考察,毕竟这玩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出来的……

    他可以先留下,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让他可以去了解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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