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裴亦舟找书，程漾和主编打了招呼后，就订了最近下午的高铁票。
算算时间，差不多傍晚抵达出版社，晚上再坐车回来，顺利的话应该隔天早上就可以把东西交过去了。
发车一小时前，她在家里简单收拾了下，和两位老人打了招呼就匆匆赶去了地铁站。
这次比之前麻烦了许多，先是因为没赶上最近的地铁而差点错过高铁，后面好不容易出了高铁站又打不到车，等坐着出租车快要抵达出版社时，天上却突然下起了暴雨。
乌云只在瞬间就灰蒙蒙地盖过微亮的天空，雨水瓢泼而下，刚才还在赶路的人纷纷蹿进周边的屋檐下躲雨。
往常热闹的街上几乎没了行人，唯独的几个零零散散行走的人也是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全副武装地奔赴目的地。
程漾付了钱从出租车上下来，鞋刚沾地，雨水就打湿了裤脚，被冷得一激灵。
她撑开伞快速地跑到了出版社门口，还没推门，一个身影先闪到了前面，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不是我们这儿的吧？”
抬眼一看，是一位穿着制服的门卫，长得高壮，面容凶狠。这不是程漾之前认识的那位，大概是新上岗的。
程漾后退了一步，在屋檐下收了伞，礼貌解释道：“啊，叔叔，我以前是这里的员工，不过最近辞职了，所以您应该不认识我。但我已经和主编说了的，可以进去。”
门卫听完后气定神闲地说：“每天像你这样说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是来躲雨的吧？鞋都湿了，进来了还会弄脏室内，我们这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
程漾还没开口回话，正巧这时身后来了人喊了她一声。
一个剪着短发的微胖女生刚收了伞站在她旁边，是她在翻译组的同事安圆。两人平时交情不错，程漾离职前桌上的玩偶和绿植就是送给了她。
“你怎么回来啦？是有什么事情吗？”安圆瞪大了眼睛问，语气亲切。
“我回来拿点东西。”程漾话说了一半看向室内，安圆立刻就懂了她意思。
“看我的。”
安圆直接打开了门，拉着人进来，挺着胸膛和门卫说：“叔叔，这是我们这儿以前的员工，可以进来的，而且我们副主编主编社长都很喜欢她的！”
门卫板着一张脸，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几乎瞪圆了，仍咄咄逼人道：“那管我什么事？我不认识的人就是不能进来！”
安圆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到程漾后面，探出个脑袋：“要不还是你来？”
程漾：“……”
她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拿出之前一口气揍五个流氓的架势，面色不改地对门卫道：“大叔你刚来，可能不了解我们道上……我们出版社的规矩。社长一直认为这里是一个有温度的地方，别说是以前的员工回来探访，就是陌生人进来等雨都可以免费喝大厅里的茶水。”
“而你刚才的行为，监控里都可以看到，如果报上去，不出意外的话你今晚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不，准确地说，铺盖都不会让你拿出去。”
“你吓唬谁呢！”门卫虽是这么反驳，但脸色已经变了。
程漾瞥了他一眼，没再搭理，直接牵着安圆的手一同上了楼。
到了二楼，安圆回过神来，边拍着胸口边说：“这人还真是有点莫名其妙，从昨天开始就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招进来的。”
停了会，想了起来，又立马双手合十对着天空道歉：“抱歉抱歉，那人才好像是我们主编来着。”
程漾没注意听她的话，目光跟着门卫进去的地方看了两眼。
她不知道这位新来的怎么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但转念一想，她也不过是来拿本书的，事办成了也不会再回来碰到这人了，心情又立即放松了下来。
出版社地方不大，整栋楼就四层，一楼大厅，办公区在二楼，主编一等人的办公室在三楼，四楼则是仓库，于是她和安圆在二楼的楼梯口分道扬镳。
来到四楼，管理仓库的阿姨正在外面整理书架。这阿姨是在程漾进来之前就在这儿干的了，而程漾又经常来这边翻找书看，因此两人再熟识不过。
看到她过来，阿姨马上帮着打开了仓库，对她笑了笑说：“主编和我打过招呼了，你要找什么直接进去就找就行。”
刚才的不悦被这一点关怀一扫而空，程漾甜甜地笑着道了谢，进了仓库。
她凭借记忆，在门口的位置翻找那套天文科普读物，然而从最上面扫到最下面都没见着一本。
