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陈泰康被牢牢地捆住了，虽然一直在死命的挣扎，但是旁边有侍卫在按住他，他又因为不想跪，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膝盖发出骨裂的声音，脸色一时间相当痛苦。
纯熙和雁昕终于回到了知府，里面灯火通明，而跪在地上正是陈泰康。
雁昕看到他的一瞬间，脾气立刻就上来了，上去就是一脚，陈泰康没有躲开的能力，被她踹中了心窝，吐了一口血。侍卫拦着雁昕，陈泰康这才没有再被打。
纯熙坐在上面，而雁昕坐在她的旁边。
“陈泰康，你勾结暴乱军，害得素娥百姓流离失所；你还诬陷同僚，让无辜的李宁愿身陷大牢，桩桩件件，你可认罪。”纯熙语气冷静又带着一丝怒气，声音中有着对于犯罪者即将受到律法制裁的欢喜和对于素娥人民受到巨大伤害的悲痛。
“殿下，你说我勾结暴乱军，你有证据吗？至于李宁愿，难道她犯错，入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我不可能包庇她。”陈泰康样子狼狈，但是仍然在狡辩，试图蒙混过关。
“你这个畜牲，死到临头还在嘴硬！”雁昕怒气冲冲地喊道。
“殿下，对于您的辱骂，我不会还嘴，因为你是公主殿下，而我只是一介草民。“陈泰康卑微地说。
“你这个混账。”雁昕气得要跑下来揍他一顿。
纯熙冷笑一声，又转过身去安抚雁昕，雁昕心情平静了下来，又离场了。
“五姐性情中人，自然很容易中了你的激将法，本官就让她去安抚李宁愿了，这里有本官在就够了。”纯熙冰冷的语气，露出一丝丝的杀意。
刚才，可能是因为雁昕在场，陈泰康受到气氛的感染，整个人也激动了起来，纯熙的脸色也没有很难堪，现在雁昕走了，纯熙的脸完全冷了下来。
这时，陈泰康才察觉到不对劲，之前弟弟被杀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他在痛苦的同时，又感觉死亡降临，而拿着镰刀的死神，正是这位坐在上面的九公主殿下古纯熙。
“你要证据，不用担心，本官有很多。”纯熙冷冷地说。
纯熙派人抓了陈泰康和暴乱军互通信件的人，在一顿严刑拷打下，已经吐出了话，其他勾结的证据还有很多，已经彻底坐实了勾结、陷害的罪名。
陈泰康听到了没有翻身的机会，他才低下了头。
“其实，我，从前也是……”陈泰康断断续续地说。
“把他押下去，投入大牢，听候发落。”纯熙厉声道。
审问的事情结束了之后，纯熙来到了李宁愿的房间，雁昕还没有离开，正在和她讲话，两人年纪相仿，性情相投，很是有缘，虽然身份有别，但是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五姐姐正在讲些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也让妹妹乐一乐。”纯熙笑着走了进来。
“殿下。”李宁愿想要行礼，纯熙一把就扶住了她。
“不必行礼。”纯熙说，“若不是你，这素娥百姓指不定要遭受更大的痛苦呢，辛苦你了。”
“殿下，这是我应该做的，既然做了官，自然要为百姓做事，生死应当置身事外。”李宁愿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她受过刑，坐过牢，仍然还是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
“好样的，月国的官场就要你这种人。”纯熙拍了拍她的肩膀。
“殿下，陈泰康您打算怎么处置？”李宁愿询问道。
“我会上书陛下，参了他，至于他的位子，你就先顶上去。“纯熙认真地说。
“是，殿下。”李宁愿说，“听五公主说，九殿下派人去暴乱军那边和谈了，虽说若是能够不流血的解决这件事情，自然是很好的，但是殿下，若是无法解决，我们就要付诸武力了。”
“先礼后兵，本公主明白。”纯熙微微一笑地回答。
“殿下，请容微臣去牢中探望陈泰康。”李宁愿低着头请求。
“可以，不过回来后就要开始辛苦做事了。”纯熙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和雁昕一起离开。
李宁愿一步步踏入这个熟悉的地方，纵然从前来过无数次，但是待在牢中的这段时间，确实印象最深刻的。
上一次来这里，她是冤枉的、悲伤的、更是坚定。
这一次来这里，她同时也是悲伤……
面前是熟悉的人，是日日都见到的顶头上司、是冤枉陷害她的人、更是她的师傅。
陈泰康。
“从前，师傅教导我，要为百姓办事，钱财性命都比不上百姓，现在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宁愿第一次露出愤怒的表情。
“为了钱财，为了地位，你不惜出卖良心、出卖百姓，素娥流了多少血，往后要用多少药才能够止住，你明白吗？”李宁愿激动地说。
“你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刚才你在公堂上，不是还在反驳两位殿下吗？你这个混账。”李宁愿说。
“未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送你这两句话，然后快滚。”陈泰康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有什么苦，就算你有，那你凭什么伤害素娥的百姓！”
