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舒美美睡一宿,起早查收男大消息。

    July:天呐,被姐姐你预言中了。

    July:密语打不开了QAQQQ

    July:[图片]

    点开图,是今日晨报。叶雯案主犯被缉拿归案,密语关停整顿。

    白:是叭是叭。

    不过她关注点跑偏了。

    意式浓咖搭配纸报,难想这弟弟有小资情调,学业繁忙还晓得消遣。

    白:你没早八吗?

    直接把对面怼噎住了。

    想当初早八她蓬头垢面连饭也不吃,坐牢两小时就为签到。

    课是满的,人是散的,学是学不会的。

    高考努筋拔力九八五,期末专业课该挂还得挂。

    听闻弟弟在Z大信院读通信,她有读通信的同僚,本科四大天书高频模电数电电磁波,做不完的实验与写不完的报告,头发一薅一大把,年纪轻轻就形容枯槁。

    July:有。

    July:旷了。

    白:……

    你小子真是Z大的?内卷时代优等生都这么野的吗?

    覃舒戴起痛苦面具。

    好吧,她承认是她蠢了点。

    July:午休跟朋友去健身。

    July:目标体脂10%。

    掐指一算,等同于拥有明显的腹肌分块。

    覃舒吞了一口唾沫。

    白:发来给姐观摩。

    July:?

    白:姐可谓阅男无数。

    白:弟弟不知,姐消费的香槟塔能把公关经理请来跳脱衣舞。

    另一边,简煜差点把咖啡喷报纸上。

    啊?你玩那么花?

    July:?姐在说什么,弟弟不知道噢。[疑惑]

    白:[微笑]

    可劲教坏小孩了。

    其实她连夜生活都没有。九九六累得像头牛,每天倒头就睡,整一无性生物,别提阅男无数,成年后连男人的毛都没碰过。当然,硬核阅男有的,互联网最不缺IT直男,逆天言论都能编排出书。

    要说夜生活丰富非发小蒋昭霖莫属。央企朝九晚五,技术员薪资高,蒋昭霖往夜总会烧的钱都够买沪城一套房了,别提多阔绰。

    简煜纳闷覃舒看着单纯怎就花天酒地,覃舒已经在疯狂私戳蒋昭霖穷诘男女之事了。

    舒:昭昭,点多少香槟塔能请得起公关经理啊?

    二十四小时守着微信的蒋昭霖秒回。

    昭:咋?经理都是三十起步,你馋大叔啊?

    昭:要真有心也有帅的,旺街那家经理蛮帅,狼狗型,我帮你问问。[鲜花]

    覃舒脚趾麻到头皮。

    舒:别。

    她也就网络嘴炮,跟公关对线估摸不像花钱的而像被花钱的。

    昭:说来我好久没见你了。要不晚上约顿饭?就在旺街,带你开开眼界。

    昭:你再抱着计算机真成尼姑了。

    内测推迟,闲着也是闲着,覃舒答应:“行,那你定晚饭。”

    晚饭在旺街一家自助烤肉,临近银泰,穿越地铁站直抵购物城。

    七点半,覃舒乘地铁准时出现。

    一米七的窈窕身段在南方城市鹤立鸡群,港式花衬衫塞进高腰皮裤,外搭卡其色双排扣风衣;相较朴素的她,蒋昭霖叼着555,露脐短T裸香肩,机械感十足的马丁靴在理石地板有节奏叩击。

    蒋昭霖一挑浓眉:“发工资了,你猜多少?”

    覃舒:“多少?”

    蒋昭霖伸出仨指头,嘚瑟:“拓扑超导拟成型,五百万我分到三点。”

    覃舒呵呵:“报警了。”

    人民科学家当众炫富,有没有王法了?

    蒋昭霖:“所以我请客,你尽管吃。”

    不得不说最近拿人手短,上场甲方埋单,这场吃闺蜜的,得提防泰极而否。

    她心不在焉往篦子夹五花肉,听蒋昭霖口若悬河描述近来拍拖的小男友。

    “你猜他坚持了多久?”

