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风月宿还是有很多疑问,但眼下小别胜新婚,旁的都先放一放。二人又互诉了好一会衷肠,风月宿问道:“阿泽,我真的是狼族的首领,妖族的王吗?”

    墨知泽坚定道:“是,这是我一直瞒着你的事。”

    风月宿紧张的心砰砰直跳,这话从墨知泽口中说出,更让他惊讶:“那为何你要瞒着我。”

    墨知泽低下头,沉声道:“本是我对不住你,再者,你曾经说过,你不想不想生在妖族,更不想以妖王的身份与我在一起。”

    风月宿点点头,赞同道:“以前的事我一概不知,可只是听说就觉得以前的我大概真的太累了。如果换做现在的我,我也想放下一切,只想和心爱之人携手一生。”

    墨知泽皱了皱眉,心道:戈越你等着。

    风月宿自然不知道此刻墨知泽的心里,戈越已经和死了没什么分别。他又问道:“阿泽,要怎么魂归本体。”

    墨知泽对突如其来的一问,怔了怔,问道:“你知道会很累,还是想回到过去吗?哪怕……哪怕你成为妖王后,我们……可能也回不去了.”

    风月宿思索了片刻,答道“若我可以,我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他们需要一个精神寄托。而我们……阿泽,我相信成为妖王后,我更有能力和你在一起,以前是,以后也是。”

    墨知泽恍惚的看着如此认真的风月宿,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候风月宿笑意洋洋,语气坚定的对他说,“阿泽,我相信你会爱上我的。”想到此处,他便笑了。

    风月宿以为他是在笑话他,有些恼怒,嗔道:“算了算了,怪我自作多情了。”说着便要走。

    墨知泽哪里会放他离开,将风月宿死死的抱在怀中,温柔道:“四界之中,唯你一人让我如此牵挂。”

    风月宿不合时宜的好笑道:“那墨知衍呢?你还不是十分牵挂。”他这话说的小气,却也是无心的。

    墨知泽懂他,无所谓道:“你是我想明媒正娶的人,他是我想光明正大相认的人,不一样。”

    风月宿“啧”了一声,叹道:“怎么能说我是你明媒正娶的人,好歹我也是一界之主,不要面子的吗。”

    墨知泽也“啧”了一声,说道:“那怎么办,我也是根正苗红的修道之人,九阙宫大弟子的身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委屈不了你。”

    风月宿连连摇手:“话不是这样说,不管是你娶我,还是我娶你,总之在别人看来就有一个要在下面。”

    墨知泽说:“那好办,在妖界和九阙宫各办一场,你娶我,我娶你,都是走个过场罢了。”

    风月宿觉得此方法可行,忙道:“好好好。”说罢,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墨知泽拿出剩下的一枚压制反噬的丹药,问道:“你是不是打算在用完这颗丹药后,就以自尽的方法解除我的反噬。”

    风月宿干笑了两声,说道:“怎么会呢,我这么惜命的人。”墨知泽把玩着丹药,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风月宿。风月宿被盯得不自在,只好如实说了:“好啦好啦,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

    墨知泽有些生气,不满道:“我不是说过吗,即使为了我也不能伤害自己。”

    风月宿挽起他的胳膊,撒娇道:“别生气了,我也是没办法嘛。这是第一次,下次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墨知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问道:“你可知,你为何会身死。”

    风月宿疑惑道:“不是在四界之争中战死的吗?”

    墨知泽张了张嘴,似乎不知要如何说,哑声道:“那时你是为了救我。”

    风月宿认真道:“那也正常,如果是现在的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墨知泽忽然吻住他,惩罚似的轻咬住他的唇,风月宿痛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被墨知泽的气息充斥了整个鼻腔。

    墨知泽怨道:“此话,不要再说了,这种事,也不要再做了,不值得。”

    风月宿不认同,说道:“如何不认同,相爱之人赴汤蹈火,岂非是情不自禁,谈什么值不值得。”

    墨知泽冷声道:“以前的我……很混蛋,你还觉得值得吗?”

    风月宿问:“若不值得,我会做吗?”

    墨知泽听他说,自顾自的笑了,二人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墨知泽对于风月宿魂入本体并不着急,他深知一旦风月宿有了妖王的身份,许多事情上就会很麻烦,尤其是九阙宫那边。九袂尘倒不必担忧,若说谁最支持墨知泽,那九袂尘当属第一,他这个师傅啊,最是懂得何为爱。九阙宫的流言先前虽已镇压过一次,但他并不想再有任何流言出现在风月宿身上。

    戈越几乎每天都要找各种理由来看墨知泽,看了之后又唧唧喳喳说个不停,风月宿也由最开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到后面烦死了的态度。

    这天,戈越又来了,手舞足蹈的讲述着这些年他的日常琐事,风月宿内心崩溃,欲哭无泪,默默的在心中呐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墨知泽更不用说,恨的牙根痒痒,咬牙切齿道:“我不想知道这些,你可以麻溜的走了。”

    戈越满脸沮丧的说道:“墨公子,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怎可如此打发我。”

    墨知泽心下一惊,真是要命啊,他偷偷瞄了眼神色无常的风月宿,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像个怕被抓奸在床的奸夫。

