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不是必须
你听到了脑内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萨菲罗斯：信赖值累计+50】
看起来这招棋算是走对了。你想。
唯一不足的是，萨菲罗斯的好感度涨幅区别于路法斯，可以说上升状况极为缓慢。
不过，整体而言，处于上涨状态便算好。
没有任何不适或不安，你理所应当觉得自己应该做出这样的行动。
趁着宝条不在，在萨菲罗斯没有更多任务的情况下，你有理由找机会让他尽可能多地接触以至于稍稍理解人类和人类社会。
......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有一段时日，你也注意到神罗公司对人文领域的知识并没有重视多少。
研究社会与人类学的学者在公司中极为少见，而他们要么毫无用武之地，要么就是光顾着给老社长出主意——比如，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人性招揽人心。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实验体的心理健康和成长经历。
你看着面前眼神难掩愉快，抿嘴点头应下你建议的少年，不自觉抬起手，再度毫不客气地熟练把对方柔顺的头发揉成翘毛。
看得出来萨菲罗斯仍然对这样的对待不太适应，不过比起之前的窘迫无措到转身离开，现在的他也能镇定地待在原地，等你停下动作再默默地伸出手来一点一点把乱糟糟的头发往下抚平。
“啊。说起来，你之前有去过下层圆盘吗？是不是不太熟悉地方？”
话音落下，你开始认真思考如何在最大程度上不暴露人前的情况下让他从大厦内顺利离开。
“这件事肯定不能让宝条博士知道。而且最好避开部门其他人。”你一面摩挲着下巴苦恼思考，“被目睹共同行动恐怕后续会比较麻烦......”
——萨菲罗斯的个人特征太过明显，再加上这段时间“英雄”的报道与名号也传遍了大街小巷，恐怕他只是走在街上，都会被轻易认出然后被人群团团围住。
现在的他在不知情的民众面前简直和明星没什么两样。
如果一定要出门变装恐怕是必须。
只是出个门而已，这种偷感也太重了......
......不过，抛开别的不谈，这种环节好像也挺有趣的？
你不自觉笑了出来。
在感受到对方疑惑地目光时，你弯起眼睛笑的狡黠：“我有一个想法。”
在“改变他人外在形象”这一点上，你似乎是无师自通。
也许是上周目身为塔克斯的经验使然，亦或是一路走来经历各种游戏任务的早已对变装这样的小技巧熟练于心，无需长时间思索，你从员工宿舍里拿来了好些瓶瓶罐罐。
“......海蒂，这是什么？”
“染发剂。”你对答如流，“一次性的。”
“放心。虽然在去除后头发上仍然会存在化学物质残留，后续需要采集DNA数据时，我会再想办法的。”
萨菲罗斯：“......”
少年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默许了你使用这样的物品。
整个过程中他安静得出奇，双手微微攥起，闭着眼睛，银色的细长睫毛不住抖动着。
有一瞬间，你肉眼观察到他的双手攥得紧了那么一些。
“放松啦，这样子总感觉我在给你上刑。”你不由自主吐槽了一句，而几秒后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还是说有染剂进到眼睛里了？”
“......没有。”
“真的吗？”
“......”
“所以果然是进到眼睛里了？”
“没事的。海蒂。”
“怎么能没事？虽然成分无害，但眼睛受到刺激还是会很痛吧？直接和我说啊。”
想起过去自己用染剂时进眼睛里的痛苦经历，你赶快又蹲下来用打湿的手帕擦掉那些残留在对方眼角处的深色染剂。
“......抱歉。”
“——等等。你为什么要给我道歉？这明显是我的问题，词应该我说。”
怎么回事，眼前这家伙和你前几周目遇上的大BOSS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也太谦卑了点，说是小心翼翼也不为过。
难不成他对别人也一直是这幅态度？
好家伙。这是哪里来的大圣人转世？
你大为震撼。
不、不对。考虑一下他的成长环境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最初刚见面的时候，你便发现了不对劲。
毒耐受性、极限高低温耐受性、电击麻痹抗性.......宝条把能够想到的各种非人道测试都放在了他身上。那些就连成年人都会感到极度痛苦的实验项目，放在他身上连眼睛都不带眨。
在接受这些测试之后，他才会到你的试验场来进行战斗性方面的检测。
即使这些痕迹在离开你的试验场时便会开始慢慢愈合变得完好如初，但只是看着那些伤口，你便感到莫名压抑。
——诸多遭遇若是换做你，恐怕早掀桌不干了，连后果都不带考虑的那种。
你不知道他是否像现在的反应一样全然在忍耐，但被如此对待，肯定没有人会觉得好受。
现在毫无话语权的你根本没有办法叫停或者终止这样的状态。现在你唯一感到庆幸的倒是“没有参与更深入的实验”这件事。
想要达成你的目标，只是转变萨菲罗斯个人的态度是不太可能的，你必须试着改变环境。
......所以才需要相应的权力和势力。
借助你能借助的力量与宝条对抗，就算不能彻底断绝这样的项目至少也能给他添堵。
不过，对付宝条是一方面，眼下看萨菲罗斯这状态，短时间改变也是相当困难的事。
这种试图从根源改变的方案，虽然没什么把握......但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你叹了一口气，试图把那些隐形的压力给全数倾吐出来。
而这样的状态被银发的少年轻而易举捕捉到。
他睁开眼，看向你几度想要询问，欲言又止。
“这不是实验也不是数据检测，萨菲罗斯。”
你反复酝酿着要说的话，选择对方相对最为接受的话语打直球，“你不需要抱着忍一忍就会过去的想法。”
“忍耐只会让人感觉到事情对你来说‘无足轻重’。如果不直接说出来，别人也无从知晓你的想法。”
“可是，身为特种兵——”
“你现在也没有在战场上。”
“......”
