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漾看到游佳发过来的大新闻内容时，已经是晚上了。
中间由于忙着交稿，一直没看手机，打开了才发现游佳戳了她好几下。
她和游佳聊天一般靠拍一拍划分事情的紧急程度。
戳一下表示提醒，戳两下意味着好玩，再多来几个就是真的急了。
快速浏览完，程漾给了回复。
。：【他没谈过】
游佳等了一天了，就等着和她聊这事。
一看到回应，立马飞过来两句。
w佳：【嗯？你怎么这么肯定？】
w佳：【你问过他交过女朋友没？】
被这么一问，程漾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对啊？
她怎么这么肯定？
之前在公园里，她好像只是问了裴亦舟有没有女朋友，并没有深入地问对方的感情经历，毕竟当时他们也没熟到那种程度。
程漾握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片刻后，敲下几个字发过去。
。：【……算是吧】
问了一半也算是挨边了，而且她的措辞也只是一个模糊的约等于而已。
就算到时候不是这样的，也不算她乱说。
嗯。
程漾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但她直觉认为应该是这样的。
“姐，你站走廊上干吗呢？”听到一声喊，程漾下意识地把手机关了。
等看到程祈允是站在楼下客厅时，她又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常些，走过去闲聊似的问：“没干嘛——你怎么回来了？”
这几天程祈允忙着他创业大赛项目的事，和同学调研开会基本没空回家，有时候实在累了就在宿舍对付一晚。
上次她给人送材料连面都没见着。
“我回来拿电脑，还有这么久不见了，我觉得你和爷爷奶奶也会想我了。”程祈允抓了下头发，大小伙子说这话还有点不好意思。
从小学读到大学，程祈允的学校离家最远不超过半小时的车程。
程漾估摸着大概是这个原因，把他弟养得总是黏家里人。
她敷衍两句想得茶饭不思呢，又问：“你新电脑没带回学校？”
前段时间她和爷爷提了嘴要换电脑，爷爷就顺道帮他们两个都买了新的。
“带了啊，我就是用的那台。”程祈允拿出来给她看，解释说：“是以前的我拿去维修店换电池了，老板让我待会儿过去拿。”
程漾没往深处想，下楼去厨房把晚饭拿出来热，道：“那台不用了挺久了吗？如果不行了，就放家里别用了呗。”
等她端着菜出来，程祈允拿着饭碗大块朵颐。
“不要，它就是续航差了点，其余的都还能行，而且那还是姐你给我买的。”
程漾记起来是她有次比赛拿了奖金，给家里三个一人一份礼物，程祈允的就是一台电脑。
当时奖金不算多，她买的电脑也不是什么贵牌，但没想到程祈允一直用到了大三。
“你在哪家店换的？”程漾有点心软地问。
“就马路对面那家，门口有盆花的。”
她哦了一声，在脑子里想出店门口的位置，随即起身去玄关处换鞋。
“姐你去哪啊？”程祈允慢一步问出口。
程漾头也没回：“帮你拿电脑。”
七八年没翻修过的维修店处在街道中间最显眼的地方，左边是中学生最爱光临的精品店，右边是每天门庭若市的海鲜自助。
夹在灯火通明的两者之间，它像是一个步履蹒跚跟不上时代变化的老人。
程漾记得自己高中时买的MP3也是在这里修的。
当时门店没这么破旧，她进去时看到穿着豹纹上衣带着大金链子的潮流老板还有点害怕。
也不知道老板换人了没有。
程漾掀起门帘进去，对上坐在收银台后穿着改良旗袍女人的视线。
女人约莫四十，见她进来了，放下手中的货单，笑着问：“小美女想修什么？”
说话温柔，风姿绰约。
程漾愣了下，没多久又恢复过来礼貌道：“不是修东西，我来拿一下前几天放这里换电池的电脑。”
这么多年了，老板换了也正常。
“换电池的……”女人翻了翻单子，还没找到，里屋的门忽地被推开，一个高壮的男人走了出来。
“老板——”程漾惊喜地喊出声，不过转头想起别的，到嘴边的称呼又立马换了：“七哥你还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能去哪？”被叫做七哥的男人扬了下嘴角，在摇椅上坐下，道：“来帮你弟弟拿的吧？就在那，弄走了自己登记一下市状元。”
听到这个称呼，女人诧异地看了过来：“小妹妹读书这么厉害？”
程漾惯来不怕被人夸，但被陌生人突然这么一说，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已经不是了。”