    戈越没讨到好处,灰怏怏的走了,怕是要伤心好几天了。待他走后,风月宿嗑着瓜子,说道:“解释解释吧。”

    墨知泽嘿嘿的笑了两声,老实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之前救过他,然后他就一直对我纠缠不清。不过我发誓,他对我绝对不是那种感情,就是单纯的把我当成了他的崇拜对象。”

    风月宿嗑完手中的瓜子后,拍了拍手,说道:“是挺单纯的,我的护卫和我的娘子跑了,真真是四界奇谈。”

    闻言,墨知泽早在心中把戈越从头骂到脚,从古骂到今,心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救他,让他自生自灭就是了,恩将仇报者定不能轻饶。

    事实证明,风月宿吃起醋来,当真极难哄。墨知泽只需稍稍哄哄就好了,而风月宿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墨知泽愁的睡不着,黑眼圈都出来了。

    这日,戈越推着戈摩来找墨知泽商议让风月宿魂归本体的事,戈越自上次被墨知泽说滚以后就没再见过墨知泽,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自觉过了百年之久。今日央求戈摩无论如何也要带上他,所以再见墨知泽,他仍旧笑的傻里傻气,但却没有那般激动的叨叨不休。墨知泽正烦着,见他一脸傻笑,便气不打一处来,如今罪魁祸首在此,他忍住想冲上去撕烂他嘴的冲动,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戈越这次除了傻笑和眼神炙热,倒也老实多了,他还真不好发作,只得努力压下,待寻得机会一并发作。

    戈摩开口道:“墨公子,我知道当初你为了留住王殿的魂魄丢了半条命,修为更是一落千丈。但如今的形式,确实不宜再等了,既然王殿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此事更是迫在眉睫。”

    墨知泽正愁不好发作,眼下居然主动送上门,他撇了一眼戈越,戈越呵呵的笑了两声,墨知泽咬牙切齿,忍了又忍,说道:“那你更应当知道是谁暴露了王殿的身份。”说罢,狠狠地剜了一眼戈越,只恨不能立马上前打烂他的头。

    戈摩自知理亏,一句话也反驳不出。反倒是戈越笑着说:“墨公子说的对,我应该受罚。”

    戈摩抬眼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一副我没有你这个儿子的表情。

    墨知泽冷笑一声,道:“戈公子知道就好,既然知道了,那便去领罚吧。此事牵涉甚广,你的责罚需加一倍。”

    戈摩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坐起来,惊呼道:“墨公子,如何还能加倍,他虽然犯了大错,但加倍惩罚会不会太过了。”

    墨知泽挑挑眉,沉声道:“若不是看你的面子,他现在已经死了。如今只是惩罚加了一倍,还是太过仁慈。”戈摩不敢再反驳,他知道墨知泽的脾气,也知此事的重要,戈越实在是做错了,错的离谱。

    戈越甚至都不需要被人带走,自己乐呵呵的去领罚了。戈摩叹息着直摇头,道:“是真的傻了,天不佑我戈家啊。”

    碍眼的人走了,墨知泽心情好了大半,想着待会一定要和风月宿说,洗刷自己的冤屈,全然没听到戈摩的话。

    戈摩噼里啪啦说个没完,却瞥见墨知泽根本没有在听,试探性的问道:“墨公子,你有在听吗?”

    墨知泽一脸茫然的看着戈摩,这才想起来戈摩是找他商议风月宿的事的,略有歉意的说:“你刚刚说了什么。”

    戈摩无奈,又重复了一遍,道:“眼下也顾不得其他了,王殿现世虽不合时宜,但那些人忌惮着便不会再肆意残害狼族。所以眼下,我们应该加紧让王殿成为名副其实的妖王。”

    墨知泽凝眸,他想再等等,等他替他平息一切,在盛世中迎他回来,还他一个和平安宁的妖界。但如今风月宿提前现世,打乱了他先前的计划,他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戈摩见墨知泽心有犹豫,拱手道:“墨公子,虽然我敬你这么多年对狼族的付出。但有句话我还是要说,当初王殿因你身陨,后来你尽全力补救,这……本是无可厚非。但与妖族而言,他身为妖王,有自己应尽的责任。我想,王殿一定也说过,他不想当妖王吧。但墨公子可知,若无妖王,妖界混乱,四界必然不宁。妖族多喜战,若妖王换做他人,四界是否还能安宁?几百年来无一人可堪当此重任,墨公子还要犹豫吗。待其他族群长成,妖界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墨知泽头痛的扶额,若妖界落入他人之手,四界必将有一场腥风血雨。

    戈摩继续说:“墨公子,请恕我直言,你若想与王殿花前月下,那么他成为妖王岂不是更方便。王殿当初的一句不想当妖王,成了这几百年来你的执念,如今也该放下了。若无王殿,你们不可能相识相知,更不可能走到今天,这都是他成为妖王才有的资格。”

    墨知泽苦笑道:“放下么,如何放得下。”

    戈摩没有接话,他已经说的很多了,再说也无意。四界中鲜少有人跨界相爱,也就是这两个年轻人不懂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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