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沈有尚没接她这茬，转而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
“啥都吃。”
“那……今晚有空吗？”他迟疑地问。
申敏禾答得很干脆，就两个字：没空。
沈有尚的眸光暗了下，眉间微皱，“你晚上有约会？那你还来联谊？！”他长指拂过表盘，沉默须臾，又启口，“还是……你和刚才那个男的约好了？”
听到把她和那个秃头男人凑一对，申敏禾下意识地撇清关系，把卖玫瑰花的计划和盘托出，也不怕他嘲笑了，赚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沈有尚眉心霍然舒展。“什么时候结束？”
“那要取决于我什么时候把花卖光。”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申敏禾摇头，突然又想起什么，“我有个要求。能不能不要在公司单独和我说话。”
沈有尚只是笑笑，没有作答。
自他离开后，申敏禾对面的位置再也无人敢坐，她便回了教室。
下班时间一到，申敏禾忙不迭地提起装满玫瑰花的篮子，从偏门小跑至附近人流量最大的地铁通道。
玫瑰花按支出售，一支15元，附赠手写卡片。
虽然是下班高峰期，但打工人行色匆匆，驻足购花的男士并不多。
申敏禾感觉失策了，有能力在商务中心区工作的白领，自然买得起整束鲜花，不会等到下班时间临时抱佛脚，在路边顺手买一朵。
她将口罩往鼻梁上方拉，开始吆喝，“一支玫瑰代表一心一意，七夕节为自己的爱人送上一朵花吧，还送手写贺卡哦。”
她招呼到了几位顾客，更多的只是听到声音好奇地观望几眼，又转过头往前进站。
眼看行人越来越少，花还剩一半没卖出去，申敏禾决定转移到年轻情侣的约会圣地——520湾。
“我全买了，多少钱？”正在查阅地铁路线的申敏禾猛地抬头，视线荡入男人的漆黑深眸。
沈有尚？怎么哪哪都碰得到他，像鬼一样阴魂不散，妨碍她做生意。她语气有点冲，“不是让你不要单独和我说话？”
她后退几步，他就往前几步，“第一，我没答应。第二，你说的是在公司里。”
倒是很会咬文嚼字。
申敏禾被他的话噎住，转移了话题，“你又不坐地铁，来这里干什么？”
“我刚才说了，买花。剩下的，我全买了。”
“你要送这种玫瑰吗？”她不解地望着她篮子里的鲜花，像沈有尚这样出手阔绰的富少，不得送999朵名贵品种的玫瑰？
“怎么，不愿意卖给我？”沈有尚扬了下眉。
“卖！卖！”她打开手机计算器按了几下，然后递给他付款码，“48乘以15，一共720元，我算你700元。”
她从帆布袋里抽出折叠的包装纸，本来打算单卖，现在碰上大方的顾客，全要了，她得将玫瑰扎成一整束。
“你要卡片吗？我手写的。”申敏禾动作稍顿，抬眸道。
“写什么内容？”
“这你也要问我？”她一时语塞，而后热情地介绍起来，“情人节要表达爱意啊，一般人会写我爱你。你要是害羞的话，我可以给你写成英文，或者法语Je t'aime，其他语言我不会。”
沈有尚不咸不淡地答道，“你想写我也没意见。”
“哪一句？”
“英文的。”
“哦——”申敏禾拖长了声调，意味深长地侧眸一笑。
她将花束交给沈有尚，抵着墙握笔书写，口中念念有词，”I Love You.” 然后她将卡片连同笔一起递给沈有尚，“你签个名吧。”
沈有尚在空白处留下飘逸的字迹，将手写卡片插在花朵间，却又将这束玫瑰递到申敏禾面前。
申敏禾愕然，“你要退货？！”
“不是，我送你了。”他将花束又往前伸了几寸，包装纸碰到申敏禾的身体，发出窸窣声响。
申敏禾愣在原地，讶然道，“干嘛送我？”
“现在花都卖掉了，你有时间了吧。我请你吃饭，已经定好餐厅。今天是七夕，我一个人去不合适，你陪我吧。”
“啊——”她若有所悟，“你是不是被人拒绝了？”
