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家里人各自有事出了门，程漾醒来后工作了会儿才下楼。
她这时趴在护栏上往客厅里一瞅，人影都没见着了。
家庭群适时蹦出消息。
奶奶：【厨房里有今早上刚打的豆浆，要是冷了拿出来热一热配着饺子包子一起吃】
奶奶：【不想吃这些，锅里也蒸了你喜欢的甜玉米和鸡蛋，牛奶帮你放边上了】
放在以前独自住出租屋的时候，周末程漾起晚了就随便翻翻冰箱，摸到什么吃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现在虽然也是一个人在家，但方方面面总能感受到不一样。
心里被戳了下，程漾正打算回消息，界面又多出来一条。
爷爷：【我看干脆喂她嘴里得了，谁家二十多岁的人还整天赖着不起床】
刚才那点温情气氛被打破，程漾输入好的字又全部删除，不满地发出抗议。
姐姐：【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很早就起了！只是在房间里没出来】
奶奶：【你别管他，锅里的东西就是他蒸的，他这人嘴硬着呢】
奶奶：【还是没胃口的话，等我回去给你煮米线吃？】
米线？
上次吃还是她和裴亦舟确定关系时。
因为这一点，她对这样食物也有了特别的好感，特意向奶奶学习了烹煮方法。
姐姐：【奶奶您有事就忙吧，我自己看着办】
程漾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进厨房，拉开冰箱门一看，鸡蛋、午餐肉、雪菜，做米线的食材正好都有，当即敲定主意自己弄一碗来吃。
她穿上围裙绑好头发，把所有食材拿出来该清洗的清洗，该切的切，准备工作完成，最后对着锅看了看。
嗯……不出意外的话，好像是先烧水把米线煮软？
程漾犹豫着去开火，手刚碰到煤气灶，放边上的手机突然跳出了视频通话。
看到熟悉的头像后，她迅速擦了下手上的水，再三下五除二解了围裙跑到客厅点了接通。
程漾理了理头发，脸微微热地问：“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了？”
她还穿着睡衣呢。
裴亦舟的视线先落在她脸上，接着就动手调了下手机位置，确保那边能完全看到自己才说：“昨晚上不是没接到？”
昨晚上是快睡之前给他打的，裴亦舟没接，后来知道才知道他当时在开会。他们俩在工作和私事上都拎得清，对方有事另外一方基本上不会打扰，顶多连个视频电话一起做。
因此程漾今早上醒来就已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也没想着他会回一个过来解释。
程漾进行反思：“你当时在有事嘛。以后我先发消息再打好了。”
“不用。”裴亦舟说，“我手机开的震动模式，两个都一样，电话还快点。”
“快点什么？”
“你说呢？”
程漾“唔”了一声：“我不知道。”
再清楚不过她想听什么，裴亦舟少见地没有遮掩，直白地说了出来：“见你，听你的声音。可以了么？”
他的声线本就是偏冷调，但是用这样的嗓音说情话却又有点特别的意味，像是在哄她一样，弄得程漾先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确实是有点招架不住。
“……哦。”程漾摸着脸颊赶紧换了个话问：“你不在家里？”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也像是在客厅，但是程漾没见过这地方。
“昂，在周知让家。”
周知让家到她这里也就几分钟。
没等程漾开口问他要不要过来，裴亦舟说：“你在忙？”
程漾：“没，就是爷爷奶奶他们出去了，我打算做一下早餐。”
画面里正好蹦出一狗追着一人，几秒后，周知让的脸出现在面前。
语气又急又好奇。
“程漾你会做菜？！”
程漾顿了下道：“其实也不是很会……”
只是一点都不会。
周知让信以为真：“下次教教我呗！”
程漾心说早知道不瞎说了：“啊……这个，我大概也许还没到那个水平。”
不过显然周知让没空关注她的回答，接着又被千岁追着满屋子地跑，边跑边喊。
裴亦舟起身进了一间客房，关了门，那点尖叫声才彻底隔绝在外。
程漾有点担忧：“不会有事吧？”
裴亦舟语气肯定：“不会。”
他说得很快：“千岁挺聪明的，追累了知道停。”
程漾：“……”能说她担心的其实是人么？
没给她担心的机会，裴亦舟问她：“要做什么？”
程漾两眼放光：“米线，酸酸甜甜的那种，我们之前在酒店吃过一次，你还记得吗？”
