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这才起身，转头打量着她，“杨小姐这就不认识了?”
将此人丢过来的萧遥，复又将地上之人提了起来，将那张血迹骇人的脸抬起，摆到杨琼眼前。
杨琼脸上陡然失了血色，美目圆睁，“啊!”
猛的跌坐于亭子内的石桌旁，支臂搭上石凳，被身旁丫鬟拖着，方瑟瑟撑起身子。
怔怔瞥向地上之人，是今早他派去的那个小太监，想为今早之事给顾衍君一个教训，却是不曾想这个小公公居然下了死手。
可事既已下手做了，连安玉晚和林诗诗都被自己寻了个理由一同约了出去，若在此时她独自返回仪元殿内，岂非多出嫌疑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权当一场意外，顾衍君自己失足落水，怪不得别人。
只是她再去派贴身丫鬟寻那个自称是他父亲塞进宫里来照顾她，还收了银子的小太监时，已然不见了踪迹。
眼下倒是见到了，血肉淋漓，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人动倏然一下，死死抓上杨琼裙摆，模糊不清的喊道:“小姐，救、救救我。”
杨琼一边慌忙去抽染了脏污血迹的裙摆，一边压着惧意欲撇清关系，“我不认识你，别碰我、别碰我!”
萧遥得了萧寻示意，才伸手将地上之人拉到一旁。
依眼下这番情形，杨琼也猜出萧寻从这小太监口中得知了今日之事，“萧寻!你、你敢动我？!”
一层深重寒意似从萧寻眼底凝上眉梢，他将一柄匕首从萧遥腰间抽出，握在手中，一步步上前，缓缓将刀刃贴上杨琼脸颊，一字一句道:“那你猜我敢不敢。”
冷意沿着刀刃霎时传遍杨琼全身，她已是如坠五里雾中，僵在原地。
她往日见过萧寻时，从来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淡漠模样，亦循礼数。甚至认为他既能入宫抗旨拒婚，定是不喜顾衍君此人，直至此刻见他这副狠戾神情，竟是真欲对自己下杀手，已然没了方才的底气。
却仍是道:“她又没死，何况你不顾忌我杨氏一族?”
“她若是死了，你早已偿命。”萧寻将刀尖划过杨琼脸颊，停于纤细的脖颈处，稍一用力，便已显出一道血痕，温热血珠染上寒光凛凛的刃面。
“阿寻!”一位俊秀的白衣男子疾步赶来，握住萧寻持着匕首的胳膊，气息急促，“你先冷静!”
杨琼愣愣回神，如见救命稻草般抓上那人衣袖，“哥，哥!”
“冷静?我当然冷静。”萧寻将手臂从他掌中抽出，“杨珩，你可知你这个妹妹做了什么歹毒之事?”
亮光趋于灯灭，烛台上微弱灯火摇曳的打在萧寻冷肃的脸上，唯添凌厉之意。
“若她不是你妹妹。”萧寻搭垂眼帘，似是厌恶般的将那柄浸血匕首丢回萧遥手中。
不等他言语，接着道:“她就该死在这。”
杨珩去仪元殿寻杨琼时，竟听她屋中侍女说萧寻遣人约她一见，实为蹊跷，加之得知顾衍君落水消息，心下不安，便找了过来。
眼下看来，事件大抵已是了然，他也不敢想杨琼能做出此等事来，却终究是自己胞妹，便已是替她行了一记重礼，“实在对不住。”
“琼儿虽是娇纵了些，却不至于当真要害人性命，此事或有隐情。”
萧寻闻言，只轻缓又清晰地道:“她是何性情我自是不知，也无意知晓。可她今日之举差点害了吾妻性命，实为龌龊不耻。”
声寒意绝，散入风里。
直逼眉心的冷言，冲得杨琼心底猛觉羞辱之感，连脖颈间的痛意都压了下去。
杨珩与萧寻自小的交情，了解他脾性，既因自己未对杨琼下手，事情已是有转圜余地，便抓起身子微抖的杨琼出了亭子。
萧寻近乎攥成玉色的指节，渐渐松了下来，“回府。”
待萧遥再去拎地上之人衣袖时，无意触及到他腰腹处，登时弹起身来，“将军，此人、此人身体完好无缺，并非宦官!”
萧寻一滞，“带回去。”
仪元殿后院屋内的炉中的香烟汇集底座升腾的水烟，隐隐缭绕而升。
顾衍君饮了一碗橘如递上来的姜汤后，裹起厚重棉被，却仍未驱尽体内寒意，手掌冷的微颤，心绪却是稍稍平稳了些，“我是如何上岸的?”
“是萧公子将小姐你捞上来的。”
许是知晓婚约之故，顾衍君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哪个萧公子?”