“你要拒绝我吗？”沈有尚凝了下眉。“你上次说要感谢我，反悔了？”
哪次？申敏禾脑子转了几圈，她是感谢过他很多次，卖周边躲警察那次、查监控那次、落水那次……这么算来，旧账一大堆，让她不得不答应。
沈有尚将花推到她手中，然后捡起放置在地的篮子和纸袋，申敏禾抱着玫瑰跟在他身后。
-
申敏禾和沈有尚抵达南城最高楼望天大厦的顶层餐厅。身着燕尾服的侍应生在门口热情相迎。现场爵士乐队奏起声声浪漫曲调，餐桌前的一对对情侣衣妆楚楚，深情相望，沉醉在爱情的幸福之中。
侍应生引导他们走进包厢。为节日特别装饰的房间里，玫瑰花瓣撒了一地，灯光幽幽，烛影映在玻璃上，气氛暧昧。
申敏禾望着窗外，南城所有的璀璨尽收眼底，整座城市就像淌着黄金汁液，流光溢彩。江面上游轮往来，江边车水马龙，一片纸醉金迷。
申敏禾指着不远处的沈氏集团总部大楼，“能看到你的办公室唉。”
沈有尚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手指的方向，“嗯。”
服务员将餐盘摆在桌上，为他们倒上红酒。米其林三星的餐厅，每一道菜摆盘如艺术品，但塞进嘴里的也就几口。申敏禾还没尝出味道，就空了盘子。
“旁边装饰的这些也是可以吃的吧？”申敏禾用叉子碰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食材的装饰物，虽然她没吃过高级西餐，但电视总看过。
“都可以吃，怕你吃坏肚子，肉类的我让厨师都做成全熟的了。”
她尴尬地笑笑，那天是特殊情况，倒也不用拿这件事嘲笑她。
沈有尚猜中她的心思，“我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担心食物对你肠胃不好，是我让你陪我的，怎么能让你生病了。”
申敏禾想着这顿大餐是捡漏的，不再计较，她叉了一块火腿肉往嘴里塞，“你骗人，这是生的吧。”
“腌制风干处理过的，算是熟的吧？”
申敏禾点点头，“也算吧。”
“味道还行吗？”
“有点咸。”
沈有尚将汤碗前移，“喝点汤吧。”
申敏禾用勺子舀了一口金色的龙虾浓汤，与中式煲汤不同，加入了奶油的西式浓汤有食物泥的颗粒感，口感浓稠而细腻，鲜味十足。“这个好吃。”她比了个大拇指。
“那我这碗也给你吧。”
“不要，不然后面的我吃不下了。”她用餐巾擦了擦嘴，喝了一口红酒，开始品尝下一道菜。
叩门声响起，循声望去，进来的不是侍者。
沈有尚放下刀叉，脸色一沉，眸底蓦地染上冷色，似有敌意望向门口的男人。
门虚掩着，男人慵懒地靠在墙上，屈着膝盖，尖头皮鞋油光锃亮。他似笑非笑地睨着餐桌前的男女。
申敏禾谨慎地回望，在不速之客脸上察觉出几分似曾相识。这嘴、这鼻子……完全是沈有尚的翻版。
是沈有恩！申敏禾恍悟，他如电视上所见一般形貌昳丽，乖张不羁，一双目下无尘的桃花眼魅惑撩人。
包厢内寂静无声，气压急剧降低。申敏禾自然默不作声，眼珠机灵地转着，偷偷摸摸地观察这对兄弟。
皮鞋在地板上摩擦出有节奏的蹬蹬声，沈有恩自说自话地坐在他弟弟旁边，伸出手欲与申敏禾相握。
申敏禾用餐巾擦擦手，她瞥见沈有尚杀气十足的眼神，似是在提醒她要与这个男人划清边界。但她还是出于礼貌，握住了沈有恩腾在空中的手。
“初次见面，请多多包涵。”沈有恩嘴角挂起一丝痞笑。
申敏禾憨笑回应。
“你来这里干什么？”沈有尚终于开了口。
“吃饭啊，还能干什么？”沈有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不用陪你女朋友？”沈有尚话中有话，意思是赶他走。
沈有恩舌尖顶腮，冷哼一声，“惹我不高兴，我让她滚了。”
申敏禾瞳仁微颤，不愧是南城著名花花公子，不把女人当人。
沈有恩的视线停留在申敏禾身上，语气轻佻道，“你还没换人啊。”他从烟盒中取出一根烟，火舌从打火机里蹿出。
