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牵着祈的手，在五条夫人的墓碑前停下。
祈主动握住他的手、把他从墓碑前拽走以来，这是两个人头一回一起来扫墓。他看这墓碑不顺眼，祈却能默默汇报个没完，谁也不肯让步，干脆分开祭拜。
祈压住和服的下摆蹲下，因为要保持咒力屏障而手牵手不能松，她拽着五条悟一起蹲下，然后只当五条悟的手不存在，闭上眼睛合十手掌。
五条悟早上已经按流程祭拜过一遍，离开墓园时还顺便向其它冰冷的墓碑转达了家主的致意——仪式都是通用的、你们自己意会一下。白天跑了一趟埼玉，他没有驾照，于是晚饭后直接带着祈从高专移动到了五条家内院。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左手支起下巴数起了头顶的星星。也不是不能理解祈对老妈的感情，救了她、接纳她、教育她，但真正相处最久的人还是他吧，不管是恶作剧还是学习，以及后来对付五条家的老顽固们，他们都在一起。至少希望祈把他放在和老妈同等的地位看待，而不是默认他优先度比较低。
为什么要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地点考虑祈根本不会反省的事。五条悟抓了抓头发，瞥见墓碑上五条夫人的名字，又觉得在这里考虑才合时宜。老妈一定懂他，然后敲他的脑袋让他别妄想取代她的地位。如果老妈还在，祈平安无事地回来她一定是最高兴那个。不对，因为不完全算平安无事，所以会揍他一顿。也不对，老妈在的话祈就不会走，即使出去玩也不会真的不给音讯……
五条悟猛地拍脸，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清空。一不留神，他也开始向老妈汇报近况了。
“悟。”祈看过来，眯起眼睛笑，“回去吧。”
“这么快就说完了？两年没来，你肯定准备了3万字的发言稿才对。”
“3万字，以后说。向母亲大人道歉。”
“嗯？”
“和母亲大人约定，我来保护悟。我逃走了，向母亲大人道歉。”
佐仓曾说——出事前祈小姐说，她没能遵守约定，必须向你道歉，希望我送她来东京。原来是这么回事。恐怕祈的描述是“那个人”，而佐仓见到他后，先入为主地误解了。
“得送佐仓一份大礼。”
比如送她一记赫。
祈面露迷惑，显然不解为何忽然跳跃到送佐仓“礼物”，但她没追问，捏了捏五条悟的手。
“起不来。”
“都说让你别穿和服，亏你能坚持这么久。复健的效果不合格，要我亲自训练你？”
五条悟一边说教，一边拉着祈站起来。腿麻了的祈为了证明自己不需要第二轮复健，抬脚就去踢五条悟。和服下摆限制了她只能踢到五条悟小腿，然后她的“攻击”被无下限术式挡住了。
祈清澈的目光盯了五条悟一秒，重新踢，依然被挡住了。
这一秒的前半，祈被无下限术式阻挡的同时，五条悟立即明白，祈的领域解除，她恢复了0咒力流失的“黑洞”状态。所以即使覆盖在他的咒力之下，依然被自动操作的无下限术式判定为“物体”拦下。
这一秒的后半，五条悟开始梳理祈的领域、领域展开使用的咒力、存疑的术式、分别与他及五条夫人有关的束缚、他的咒力等等线索之间的关联。
祈等五条悟一秒，是留给他调整无下限术式，一秒过去，五条悟不仅没有解除对她的防御，反而松开她的手，饶有兴趣地摘了墨镜。
“祈，给我看看你的领域。”
“现在，这里？”
“有什么关系，别拘泥于一块石头。老妈观战从来都是给你加油助威，给她看看你的成长不好吗。”
祈叹气，不想和五条悟争辩。她双手半握拳，横向交互相扣。
“领域展开——”
“「此间黄泉」。”
五条悟的世界忽然安静。六眼完全失效了。
*
五条悟有一桩如果能读档重来，他一定会选“YES”的黑历史。
