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遥春像一座空城,只有几条马路和闪烁的红绿灯光熬着黑夜。康庄大道之上,一辆黑色轿车驶向了郊区,男人手握着方向盘,手指有节奏地敲击。他紧凑着眉头,副驾驶坐上放着一枝梅花,他要去付一个多年前的约定。

    唐柠经过多年虐待,身子早已是败絮其中了,加之又受了跳楼那一下,医生说她的后半生将要在病床上度过。

    离婚后,唐柠就给高天赐改了名字,叫做穆宁。

    唐柠终日躺在床上,她闲得无聊时就用电影和电视剧打发时间,其中唐柠最喜欢的是一部叫《泰坦尼克号》的老片,每次看都会一个人偷偷流眼泪。

    这天她如常醒来,用完一日三餐,看着儿子来回忙碌。其实医生几天前就告诉唐柠,她也知道,毕竟自己的身体肯定会有感觉,于是她将穆宁叫到床前,轻声言语。

    男人的肩膀颤抖着,使劲点头。

    这一夜,唐柠做了一个梦。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目光撞上了男人的眼,深沉像无边大海。

    看着怀中的人渐渐红了眼眶,蒋森紧了紧胳膊,磁性的声音传入唐柠耳中:“还早呢,宁宁再睡一觉吧。”他们手指交缠,唐柠吻了吻他的手背,然后合上了眼。

    恍惚间,蒋森好像在对着她讲述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深山里有个桃花源,四季如春。桃花源里有个农民大王,他是一等一的种植能手,凡是他经手的庄稼收成都比别人好,有好事者气不过,就给别人说,农民大王其实只会种庄稼。那天以后农民大王的田地里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玩意儿,在那片田里有一棵高高的捅破天的树,是他的心头好,因为桃花源的人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它。

    “这天农民大王发现乔木之下零零星星睡着几片落叶。他晚上回到家,整夜合不上眼,担心乔木会枯萎,于是桃花源的人就再也没见过那棵树,他们只当是农民大王要种新的植物了。

    “那颗被抛弃的乔木躺在桃花源外,它感觉寒冷刺骨,头顶青翠的绿叶“簌簌”的往下飘,这时一抹白色落在了它的身上。那是它从未见过的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可惜樱只见过枯树,他们在那个冬天擦肩而过。”

    听着怀中熟睡的呼吸声,蒋森垂眸看着怀中的人,最后只是低下头亲吻了她的眼。

    “后来呀,乔木被路过的老爷爷救起,老爷爷带着它去了一个叫作遥春的地方。遥春城再也没有那样的樱花树,一年里一年里,乔木驻足守望着美好却虚幻的雪,做了无法实现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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