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清淮,你想习剑吗?”

    “弟子想。”少年的声音带着祈求。

    “好。你拿着令牌去小世界替师尊取来一样东西,为师便教你。”曦筝随手一抛,掷过来一个青铜令牌。

    墨进在旁,看了一眼令牌,急道:“师尊,师弟还未修习,这地方他去不得。”

    曦筝微扬手,态度坚决:“墨进,你放肆了。”

    离清淮握紧了手中令牌,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已经16岁了,师兄13岁便完成了筑基,而自己,现在什么都不会。

    17岁之后,若没有任何修行,便会洗去记忆,撵下山去,潦草的做一世凡夫俗子。

    “师弟!师尊给你出气去了,她是去替你出气去了!师尊一剑劈了琉璃岛的高楼!那高楼你知道是什么吗。那是琉璃岛花了三年时间才建成,刚刚完成不久,师尊就给它劈了!劈的好!劈的好!谁让琉璃岛那帮人欺负你!”

    墨进的话又在耳边絮絮叨叨,赶也赶不走。

    “师尊……师尊……”离清淮的声音通着浓浓的痛苦。

    曦筝听到他呼唤,便走过去喊他:“清淮。”

    离清淮唇瓣动了动,没有声音。

    曦筝无法只得离得更近了些,这才听到他说什么。

    “师尊……不要撵我下山。”

    曦筝呆了呆,便没有注意到少年已睁开了眼睛,他全身的力量都已经透支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曦筝。

    他眼一闭,整个人无力的软下去,脑袋无力的向下垂。曦筝离他本来就近,离清淮的额头正好紧贴着她的肩膀。

    少年梦呓的话断断续续的传来:“师尊……不要撵弟子……。”

    曦筝此刻完全懵逼了,谁来救救她!

    她余光一闪,瞅到一旁瑟瑟发抖的美女蛇。

    美女蛇嗷了一声,当即捂住眼睛大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她说着,身形一直往后退,蛇尾探到水,整个人便嗖的一下入了水,生怕被灭口。

    曦筝看着她跑,也顾不上什么人设了急了:“你别走啊!这人是你的啊!你跑什么,你跑什么!”

    离清淮被光影晃了眼,眼皮动了几下,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让他伸手挡了挡。

    他的身旁是一堆焦黑灰烬,外衣正搭在树枝上,已经干了。

    离清淮伸手取下,看着手中的外衣,昨晚的记忆混乱的涌了出来,他和师尊一同入了水,然后……后面的事情他便不慎清楚了 。

    自己有没有说胡话?

    还有,心中所想……

    师尊她有没有听到?

    离清淮穿上衣服,沿着岸边走了几步,便看到另一颗树下,正在吃烤鱼的曦筝。

    少年愣了愣,师尊她不是辟谷了吗?

    曦筝正自己忙话,这鱼烤的刚刚好,外表焦脆,一口咬下去,十分鲜香味美。

    少年略带犹疑的出声:“师尊?”

    曦筝被着一声惊到,麻木的转头,看见不远处的离清淮,手中的烤鱼啪嗒的掉在地上,沾了灰,眼瞅着是不能吃了。

    死孩子!死孩子!醒那么早干什么!

    曦筝破防只有一瞬,脸上表情已恢复了原来的冷淡。她指指河面:“抓吧,为师还没有吃早膳。”

    离清淮愣了一下,没有怀疑,脱了外衣,便又重新下了水。

    早起的河面没有那么冰冷彻骨,阳光撒下来,河面如镜,映着绿水青山,浮光涌动。

    一位女子站在树下,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远处水面倏的涌出一个人影,少年躯体透着蓬勃朝气,水滴从他身上滑下来,渐渐的划出一道道水痕。

    少年手中抓着一个五斤银鱼,鱼儿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甩了甩鱼尾,水花溅了少年一脸。

    离清淮上了岸上,面容没有一点不情愿,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师尊,你要烤着吃吗?”

    “嗯。”

    “好,弟子去处理。”离清淮走带一旁,手法利索着除去鱼鳞一些脏东西,很快便架起了篝火。

    看着离清淮在一旁忙碌,曦筝暗自咬了咬唇。

    离清淮手法很是利落,不须片刻,鱼肉烤着焦香的香味便传了过来。

    曦筝往前坐了坐,夸赞他:“你手艺很好啊?”

    离清淮动作一顿,转首瞧了曦筝一眼,疑惑道:“师尊,你忘记了。我在八岁时,我一直一个人过活,师尊你把我捡回来的。”

    曦筝:“……”

    好可怜的小孩。

    曦筝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离清淮也没让曦筝等多久,鱼身外表金脆,改花刀露出白嫩鱼肉烤的金黄微卷。

    曦筝露出白皙手腕,如葱白的玉指捻起一块鱼肉,便往唇中送去。红唇微张,含住焦脆的鱼肉一点点的往里去。

    离清淮看在眼里觉得很扎眼,便微垂着头,捡起一旁的木剑,开始一日的修习。

    曦筝拿着烤鱼,坐在树下,掏出袖兜里的话本,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离清淮习了一套剑法,往回看去。曦筝随意着坐在树枝上,斜过来的绿叶,让晨曦都斑驳了,明明灭灭的映在她的脸上,发带在她身后飞扬,云饰银簪反射出耀眼的光。粉唇因为主人看话本的缘故,微微向上勾着。银丝暗纹绣着兰花,衣裙如花一般绽放,一时之间,离清淮此刻竟离不开眼。

    师尊很强,很强。

    强到可以去抗天雷,离清淮将手中木剑握的更紧,自己也要变得更厉害些。

    师尊在自己的年岁已经挑翻了所有的挑战者,自己也应当如此!师兄已跟着师尊修习了五年,自己若是迟一些,慢一些,就永远永远跟不上师尊的脚步!

    曦筝听不见舞剑的风声,便抬头看去,少年迅速的垂下头去。

    曦筝一弹指,树下落叶腾的变换成她的模样,她一手捏着话本,轻飘飘的道。

    “练剑吧。”

    离清淮看着师尊分身提剑攻来,便提剑来挡。

    离清淮还未从被抓包的情绪回过味来,分身面无表情已提剑刺来。离清淮挡得艰难。

    “专心点。”曦筝的话又实时传来。

    他似乎听到了她叹息了一声。

    离清淮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分身的剑法与他一致,与他相互喂招。

    曦筝终于看完了一本,刷的合上,抬眼看去,离清淮已经与分身斗的有来有往。

    她打了一个响指,分身变回树叶子,她道:“御剑可熟稔?”

    “尚可。”离清淮聪颖,习了几遍便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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