“自是与小姐相识的萧公子，”橘如为她又添了碗姜汤，“倒不曾想他竟在皇宫当值。”
“依他这番武功才学，日后定会有出头之日，只是不曾当面谢过……”忽然想到上次出征前尚未来不及告知身份，如今反于皇宫出现，“那他可已知晓我身份?”
橘如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萧公子并没有过问，见小姐无事后便走了。”
顾衍君垂眸一瞬，再抬头时与掀帘而入的皇后对上目光，淑容透着焦灼。
急忙起身下床行礼，又被她拉着坐回床上，满脸忧色，“衍君，怎落了水？”
顾衍君拧眉，方才便思量着那个有意无意透露于自己木盒落在湖面上的小丫鬟，眼生的紧，加之撞她之人在后方，自己都不曾瞧见其面容，一时并无头绪，摇了摇头。
“本想着趁你成婚前召你进宫，再多替阿苓照拂你些时日，替你置办些嫁妆，不曾想遇此意外，当真是怪我疏忽。”
顾衍君见皇后如此揽错于己身的自责之言，宽慰道:“娘娘放心，我习过医术，并无性命大碍。”
“还好。”皇后抚上顾衍君散落的鬓发，“此事我定为你查个究竟。”
顾衍君颔首，心底反涌上另件事，“娘娘，为何要替我定下婚事?”
“二八之年，还不应当成婚吗?”
顾衍君踌躇开口，“可臣女，并不想墨守成规的待于后宅，我尚有想为之事，若嫁于他，还能否……”
皇后手一顿，垂落于膝上，“阿寻这孩子与我言过，不会阻你所想所为。”
此话有些出乎顾衍君意料，如此一来，此萧寻哪会再行拒婚之举，圣旨已下，她一己之力又如何违逆的了。
复又看了眼皇后如此笃定地神情。
罢了，总归比日后嫁予令她束手束脚之人要好。
“娘娘，我嫁。”顾衍君终是逼着自己，下了极大的决心，不再多忸怩，“终究是婚姻大事，臣女想请平阳县中……”
“已经给江家去信，待大婚之日，你定能见到他们。”
皇后猜出她欲言之事，添上一抹极为欣慰安然的笑意，“将你后生托付于阿寻，我也安心了。”
待将皇后送出了仪元殿，顾衍君回屋时，本就染病发寒的身子，更是没了力气，方一着榻，便睡了过去。
夜色昏暗，月牙高高挂于树梢之上，只绽出熹微银光，点点星子也添不出一丝亮意。
萧遥将带回的那名奄奄一息之人解开绳索，迫其清醒过来，“能说的我都说了，萧将军还想知道些什么？”
萧寻立身于此人前，“为何假冒宦官进入皇宫？”
那人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转瞬消散不见，“奴婢一切皆依杨小姐指令行事。”
语罢，不等二人反应，那人竭力拔下身旁的萧遥腰间匕首，自刎于他二人眼前。
一气呵成，猝不及防，全无半分犹豫。
茶盏磕案，翻落于地。
萧寻凝着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子，心底隐隐生出一个念头，此人是死士。
“将军，他身上只找到了这两袋钱财。”萧遥把那两袋铜币拆开看了一眼，随后递到萧寻掌中，“每袋里装了一百钱。”
萧寻在手中轻掂了一下鼓起的钱袋，“各自装了一百钱?”
“是。”
萧寻剑眉皱起，将两袋钱币复又打开，确实分别装了一百钱。
“去府中取一百文来。”
萧遥闻言，出门利落的将钱财取了回来。
萧寻将从地上男子身上掏出的其中一袋铜币与萧遥刚刚取回的那袋，一并放到萧遥手中。
萧遥诧异抬眸看向萧寻，“都给我了?”
“叫你仔细掂量掂量。”
萧遥置于两手，仔细托了托，“没什么……”
不等嘴中之话说完，再去掂量时，隐约察觉出左手上钱袋，比方才从府中取回的那一百文要轻上些!
萧遥愕然，“将军，这铜币重量?!”
“明日去街市，看看此品铜币可有流通。”萧寻眯紧了眸子，“能在铸币一事上偷梁换柱，定是户部掌权之人。”
萧遥唤来府内小厮将地上之人处理干净，“此人是杨家小姐手下的人，会否与杨府有关?”
“眼下尚不能断，待我明日告知圣上，去户部一趟。”
萧寻垂眸半晌，接着道:“在宫中当值的禁军，多遣些人手去仪元殿中。”
“哥！”一声响亮喊声闯进屋来，萧霁云疾步走了进来。
“你前几日总在筹谋婚事，我都忘了与你说。”萧霁云喝了口热茶，“你上次叫我去跟着安铭城，你猜他私下与谁见的面？”
萧寻也不听他卖关子，“快说。”
“安阳侯府的下人，而且我还在附近看见了顾家小姐。”
“就是与你成亲的女子!”