“要是感到不舒服，千万别忍着不说。”你放缓了语气，“至少在我面前不用。”
“这是作为‘朋友’的请求，而不是什么任务或者命令。”
小小的休息室内，沉默持续蔓延着。
你保持着蹲下来平视少年的动作，耐心等待着他的反应。
“......好。”他说，“你刚才在叹气。我以为......抱歉。”
“也不要再随便说‘抱歉’。”你知道他要表达什么，“谢谢你照顾我的情绪，但我没有生气。”
语毕，你又放松地笑了出来。
“好了，来说说别的话题吧。”
等待染剂彻底干透的时间里，你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以此来消解少年那不自在的状态。
“唔。现在头发的长度似乎还不太够。”一切准备妥当后，你惋惜地看着眼前发色已然彻底变深的少年，“......而且个子和身量也不适合了。这才多久，长的也太快了些？”
萨菲罗斯又向你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你一脸正色地告诉他什么事也没有，然而内心的小算盘却没有停止。
——女装这个主意肯定是行不通了。
本来你还暗爽，前几周目爆虐你的大BOSS现在某种意义上也算被你拿捏住了。
但就现在的状况来看，他只有脸是雌雄莫辨的。
比起身材原本就比较纤细的少年路法斯，即使仍处于少年时期，无论是体格或身段，萨菲罗斯都没法假扮同样年纪的女孩。
惋惜地放下了这个念想，你递给他一套普通特种兵制服。
“这样应该就能安全出去了。”你说着信誓旦旦点了点头，一副“不愧是我”的表情，“啊。不用担心，这件衣服是我借的。”
“......制服不能随便借走，海蒂。”
“没关系。已经打点好了。”你得意一笑，“特种兵部门有人缺钱花，而我刚好有余钱，这是交易。总有不守规矩的人嘛。”
“......”
——如果没有感觉错误，萨菲罗斯似乎无奈地注视了你几秒。
在你被盯着即将感觉到不自在时，少年收回了目光，接下了你递来的衣物。
然后他面色如常，自然而然地在你面前解开外套上的皮带，利落掀起那件薄薄的黑色毛衣。
你：“......”