因为上次进来时是白天，天光大亮，如今是傍晚借着不太亮的灯光找，程漾怀疑是自己没看清楚，于是又开了两盏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但结果还是一样的——那套原本摆在中间位置的书不知道去了哪，转而被一系列小说替代。
程漾只得走出去问：“阿姨，仓库里的书是有重新整理过吗？”
“没啊。”正在搬书的阿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给她提了建议：“你用电脑搜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借走了。”
程漾点头应下，跑到清点库存的电脑旁，输入名称，一下子就弹出了记录。
上面显示在今天早上有人借走了这一套书籍，再往后看，最后一格填着名字：林意眠。
屏幕里的光像是倏地变得刺眼起来，程漾撑着电脑桌边沿，看了好一会儿，手边被压出红印也没察觉。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借走了？”阿姨见她没说话，走过去看，扫了一眼屏幕，了然道：“哦，这个你可能不知道是谁，就是新来的，挺高个儿的女生，好像还是和你之前待的一个组吧。”
想到这里，阿姨又忍不住夸道：“你们组的女娃娃都是好看的，各个都漂亮。”
程漾挤出个笑容，简单道了别就步子缓慢地下了楼。
走到二楼办公区时，她往自己以前的工位看过去，那里已经被新的东西占满了位置，看不出一点曾经留下的痕迹。桌子旁的椅背上挂着件外套，却没人坐着。
程漾出了会儿神，下意识地点开了和裴亦舟的对话框，盯着界面思索。
几分钟后，她开始在对话框里打字，想了好几句表述，但没发出去又删了。无奈收起手机，那边却连发了一条过来。
Orbit：【有问题？】
既然人家都送上门来了，程漾抱着不问白不问的心态，回复了过去。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想问问，除了这套书，你或许还有别的想要的吗？我们出版社还有很多其他科普类读物】
只要裴亦舟愿意换一本，她现在翻箱倒柜都能把书给找出来。
程漾目光紧盯着屏幕，他也很快给了答案。
Orbit：【有】
程漾心里的小火苗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但还没问他是哪一本的话还没发出去，对方又发过来一条。
Orbit：【不过我这人没这么贪心，一物换一物就够了，你没必要再帮忙找别的】
？
这意思是以为她会找两本？
算算时间，差不多傍晚抵达出版社，晚上再坐车回来，顺利的话应该隔天早上就可以把东西交过去了。
发车一小时前，她在家里简单收拾了下，和两位老人打了招呼就匆匆赶去了地铁站。
这次比之前麻烦了许多，先是因为没赶上最近的地铁而差点错过高铁，后面好不容易出了高铁站又打不到车，等坐着出租车快要抵达出版社时，天上却突然下起了暴雨。
乌云只在瞬间就灰蒙蒙地盖过微亮的天空，雨水瓢泼而下，刚才还在赶路的人纷纷蹿进周边的屋檐下躲雨。
往常热闹的街上几乎没了行人，唯独的几个零零散散行走的人也是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全副武装地奔赴目的地。
程漾付了钱从出租车上下来，鞋刚沾地，雨水就打湿了裤脚，被冷得一激灵。
她撑开伞快速地跑到了出版社门口，还没推门，一个身影先闪到了前面，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不是我们这儿的吧？”
抬眼一看，是一位穿着制服的门卫，长得高壮，面容凶狠。这不是程漾之前认识的那位，大概是新上岗的。
程漾后退了一步，在屋檐下收了伞，礼貌解释道：“啊，叔叔，我以前是这里的员工，不过最近辞职了，所以您应该不认识我。但我已经和主编说了的，可以进去。”
门卫听完后气定神闲地说：“每天像你这样说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是来躲雨的吧？鞋都湿了，进来了还会弄脏室内，我们这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
程漾还没开口回话，正巧这时身后来了人喊了她一声。
一个剪着短发的微胖女生刚收了伞站在她旁边，是她在翻译组的同事安圆。两人平时交情不错，程漾离职前桌上的玩偶和绿植就是送给了她。
“你怎么回来啦？是有什么事情吗？”安圆瞪大了眼睛问，语气亲切。
“我回来拿点东西。”程漾话说了一半看向室内，安圆立刻就懂了她意思。
“看我的。”
安圆直接打开了门，拉着人进来，挺着胸膛和门卫说：“叔叔，这是我们这儿以前的员工，可以进来的，而且我们副主编主编社长都很喜欢她的！”
门卫板着一张脸，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几乎瞪圆了，仍咄咄逼人道：“那管我什么事？我不认识的人就是不能进来！”