将此人丢过来的萧遥，复又将地上之人提了起来，将那张血迹骇人的脸抬起，摆到杨琼眼前。
杨琼脸上陡然失了血色，美目圆睁，“啊!”
猛的跌坐于亭子内的石桌旁，支臂搭上石凳，被身旁丫鬟拖着，方瑟瑟撑起身子。
怔怔瞥向地上之人，是今早他派去的那个小太监，想为今早之事给顾衍君一个教训，却是不曾想这个小公公居然下了死手。
可事既已下手做了，连安玉晚和林诗诗都被自己寻了个理由一同约了出去，若在此时她独自返回仪元殿内，岂非多出嫌疑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权当一场意外，顾衍君自己失足落水，怪不得别人。
只是她再去派贴身丫鬟寻那个自称是他父亲塞进宫里来照顾她，还收了银子的小太监时，已然不见了踪迹。
眼下倒是见到了，血肉淋漓，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人动倏然一下，死死抓上杨琼裙摆，模糊不清的喊道:“小姐，救、救救我。”
杨琼一边慌忙去抽染了脏污血迹的裙摆，一边压着惧意欲撇清关系，“我不认识你，别碰我、别碰我!”
萧遥得了萧寻示意，才伸手将地上之人拉到一旁。
依眼下这番情形，杨琼也猜出萧寻从这小太监口中得知了今日之事，“萧寻!你、你敢动我？!”
一层深重寒意似从萧寻眼底凝上眉梢，他将一柄匕首从萧遥腰间抽出，握在手中，一步步上前，缓缓将刀刃贴上杨琼脸颊，一字一句道:“那你猜我敢不敢。”
冷意沿着刀刃霎时传遍杨琼全身，她已是如坠五里雾中，僵在原地。
她往日见过萧寻时，从来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淡漠模样，亦循礼数。甚至认为他既能入宫抗旨拒婚，定是不喜顾衍君此人，直至此刻见他这副狠戾神情，竟是真欲对自己下杀手，已然没了方才的底气。
却仍是道:“她又没死，何况你不顾忌我杨氏一族?”
“她若是死了，你早已偿命。”萧寻将刀尖划过杨琼脸颊，停于纤细的脖颈处，稍一用力，便已显出一道血痕，温热血珠染上寒光凛凛的刃面。
“阿寻!”一位俊秀的白衣男子疾步赶来，握住萧寻持着匕首的胳膊，气息急促，“你先冷静!”
杨琼愣愣回神，如见救命稻草般抓上那人衣袖，“哥，哥!”
“冷静?我当然冷静。”萧寻将手臂从他掌中抽出，“杨珩，你可知你这个妹妹做了什么歹毒之事?”
亮光趋于灯灭，烛台上微弱灯火摇曳的打在萧寻冷肃的脸上，唯添凌厉之意。
“若她不是你妹妹。”萧寻搭垂眼帘，似是厌恶般的将那柄浸血匕首丢回萧遥手中。
不等他言语，接着道:“她就该死在这。”
杨珩去仪元殿寻杨琼时，竟听她屋中侍女说萧寻遣人约她一见，实为蹊跷，加之得知顾衍君落水消息，心下不安，便找了过来。
眼下看来，事件大抵已是了然，他也不敢想杨琼能做出此等事来，却终究是自己胞妹，便已是替她行了一记重礼，“实在对不住。”
“琼儿虽是娇纵了些，却不至于当真要害人性命，此事或有隐情。”
萧寻闻言，只轻缓又清晰地道:“她是何性情我自是不知，也无意知晓。可她今日之举差点害了吾妻性命，实为龌龊不耻。”
声寒意绝，散入风里。
直逼眉心的冷言，冲得杨琼心底猛觉羞辱之感，连脖颈间的痛意都压了下去。
杨珩与萧寻自小的交情，了解他脾性，既因自己未对杨琼下手，事情已是有转圜余地，便抓起身子微抖的杨琼出了亭子。
萧寻近乎攥成玉色的指节，渐渐松了下来，“回府。”
待萧遥再去拎地上之人衣袖时，无意触及到他腰腹处，登时弹起身来，“将军，此人、此人身体完好无缺，并非宦官!”
萧寻一滞，“带回去。”
仪元殿后院屋内的炉中的香烟汇集底座升腾的水烟，隐隐缭绕而升。
顾衍君饮了一碗橘如递上来的姜汤后，裹起厚重棉被，却仍未驱尽体内寒意，手掌冷的微颤，心绪却是稍稍平稳了些，“我是如何上岸的?”
“是萧公子将小姐你捞上来的。”
许是知晓婚约之故，顾衍君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哪个萧公子?”