这家伙也还是在把自己当实验体看，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其它想法。
但你多少有点尴尬。
好看吗？推心置腹而言，穿衣有型脱衣有肉，好看。你甚至多看了好几眼。
不过紧接着你便感到不自在。
虽然没有别的想法，但这样做和S计划那些研究者有什么区别？
归根到底都是没有把他当人看。
虽说这样的状态在过去测试和实验时也出现过，最开始你大为震惊，然后因为好奇瞟了几眼，在之后......都是礼貌移开目光居多。
不像现在的状况，空间狭小，目光往哪都放不下。
你当即转身打算离开室内。
然而还没关上门，便听见萨菲罗斯的声音。
“......海蒂，你要去哪？”
“回避一下。”你义正词严，“我可不想被冠上流氓或者变态这样的字眼。”
“......？”
你伸手扶额，想说的有千言万语，但最终还是找不到能在短时间内让他明白的方案，只能反手关上门。
在那之后，一切准备妥当，你也简单做了个变装，带着他一前一后顺利离开了大厦。
——所幸。你所做的一切都还算有效，一路前往下层区域基本上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你们。
在人流中穿行，你轻车熟路找到了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
*
在远离窗边的地方坐定，你时不时观察着周围。
自从路法斯派遣塔克斯跟踪你那回起，你行事便更加谨慎。
至少在米德加尔这块被神罗全权掌控的地区，你不能全然畅快地谈论任何情报。
你不确定周围有没有来自神罗公司的眼线又或者普通职员。
不管被哪一种人发现，后续处理起来也更加麻烦。
确定四周还算安全，你收回目光来再度注视起坐在对面的少年。
看得出来，他对周围的环境有着轻微的不适应和极大的好奇。
作为背景音让人无端放松的协奏曲，连绵不断地笑声与交谈声，玻璃器皿相互碰撞的清脆鸣响。
咖啡与烤面包的香气在室内缓缓流动，令人感到惬意而安定。
没有他人好奇的注视，也没有任何人来贸然打扰。
你老神在在叉起一大块红丝绒蛋糕，保持着稳定情绪想要找话题，却不想白色的小狗从你膝上起身，抬起小爪子扒在桌边，理所应当地一口咬上去。
“卧槽！”
你下意识爆发出一声字正腔圆的国骂，迅速丢下餐具试图把那一小块蛋糕从它嘴巴里掰出来，“不能吃！给我吐出来——！”
这一刻，你才开始隐约后悔不该带狗出来。
——原本你也不打算带它，但谁叫它又恰好在你准备离开试验场时带着狗绳出现了。
秉着顺便把遛狗工作也完成的想法，你也没多想。
谁知道这家伙现在都开始胆子大到上桌吃饭了。
还理直气壮抢你的蛋糕吃。
......且不说最喜欢的甜品被抢了，要是吃下肚引发什么身体疾病就麻烦了。
参考雷诺弄丢狗后路法斯的举措，要是皎月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个刻薄的小少爷绝对会发难。
现阶段你可不想留下什么不靠谱的印象——
“汪！”
雪白的小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边那点奶油，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冲你摇尾巴。
吃掉了。
它吞下去了。
你：“......”
“......海蒂？”
萨菲罗斯的声音自对面响起。
你沉默地与狗对视一眼，随后抬眼看向他。
“完了。”你的语气带着微妙地无力感，“萨菲罗斯，你一定要为我作证啊。”
“......？”
“比如说，蛋糕是狗自己吃下去的，不是我的问题。”
“......”
【萨菲罗斯：信赖值累计+50】
看起来这招棋算是走对了。你想。
唯一不足的是，萨菲罗斯的好感度涨幅区别于路法斯，可以说上升状况极为缓慢。
不过，整体而言，处于上涨状态便算好。
没有任何不适或不安，你理所应当觉得自己应该做出这样的行动。
趁着宝条不在，在萨菲罗斯没有更多任务的情况下，你有理由找机会让他尽可能多地接触以至于稍稍理解人类和人类社会。
......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有一段时日，你也注意到神罗公司对人文领域的知识并没有重视多少。
研究社会与人类学的学者在公司中极为少见，而他们要么毫无用武之地，要么就是光顾着给老社长出主意——比如，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人性招揽人心。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实验体的心理健康和成长经历。
你看着面前眼神难掩愉快，抿嘴点头应下你建议的少年，不自觉抬起手，再度毫不客气地熟练把对方柔顺的头发揉成翘毛。
看得出来萨菲罗斯仍然对这样的对待不太适应，不过比起之前的窘迫无措到转身离开，现在的他也能镇定地待在原地，等你停下动作再默默地伸出手来一点一点把乱糟糟的头发往下抚平。
“啊。说起来，你之前有去过下层圆盘吗？是不是不太熟悉地方？”
话音落下，你开始认真思考如何在最大程度上不暴露人前的情况下让他从大厦内顺利离开。
“这件事肯定不能让宝条博士知道。而且最好避开部门其他人。”你一面摩挲着下巴苦恼思考，“被目睹共同行动恐怕后续会比较麻烦......”
——萨菲罗斯的个人特征太过明显，再加上这段时间“英雄”的报道与名号也传遍了大街小巷，恐怕他只是走在街上，都会被轻易认出然后被人群团团围住。
现在的他在不知情的民众面前简直和明星没什么两样。
如果一定要出门变装恐怕是必须。
只是出个门而已，这种偷感也太重了......