“我那位八十岁的老母亲，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你忘记了吗？当年我母亲来知府看我，没想到，正遇上百姓不满喊冤，集聚在知府门口，我的母亲被人推搡，撞在了知府门口的石狮子上，奄奄一息。”
“当时，我一直在忙这件事情，我回去的时候，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死不瞑目啊！”
“我平时兢兢业业，对于百姓更是很好，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宁愿你告诉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陈泰康情绪激动起来，抓住围栏拼命摇晃。
“原来你一直都没有放下，陈奶奶的事是意外，而且你不都处罚了聚众闹事的百姓了吗？若是你不满意，就再处罚一遍这群人，我很赞同。”李宁愿说。
“可是其他人呢，那些没有聚众闹事的，甚至现在刚刚出生的婴儿，他们何辜？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们。”
“你经过苦，我很同情你，我很痛心陈奶奶的去世，但是你这样做是错的，你这样子和当时那群聚众闹事的人有什么区别，同样是夺走无辜人的性命，陈奶奶在天有灵，一定会怨恨你的。”
“你懂什么？没有经过切肤之痛，怎么可能理解我的痛苦，像你这样的人，家人都还活着。”陈泰康无力地坐了下来，其实他已经被说动了，只是他仍然嘴硬不愿意承认。
“师傅，我还没有和你说过吧，我不是李家的女儿，是他们捡来的，我的生父被官府害死，生母和我逃亡的路上，遇上流民，母亲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打死了，他们只为抢一口母亲怀中的食物。”李宁愿坚定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悲伤，陷入了回忆。
“后来我意外被李家收养，之后考上了，又来了这里，遇到了师傅，师傅教给我了许多东西。”
“什么？你，你，你现在却仍然为官府做事，为百姓做事，你不恨他们吗？”陈泰康不可置信地问道。
“父母亲死的时候，我恨死官府了，恨死那群流民了，恨不得拉他们下地狱。可是后来我遇到了李家，他们对我特别好，他们告诉我很多道理，告诉我很多月国的事情，之后遇到师傅，师傅教给我要为百姓生、为百姓死。”
“那时候我明白了，这不是官府的错，不是流民的错，而是这个国家本身就存在问题，我要当一个好官，要造福百姓，不让我的噩梦降临到其他人身上。”李宁愿说完，她笑了，这份笑容好像是神女一样，光芒四射，里面包含着温暖、对于仇恨的释然。
“若是我能够早点听到你的过去就好了，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呢？”陈泰康苦笑道。
永别了，师傅。”李宁愿转身，她没有再回头，坚定的抬起头。
纯熙和雁昕终于回到了知府，里面灯火通明，而跪在地上正是陈泰康。
雁昕看到他的一瞬间，脾气立刻就上来了，上去就是一脚，陈泰康没有躲开的能力，被她踹中了心窝，吐了一口血。侍卫拦着雁昕，陈泰康这才没有再被打。
纯熙坐在上面，而雁昕坐在她的旁边。
“陈泰康，你勾结暴乱军，害得素娥百姓流离失所；你还诬陷同僚，让无辜的李宁愿身陷大牢，桩桩件件，你可认罪。”纯熙语气冷静又带着一丝怒气，声音中有着对于犯罪者即将受到律法制裁的欢喜和对于素娥人民受到巨大伤害的悲痛。
“殿下，你说我勾结暴乱军，你有证据吗？至于李宁愿，难道她犯错，入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我不可能包庇她。”陈泰康样子狼狈，但是仍然在狡辩，试图蒙混过关。
“你这个畜牲，死到临头还在嘴硬！”雁昕怒气冲冲地喊道。
“殿下，对于您的辱骂，我不会还嘴，因为你是公主殿下，而我只是一介草民。“陈泰康卑微地说。
“你这个混账。”雁昕气得要跑下来揍他一顿。
纯熙冷笑一声，又转过身去安抚雁昕，雁昕心情平静了下来，又离场了。
“五姐性情中人，自然很容易中了你的激将法，本官就让她去安抚李宁愿了，这里有本官在就够了。”纯熙冰冷的语气，露出一丝丝的杀意。
刚才，可能是因为雁昕在场，陈泰康受到气氛的感染，整个人也激动了起来，纯熙的脸色也没有很难堪，现在雁昕走了，纯熙的脸完全冷了下来。
这时，陈泰康才察觉到不对劲，之前弟弟被杀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他在痛苦的同时，又感觉死亡降临，而拿着镰刀的死神，正是这位坐在上面的九公主殿下古纯熙。
“你要证据，不用担心，本官有很多。”纯熙冷冷地说。
纯熙派人抓了陈泰康和暴乱军互通信件的人，在一顿严刑拷打下，已经吐出了话，其他勾结的证据还有很多，已经彻底坐实了勾结、陷害的罪名。
陈泰康听到了没有翻身的机会，他才低下了头。
“其实，我，从前也是……”陈泰康断断续续地说。
“把他押下去，投入大牢，听候发落。”纯熙厉声道。
审问的事情结束了之后，纯熙来到了李宁愿的房间，雁昕还没有离开，正在和她讲话，两人年纪相仿，性情相投，很是有缘，虽然身份有别，但是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五姐姐正在讲些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也让妹妹乐一乐。”纯熙笑着走了进来。
“殿下。”李宁愿想要行礼，纯熙一把就扶住了她。