“昂。”裴亦舟心说能不记得么？
那是碰到她之后自己第一次失眠，折磨了半宿才睡，他差点没半夜起来用工作助眠，想忘了都难。
恋爱期多少要点面子，厨房小白不想暴露自己的水平，正打算赶紧堵话说“好了拍照发过去”，裴亦舟已经开了口：“镜头转一下我看看？”
都怪某人的声音太好听，尤其配上那张脸，拒绝的话程漾压根没办法回。
她只能“哦”了一声，乖乖地照做。
不过好在尽管程漾手生得很，做一下看一眼教程，裴亦舟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安静地等着。
直到放盐时，她拿捏不准，于是问了一嘴：“能问裴师傅一件事么？”
之前周知让和她说过，裴亦舟是会做饭的，而且手艺不差，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蹭饭吃。
听到这个称呼，裴亦舟扬了下嘴角，配合她：“嗯，说来听听。”
程同学虚心求学：“你觉得应该放多少？就是这个盐。上次奶奶煮的是四人份，好像就加一勺。”
裴师傅看了眼碗里的米线分量：“你煮给三个人吃？”
程漾摸了下鼻尖：“不是，不小心放多了。”
裴亦舟：“……”
裴亦舟道：“你手上的再倒一半就行，偏清淡点，另外加别的调味刚刚好。”
有了确切的量化标准，程漾立即倒了一点，但还没放下去，对面的人又发话了：“等会儿，先看看你手上拿的是不是盐。”
“是呀。”程漾肯定地说。
裴亦舟抬了下下巴：“那边里面装的是什么？”
程漾瞧了眼放调料的地方，另外一边也摆着一罐白的，上面明晃晃地贴了个标签，写着三个大字：食用盐。
她把手上的透明罐转了下方向，本来朝向手心的签里清晰地标着白糖。
程漾：“……”
她认清了现实，选择直接抱大腿：“还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都告诉我吧。”
裴亦舟垂着眼眸，嘴角带着笑，尾音上扬了些：“你确定？”
他脸上就写着“正好准备了一堆等你问”。
程漾立即转了心：“……我突然也不是很想知道了。”
“没了。”裴亦舟看了看她，道：“把火关了，等几分钟。”
他说着就挂了电话，程漾却担心倏地扭头一看。
怎么挂了？锅里该不会着火了吧？？
确认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程漾依旧听他的关了火，静静等待着余温煮汤。
大概这样也是会让味道变得更好点？
作为新手菜鸟，她不敢违背大神指点，于是刷着手机等裴亦舟给她发消息过来。
只是五分钟过去了，那边依旧没动静。
就在程漾思考着要不自食其力，随便糊弄两下算了，外面的门铃突然响起。
与此同时，手机震动了下。
Orbit：【开个门】
程漾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即跑过去。
门一开，刚才还在屏幕里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裴亦舟意思很明确：“教你做还是我来？”
程漾下意识地犯懒，可能下厨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一点天分的，于是仰头笑着眨了眨眼。
裴亦舟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知道了，进去吧。”
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裴亦舟没再让她动手，看了看大致情况，接着她的自然而然地做下去。
程漾就在边上打下手。
程漾亲眼看着锅里的汤收汁，色泽变浓。过了水的米线倒进去，再撒上葱花，放上午餐肉片和雪菜，俨然和早餐店里的一样。
等着出锅的间隙，两人靠在流理台边上等着，撑在台沿上的手挨在一起，程漾感觉到他手上的水珠流到了自己这边，很冰凉。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四周过于安静，偶尔门前的柏油路上过去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程漾想找点话说，侧过脸了却刚好对上了裴亦舟的视线。
很炙热且直白。
察觉被发现了，裴亦舟及时红着耳尖转过去，指了下她头发上的抓夹：“怎么换了？”
程漾摸了摸，说：“我有几个，之前那个放卧室了。”
这个黑色的是她随手从客厅的柜子上拿的。
