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祓除(上)
[Clara：晚上我回来找你。]
将消息发送过去，岸见莉绪将手机倒扣，塞进衣兜里。
因为五条悟说是紧急任务，岸见莉绪穿着训练服就出来了，刚刚在训练的时候感觉到热，现在坐在汽车后座又冷下来了。
眼神掠过后视镜，和副驾驶座上的黑发少年短暂地对视了，少年移开视线的动作比岸见莉绪更快。
“麻烦岸见前辈了。”少年的声音也清清冷冷的，他看起来像是冷冰冰的不良，说话的语气却很有礼谦逊。
岸见莉绪对于这位明年将入学高专的后辈了解不多，只记得对方是十种影法术的使用者，以及经常会被五条悟拎到高专和他们一起训练。
一时想不起来少年的姓氏，只记得他叫做……惠？大概是恩惠的意思。
岸见莉绪轻轻颔首，“没关系，惠君。”
过了好一会儿，前面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辅助监督在路上讲述任务的情况。
“根据‘窗’的人员上报，位于川崎的一家废弃咖啡店总是在半夜发出少女哭泣声和桌椅被移动的声音。在初查后，发现了在店内残留着约为二级咒灵的咒力。”
“初步判断，咖啡店内存在着一只二级咒灵，辛苦二位前去祓除。若侦查有误，请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及时联系我，我会上报请求支援。”
接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黄昏。汽车停在荒凉的街角，破旧的小洋楼前拉起黄色警戒线，在渐渐昏暗的天色下有几分阴森。
“祝二位武运昌隆。”
辅助监督说完后降下了账，灰黑色的结界如同流水般笼罩住街角的咖啡店。
岸见莉绪拿起用布条缠着的巴掌大小的武具，对着伏黑惠点了点头：“走吧，惠君。”
对方乖巧地答应了
账内是与外面截然不同的阴冷潮湿，软塌塌的雪堆在咖啡店门口，踩下会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岸见莉绪看着门上挂着的铁锁，拔下别在头上的一字夹，准备弯腰开锁——
“钥匙。”伏黑惠阻止了岸见莉绪的下一步动作，他将手心里的钥匙展示给对方，“在前辈你来之前，辅助监督交给我的。”
“好。”岸见莉绪将发卡别回头上，从善如流地接过钥匙，她并未感到窘迫。
玻璃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腐烂水果发酵的味道扑面而来，飞起的灰尘随着气味一起翻腾升空。
极容易让人感到生理不适的气味，岸见莉绪捂住胸口压住干呕，伸出手臂阻挡后辈的脚步。
“前辈？”伏黑惠有些疑惑，他低头看脸色变得苍白的岸见莉绪，“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后辈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仿佛闻不见这股味道，岸见莉绪掏出包湿巾递给伏黑惠，示意对方捂住口鼻，“有种奇怪的气味，不要吸入过多这里的空气。”
伏黑惠并没有闻到岸见莉绪所说的气味，但他还是乖乖地将湿巾按压在口鼻处。
咖啡店一楼并不算大，一眼就能看全，里面一片荒凉，破旧的桌椅上落满了灰尘，墙上的海报因为氧化褪色变黄，地面上散落着不少花花绿绿的包装纸以及搬家用的纸箱。
“一楼没有咒力残留的痕迹，我去二楼，麻烦惠君去厨房看看，如果有情况请先通知我，不要轻举妄动。”
伏黑惠点头答应，他微微低头看岸见莉绪，后者不合时宜地冒出“眼睫毛真长”这个想法。
在上楼之前将缠绕在小短棍上的布条拆下，红发少女握住中央用力一甩，反射着冰冷银光的棍状武具从两段伸展延长，她将武具置于身后，瞳孔在走上黑暗中的楼梯上时如猫般拉长变细。
吱呀——
脚底的木制地板发出惨叫，足以证明其年久未用，已经变得十分破旧，说不定底下也被白蚁之类的小虫子挖空。
黑暗在踏上最后一级楼梯后将周围完全侵蚀，岸见莉绪熟练地调动体内的咒力，使其聚集在眼睛上，但就算这样，她能看见的景色也不过是红外相机夜景模式下的状态。
盖着蕾丝桌布的圆桌和软垫高脚椅的搭配在二楼放了五六桌，厚重的窗帘被拉住，完全遮盖住了外面的光。
还有二楼中央的地板上，散落着摔的粉碎的水晶吊灯，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在岸见莉绪的视线里呈现出深深浅浅的灰色。
腐烂水果的味道在二楼更重了，湿巾根本无法阻挡这种甜腻的腐败味道侵入鼻腔，大脑有些昏沉，她已经确定这股气味大概率有毒。但此刻只能放缓呼吸，尽量让自己少吸入一些这里的空气。然后快速解决掉咒灵，离开这里。
