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吗?他其实没有想很多,只是冲动地请了假定了机票,下了飞机后照着手机上的定位来到了这座在巴勒莫郊外的巴洛克风宅子。

    仗着对方对自己的偏爱自顾自地出现在这里,却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直到看见她原本所处的世界。

    与他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她。

    楼下的争吵声还在继续,云雀恭弥终于是对着迪诺开口了:“给我翻译。”

    “啊就‘爸爸你对我的过度保护让我很困扰’‘我就不该让你去日本’‘然后把我关在女校里等我成年了让我嫁给一个根本不熟的人吗’‘在父母身边安然无恙的不好吗?’‘你只知道控制我,根本没给我选择的权利’‘我也没指望你做十代目的家族成员,再说了你也不是守护者,还不如早点回来’‘你太轴了,根本说不通,够了,我要回并盛’之类的……”迪诺断断续续地翻译着听到的片段,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云雀的表情。

    听到我要回并盛这句的时候,云雀恭弥觉得内心深处像是涌入了一股暖流,窗外是西西里深夜的海风与摇曳的树叶声,对她来说稀松平常的一切,在他眼里却无比陌生。

    “我要带她走。”

    迪诺被冷不丁坐起来的云雀吓了一跳:“不是啊,他们的家务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吧。”虽然楼下传来的突如其来的一阵清脆的声响让迪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去过未来战斗的事吧。”

    “……嗯,突然有天记忆涌进了脑子里。”又想起未来自己直白的做法,迪诺稍微闪躲起了云雀的目光。

    “那你应该也知道未来的我和她已经结婚了,所以我应该有资格去参与她的家务事。”

    云雀恭弥的行动力经常让迪诺瞠目结舌,此刻也是,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人已经没影儿了。

    只留下戴着风纪袖章的外套扔在床脚。

    第一次被父亲打的蕾拉呆呆的看着地板愣了很久。

    一旁的樱咲正拽着拉贝的手腕,像是在无声地质问自己丈夫。

    “啊——怎么会有人舍得打蕾拉啊——”贝尔趴在二楼栏杆上看了很久,终于是没忍住“大声”感叹了一下。

    这句话让本就冰冷的场面雪上加霜。

    发觉自己冲动行事的拉贝缩回了有些发烫的手掌,但还是维持着平常严肃又不近人情的模样:“不管怎么样,说要和家里断绝关系这种话还是你的不对。”

    “别再说了。”樱咲恨不得把自己丈夫的嘴巴缝起来。

    蕾拉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张了张嘴却觉得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走吧,回并盛。”

    云雀的声音比平时温柔许多,蕾拉察觉到对方握住了自己的手,力度不大,却握的很牢。

    “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面对外人的拉贝又稍稍硬气了起来,樱咲皱着眉头紧紧捏了下他手背。

    “不好意思,忘记向二位报备了,我目前正在与蕾拉交往,并且未来也做好了要与她结婚的打算,当然,我会一直把她的意愿放在第一位。”

    云雀顶着个平静淡漠的脸,眼角因为睡眠不足稍微有些塌,修长挺拔地站在蕾拉身侧,毫无顾忌地注视着拉贝。

    他喊我名字了!他喊我名字了!蕾拉已经把脸颊的痛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明快晴朗的感受从内心深处如数迸发。

    “这次私奔就不能空着手了,我回房间收拾东西!”蕾拉握着云雀的手大步流星地跑上了楼,回头瞄了眼一脸懵逼的父亲和母亲,“妈,千万帮我拦着你那控制欲很强的丈夫!顺便记得帮我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寄到日本。”

    “得,我觉得我抢不过他了。”贝尔叹了口气整个脑袋都趴在了栏杆上。

    “谁不是呢。”迪诺也趴在了栏杆上。

    “她以前不这样的,肯定是日本的风气有问题。”

    樱咲拿了两枚褪黑素递给了拉贝:“是她以前没找到自己想要的,所以会对你的安排言听计从,现在可不一样了。”

    “唉……”

    “我们年轻时候不也挺叛逆的来着,你忘了你准备和我结婚时候我爸气成什么样了?”

    “……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我也是我爸爸的宝贝女儿,不也被你硬生生骗到意大利了嘛。”

    “所以我的宝贝女儿被骗回日本了是吧!”