她的东西经常这一个那一个，看着是乱了点，但能保证到一个空间可以最快找到用的，因此习惯就一直没改。
就在程漾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时，裴亦舟又问她：“口红也换了？”
其实是新的镜面唇釉。
程漾故意摇了下头：“没有。”
她笑了笑，等着人发现，却没想到裴亦舟弯了腰，直接在她嘴唇上轻碰了下，轻声说：“那补上上次的？”
程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清楚他说的是表白那天晚上，她在裴亦舟脸上留了口红印这回事。
他当时发消息说“换个地方”。
现在身处的位置已经变了，别的也要变么？
“嗯。”
手情不自禁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程漾踮起脚去亲他。
但还没够到，裴亦舟却像是忽地反应过来什么，别过了脸。
“算了，晚上再说，在这里不太好。”
程漾：“？”
程漾不满意了：“我家怎么就不可以了？”
裴亦舟是觉得虽然其他人不在，但是在正式在家长面前确认关系之前，他不应该在程漾家里这么做。
至少不能在没名没分之前给对方家长留下不好的印象。
碍于面子，他没打算把心里话说出来，就一脸坦荡地重复了遍：“嗯，就是不可以。”
程漾大概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和他说：“我不在意这些，爷爷奶奶也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就亲一下而已，还能闹出什么事么？
她还想问，裴亦舟已经转身关了煤气灶，把盛着米线的小锅端了下来，顺道拿碗帮她夹了一人份的出来放凉，十分有原则：“不行。”
群里正好再次弹出消息。
爷爷：【你早餐弄的什么？】
程漾恍惚回神。
所以
——她爷爷回来了？？！
看完消息，程漾“咣啷”把碗一放，拉着裴亦舟的手就往后门跑，心脏和脚步声一样凌乱。香气四溢的米线都顾不上了。
门铃声就跟在她后面似的响，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刚才是谁说不在意的？”
他还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她这时趴在护栏上往客厅里一瞅，人影都没见着了。
家庭群适时蹦出消息。
奶奶：【厨房里有今早上刚打的豆浆，要是冷了拿出来热一热配着饺子包子一起吃】
奶奶：【不想吃这些，锅里也蒸了你喜欢的甜玉米和鸡蛋，牛奶帮你放边上了】
放在以前独自住出租屋的时候，周末程漾起晚了就随便翻翻冰箱，摸到什么吃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现在虽然也是一个人在家，但方方面面总能感受到不一样。
心里被戳了下，程漾正打算回消息，界面又多出来一条。
爷爷：【我看干脆喂她嘴里得了，谁家二十多岁的人还整天赖着不起床】
刚才那点温情气氛被打破，程漾输入好的字又全部删除，不满地发出抗议。
姐姐：【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很早就起了！只是在房间里没出来】
奶奶：【你别管他，锅里的东西就是他蒸的，他这人嘴硬着呢】
奶奶：【还是没胃口的话，等我回去给你煮米线吃？】
米线？
上次吃还是她和裴亦舟确定关系时。
因为这一点，她对这样食物也有了特别的好感，特意向奶奶学习了烹煮方法。
姐姐：【奶奶您有事就忙吧，我自己看着办】
程漾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进厨房，拉开冰箱门一看，鸡蛋、午餐肉、雪菜，做米线的食材正好都有，当即敲定主意自己弄一碗来吃。
她穿上围裙绑好头发，把所有食材拿出来该清洗的清洗，该切的切，准备工作完成，最后对着锅看了看。
嗯……不出意外的话，好像是先烧水把米线煮软？
程漾犹豫着去开火，手刚碰到煤气灶，放边上的手机突然跳出了视频通话。
看到熟悉的头像后，她迅速擦了下手上的水，再三下五除二解了围裙跑到客厅点了接通。
程漾理了理头发，脸微微热地问：“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了？”
她还穿着睡衣呢。
裴亦舟的视线先落在她脸上，接着就动手调了下手机位置，确保那边能完全看到自己才说：“昨晚上不是没接到？”