经历与伏黑甚尔的战斗、以及天内理子之死，在足够强大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到无与伦比，用祈的话来说，五条悟忽然脱离地面、站到了天上。作为挚友的夏油杰好说，至少五条悟单方面没有感到任何隔阂，家入硝子是反转术式专长的特殊人才，况且本来也不对他们两个特级笨蛋高看一眼。五条悟没有意识到自己骤然成长的反差，任务结束后治伤、休息，到了周末，想起自己该回家一趟，跟祈打个招呼。
五条悟到家的时间是下午，祈在庭院的走廊上画画，从地上散落的纸张数量来看，她恐怕从早上开始一直画到现在。五条悟走到祈身后，她也没分出注意力跟他说话，他看了一眼纸上的画作，梅雨季节紫陽花盛开的庭院，打着伞的和服女性背影。
因为他想，于是就这么做了。五条悟从背后把祈抱进怀里，夺走了她手中的画笔。
“悟。”
祈急切地轻呼，想要回画笔。她知道五条悟回来了，但她专注于先画完这个部分。按照习惯，五条悟应该会等她画完才对。
“你都不画我。”
五条悟一手抱着祈妨碍她行动，画笔蘸了没有调开的深色水彩，涂在了尚未上色的伞面上。祈张口就咬他的手腕，却被无下限术式挡住了。画能不能补救尚是其次，五条悟一回来就不干人事，祈蹭蹭地冒火。
如愿让祈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五条悟放开了挣扎着要咬他的祈。如果祈能正常地接受教育、至少一定程度上矫正阅读障碍，就不至于只能沉迷画画。
祈转过身，迎上五条悟沉思的打量，犹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悟？”
祈不由后退了一步，踩到画架，画架叮叮当当倒下，在庭院的石板上撞散。她无暇顾及毁掉的画，恐惧盖过了其它所有情绪。
“发生，什么事？”
眼前的五条悟有着异样的陌生感，从遥不可及之处投下的视线估量着她价值几何，祈恍惚自己是一片树叶，被风卷向天空，归宿终归是泥土和尘埃。
“别担心，只是打输一场，我立刻又赢回来了。对了对了你看，原来‘赫’需要用反转术式负负得正的力量发动……”
五条悟没打算告诉祈，他被禅院家的0咒力混蛋“杀”了一次。但他喜欢祈对他的在意。
因为他想，于是他决定这么做。五条悟捧起祈的脸，俯身吻她。
祈睁大眼睛，因距离过近而模糊的视野中，五条悟湛蓝的瞳色仿佛铺天盖地的冰川，与纠缠的唇舌间流入的咒力一样冰冷。祈找不到出路。
五条悟同样没有闭眼。但直到尝出眼泪的味道，他才终于意识到祈哭了。
“你不喜欢吗？”
“不。”
祈后退，离开五条悟伸手碰得到的范围。
五条悟后知后觉地想起老妈告诫过他的话：“少想当然，以祈讨厌你为前提，收敛你的行为”。可是祈不可能讨厌他，都是五条家的锅，留给他收拾烂摊子。
于是五条悟摆摆手，让祈别介意。
“只是想试一试，你不喜欢就忘了吧。”
直到祈回答他，她不仅想离开五条家，甚至拒绝与他有联系，五条悟才开始思考他的行为是否不妥。祈走后，更加繁忙的高专日常与日渐成长的自我认知令五条悟反省，我行我素超开心，继续发扬——但下次对祈出手之前还是先取得许可吧。
*
佐仓跑完步，去自动贩卖机买水的时候，意外地遇上了五条悟。
“你为什么在高专？”
“我为什么不在高专？我是高专的正式□□，在高专很奇怪吗？我不在高专才有问题……”
“停！”
五条悟一句话翻来覆去啰嗦个没完，佐仓抬手制止。
“你不是和祈小姐回家祭拜母亲，为什么又跑回来了？祈小姐呢？”
“祈跟你说了啊。”
五条悟意味深长地“诶——”了2秒，把他刚买的可乐扔给佐仓。
“你知道吗，运动结束立即喝冰水有害健康，喝碳酸饮料也有害健康，但是用咒力裹住冰可乐，在冰可乐和肠胃之间形成缓冲，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畅饮冰可乐了。”
“真的？”
佐仓拧开瓶盖，可乐瓶口异常平静。
五条悟笑了笑，说：“我编的。”
随着五条悟话音落下，瓶中的可乐开始像喷泉一样涌出。对五条悟信赖值为负、早有准备的佐仓当即扔下瓶子退避三舍。转瞬之间，整瓶可乐的碳酸一口气爆发，泡沫沸腾般翻滚，5秒后只剩下失去碳酸和凉意、失去灵魂的可乐残渣。