“有女生在，不要在这里抽烟。”沈有尚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嗓音透着不耐烦。
沈有恩将烟扔在桌上，“你倒是挺怜香惜玉。”
亲兄弟却剑拔弩张，申敏禾缄默不语，人家家事，不便插嘴，即使话题转到她身上，她也假装不知，安静地叉一口菜，抿一口红酒，现场观看豪门继承人勾心斗角的戏码。
侍者端上两瓶达尔摩威士忌。沈有恩指了指桌上的酒，“给两位的见面礼，祝你们永浴爱河。”
“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沈有尚居然这么直白地逐客。
沈有恩抚掌大笑，“这么好的酒，我都没喝上一口，就想打发我走？”
他为自己和沈有尚倒上酒，“喝完两杯，我就把时间留给两位。”
沈有恩站起身，欲往申敏禾的杯中倒酒。
沈有尚一把握住酒瓶制止，“别为难女人，都算在我头上。”他修长手指扶着杯壁，仰头一口气让烈酒落肚，然后从容地展示了一下杯底。
沈有恩不甘示弱，抬起下巴，面不改色地将威士忌灌进口中，而后耸了耸肩，一副“小菜一碟”的自得样儿。
他又斟满两杯，一杯推给沈有尚。
申敏禾看着沈有尚的喉结快速滚动，扬起的下颚线条锋利异常，冷白的脖颈微微泛红。他放下酒杯，解开西装最顶端的纽扣。
而沈有恩，不愧是酒场常客，区区两杯酒，根本伤不了他一分一毫。他气焰嚣张地朝“观战”的申敏禾挑了一下眉。
申敏禾隐隐担心沈有尚落了下风。
沈有恩打了个响指，“要不你叫我一声哥，剩下的两杯酒我替你喝了，免得你在女人面前丢脸。”
沈有尚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别废话，倒酒！”
沈有恩让侍应生开了另一瓶威士忌。
火药味升级之时，沈有尚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示意出去接电话。包厢里留下申敏禾和沈有恩两人。
“啥都吃。”
“那……今晚有空吗？”他迟疑地问。
申敏禾答得很干脆，就两个字：没空。
沈有尚的眸光暗了下，眉间微皱，“你晚上有约会？那你还来联谊？！”他长指拂过表盘，沉默须臾，又启口，“还是……你和刚才那个男的约好了？”
听到把她和那个秃头男人凑一对，申敏禾下意识地撇清关系，把卖玫瑰花的计划和盘托出，也不怕他嘲笑了，赚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沈有尚眉心霍然舒展。“什么时候结束？”
“那要取决于我什么时候把花卖光。”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申敏禾摇头，突然又想起什么，“我有个要求。能不能不要在公司单独和我说话。”
沈有尚只是笑笑，没有作答。
自他离开后，申敏禾对面的位置再也无人敢坐，她便回了教室。
下班时间一到，申敏禾忙不迭地提起装满玫瑰花的篮子，从偏门小跑至附近人流量最大的地铁通道。
玫瑰花按支出售，一支15元，附赠手写卡片。
虽然是下班高峰期，但打工人行色匆匆，驻足购花的男士并不多。
申敏禾感觉失策了，有能力在商务中心区工作的白领，自然买得起整束鲜花，不会等到下班时间临时抱佛脚，在路边顺手买一朵。
她将口罩往鼻梁上方拉，开始吆喝，“一支玫瑰代表一心一意，七夕节为自己的爱人送上一朵花吧，还送手写贺卡哦。”
她招呼到了几位顾客，更多的只是听到声音好奇地观望几眼，又转过头往前进站。
眼看行人越来越少，花还剩一半没卖出去，申敏禾决定转移到年轻情侣的约会圣地——520湾。
“我全买了，多少钱？”正在查阅地铁路线的申敏禾猛地抬头，视线荡入男人的漆黑深眸。
沈有尚？怎么哪哪都碰得到他，像鬼一样阴魂不散，妨碍她做生意。她语气有点冲，“不是让你不要单独和我说话？”