昨晚上是快睡之前给他打的，裴亦舟没接，后来知道才知道他当时在开会。他们俩在工作和私事上都拎得清，对方有事另外一方基本上不会打扰，顶多连个视频电话一起做。
因此程漾今早上醒来就已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也没想着他会回一个过来解释。
程漾进行反思：“你当时在有事嘛。以后我先发消息再打好了。”
“不用。”裴亦舟说，“我手机开的震动模式，两个都一样，电话还快点。”
“快点什么？”
“你说呢？”
程漾“唔”了一声：“我不知道。”
再清楚不过她想听什么，裴亦舟少见地没有遮掩，直白地说了出来：“见你，听你的声音。可以了么？”
他的声线本就是偏冷调，但是用这样的嗓音说情话却又有点特别的意味，像是在哄她一样，弄得程漾先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确实是有点招架不住。
“……哦。”程漾摸着脸颊赶紧换了个话问：“你不在家里？”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也像是在客厅，但是程漾没见过这地方。
“昂，在周知让家。”
周知让家到她这里也就几分钟。
没等程漾开口问他要不要过来，裴亦舟说：“你在忙？”
程漾：“没，就是爷爷奶奶他们出去了，我打算做一下早餐。”
画面里正好蹦出一狗追着一人，几秒后，周知让的脸出现在面前。
语气又急又好奇。
“程漾你会做菜？！”
程漾顿了下道：“其实也不是很会……”
只是一点都不会。
周知让信以为真：“下次教教我呗！”
程漾心说早知道不瞎说了：“啊……这个，我大概也许还没到那个水平。”
不过显然周知让没空关注她的回答，接着又被千岁追着满屋子地跑，边跑边喊。
裴亦舟起身进了一间客房，关了门，那点尖叫声才彻底隔绝在外。
程漾有点担忧：“不会有事吧？”
裴亦舟语气肯定：“不会。”
他说得很快：“千岁挺聪明的，追累了知道停。”
程漾：“……”能说她担心的其实是人么？
没给她担心的机会，裴亦舟问她：“要做什么？”
程漾两眼放光：“米线，酸酸甜甜的那种，我们之前在酒店吃过一次，你还记得吗？”
“昂。”裴亦舟心说能不记得么？
那是碰到她之后自己第一次失眠，折磨了半宿才睡，他差点没半夜起来用工作助眠，想忘了都难。
恋爱期多少要点面子，厨房小白不想暴露自己的水平，正打算赶紧堵话说“好了拍照发过去”，裴亦舟已经开了口：“镜头转一下我看看？”
都怪某人的声音太好听，尤其配上那张脸，拒绝的话程漾压根没办法回。
她只能“哦”了一声，乖乖地照做。
不过好在尽管程漾手生得很，做一下看一眼教程，裴亦舟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安静地等着。
直到放盐时，她拿捏不准，于是问了一嘴：“能问裴师傅一件事么？”
之前周知让和她说过，裴亦舟是会做饭的，而且手艺不差，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蹭饭吃。
听到这个称呼，裴亦舟扬了下嘴角，配合她：“嗯，说来听听。”
程同学虚心求学：“你觉得应该放多少？就是这个盐。上次奶奶煮的是四人份，好像就加一勺。”
裴师傅看了眼碗里的米线分量：“你煮给三个人吃？”
程漾摸了下鼻尖：“不是，不小心放多了。”
裴亦舟：“……”
裴亦舟道：“你手上的再倒一半就行，偏清淡点，另外加别的调味刚刚好。”
有了确切的量化标准，程漾立即倒了一点，但还没放下去，对面的人又发话了：“等会儿，先看看你手上拿的是不是盐。”
“是呀。”程漾肯定地说。
裴亦舟抬了下下巴：“那边里面装的是什么？”
程漾瞧了眼放调料的地方，另外一边也摆着一罐白的，上面明晃晃地贴了个标签，写着三个大字：食用盐。
她把手上的透明罐转了下方向，本来朝向手心的签里清晰地标着白糖。
程漾：“……”
她认清了现实，选择直接抱大腿：“还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都告诉我吧。”
裴亦舟垂着眼眸，嘴角带着笑，尾音上扬了些：“你确定？”
他脸上就写着“正好准备了一堆等你问”。
程漾立即转了心：“……我突然也不是很想知道了。”
“没了。”裴亦舟看了看她，道：“把火关了，等几分钟。”
他说着就挂了电话，程漾却担心倏地扭头一看。
怎么挂了？锅里该不会着火了吧？？
确认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程漾依旧听他的关了火，静静等待着余温煮汤。