......不过，抛开别的不谈，这种环节好像也挺有趣的？
你不自觉笑了出来。
在感受到对方疑惑地目光时，你弯起眼睛笑的狡黠：“我有一个想法。”
在“改变他人外在形象”这一点上，你似乎是无师自通。
也许是上周目身为塔克斯的经验使然，亦或是一路走来经历各种游戏任务的早已对变装这样的小技巧熟练于心，无需长时间思索，你从员工宿舍里拿来了好些瓶瓶罐罐。
“......海蒂，这是什么？”
“染发剂。”你对答如流，“一次性的。”
“放心。虽然在去除后头发上仍然会存在化学物质残留，后续需要采集DNA数据时，我会再想办法的。”
萨菲罗斯：“......”
少年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默许了你使用这样的物品。
整个过程中他安静得出奇，双手微微攥起，闭着眼睛，银色的细长睫毛不住抖动着。
有一瞬间，你肉眼观察到他的双手攥得紧了那么一些。
“放松啦，这样子总感觉我在给你上刑。”你不由自主吐槽了一句，而几秒后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还是说有染剂进到眼睛里了？”
“......没有。”
“真的吗？”
“......”
“所以果然是进到眼睛里了？”
“没事的。海蒂。”
“怎么能没事？虽然成分无害，但眼睛受到刺激还是会很痛吧？直接和我说啊。”
想起过去自己用染剂时进眼睛里的痛苦经历，你赶快又蹲下来用打湿的手帕擦掉那些残留在对方眼角处的深色染剂。
“......抱歉。”
“——等等。你为什么要给我道歉？这明显是我的问题，词应该我说。”
怎么回事，眼前这家伙和你前几周目遇上的大BOSS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也太谦卑了点，说是小心翼翼也不为过。
难不成他对别人也一直是这幅态度？
好家伙。这是哪里来的大圣人转世？
你大为震撼。
不、不对。考虑一下他的成长环境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最初刚见面的时候，你便发现了不对劲。
毒耐受性、极限高低温耐受性、电击麻痹抗性.......宝条把能够想到的各种非人道测试都放在了他身上。那些就连成年人都会感到极度痛苦的实验项目，放在他身上连眼睛都不带眨。
在接受这些测试之后，他才会到你的试验场来进行战斗性方面的检测。
即使这些痕迹在离开你的试验场时便会开始慢慢愈合变得完好如初，但只是看着那些伤口，你便感到莫名压抑。
——诸多遭遇若是换做你，恐怕早掀桌不干了，连后果都不带考虑的那种。
你不知道他是否像现在的反应一样全然在忍耐，但被如此对待，肯定没有人会觉得好受。
现在毫无话语权的你根本没有办法叫停或者终止这样的状态。现在你唯一感到庆幸的倒是“没有参与更深入的实验”这件事。
想要达成你的目标，只是转变萨菲罗斯个人的态度是不太可能的，你必须试着改变环境。
......所以才需要相应的权力和势力。
借助你能借助的力量与宝条对抗，就算不能彻底断绝这样的项目至少也能给他添堵。
不过，对付宝条是一方面，眼下看萨菲罗斯这状态，短时间改变也是相当困难的事。
这种试图从根源改变的方案，虽然没什么把握......但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你叹了一口气，试图把那些隐形的压力给全数倾吐出来。
而这样的状态被银发的少年轻而易举捕捉到。
他睁开眼，看向你几度想要询问，欲言又止。
“这不是实验也不是数据检测，萨菲罗斯。”
你反复酝酿着要说的话，选择对方相对最为接受的话语打直球，“你不需要抱着忍一忍就会过去的想法。”
“忍耐只会让人感觉到事情对你来说‘无足轻重’。如果不直接说出来，别人也无从知晓你的想法。”
“可是，身为特种兵——”
“你现在也没有在战场上。”
“......”
“要是感到不舒服，千万别忍着不说。”你放缓了语气，“至少在我面前不用。”
“这是作为‘朋友’的请求，而不是什么任务或者命令。”
小小的休息室内，沉默持续蔓延着。
你保持着蹲下来平视少年的动作，耐心等待着他的反应。
“......好。”他说，“你刚才在叹气。我以为......抱歉。”
“也不要再随便说‘抱歉’。”你知道他要表达什么，“谢谢你照顾我的情绪，但我没有生气。”
语毕，你又放松地笑了出来。
“好了，来说说别的话题吧。”
等待染剂彻底干透的时间里，你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以此来消解少年那不自在的状态。
“唔。现在头发的长度似乎还不太够。”一切准备妥当后，你惋惜地看着眼前发色已然彻底变深的少年，“......而且个子和身量也不适合了。这才多久，长的也太快了些？”
萨菲罗斯又向你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你一脸正色地告诉他什么事也没有，然而内心的小算盘却没有停止。
——女装这个主意肯定是行不通了。
本来你还暗爽，前几周目爆虐你的大BOSS现在某种意义上也算被你拿捏住了。
但就现在的状况来看，他只有脸是雌雄莫辨的。
比起身材原本就比较纤细的少年路法斯，即使仍处于少年时期，无论是体格或身段，萨菲罗斯都没法假扮同样年纪的女孩。
惋惜地放下了这个念想，你递给他一套普通特种兵制服。
“这样应该就能安全出去了。”你说着信誓旦旦点了点头，一副“不愧是我”的表情，“啊。不用担心，这件衣服是我借的。”
“......制服不能随便借走，海蒂。”
“没关系。已经打点好了。”你得意一笑，“特种兵部门有人缺钱花，而我刚好有余钱，这是交易。总有不守规矩的人嘛。”
“......”