    “说不定以后是宝贝女儿把他骗过来。”樱咲伸了伸懒腰,往松软枕头上一靠,“行了,睡吧睡吧,女儿大了,你管的越严她可能会跑的越远的,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她和好吧。”

    “唉,过几天还得和九代一起过去参加十代的继承式,到时候我找机会吧……”

    “你看,没有白来一趟吧——”蕾拉脚步轻巧地迈在切法卢老城区的石砖地上,背着手回头看了看云雀。

    街边恣意生长的植物让这座拥有长久历史的城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像是电影截图,而电影的女主角穿着一身蓝色沙滩裙,扶着头上的镂空草帽,对着自己浅笑。

    男主角可以是自己吗?

    不对,应该是必须是他才对。

    “走吧,我们得赶在日落前到沙滩边抢占好位置!”蕾拉一把握住了云雀的手掌,“晚饭我们就靠便利店的火腿和沙拉应付一下吧——”

    “有点热。”

    “谁叫你老穿着这身老款校服嘛,西西里的夏天可是很可怕的,我看着你都觉得热。”蕾拉左顾右盼寻找了起来,两眼放光地强行拉着云雀走进了一家服装店。

    不一会儿,戴着墨镜穿着个黑底印着棕榈叶薄衬衫的云雀就被蕾拉继续拖着走了。

    “最近怎么没见到云雀学长?”清晨阿纲和山本以及狱寺慢悠悠走进了并盛中,抬眼看了看接待室的方向。

    其他二人还没开口,在校门口日常站岗的草壁就贴心地回答了他的疑问:“委员长去意大利找蕾拉小姐了。”

    “听起来是挺粘人的。”狱寺看着自家十代目额头上的黑线如此说道。

    “所以艾丝的抚养权现在算是归我了吧。”山本坦然道。

    “你有病吧棒球笨蛋。”

    “是不是感觉还蛮像度蜜月的?”蕾拉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两人吃剩下的便利店包装盒,拍拍手一屁股坐在了海滩边的礁石上。

    “我们度蜜月应该不会这么寒酸。”云雀也在一旁席地而坐,时间差不多了,整座海滩多了不少人,他稍稍皱了皱眉。

    “这算群聚吗?你会不会有什么不适?实在不行我去那栋酒店的超高级餐厅定个位置,那里人少,落地窗视野也不错来着。”蕾拉指着身后的一栋建筑物认真地询问起了云雀。

    “……不用。”说是这么说,可他的表情看起来更不开心了。

    “嘿朋友!有什么事就得跟我说啊,我们毕竟在交往了,沟通很重要的,而且我真的读不懂空气呀!”蕾拉稍稍用力地往云雀的怀里躺了上去。

    沉默了半晌后,云雀深深叹了口气。

    “你确定你想知道我所想的一切吗?说不定你知道了,会觉得我这个人很无趣。”

    蕾拉看着云雀的下巴,猛摇了摇头:“不瞒你说,你的一切都让我很喜欢,所以有什么都告诉我就好,我照单全收好吧!”

    “那你别再盯着我了,日落了。”

    “哇!还真是!”蕾拉撑起身子直勾勾看着海岸线,在直白眼神从自己身上离开后,云雀恭弥开始觉得有些话像是能开口说出来了一样。

    “我开始说了,你不准看我,要是看我我就咬杀你。”

    “行吧,你说吧,我保证只看着天。”蕾拉正襟危坐,仰着下巴直视前方。

    “我刚刚在想,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看日落,是和谁,是像现在一样坐在沙滩边还是在那个高级餐厅里……”

    “不,我没来过,我只是在网上查的攻略而已。”

    “……你先别插嘴,让我说完。”

    “嗯……”

    “来到西西里之后我发觉我其实根本不了解你,心里会很不安,又听不懂意大利语,也不像跳马和巴利安那个家伙从小就认识你……”

    比起只想整天在并盛调戏他的简单想法,蕾拉突然觉得眼前这家伙的喜欢说不定要比自己早得多亦或是多得多。

    “不行我憋不住了求你让我插一句。”

    “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知道,总之察觉到的时候,已经觉得自己移不开眼睛了。”

    切法卢的绝美落日已经吸引不了蕾拉的注意力了,她将头埋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温热的感觉从双颊蔓延至了全身:“真的是……败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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