偏偏七哥是个直肠子，道：“这有什么好谦虚的，我在这儿呢就认识你一个状元，别的看着都像是书呆子，一代比一代不行。”
女人瞪了他一眼，把登记表递给程漾，又随口问了几句学的什么专业，大学毕业了没有。
程漾一一客客气气问答完了，这才拿着电脑出去。
等人走了，女人好奇地问：“市状元得多少分啊？”
七哥摇着椅子想了下，回答自己的妻子：“别的我不知道，就刚才这位，是差不多七百分当上的。”
“七百分？”女人吸了口气，感慨道：“这得多努力才能考出来。”
七哥没说话，无端想起几年前程漾来找他修MP3的场景。
瘦高白净的姑娘大晚上地进他的店也不怕，就拿着一沓看起来比人都高的试卷边做边等着他修。
他以为里面装了什么宝贝，十五六岁的学生，不用想都知道大概下载的是些流行音乐或者是小说之类的。
结果中途不小心放出来一听，全是各种听不懂的外语。
他一下子懵了。
谁他妈大半夜地为了这玩意逼人修东西啊？
但程漾嘴甜，老板大哥一溜烟地全叫了，他没了辙，只得认命做事。
最后在仿佛3D立体环绕的鸟语之中，他熬到半夜一点弄好了，程漾这才满意地拿着走了。
走之前还和他说以后要是考上外国语学院了，肯定会记得他帮的这次忙。
“应该考上了吧。”
七哥抽了根烟，想起高考完出成绩的那天，他店门口无端多了盆花。
毕竟这么喜欢。
-
提着电脑出来，程漾等着红灯过马路回家。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不超过十米的斑马线像是设了差不多两分钟的红灯。
程漾没闲着，站在灯下单手回复客户消息。
应答完了，最终看到一个陌生头像发过来的一条。
Moon：【姐姐你有时间吗？】
红灯切成绿的时间，程漾想起来她是谁。
是之前在西餐厅门口，她帮着解围的那个女生。
女生加了她的微信之后，时不时会来问一些关于翻译方面的问题，不过或许是受学校里的规范要求影响太深，一般只用邮件和她沟通。
这还是头一次给她发消息。
过了马路，程漾给了回复。
。：【嗯，有的，是有什么事吗？】
到底是在公司待过一段时间，女生表述起来简单明了。
Moon：【上次您协助翻译那位是我们公司特聘的法国导演，他非常欣赏您的专业水平，所以希望聘请您当他的陪同译员，参加一周之后将出席的国际电影合作论坛】
Moon：【他知道我有你的联系方式之后，拜托我来转达一下，所以姐姐你如果同意的话我可以马上和他说】
程漾下意识地反应就是拒绝。
不过几个字还没打出来，那边又回复过来了一条。
Moon：【还有谢谢姐姐之前给的资料和帮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本来这一行就业不景气，我已经有点想要放弃或者转为副业的】
Moon：【但是上次姐姐你出场替我解围，我又再次感受到了口译的魅力，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做下去，没想到就真的成功转正了！】
Moon：【现在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很开心，希望以后也能成为像您一样闪闪发光的人】
闪闪发光么？
程漾想起自己上学时，看着电视里的国际新闻论坛也是这么想的。
她这次停留了更久，最终还是没把本来想好的措辞发出去。
。：【不用客气，恭喜你踏入口译行业】
。：【聘请的事我考虑之后会和你说的，麻烦你转达了】
没等女生回复，程漾主动结束了话题。
换鞋进屋，程祈允拿到宝贝似的把电脑接过去，又用纸巾擦了好几遍。
程祈允边仔细地擦着边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人回应。
以为自己声太小，程祈允又重复了遍，结果扭头一看，程漾还站在门口。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程祈允走过去拍了下她：“姐！”
“嗯？”程漾回过神来。
程祈允还疑惑呢：“你怎么了？不就出去一趟了么？”
程漾不想回答，直接进了厨房，转移话题：“没怎么，你明天在家还是学校住？”
“家里啊。”程祈允乐意和她分享：“我们的项目已经弄完交上去参加校赛了，而且院里比赛是第一。”
拿第一这事发生在程祈允身上并不奇怪，程漾没什么兴趣，正打算随便夸两句真厉害，转眼又想到了别的。
她端着盘从外面买来切好的水果，给人递过去，面不改色道：“奖励给你的。”
然后看向他的电脑，眨了下眼问：“能有幸欣赏一下第一的作品么？”