——如果没有感觉错误，萨菲罗斯似乎无奈地注视了你几秒。
在你被盯着即将感觉到不自在时，少年收回了目光，接下了你递来的衣物。
然后他面色如常，自然而然地在你面前解开外套上的皮带，利落掀起那件薄薄的黑色毛衣。
你：“......”
这家伙也还是在把自己当实验体看，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其它想法。
但你多少有点尴尬。
好看吗？推心置腹而言，穿衣有型脱衣有肉，好看。你甚至多看了好几眼。
不过紧接着你便感到不自在。
虽然没有别的想法，但这样做和S计划那些研究者有什么区别？
归根到底都是没有把他当人看。
虽说这样的状态在过去测试和实验时也出现过，最开始你大为震惊，然后因为好奇瞟了几眼，在之后......都是礼貌移开目光居多。
不像现在的状况，空间狭小，目光往哪都放不下。
你当即转身打算离开室内。
然而还没关上门，便听见萨菲罗斯的声音。
“......海蒂，你要去哪？”
“回避一下。”你义正词严，“我可不想被冠上流氓或者变态这样的字眼。”
“......？”
你伸手扶额，想说的有千言万语，但最终还是找不到能在短时间内让他明白的方案，只能反手关上门。
在那之后，一切准备妥当，你也简单做了个变装，带着他一前一后顺利离开了大厦。
——所幸。你所做的一切都还算有效，一路前往下层区域基本上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你们。
在人流中穿行，你轻车熟路找到了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
*
在远离窗边的地方坐定，你时不时观察着周围。
自从路法斯派遣塔克斯跟踪你那回起，你行事便更加谨慎。
至少在米德加尔这块被神罗全权掌控的地区，你不能全然畅快地谈论任何情报。
你不确定周围有没有来自神罗公司的眼线又或者普通职员。
不管被哪一种人发现，后续处理起来也更加麻烦。
确定四周还算安全，你收回目光来再度注视起坐在对面的少年。
看得出来，他对周围的环境有着轻微的不适应和极大的好奇。
作为背景音让人无端放松的协奏曲，连绵不断地笑声与交谈声，玻璃器皿相互碰撞的清脆鸣响。
咖啡与烤面包的香气在室内缓缓流动，令人感到惬意而安定。
没有他人好奇的注视，也没有任何人来贸然打扰。
你老神在在叉起一大块红丝绒蛋糕，保持着稳定情绪想要找话题，却不想白色的小狗从你膝上起身，抬起小爪子扒在桌边，理所应当地一口咬上去。
“卧槽！”
你下意识爆发出一声字正腔圆的国骂，迅速丢下餐具试图把那一小块蛋糕从它嘴巴里掰出来，“不能吃！给我吐出来——！”
这一刻，你才开始隐约后悔不该带狗出来。
——原本你也不打算带它，但谁叫它又恰好在你准备离开试验场时带着狗绳出现了。
秉着顺便把遛狗工作也完成的想法，你也没多想。
谁知道这家伙现在都开始胆子大到上桌吃饭了。
还理直气壮抢你的蛋糕吃。
......且不说最喜欢的甜品被抢了，要是吃下肚引发什么身体疾病就麻烦了。
参考雷诺弄丢狗后路法斯的举措，要是皎月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个刻薄的小少爷绝对会发难。
现阶段你可不想留下什么不靠谱的印象——
“汪！”
雪白的小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边那点奶油，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冲你摇尾巴。
吃掉了。
它吞下去了。
你：“......”
“......海蒂？”
萨菲罗斯的声音自对面响起。
你沉默地与狗对视一眼，随后抬眼看向他。
“完了。”你的语气带着微妙地无力感，“萨菲罗斯，你一定要为我作证啊。”
“......？”
“比如说，蛋糕是狗自己吃下去的，不是我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