“自是与小姐相识的萧公子，”橘如为她又添了碗姜汤，“倒不曾想他竟在皇宫当值。”
“依他这番武功才学，日后定会有出头之日，只是不曾当面谢过……”忽然想到上次出征前尚未来不及告知身份，如今反于皇宫出现，“那他可已知晓我身份?”
橘如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萧公子并没有过问，见小姐无事后便走了。”
顾衍君垂眸一瞬，再抬头时与掀帘而入的皇后对上目光，淑容透着焦灼。
急忙起身下床行礼，又被她拉着坐回床上，满脸忧色，“衍君，怎落了水？”
顾衍君拧眉，方才便思量着那个有意无意透露于自己木盒落在湖面上的小丫鬟，眼生的紧，加之撞她之人在后方，自己都不曾瞧见其面容，一时并无头绪，摇了摇头。
“本想着趁你成婚前召你进宫，再多替阿苓照拂你些时日，替你置办些嫁妆，不曾想遇此意外，当真是怪我疏忽。”
顾衍君见皇后如此揽错于己身的自责之言，宽慰道:“娘娘放心，我习过医术，并无性命大碍。”
“还好。”皇后抚上顾衍君散落的鬓发，“此事我定为你查个究竟。”
顾衍君颔首，心底反涌上另件事，“娘娘，为何要替我定下婚事?”
“二八之年，还不应当成婚吗?”
顾衍君踌躇开口，“可臣女，并不想墨守成规的待于后宅，我尚有想为之事，若嫁于他，还能否……”
皇后手一顿，垂落于膝上，“阿寻这孩子与我言过，不会阻你所想所为。”
此话有些出乎顾衍君意料，如此一来，此萧寻哪会再行拒婚之举，圣旨已下，她一己之力又如何违逆的了。
复又看了眼皇后如此笃定地神情。
罢了，总归比日后嫁予令她束手束脚之人要好。
“娘娘，我嫁。”顾衍君终是逼着自己，下了极大的决心，不再多忸怩，“终究是婚姻大事，臣女想请平阳县中……”
“已经给江家去信，待大婚之日，你定能见到他们。”
皇后猜出她欲言之事，添上一抹极为欣慰安然的笑意，“将你后生托付于阿寻，我也安心了。”
待将皇后送出了仪元殿，顾衍君回屋时，本就染病发寒的身子，更是没了力气，方一着榻，便睡了过去。
夜色昏暗，月牙高高挂于树梢之上，只绽出熹微银光，点点星子也添不出一丝亮意。
萧遥将带回的那名奄奄一息之人解开绳索，迫其清醒过来，“能说的我都说了，萧将军还想知道些什么？”
萧寻立身于此人前，“为何假冒宦官进入皇宫？”
那人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转瞬消散不见，“奴婢一切皆依杨小姐指令行事。”
语罢，不等二人反应，那人竭力拔下身旁的萧遥腰间匕首，自刎于他二人眼前。
一气呵成，猝不及防，全无半分犹豫。
茶盏磕案，翻落于地。
萧寻凝着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子，心底隐隐生出一个念头，此人是死士。
“将军，他身上只找到了这两袋钱财。”萧遥把那两袋铜币拆开看了一眼，随后递到萧寻掌中，“每袋里装了一百钱。”
萧寻在手中轻掂了一下鼓起的钱袋，“各自装了一百钱?”
“是。”
萧寻剑眉皱起，将两袋钱币复又打开，确实分别装了一百钱。
“去府中取一百文来。”
萧遥闻言，出门利落的将钱财取了回来。
萧寻将从地上男子身上掏出的其中一袋铜币与萧遥刚刚取回的那袋，一并放到萧遥手中。
萧遥诧异抬眸看向萧寻，“都给我了?”
“叫你仔细掂量掂量。”
萧遥置于两手，仔细托了托，“没什么……”
不等嘴中之话说完，再去掂量时，隐约察觉出左手上钱袋，比方才从府中取回的那一百文要轻上些!
萧遥愕然，“将军，这铜币重量?!”
“明日去街市，看看此品铜币可有流通。”萧寻眯紧了眸子，“能在铸币一事上偷梁换柱，定是户部掌权之人。”
萧遥唤来府内小厮将地上之人处理干净，“此人是杨家小姐手下的人，会否与杨府有关?”
“眼下尚不能断，待我明日告知圣上，去户部一趟。”
萧寻垂眸半晌，接着道:“在宫中当值的禁军，多遣些人手去仪元殿中。”
“哥！”一声响亮喊声闯进屋来，萧霁云疾步走了进来。
“你前几日总在筹谋婚事，我都忘了与你说。”萧霁云喝了口热茶，“你上次叫我去跟着安铭城，你猜他私下与谁见的面？”
萧寻也不听他卖关子，“快说。”
“安阳侯府的下人，而且我还在附近看见了顾家小姐。”
“就是与你成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