“当然可以，正好看看新电池续航怎么样。”程祈允边翻电脑边就着她拿的叉子吃了口猕猴桃，瞅了一眼果盘，有点惊讶：“姐你特意切好给我吃的？”
“这样更方便吃点。”程漾避重就轻。
程祈允没听出来，就当是这么回事，不由得更加感动了点，手上翻找的动作又加快了些。
还没找到，他姐忽地指了下，道：“这个能看么？”
“这个是我交给学长的那一版，你不是看过了吗？我想给你看最终稿来着。”
“里面有他的批注？”
程祈允点点头：“嗯。”
程漾面不改色：“那先看看这个吧，再去看最终稿，我还能对比对比，学习学习。”
程祈允被她忽悠了十几年，这点话根本听不出来破绽，立即就应了下来，甚至还附送了讲解服务。
“之前学长撤回邮件还以为他是不想看我的。”
“然后呢？”程漾从旁边一条条仔细的修改意见中扫过，漫不经心地问。
“然后没想到他当晚又重新给我发了一封，说是之前有些地方忘了加批注，所以才撤回的。”程祈允挑了几条给她讲。
“姐你看这里，我本来一直有点没想明白。”程祈允指了下一整块被标了荧光笔的地方，道：“但学长这么一说，我就懂了。”
程祈允通俗易懂地给她解释了下，程漾大概了解过来是他们小组一直卡着的一个难题被裴亦舟帮忙解决了。
一篇翻阅完，用了半小时，程祈允最后做总结：“现在我还挺有信心进总决赛PK的。”
程漾无意扫兴，只是随口一问：“要是没进呢？”
“没进大不了下次再来。”
这倒让程漾意外了，他弟什么方面性格都好，偏偏就是对待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点偏执。
三年级时，程祈允为运动会准备了几个月，结果半路杀出个从小培养的体育生抢了他的四百米第一名，他弟当时坐在学校门口可怜巴巴哭了一下午。
还是程漾找地方给他定制了块专属金牌，才把人哄好。
程漾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心态挺好。”
程祈允笑了笑：“这句是裴学长和我说的。”
程漾愣了下：“他和你说的？”
“嗯，学长他还和我说自己以前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准备了大半年的项目没人理都是常有的事，不过只要挺过去，说不定就会看到希望。”
“他可能就是比别人坚持的稍微久一点，也比别人多了份幸运，所以才有了点起色。这是他的原话。”
中间由于忙着交稿，一直没看手机，打开了才发现游佳戳了她好几下。
她和游佳聊天一般靠拍一拍划分事情的紧急程度。
戳一下表示提醒，戳两下意味着好玩，再多来几个就是真的急了。
快速浏览完，程漾给了回复。
。：【他没谈过】
游佳等了一天了，就等着和她聊这事。
一看到回应，立马飞过来两句。
w佳：【嗯？你怎么这么肯定？】
w佳：【你问过他交过女朋友没？】
被这么一问，程漾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对啊？
她怎么这么肯定？
之前在公园里，她好像只是问了裴亦舟有没有女朋友，并没有深入地问对方的感情经历，毕竟当时他们也没熟到那种程度。
程漾握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片刻后，敲下几个字发过去。
。：【……算是吧】
问了一半也算是挨边了，而且她的措辞也只是一个模糊的约等于而已。
就算到时候不是这样的，也不算她乱说。
嗯。
程漾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但她直觉认为应该是这样的。
“姐，你站走廊上干吗呢？”听到一声喊，程漾下意识地把手机关了。
等看到程祈允是站在楼下客厅时，她又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常些，走过去闲聊似的问：“没干嘛——你怎么回来了？”
这几天程祈允忙着他创业大赛项目的事，和同学调研开会基本没空回家，有时候实在累了就在宿舍对付一晚。
上次她给人送材料连面都没见着。
“我回来拿电脑，还有这么久不见了，我觉得你和爷爷奶奶也会想我了。”程祈允抓了下头发，大小伙子说这话还有点不好意思。
从小学读到大学，程祈允的学校离家最远不超过半小时的车程。
程漾估摸着大概是这个原因，把他弟养得总是黏家里人。
她敷衍两句想得茶饭不思呢，又问：“你新电脑没带回学校？”
前段时间她和爷爷提了嘴要换电脑，爷爷就顺道帮他们两个都买了新的。
“带了啊，我就是用的那台。”程祈允拿出来给她看，解释说：“是以前的我拿去维修店换电池了，老板让我待会儿过去拿。”