安圆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到程漾后面，探出个脑袋：“要不还是你来？”
程漾：“……”
她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拿出之前一口气揍五个流氓的架势，面色不改地对门卫道：“大叔你刚来，可能不了解我们道上……我们出版社的规矩。社长一直认为这里是一个有温度的地方，别说是以前的员工回来探访，就是陌生人进来等雨都可以免费喝大厅里的茶水。”
“而你刚才的行为，监控里都可以看到，如果报上去，不出意外的话你今晚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不，准确地说，铺盖都不会让你拿出去。”
“你吓唬谁呢！”门卫虽是这么反驳，但脸色已经变了。
程漾瞥了他一眼，没再搭理，直接牵着安圆的手一同上了楼。
到了二楼，安圆回过神来，边拍着胸口边说：“这人还真是有点莫名其妙，从昨天开始就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招进来的。”
停了会，想了起来，又立马双手合十对着天空道歉：“抱歉抱歉，那人才好像是我们主编来着。”
程漾没注意听她的话，目光跟着门卫进去的地方看了两眼。
她不知道这位新来的怎么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但转念一想，她也不过是来拿本书的，事办成了也不会再回来碰到这人了，心情又立即放松了下来。
出版社地方不大，整栋楼就四层，一楼大厅，办公区在二楼，主编一等人的办公室在三楼，四楼则是仓库，于是她和安圆在二楼的楼梯口分道扬镳。
来到四楼，管理仓库的阿姨正在外面整理书架。这阿姨是在程漾进来之前就在这儿干的了，而程漾又经常来这边翻找书看，因此两人再熟识不过。
看到她过来，阿姨马上帮着打开了仓库，对她笑了笑说：“主编和我打过招呼了，你要找什么直接进去就找就行。”
刚才的不悦被这一点关怀一扫而空，程漾甜甜地笑着道了谢，进了仓库。
她凭借记忆，在门口的位置翻找那套天文科普读物，然而从最上面扫到最下面都没见着一本。
因为上次进来时是白天，天光大亮，如今是傍晚借着不太亮的灯光找，程漾怀疑是自己没看清楚，于是又开了两盏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但结果还是一样的——那套原本摆在中间位置的书不知道去了哪，转而被一系列小说替代。
程漾只得走出去问：“阿姨，仓库里的书是有重新整理过吗？”
“没啊。”正在搬书的阿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给她提了建议：“你用电脑搜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借走了。”
程漾点头应下，跑到清点库存的电脑旁，输入名称，一下子就弹出了记录。
上面显示在今天早上有人借走了这一套书籍，再往后看，最后一格填着名字：林意眠。
屏幕里的光像是倏地变得刺眼起来，程漾撑着电脑桌边沿，看了好一会儿，手边被压出红印也没察觉。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借走了？”阿姨见她没说话，走过去看，扫了一眼屏幕，了然道：“哦，这个你可能不知道是谁，就是新来的，挺高个儿的女生，好像还是和你之前待的一个组吧。”
想到这里，阿姨又忍不住夸道：“你们组的女娃娃都是好看的，各个都漂亮。”
程漾挤出个笑容，简单道了别就步子缓慢地下了楼。
走到二楼办公区时，她往自己以前的工位看过去，那里已经被新的东西占满了位置，看不出一点曾经留下的痕迹。桌子旁的椅背上挂着件外套，却没人坐着。
程漾出了会儿神，下意识地点开了和裴亦舟的对话框，盯着界面思索。
几分钟后，她开始在对话框里打字，想了好几句表述，但没发出去又删了。无奈收起手机，那边却连发了一条过来。
Orbit：【有问题？】
既然人家都送上门来了，程漾抱着不问白不问的心态，回复了过去。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想问问，除了这套书，你或许还有别的想要的吗？我们出版社还有很多其他科普类读物】
只要裴亦舟愿意换一本，她现在翻箱倒柜都能把书给找出来。
程漾目光紧盯着屏幕，他也很快给了答案。
Orbit：【有】
程漾心里的小火苗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但还没问他是哪一本的话还没发出去，对方又发过来一条。
Orbit：【不过我这人没这么贪心，一物换一物就够了，你没必要再帮忙找别的】
？
这意思是以为她会找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