她后退几步，他就往前几步，“第一，我没答应。第二，你说的是在公司里。”
倒是很会咬文嚼字。
申敏禾被他的话噎住，转移了话题，“你又不坐地铁，来这里干什么？”
“我刚才说了，买花。剩下的，我全买了。”
“你要送这种玫瑰吗？”她不解地望着她篮子里的鲜花，像沈有尚这样出手阔绰的富少，不得送999朵名贵品种的玫瑰？
“怎么，不愿意卖给我？”沈有尚扬了下眉。
“卖！卖！”她打开手机计算器按了几下，然后递给他付款码，“48乘以15，一共720元，我算你700元。”
她从帆布袋里抽出折叠的包装纸，本来打算单卖，现在碰上大方的顾客，全要了，她得将玫瑰扎成一整束。
“你要卡片吗？我手写的。”申敏禾动作稍顿，抬眸道。
“写什么内容？”
“这你也要问我？”她一时语塞，而后热情地介绍起来，“情人节要表达爱意啊，一般人会写我爱你。你要是害羞的话，我可以给你写成英文，或者法语Je t'aime，其他语言我不会。”
沈有尚不咸不淡地答道，“你想写我也没意见。”
“哪一句？”
“英文的。”
“哦——”申敏禾拖长了声调，意味深长地侧眸一笑。
她将花束交给沈有尚，抵着墙握笔书写，口中念念有词，”I Love You.” 然后她将卡片连同笔一起递给沈有尚，“你签个名吧。”
沈有尚在空白处留下飘逸的字迹，将手写卡片插在花朵间，却又将这束玫瑰递到申敏禾面前。
申敏禾愕然，“你要退货？！”
“不是，我送你了。”他将花束又往前伸了几寸，包装纸碰到申敏禾的身体，发出窸窣声响。
申敏禾愣在原地，讶然道，“干嘛送我？”
“现在花都卖掉了，你有时间了吧。我请你吃饭，已经定好餐厅。今天是七夕，我一个人去不合适，你陪我吧。”
“啊——”她若有所悟，“你是不是被人拒绝了？”
“你要拒绝我吗？”沈有尚凝了下眉。“你上次说要感谢我，反悔了？”
哪次？申敏禾脑子转了几圈，她是感谢过他很多次，卖周边躲警察那次、查监控那次、落水那次……这么算来，旧账一大堆，让她不得不答应。
沈有尚将花推到她手中，然后捡起放置在地的篮子和纸袋，申敏禾抱着玫瑰跟在他身后。
-
申敏禾和沈有尚抵达南城最高楼望天大厦的顶层餐厅。身着燕尾服的侍应生在门口热情相迎。现场爵士乐队奏起声声浪漫曲调，餐桌前的一对对情侣衣妆楚楚，深情相望，沉醉在爱情的幸福之中。
侍应生引导他们走进包厢。为节日特别装饰的房间里，玫瑰花瓣撒了一地，灯光幽幽，烛影映在玻璃上，气氛暧昧。
申敏禾望着窗外，南城所有的璀璨尽收眼底，整座城市就像淌着黄金汁液，流光溢彩。江面上游轮往来，江边车水马龙，一片纸醉金迷。
申敏禾指着不远处的沈氏集团总部大楼，“能看到你的办公室唉。”
沈有尚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手指的方向，“嗯。”
服务员将餐盘摆在桌上，为他们倒上红酒。米其林三星的餐厅，每一道菜摆盘如艺术品，但塞进嘴里的也就几口。申敏禾还没尝出味道，就空了盘子。
“旁边装饰的这些也是可以吃的吧？”申敏禾用叉子碰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食材的装饰物，虽然她没吃过高级西餐，但电视总看过。
“都可以吃，怕你吃坏肚子，肉类的我让厨师都做成全熟的了。”
她尴尬地笑笑，那天是特殊情况，倒也不用拿这件事嘲笑她。
沈有尚猜中她的心思，“我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担心食物对你肠胃不好，是我让你陪我的，怎么能让你生病了。”
申敏禾想着这顿大餐是捡漏的，不再计较，她叉了一块火腿肉往嘴里塞，“你骗人，这是生的吧。”
“腌制风干处理过的，算是熟的吧？”
申敏禾点点头，“也算吧。”
“味道还行吗？”
“有点咸。”
沈有尚将汤碗前移，“喝点汤吧。”