程漾没往深处想，下楼去厨房把晚饭拿出来热，道：“那台不用了挺久了吗？如果不行了，就放家里别用了呗。”
等她端着菜出来，程祈允拿着饭碗大块朵颐。
“不要，它就是续航差了点，其余的都还能行，而且那还是姐你给我买的。”
程漾记起来是她有次比赛拿了奖金，给家里三个一人一份礼物，程祈允的就是一台电脑。
当时奖金不算多，她买的电脑也不是什么贵牌，但没想到程祈允一直用到了大三。
“你在哪家店换的？”程漾有点心软地问。
“就马路对面那家，门口有盆花的。”
她哦了一声，在脑子里想出店门口的位置，随即起身去玄关处换鞋。
“姐你去哪啊？”程祈允慢一步问出口。
程漾头也没回：“帮你拿电脑。”
七八年没翻修过的维修店处在街道中间最显眼的地方，左边是中学生最爱光临的精品店，右边是每天门庭若市的海鲜自助。
夹在灯火通明的两者之间，它像是一个步履蹒跚跟不上时代变化的老人。
程漾记得自己高中时买的MP3也是在这里修的。
当时门店没这么破旧，她进去时看到穿着豹纹上衣带着大金链子的潮流老板还有点害怕。
也不知道老板换人了没有。
程漾掀起门帘进去，对上坐在收银台后穿着改良旗袍女人的视线。
女人约莫四十，见她进来了，放下手中的货单，笑着问：“小美女想修什么？”
说话温柔，风姿绰约。
程漾愣了下，没多久又恢复过来礼貌道：“不是修东西，我来拿一下前几天放这里换电池的电脑。”
这么多年了，老板换了也正常。
“换电池的……”女人翻了翻单子，还没找到，里屋的门忽地被推开，一个高壮的男人走了出来。
“老板——”程漾惊喜地喊出声，不过转头想起别的，到嘴边的称呼又立马换了：“七哥你还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能去哪？”被叫做七哥的男人扬了下嘴角，在摇椅上坐下，道：“来帮你弟弟拿的吧？就在那，弄走了自己登记一下市状元。”
听到这个称呼，女人诧异地看了过来：“小妹妹读书这么厉害？”
程漾惯来不怕被人夸，但被陌生人突然这么一说，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已经不是了。”
偏偏七哥是个直肠子，道：“这有什么好谦虚的，我在这儿呢就认识你一个状元，别的看着都像是书呆子，一代比一代不行。”
女人瞪了他一眼，把登记表递给程漾，又随口问了几句学的什么专业，大学毕业了没有。
程漾一一客客气气问答完了，这才拿着电脑出去。
等人走了，女人好奇地问：“市状元得多少分啊？”
七哥摇着椅子想了下，回答自己的妻子：“别的我不知道，就刚才这位，是差不多七百分当上的。”
“七百分？”女人吸了口气，感慨道：“这得多努力才能考出来。”
七哥没说话，无端想起几年前程漾来找他修MP3的场景。
瘦高白净的姑娘大晚上地进他的店也不怕，就拿着一沓看起来比人都高的试卷边做边等着他修。
他以为里面装了什么宝贝，十五六岁的学生，不用想都知道大概下载的是些流行音乐或者是小说之类的。
结果中途不小心放出来一听，全是各种听不懂的外语。
他一下子懵了。
谁他妈大半夜地为了这玩意逼人修东西啊？
但程漾嘴甜，老板大哥一溜烟地全叫了，他没了辙，只得认命做事。
最后在仿佛3D立体环绕的鸟语之中，他熬到半夜一点弄好了，程漾这才满意地拿着走了。
走之前还和他说以后要是考上外国语学院了，肯定会记得他帮的这次忙。
“应该考上了吧。”
七哥抽了根烟，想起高考完出成绩的那天，他店门口无端多了盆花。
毕竟这么喜欢。
-
提着电脑出来，程漾等着红灯过马路回家。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不超过十米的斑马线像是设了差不多两分钟的红灯。
程漾没闲着，站在灯下单手回复客户消息。
应答完了，最终看到一个陌生头像发过来的一条。
Moon：【姐姐你有时间吗？】
红灯切成绿的时间，程漾想起来她是谁。
是之前在西餐厅门口，她帮着解围的那个女生。
女生加了她的微信之后，时不时会来问一些关于翻译方面的问题，不过或许是受学校里的规范要求影响太深，一般只用邮件和她沟通。
这还是头一次给她发消息。
过了马路，程漾给了回复。
。：【嗯，有的，是有什么事吗？】
到底是在公司待过一段时间，女生表述起来简单明了。
Moon：【上次您协助翻译那位是我们公司特聘的法国导演，他非常欣赏您的专业水平，所以希望聘请您当他的陪同译员，参加一周之后将出席的国际电影合作论坛】
Moon：【他知道我有你的联系方式之后，拜托我来转达一下，所以姐姐你如果同意的话我可以马上和他说】
程漾下意识地反应就是拒绝。
不过几个字还没打出来，那边又回复过来了一条。