“不必行礼。”纯熙说，“若不是你，这素娥百姓指不定要遭受更大的痛苦呢，辛苦你了。”
“殿下，这是我应该做的，既然做了官，自然要为百姓做事，生死应当置身事外。”李宁愿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她受过刑，坐过牢，仍然还是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
“好样的，月国的官场就要你这种人。”纯熙拍了拍她的肩膀。
“殿下，陈泰康您打算怎么处置？”李宁愿询问道。
“我会上书陛下，参了他，至于他的位子，你就先顶上去。“纯熙认真地说。
“是，殿下。”李宁愿说，“听五公主说，九殿下派人去暴乱军那边和谈了，虽说若是能够不流血的解决这件事情，自然是很好的，但是殿下，若是无法解决，我们就要付诸武力了。”
“先礼后兵，本公主明白。”纯熙微微一笑地回答。
“殿下，请容微臣去牢中探望陈泰康。”李宁愿低着头请求。
“可以，不过回来后就要开始辛苦做事了。”纯熙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和雁昕一起离开。
李宁愿一步步踏入这个熟悉的地方，纵然从前来过无数次，但是待在牢中的这段时间，确实印象最深刻的。
上一次来这里，她是冤枉的、悲伤的、更是坚定。
这一次来这里，她同时也是悲伤……
面前是熟悉的人，是日日都见到的顶头上司、是冤枉陷害她的人、更是她的师傅。
陈泰康。
“从前，师傅教导我，要为百姓办事，钱财性命都比不上百姓，现在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宁愿第一次露出愤怒的表情。
“为了钱财，为了地位，你不惜出卖良心、出卖百姓，素娥流了多少血，往后要用多少药才能够止住，你明白吗？”李宁愿激动地说。
“你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刚才你在公堂上，不是还在反驳两位殿下吗？你这个混账。”李宁愿说。
“未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送你这两句话，然后快滚。”陈泰康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有什么苦，就算你有，那你凭什么伤害素娥的百姓！”
“我那位八十岁的老母亲，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你忘记了吗？当年我母亲来知府看我，没想到，正遇上百姓不满喊冤，集聚在知府门口，我的母亲被人推搡，撞在了知府门口的石狮子上，奄奄一息。”
“当时，我一直在忙这件事情，我回去的时候，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死不瞑目啊！”
“我平时兢兢业业，对于百姓更是很好，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宁愿你告诉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陈泰康情绪激动起来，抓住围栏拼命摇晃。
“原来你一直都没有放下，陈奶奶的事是意外，而且你不都处罚了聚众闹事的百姓了吗？若是你不满意，就再处罚一遍这群人，我很赞同。”李宁愿说。
“可是其他人呢，那些没有聚众闹事的，甚至现在刚刚出生的婴儿，他们何辜？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们。”
“你经过苦，我很同情你，我很痛心陈奶奶的去世，但是你这样做是错的，你这样子和当时那群聚众闹事的人有什么区别，同样是夺走无辜人的性命，陈奶奶在天有灵，一定会怨恨你的。”
“你懂什么？没有经过切肤之痛，怎么可能理解我的痛苦，像你这样的人，家人都还活着。”陈泰康无力地坐了下来，其实他已经被说动了，只是他仍然嘴硬不愿意承认。
“师傅，我还没有和你说过吧，我不是李家的女儿，是他们捡来的，我的生父被官府害死，生母和我逃亡的路上，遇上流民，母亲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打死了，他们只为抢一口母亲怀中的食物。”李宁愿坚定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悲伤，陷入了回忆。
“后来我意外被李家收养，之后考上了，又来了这里，遇到了师傅，师傅教给我了许多东西。”
“什么？你，你，你现在却仍然为官府做事，为百姓做事，你不恨他们吗？”陈泰康不可置信地问道。
“父母亲死的时候，我恨死官府了，恨死那群流民了，恨不得拉他们下地狱。可是后来我遇到了李家，他们对我特别好，他们告诉我很多道理，告诉我很多月国的事情，之后遇到师傅，师傅教给我要为百姓生、为百姓死。”
“那时候我明白了，这不是官府的错，不是流民的错，而是这个国家本身就存在问题，我要当一个好官，要造福百姓，不让我的噩梦降临到其他人身上。”李宁愿说完，她笑了，这份笑容好像是神女一样，光芒四射，里面包含着温暖、对于仇恨的释然。
“若是我能够早点听到你的过去就好了，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呢？”陈泰康苦笑道。
永别了，师傅。”李宁愿转身，她没有再回头，坚定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