    覃舒:“啊?”她在发呆。

    蒋昭霖猛得灌了口啤的:“三分钟。”

    她悲愤欲绝。

    “就三分钟,不能再多了。”

    覃舒:……

    不是,哪个正经人饭桌上开黄腔?

    “吃点好的。”她把烤熟的五花肉夹进蒋昭霖碗碟,后者大快朵颐。

    蒋昭霖见她魂不守舍,试探:“你恋爱了?”

    覃舒:“滚。我又不是你。”

    “你闺可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蒋昭霖咕哝,“该不会真馋男人了?”

    覃舒欲驳斥,隔三桌对上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反驳的话都咽回肚中:“……”

    不是,怎么哪都能碰见他。

    ……

    与覃舒对视刹那,简煜一颤,果汁倒在手上。

    温自新抽纸递去。

    他背着覃舒那一桌,自然什么都没看见。

    简煜擦拭污渍,感慨:“我觉得我幻视了,该去看眼科。”

    温自新蹙眉:“什么幻视?”

    简煜:“你回头。”

    温自新转头,看见了背对自己的蒋昭霖。

    “……”温自新,“二医眼视光不错的。”

    久违约顿饭,不曾想在偏僻的烤肉店还能撞见熟人,一撞撞俩,俩姑娘也是组团约饭。

    温自新踌躇想打招呼,简煜拉住他,好整以暇抿果汁。

    属实乐在其中。

    搞得温自新左右为难,食不知味,关注点全在久别重逢的蒋昭霖身上。

    散场,蒋昭霖喝得高了,要覃舒搀扶,离店路过他们桌,小臂隔着布料与温自新相撞。

    男人悚惶,肩背连同腰肌绷紧,大脑宕机。

    “我来扶她吧。”他一个激灵站起,手里还捏着叉子。

    顺遂得好像把她们的出现当作理所当然。

    话一出口就后悔,无厘头献殷勤不就暴露他观察她们很久的事实了吗?

    简煜夺过他的叉子,狠狠助攻:“对,他等很久了。”

    温自新生无可恋地瞪了简煜一眼。

    蒋昭霖乜斜,见是老熟人,咯咯笑着推开覃舒,如藤蔓缠住男人颈项:“帅哥,我去女厕所。”

    “……”他真该死啊。“要不还是让你朋友——”

    “怎么办呢。”蒋昭霖佯装委屈,“要出来了。帅哥是想帮我把吗?”

    温自新:“???”

    温自新:“你别搞。”

    临了,温自新代覃舒搀扶蒋昭霖,耳根红如柿子。

    简煜托腮,一直盯着覃舒,唇角克制不住上扬。

    他满脑子都是上午和“白”小姐的车轱辘话。

    旺街一带可谓情/色业发达,不知覃舒饭后要去哪家牛/郎店消遣?

    轱辘话在脑海成排转悠,他终是不忍自爆马甲,闷声笑了。

    覃舒不知想到哪,也尴尬地笑了。

    覃舒:“你笑什么?”

    简煜:“你又笑什么?”

    覃舒:“我想起高兴的事情。”特么都是情/色店,简煜你该不会是来消食的吧?

    简煜:“我也想起高兴的事情。”覃舒你快去啊,我倒想看你给哪个小白脸砸香槟塔?

    二人各心怀鬼胎腼腆一笑。

    催吐完的蒋昭霖被温自新扛出洗手间,覃舒和简煜分站两旁,剑拔弩张。

    才醒酒的她也没忘正题,嚷嚷要带覃舒见小白脸们。

    面对简煜的迷之微笑,覃舒脚趾抠地,假笑焊死:“说着玩儿呢,你们也信?”

    简煜:“尊重公民爱好自由是我国宪法主要内容。”

    覃舒:“你大爷。”

    趁着跟熟人订台的空当,蒋昭霖问:“下场LastNight酒吧,你们去吗?”