大概这样也是会让味道变得更好点？
作为新手菜鸟，她不敢违背大神指点，于是刷着手机等裴亦舟给她发消息过来。
只是五分钟过去了，那边依旧没动静。
就在程漾思考着要不自食其力，随便糊弄两下算了，外面的门铃突然响起。
与此同时，手机震动了下。
Orbit：【开个门】
程漾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即跑过去。
门一开，刚才还在屏幕里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裴亦舟意思很明确：“教你做还是我来？”
程漾下意识地犯懒，可能下厨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一点天分的，于是仰头笑着眨了眨眼。
裴亦舟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知道了，进去吧。”
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裴亦舟没再让她动手，看了看大致情况，接着她的自然而然地做下去。
程漾就在边上打下手。
程漾亲眼看着锅里的汤收汁，色泽变浓。过了水的米线倒进去，再撒上葱花，放上午餐肉片和雪菜，俨然和早餐店里的一样。
等着出锅的间隙，两人靠在流理台边上等着，撑在台沿上的手挨在一起，程漾感觉到他手上的水珠流到了自己这边，很冰凉。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四周过于安静，偶尔门前的柏油路上过去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程漾想找点话说，侧过脸了却刚好对上了裴亦舟的视线。
很炙热且直白。
察觉被发现了，裴亦舟及时红着耳尖转过去，指了下她头发上的抓夹：“怎么换了？”
程漾摸了摸，说：“我有几个，之前那个放卧室了。”
这个黑色的是她随手从客厅的柜子上拿的。
她的东西经常这一个那一个，看着是乱了点，但能保证到一个空间可以最快找到用的，因此习惯就一直没改。
就在程漾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时，裴亦舟又问她：“口红也换了？”
其实是新的镜面唇釉。
程漾故意摇了下头：“没有。”
她笑了笑，等着人发现，却没想到裴亦舟弯了腰，直接在她嘴唇上轻碰了下，轻声说：“那补上上次的？”
程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清楚他说的是表白那天晚上，她在裴亦舟脸上留了口红印这回事。
他当时发消息说“换个地方”。
现在身处的位置已经变了，别的也要变么？
“嗯。”
手情不自禁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程漾踮起脚去亲他。
但还没够到，裴亦舟却像是忽地反应过来什么，别过了脸。
“算了，晚上再说，在这里不太好。”
程漾：“？”
程漾不满意了：“我家怎么就不可以了？”
裴亦舟是觉得虽然其他人不在，但是在正式在家长面前确认关系之前，他不应该在程漾家里这么做。
至少不能在没名没分之前给对方家长留下不好的印象。
碍于面子，他没打算把心里话说出来，就一脸坦荡地重复了遍：“嗯，就是不可以。”
程漾大概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和他说：“我不在意这些，爷爷奶奶也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就亲一下而已，还能闹出什么事么？
她还想问，裴亦舟已经转身关了煤气灶，把盛着米线的小锅端了下来，顺道拿碗帮她夹了一人份的出来放凉，十分有原则：“不行。”
群里正好再次弹出消息。
爷爷：【你早餐弄的什么？】
程漾恍惚回神。
所以
——她爷爷回来了？？！
看完消息，程漾“咣啷”把碗一放，拉着裴亦舟的手就往后门跑，心脏和脚步声一样凌乱。香气四溢的米线都顾不上了。
门铃声就跟在她后面似的响，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刚才是谁说不在意的？”
他还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