阴谋没能得逞，五条悟重新买了罐葡萄汁，无所事事地翻弄起手机。佐仓打一开始就对五条悟不报期待，去旁边教学楼拿了拖把和水桶来清理地面。
“你是不是惹祈小姐生气，被赶出来了。”
“唔，比那个更糟。”
“不愧是你。”
“佐仓。我啊，讨厌一本正经。”五条悟将果汁的罐子拧成一团，抛起来落下，悬停在他手心，“托你的福，拉低了我对学生的期待。”
“彼此彼此。”
“我讨厌把祈和高专两部分生活混杂，托你的福，乱得一团糟。”
此刻的五条悟不仅话多，比起他平时十句话里十句半都是废话，也过于直白了。佐仓觉得不对劲。
“出了什么事？祈小姐人呢。”
“你跟祈讲过你的术式吗？”
“我自己都还没弄懂我的术式是什么。和我的术式有什么关系？”
五条悟撇撇嘴，把果汁罐的残骸投进回收箱。
“我会按照我的标准，把你训练成祈的搭档。如果你没能过关不幸GAME OVER，放心，我会大发慈悲给你扫墓的。”
“啊？”
馅饼和地狱绘图一起从天而降，佐仓一头雾水。
“我的术式是什么？”
“自己的术式自己琢磨去。”
“那你说清楚祈小姐人呢？你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心里有鬼吗？”
“对了，和祈组队的话，你名字改一下。樱怎么样？”
“谁会叫佐仓樱（さくらさくら）啊！”
“那千代？”
“禁止过度玩梗。不对，祈小……”
“这个时间好孩子应该已经睡觉了，可以梦见姜饼人和糖果小屋哦。”
五条悟抬手，苍的吸力将佐仓拎到半空，远远扔了出去。
“偏偏你这家伙，术式和祈相性最好。”
五条悟抱怨着，重新买好家入硝子要的可乐。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祈的治疗应该也结束了，他又追加了一瓶麦茶。
误伤了祈这种事，有家入硝子嘲笑已经足够了，面对佐仓果然还是说不出口。
他已经在反省了，真的在反省了。
祈主动握住他的手、把他从墓碑前拽走以来，这是两个人头一回一起来扫墓。他看这墓碑不顺眼，祈却能默默汇报个没完，谁也不肯让步，干脆分开祭拜。
祈压住和服的下摆蹲下，因为要保持咒力屏障而手牵手不能松，她拽着五条悟一起蹲下，然后只当五条悟的手不存在，闭上眼睛合十手掌。
五条悟早上已经按流程祭拜过一遍，离开墓园时还顺便向其它冰冷的墓碑转达了家主的致意——仪式都是通用的、你们自己意会一下。白天跑了一趟埼玉，他没有驾照，于是晚饭后直接带着祈从高专移动到了五条家内院。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左手支起下巴数起了头顶的星星。也不是不能理解祈对老妈的感情，救了她、接纳她、教育她，但真正相处最久的人还是他吧，不管是恶作剧还是学习，以及后来对付五条家的老顽固们，他们都在一起。至少希望祈把他放在和老妈同等的地位看待，而不是默认他优先度比较低。
为什么要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地点考虑祈根本不会反省的事。五条悟抓了抓头发，瞥见墓碑上五条夫人的名字，又觉得在这里考虑才合时宜。老妈一定懂他，然后敲他的脑袋让他别妄想取代她的地位。如果老妈还在，祈平安无事地回来她一定是最高兴那个。不对，因为不完全算平安无事，所以会揍他一顿。也不对，老妈在的话祈就不会走，即使出去玩也不会真的不给音讯……
五条悟猛地拍脸，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清空。一不留神，他也开始向老妈汇报近况了。
“悟。”祈看过来，眯起眼睛笑，“回去吧。”
“这么快就说完了？两年没来，你肯定准备了3万字的发言稿才对。”
“3万字，以后说。向母亲大人道歉。”
“嗯？”
“和母亲大人约定，我来保护悟。我逃走了，向母亲大人道歉。”