Moon：【还有谢谢姐姐之前给的资料和帮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本来这一行就业不景气，我已经有点想要放弃或者转为副业的】
Moon：【但是上次姐姐你出场替我解围，我又再次感受到了口译的魅力，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做下去，没想到就真的成功转正了！】
Moon：【现在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很开心，希望以后也能成为像您一样闪闪发光的人】
闪闪发光么？
程漾想起自己上学时，看着电视里的国际新闻论坛也是这么想的。
她这次停留了更久，最终还是没把本来想好的措辞发出去。
。：【不用客气，恭喜你踏入口译行业】
。：【聘请的事我考虑之后会和你说的，麻烦你转达了】
没等女生回复，程漾主动结束了话题。
换鞋进屋，程祈允拿到宝贝似的把电脑接过去，又用纸巾擦了好几遍。
程祈允边仔细地擦着边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人回应。
以为自己声太小，程祈允又重复了遍，结果扭头一看，程漾还站在门口。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程祈允走过去拍了下她：“姐！”
“嗯？”程漾回过神来。
程祈允还疑惑呢：“你怎么了？不就出去一趟了么？”
程漾不想回答，直接进了厨房，转移话题：“没怎么，你明天在家还是学校住？”
“家里啊。”程祈允乐意和她分享：“我们的项目已经弄完交上去参加校赛了，而且院里比赛是第一。”
拿第一这事发生在程祈允身上并不奇怪，程漾没什么兴趣，正打算随便夸两句真厉害，转眼又想到了别的。
她端着盘从外面买来切好的水果，给人递过去，面不改色道：“奖励给你的。”
然后看向他的电脑，眨了下眼问：“能有幸欣赏一下第一的作品么？”
“当然可以，正好看看新电池续航怎么样。”程祈允边翻电脑边就着她拿的叉子吃了口猕猴桃，瞅了一眼果盘，有点惊讶：“姐你特意切好给我吃的？”
“这样更方便吃点。”程漾避重就轻。
程祈允没听出来，就当是这么回事，不由得更加感动了点，手上翻找的动作又加快了些。
还没找到，他姐忽地指了下，道：“这个能看么？”
“这个是我交给学长的那一版，你不是看过了吗？我想给你看最终稿来着。”
“里面有他的批注？”
程祈允点点头：“嗯。”
程漾面不改色：“那先看看这个吧，再去看最终稿，我还能对比对比，学习学习。”
程祈允被她忽悠了十几年，这点话根本听不出来破绽，立即就应了下来，甚至还附送了讲解服务。
“之前学长撤回邮件还以为他是不想看我的。”
“然后呢？”程漾从旁边一条条仔细的修改意见中扫过，漫不经心地问。
“然后没想到他当晚又重新给我发了一封，说是之前有些地方忘了加批注，所以才撤回的。”程祈允挑了几条给她讲。
“姐你看这里，我本来一直有点没想明白。”程祈允指了下一整块被标了荧光笔的地方，道：“但学长这么一说，我就懂了。”
程祈允通俗易懂地给她解释了下，程漾大概了解过来是他们小组一直卡着的一个难题被裴亦舟帮忙解决了。
一篇翻阅完，用了半小时，程祈允最后做总结：“现在我还挺有信心进总决赛PK的。”
程漾无意扫兴，只是随口一问：“要是没进呢？”
“没进大不了下次再来。”
这倒让程漾意外了，他弟什么方面性格都好，偏偏就是对待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点偏执。
三年级时，程祈允为运动会准备了几个月，结果半路杀出个从小培养的体育生抢了他的四百米第一名，他弟当时坐在学校门口可怜巴巴哭了一下午。
还是程漾找地方给他定制了块专属金牌，才把人哄好。
程漾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心态挺好。”
程祈允笑了笑：“这句是裴学长和我说的。”
程漾愣了下：“他和你说的？”
“嗯，学长他还和我说自己以前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准备了大半年的项目没人理都是常有的事，不过只要挺过去，说不定就会看到希望。”
“他可能就是比别人坚持的稍微久一点，也比别人多了份幸运，所以才有了点起色。这是他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