小心翼翼地靠着墙壁移动，调动全身感官，仔细视察周围的环境，岸见莉绪捕捉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残留咒力。
附着在距离她最近的那张圆桌上。
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岸见莉绪双手握在武具上，训练服下的手臂肌肉紧绷，武具迸发出紫色的闪光，狠狠地砸在圆桌上。
想象中的木屑横飞的场面没有出现，圆桌被击中后猛地下凹，如同史莱姆玩具一样将武具包裹在内，还发出烧柴时的噼啪声响。
同时，那股甜蜜而腐烂的臭味也一起爆发，就像早就坏掉的泡菜坛子突然炸开，在玻璃飞溅的时候，臭味也会一起发动猛烈的袭击。
“好恨啊好恨啊好恨啊好恨啊好恨啊好恨啊——”
尖锐的、电报般短促刺耳的尖叫袭击了大脑。
武具被渐渐流动变形的圆桌紧紧包裹，岸见莉绪转移重心，调动全身力气，整个人往后拉，将武具抽出。
圆桌变成了一团不断鼓着泡的不规则球状物，其中央裂开一道缝隙，其开开合合，从里面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只是想来兼职——”
“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过高的声音让耳朵连带着脑袋都一抽一抽地疼，岸见莉绪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她慢慢退步，退到楼梯口。她抬头看在不断膨胀的咒灵，其凹凸不平的表面下像是孵育了无数未变态幼虫，蠕动着扭曲着，纵使视线里的一切都是灰黑色的，仍让人感到生理不适。
这是一只刚升一级的咒灵，不难处理。
岸见莉绪判断道，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咒灵，调动体内的咒力，发动了术式。
锥形的瞳孔几乎变成一条细线，绿色的虹膜被从瞳孔扩散的深蓝一点点侵蚀。眼瞳反射出冰冷危险的光，裹挟着巨大咒力的风浪吞噬已经生长到天花板那么高的咒灵。
而岸见莉绪在术式发动的那刻一跃而起，她高举起武具击向咒灵中央停止发出尖叫的嘴。
将消息发送过去，岸见莉绪将手机倒扣，塞进衣兜里。
因为五条悟说是紧急任务，岸见莉绪穿着训练服就出来了，刚刚在训练的时候感觉到热，现在坐在汽车后座又冷下来了。
眼神掠过后视镜，和副驾驶座上的黑发少年短暂地对视了，少年移开视线的动作比岸见莉绪更快。
“麻烦岸见前辈了。”少年的声音也清清冷冷的，他看起来像是冷冰冰的不良，说话的语气却很有礼谦逊。
岸见莉绪对于这位明年将入学高专的后辈了解不多，只记得对方是十种影法术的使用者，以及经常会被五条悟拎到高专和他们一起训练。
一时想不起来少年的姓氏，只记得他叫做……惠？大概是恩惠的意思。
岸见莉绪轻轻颔首，“没关系，惠君。”
过了好一会儿，前面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辅助监督在路上讲述任务的情况。
“根据‘窗’的人员上报，位于川崎的一家废弃咖啡店总是在半夜发出少女哭泣声和桌椅被移动的声音。在初查后，发现了在店内残留着约为二级咒灵的咒力。”
“初步判断，咖啡店内存在着一只二级咒灵，辛苦二位前去祓除。若侦查有误，请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及时联系我，我会上报请求支援。”
接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黄昏。汽车停在荒凉的街角，破旧的小洋楼前拉起黄色警戒线，在渐渐昏暗的天色下有几分阴森。
“祝二位武运昌隆。”
辅助监督说完后降下了账，灰黑色的结界如同流水般笼罩住街角的咖啡店。
岸见莉绪拿起用布条缠着的巴掌大小的武具，对着伏黑惠点了点头：“走吧，惠君。”
对方乖巧地答应了
账内是与外面截然不同的阴冷潮湿，软塌塌的雪堆在咖啡店门口，踩下会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岸见莉绪看着门上挂着的铁锁，拔下别在头上的一字夹，准备弯腰开锁——
“钥匙。”伏黑惠阻止了岸见莉绪的下一步动作，他将手心里的钥匙展示给对方，“在前辈你来之前，辅助监督交给我的。”
“好。”岸见莉绪将发卡别回头上，从善如流地接过钥匙，她并未感到窘迫。