佐仓曾说——出事前祈小姐说，她没能遵守约定，必须向你道歉，希望我送她来东京。原来是这么回事。恐怕祈的描述是“那个人”，而佐仓见到他后，先入为主地误解了。
“得送佐仓一份大礼。”
比如送她一记赫。
祈面露迷惑，显然不解为何忽然跳跃到送佐仓“礼物”，但她没追问，捏了捏五条悟的手。
“起不来。”
“都说让你别穿和服，亏你能坚持这么久。复健的效果不合格，要我亲自训练你？”
五条悟一边说教，一边拉着祈站起来。腿麻了的祈为了证明自己不需要第二轮复健，抬脚就去踢五条悟。和服下摆限制了她只能踢到五条悟小腿，然后她的“攻击”被无下限术式挡住了。
祈清澈的目光盯了五条悟一秒，重新踢，依然被挡住了。
这一秒的前半，祈被无下限术式阻挡的同时，五条悟立即明白，祈的领域解除，她恢复了0咒力流失的“黑洞”状态。所以即使覆盖在他的咒力之下，依然被自动操作的无下限术式判定为“物体”拦下。
这一秒的后半，五条悟开始梳理祈的领域、领域展开使用的咒力、存疑的术式、分别与他及五条夫人有关的束缚、他的咒力等等线索之间的关联。
祈等五条悟一秒，是留给他调整无下限术式，一秒过去，五条悟不仅没有解除对她的防御，反而松开她的手，饶有兴趣地摘了墨镜。
“祈，给我看看你的领域。”
“现在，这里？”
“有什么关系，别拘泥于一块石头。老妈观战从来都是给你加油助威，给她看看你的成长不好吗。”
祈叹气，不想和五条悟争辩。她双手半握拳，横向交互相扣。
“领域展开——”
“「此间黄泉」。”
五条悟的世界忽然安静。六眼完全失效了。
*
五条悟有一桩如果能读档重来，他一定会选“YES”的黑历史。
经历与伏黑甚尔的战斗、以及天内理子之死，在足够强大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到无与伦比，用祈的话来说，五条悟忽然脱离地面、站到了天上。作为挚友的夏油杰好说，至少五条悟单方面没有感到任何隔阂，家入硝子是反转术式专长的特殊人才，况且本来也不对他们两个特级笨蛋高看一眼。五条悟没有意识到自己骤然成长的反差，任务结束后治伤、休息，到了周末，想起自己该回家一趟，跟祈打个招呼。
五条悟到家的时间是下午，祈在庭院的走廊上画画，从地上散落的纸张数量来看，她恐怕从早上开始一直画到现在。五条悟走到祈身后，她也没分出注意力跟他说话，他看了一眼纸上的画作，梅雨季节紫陽花盛开的庭院，打着伞的和服女性背影。
因为他想，于是就这么做了。五条悟从背后把祈抱进怀里，夺走了她手中的画笔。
“悟。”
祈急切地轻呼，想要回画笔。她知道五条悟回来了，但她专注于先画完这个部分。按照习惯，五条悟应该会等她画完才对。
“你都不画我。”
五条悟一手抱着祈妨碍她行动，画笔蘸了没有调开的深色水彩，涂在了尚未上色的伞面上。祈张口就咬他的手腕，却被无下限术式挡住了。画能不能补救尚是其次，五条悟一回来就不干人事，祈蹭蹭地冒火。
如愿让祈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五条悟放开了挣扎着要咬他的祈。如果祈能正常地接受教育、至少一定程度上矫正阅读障碍，就不至于只能沉迷画画。
祈转过身，迎上五条悟沉思的打量，犹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悟？”
祈不由后退了一步，踩到画架，画架叮叮当当倒下，在庭院的石板上撞散。她无暇顾及毁掉的画，恐惧盖过了其它所有情绪。
“发生，什么事？”
眼前的五条悟有着异样的陌生感，从遥不可及之处投下的视线估量着她价值几何，祈恍惚自己是一片树叶，被风卷向天空，归宿终归是泥土和尘埃。
“别担心，只是打输一场，我立刻又赢回来了。对了对了你看，原来‘赫’需要用反转术式负负得正的力量发动……”
五条悟没打算告诉祈，他被禅院家的0咒力混蛋“杀”了一次。但他喜欢祈对他的在意。
因为他想，于是他决定这么做。五条悟捧起祈的脸，俯身吻她。