申敏禾用勺子舀了一口金色的龙虾浓汤，与中式煲汤不同，加入了奶油的西式浓汤有食物泥的颗粒感，口感浓稠而细腻，鲜味十足。“这个好吃。”她比了个大拇指。
“那我这碗也给你吧。”
“不要，不然后面的我吃不下了。”她用餐巾擦了擦嘴，喝了一口红酒，开始品尝下一道菜。
叩门声响起，循声望去，进来的不是侍者。
沈有尚放下刀叉，脸色一沉，眸底蓦地染上冷色，似有敌意望向门口的男人。
门虚掩着，男人慵懒地靠在墙上，屈着膝盖，尖头皮鞋油光锃亮。他似笑非笑地睨着餐桌前的男女。
申敏禾谨慎地回望，在不速之客脸上察觉出几分似曾相识。这嘴、这鼻子……完全是沈有尚的翻版。
是沈有恩！申敏禾恍悟，他如电视上所见一般形貌昳丽，乖张不羁，一双目下无尘的桃花眼魅惑撩人。
包厢内寂静无声，气压急剧降低。申敏禾自然默不作声，眼珠机灵地转着，偷偷摸摸地观察这对兄弟。
皮鞋在地板上摩擦出有节奏的蹬蹬声，沈有恩自说自话地坐在他弟弟旁边，伸出手欲与申敏禾相握。
申敏禾用餐巾擦擦手，她瞥见沈有尚杀气十足的眼神，似是在提醒她要与这个男人划清边界。但她还是出于礼貌，握住了沈有恩腾在空中的手。
“初次见面，请多多包涵。”沈有恩嘴角挂起一丝痞笑。
申敏禾憨笑回应。
“你来这里干什么？”沈有尚终于开了口。
“吃饭啊，还能干什么？”沈有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不用陪你女朋友？”沈有尚话中有话，意思是赶他走。
沈有恩舌尖顶腮，冷哼一声，“惹我不高兴，我让她滚了。”
申敏禾瞳仁微颤，不愧是南城著名花花公子，不把女人当人。
沈有恩的视线停留在申敏禾身上，语气轻佻道，“你还没换人啊。”他从烟盒中取出一根烟，火舌从打火机里蹿出。
“有女生在，不要在这里抽烟。”沈有尚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嗓音透着不耐烦。
沈有恩将烟扔在桌上，“你倒是挺怜香惜玉。”
亲兄弟却剑拔弩张，申敏禾缄默不语，人家家事，不便插嘴，即使话题转到她身上，她也假装不知，安静地叉一口菜，抿一口红酒，现场观看豪门继承人勾心斗角的戏码。
侍者端上两瓶达尔摩威士忌。沈有恩指了指桌上的酒，“给两位的见面礼，祝你们永浴爱河。”
“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沈有尚居然这么直白地逐客。
沈有恩抚掌大笑，“这么好的酒，我都没喝上一口，就想打发我走？”
他为自己和沈有尚倒上酒，“喝完两杯，我就把时间留给两位。”
沈有恩站起身，欲往申敏禾的杯中倒酒。
沈有尚一把握住酒瓶制止，“别为难女人，都算在我头上。”他修长手指扶着杯壁，仰头一口气让烈酒落肚，然后从容地展示了一下杯底。
沈有恩不甘示弱，抬起下巴，面不改色地将威士忌灌进口中，而后耸了耸肩，一副“小菜一碟”的自得样儿。
他又斟满两杯，一杯推给沈有尚。
申敏禾看着沈有尚的喉结快速滚动，扬起的下颚线条锋利异常，冷白的脖颈微微泛红。他放下酒杯，解开西装最顶端的纽扣。
而沈有恩，不愧是酒场常客，区区两杯酒，根本伤不了他一分一毫。他气焰嚣张地朝“观战”的申敏禾挑了一下眉。
申敏禾隐隐担心沈有尚落了下风。
沈有恩打了个响指，“要不你叫我一声哥，剩下的两杯酒我替你喝了，免得你在女人面前丢脸。”
沈有尚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别废话，倒酒！”
沈有恩让侍应生开了另一瓶威士忌。
火药味升级之时，沈有尚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示意出去接电话。包厢里留下申敏禾和沈有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