玻璃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腐烂水果发酵的味道扑面而来，飞起的灰尘随着气味一起翻腾升空。
极容易让人感到生理不适的气味，岸见莉绪捂住胸口压住干呕，伸出手臂阻挡后辈的脚步。
“前辈？”伏黑惠有些疑惑，他低头看脸色变得苍白的岸见莉绪，“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后辈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仿佛闻不见这股味道，岸见莉绪掏出包湿巾递给伏黑惠，示意对方捂住口鼻，“有种奇怪的气味，不要吸入过多这里的空气。”
伏黑惠并没有闻到岸见莉绪所说的气味，但他还是乖乖地将湿巾按压在口鼻处。
咖啡店一楼并不算大，一眼就能看全，里面一片荒凉，破旧的桌椅上落满了灰尘，墙上的海报因为氧化褪色变黄，地面上散落着不少花花绿绿的包装纸以及搬家用的纸箱。
“一楼没有咒力残留的痕迹，我去二楼，麻烦惠君去厨房看看，如果有情况请先通知我，不要轻举妄动。”
伏黑惠点头答应，他微微低头看岸见莉绪，后者不合时宜地冒出“眼睫毛真长”这个想法。
在上楼之前将缠绕在小短棍上的布条拆下，红发少女握住中央用力一甩，反射着冰冷银光的棍状武具从两段伸展延长，她将武具置于身后，瞳孔在走上黑暗中的楼梯上时如猫般拉长变细。
吱呀——
脚底的木制地板发出惨叫，足以证明其年久未用，已经变得十分破旧，说不定底下也被白蚁之类的小虫子挖空。
黑暗在踏上最后一级楼梯后将周围完全侵蚀，岸见莉绪熟练地调动体内的咒力，使其聚集在眼睛上，但就算这样，她能看见的景色也不过是红外相机夜景模式下的状态。
盖着蕾丝桌布的圆桌和软垫高脚椅的搭配在二楼放了五六桌，厚重的窗帘被拉住，完全遮盖住了外面的光。
还有二楼中央的地板上，散落着摔的粉碎的水晶吊灯，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在岸见莉绪的视线里呈现出深深浅浅的灰色。
腐烂水果的味道在二楼更重了，湿巾根本无法阻挡这种甜腻的腐败味道侵入鼻腔，大脑有些昏沉，她已经确定这股气味大概率有毒。但此刻只能放缓呼吸，尽量让自己少吸入一些这里的空气。然后快速解决掉咒灵，离开这里。
小心翼翼地靠着墙壁移动，调动全身感官，仔细视察周围的环境，岸见莉绪捕捉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残留咒力。
附着在距离她最近的那张圆桌上。
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岸见莉绪双手握在武具上，训练服下的手臂肌肉紧绷，武具迸发出紫色的闪光，狠狠地砸在圆桌上。
想象中的木屑横飞的场面没有出现，圆桌被击中后猛地下凹，如同史莱姆玩具一样将武具包裹在内，还发出烧柴时的噼啪声响。
同时，那股甜蜜而腐烂的臭味也一起爆发，就像早就坏掉的泡菜坛子突然炸开，在玻璃飞溅的时候，臭味也会一起发动猛烈的袭击。
“好恨啊好恨啊好恨啊好恨啊好恨啊好恨啊——”
尖锐的、电报般短促刺耳的尖叫袭击了大脑。
武具被渐渐流动变形的圆桌紧紧包裹，岸见莉绪转移重心，调动全身力气，整个人往后拉，将武具抽出。
圆桌变成了一团不断鼓着泡的不规则球状物，其中央裂开一道缝隙，其开开合合，从里面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只是想来兼职——”
“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过高的声音让耳朵连带着脑袋都一抽一抽地疼，岸见莉绪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她慢慢退步，退到楼梯口。她抬头看在不断膨胀的咒灵，其凹凸不平的表面下像是孵育了无数未变态幼虫，蠕动着扭曲着，纵使视线里的一切都是灰黑色的，仍让人感到生理不适。
这是一只刚升一级的咒灵，不难处理。
岸见莉绪判断道，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咒灵，调动体内的咒力，发动了术式。
锥形的瞳孔几乎变成一条细线，绿色的虹膜被从瞳孔扩散的深蓝一点点侵蚀。眼瞳反射出冰冷危险的光，裹挟着巨大咒力的风浪吞噬已经生长到天花板那么高的咒灵。
而岸见莉绪在术式发动的那刻一跃而起，她高举起武具击向咒灵中央停止发出尖叫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