    温自新犹豫:“要不还是——”

    滴滴。微信提示音。

    她自顾自道:“把你们仨拉群了,想消费啥跟姐说,好伐?姐帮你们要折扣。”

    温自新:“……”他就不该无事献殷勤扶她去厕所。

    简煜欣然接应,小嘴可甜:“好嘞,谢谢姐。”

    一声腻歪的“姐”夹出天际。覃舒哆嗦,猛掀眼,却见简煜若无其事别开头。

    你小子还有几副面孔我不知道的?

    赛博风酒馆坐落旺街,一只钢铁浇筑的兔子趴伏门框,霓虹灯线黏吝缴绕,板材与钢管横七竖八,处处透显未来科技的冷金属质感。

    迎宾把他们带进酒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接待了他们。

    蒋昭霖为覃舒介绍:“我跟你说的,公关经理,狼狗。”

    有简煜在场,覃舒不愿表现得太感兴趣,奈何架不住艳色,视线被攫夺。

    好家伙。一米八五,腿长腰细,核心力量充沛,一看就知道长期锻炼,身材好得出奇。

    她不自觉吞哈喇子。

    简煜绷不住笑:“覃总还好这口。”这会儿光线晦暗,他还没看清人。

    “简煜?”那人越过她们,半信半疑叫住他。

    借着迷离球灯,顾今寅助教确认脑袋和眼睛都没出问题后,肉眼可见的慌乱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咬紧黛唇,把刚涂的口红都吃了。

    简煜倒不慌,上下打量他,见惯世面波澜不惊:“没想是顾助教。”

    一语破的。

    “别担心,不会跟我爸讲的。我没打小报告的癖好。”

    顾今寅掐无线电:“叶,带客人上去,四号包厢。”

    挂牌文艺酒廊,内里乌烟瘴气。温自新极度想逃,碍于蒋昭霖面子迎难而上。

    两位男性在女性向酒馆穿梭自如,不觉融入浓妆艳抹的公关们。

    简煜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既不是鸭,也不是盖。”

    覃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看着覃舒,在笑:“但覃总喜欢的,我都很感兴趣。”

    蒋昭霖不嫌事大起哄:“你想追覃舒?”

    简煜:“想。”

    “?”覃舒,“你可拉倒吧。”

    简煜耸肩:“我讲真的。”偷觑小白脸,以此标准衡量自身,“我条件不错的,你不考虑一下?”

    温自新:“喝芬达也能醉?”

    覃舒拧他胳膊,讪笑:“在他胃里发酵成果酒了。”

    包间,贴墙两张转角沙发,东面落地窗能俯瞰A市全景。顶板流线设计,呈锐角,内置嵌入式软灯带,流光溢彩,随音乐律动变幻,高级感拉满。

    蒋昭霖轻车熟路点3310套餐,上来两支灰雁伏特加、一支vsop、一支野格,打碟的黄毛帅哥摇头晃脑,半敞领口春光乍泄。

    她跟他搭讪,很自来熟,接着问他们:“要不要妹妹?”

    这话是冲着温自新喊的。

    温自新坐立不安,应激挺直脊梁,但不说话。

    这时进来三个英姿飒爽的公关,帮忙开香槟。

    蒋昭霖勾搭最高的那个,熟稔拨他领带,男人欲擒故纵,眼神拉丝。

    香槟喷溅,满座唏嘘,她伸指揩拭,舔舐后同他接吻。

    鼓点激昂掷地有声,雷鬼迷失,恣意渐涨。

    感知情绪一直是覃舒特长。

    噪点惑乱,她偏注意身旁那股低沉的气压。

    温自新是呆滞的。

    目睹蒋昭霖纵情,他便黯然魂销了。

    恍然,他垂眸起身:“明早有约,我得先走了。”

    坐在外侧的简煜自觉挪腿。

    覃舒喊他:“温律,我送您。”

    温自新勉强笑笑:“没事,你玩得开心就好。”

    覃舒:“我不喜欢这种场合。”

    沉默寡言的简煜托腮:“噢。原来你不喜欢。”

    他整了整领带,跟同他们。桌上香槟分毫未动。

    “巧了,我也不喜欢,一起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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