祈睁大眼睛，因距离过近而模糊的视野中，五条悟湛蓝的瞳色仿佛铺天盖地的冰川，与纠缠的唇舌间流入的咒力一样冰冷。祈找不到出路。
五条悟同样没有闭眼。但直到尝出眼泪的味道，他才终于意识到祈哭了。
“你不喜欢吗？”
“不。”
祈后退，离开五条悟伸手碰得到的范围。
五条悟后知后觉地想起老妈告诫过他的话：“少想当然，以祈讨厌你为前提，收敛你的行为”。可是祈不可能讨厌他，都是五条家的锅，留给他收拾烂摊子。
于是五条悟摆摆手，让祈别介意。
“只是想试一试，你不喜欢就忘了吧。”
直到祈回答他，她不仅想离开五条家，甚至拒绝与他有联系，五条悟才开始思考他的行为是否不妥。祈走后，更加繁忙的高专日常与日渐成长的自我认知令五条悟反省，我行我素超开心，继续发扬——但下次对祈出手之前还是先取得许可吧。
*
佐仓跑完步，去自动贩卖机买水的时候，意外地遇上了五条悟。
“你为什么在高专？”
“我为什么不在高专？我是高专的正式□□，在高专很奇怪吗？我不在高专才有问题……”
“停！”
五条悟一句话翻来覆去啰嗦个没完，佐仓抬手制止。
“你不是和祈小姐回家祭拜母亲，为什么又跑回来了？祈小姐呢？”
“祈跟你说了啊。”
五条悟意味深长地“诶——”了2秒，把他刚买的可乐扔给佐仓。
“你知道吗，运动结束立即喝冰水有害健康，喝碳酸饮料也有害健康，但是用咒力裹住冰可乐，在冰可乐和肠胃之间形成缓冲，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畅饮冰可乐了。”
“真的？”
佐仓拧开瓶盖，可乐瓶口异常平静。
五条悟笑了笑，说：“我编的。”
随着五条悟话音落下，瓶中的可乐开始像喷泉一样涌出。对五条悟信赖值为负、早有准备的佐仓当即扔下瓶子退避三舍。转瞬之间，整瓶可乐的碳酸一口气爆发，泡沫沸腾般翻滚，5秒后只剩下失去碳酸和凉意、失去灵魂的可乐残渣。
阴谋没能得逞，五条悟重新买了罐葡萄汁，无所事事地翻弄起手机。佐仓打一开始就对五条悟不报期待，去旁边教学楼拿了拖把和水桶来清理地面。
“你是不是惹祈小姐生气，被赶出来了。”
“唔，比那个更糟。”
“不愧是你。”
“佐仓。我啊，讨厌一本正经。”五条悟将果汁的罐子拧成一团，抛起来落下，悬停在他手心，“托你的福，拉低了我对学生的期待。”
“彼此彼此。”
“我讨厌把祈和高专两部分生活混杂，托你的福，乱得一团糟。”
此刻的五条悟不仅话多，比起他平时十句话里十句半都是废话，也过于直白了。佐仓觉得不对劲。
“出了什么事？祈小姐人呢。”
“你跟祈讲过你的术式吗？”
“我自己都还没弄懂我的术式是什么。和我的术式有什么关系？”
五条悟撇撇嘴，把果汁罐的残骸投进回收箱。
“我会按照我的标准，把你训练成祈的搭档。如果你没能过关不幸GAME OVER，放心，我会大发慈悲给你扫墓的。”
“啊？”
馅饼和地狱绘图一起从天而降，佐仓一头雾水。
“我的术式是什么？”
“自己的术式自己琢磨去。”
“那你说清楚祈小姐人呢？你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心里有鬼吗？”
“对了，和祈组队的话，你名字改一下。樱怎么样？”
“谁会叫佐仓樱（さくらさくら）啊！”
“那千代？”
“禁止过度玩梗。不对，祈小……”
“这个时间好孩子应该已经睡觉了，可以梦见姜饼人和糖果小屋哦。”
五条悟抬手，苍的吸力将佐仓拎到半空，远远扔了出去。
“偏偏你这家伙，术式和祈相性最好。”
五条悟抱怨着，重新买好家入硝子要的可乐。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祈的治疗应该也结束了，他又追加了一瓶麦茶。
误伤了祈这种事，有家入硝子嘲笑已经足够了，面对佐仓果然还是说不出口。
他已经在反省了，真的在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