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那梁老师，考不考虑先送我回去啊？我室友在家里煮饭了，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林婉醒了一会儿了，只是二人聊得热火朝天，没注意到而已。
随着车速骤然降低，高速上呼啸的杂音也随之消失。他们在前面有意无意压低声音的谈话，她其实都听得一清二楚。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到了晚饭时间，梁以恒字里行间的意思无疑是想再去和陈微然一起吃点什么，此时都已经回到阿灵顿了，她恨不得赶紧找个理由跳车，给他们留出独处空间。
梁以恒自然是痛快答应。
没几分钟就到了林婉家的小区，梁以恒在陈微然的指挥下，把林婉放在了她下车的位置。
他们互相道别，林婉便像脚底抹了油，一溜烟儿跑上楼了。
梁以恒看着空荡荡的台阶，没急着挪车，把憋了几分钟的话问出口：“你呢？你晚上吃什么？”
陈微然被问得有点懵，不单单是因为从中午开始她不是在吃就是在喝，主要原因在于她的意识里晚饭已经被跳过去了，满脑子都是半夜喝酒的事。
“还不知道呢。”她如实回答，“随便吃点吧。”
“随便最难决定了。”梁以恒笑笑，但同时也认真思索起来。
“要不去学校吃吧。我好久没吃学校食堂了。”陈微然真是突发奇想，还给了他一个合理的理由，“正好你吃完，顺路直接去学校。”
梁以恒皱皱眉，浅浅打量了她一脸兴奋的表情，“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让我去学校。你不对劲。”
她晃晃脑袋，回答：“也没有啊。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两天在芝加哥吃的有点腻，学校的水果沙拉清淡。换换口味。”
这时才注意到梁以恒拧作一团的五官，便有撇撇嘴改了口：“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去啊。那你想吃什么呢？Downtown找一家也是可以的。”
梁以恒眨眨眼，他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有点奇怪，凭借没几次的和她一起吃饭的经历来推断，她看起来口味不清淡的，怎么现在突然想吃学校食堂了呢。
其实自己原先也经常去的，只是搬出学校宿舍后在家做饭比较多，便好久没去了。
被她突然提起来，他莫名觉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去学校吃。带你去我原来宿舍楼下那家吧。”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后立刻倒出车位，一路往学校的方向冲。
周六的晚上，学校食堂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
陈微然见靠窗的一排座位都空空荡荡，便直奔中间的那桌，脱下外套甩在卡座上。
自己也坐了下来，道：“我来看东西，你先去吧。”
梁以恒便把手机放在桌上，去取餐了。
她透过右手边的落地窗向外张望，树上的叶子都快掉光了，一只小松鼠却突兀的在树干上爬来爬去，算是添了一分生机。
顺便感慨自己这学期太忙了，不是忙着赶due，就是忙着喝酒，竟觉得好久没停下来欣赏的校园别有一番韵味。
是满身校园气质的梁以恒带给她的吗，可能吧。
“然姐？真的是你啊！”
后面有个男生喊她，她下意识随着声音回过头。
是周清和班上的同学Leo，他此时端着吃完的空餐盘，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
Leo这学期因为和周清和同课，经常被叫来家里喝酒，她记得他就住在这附近的宿舍楼，看来在这里遇见也十分正常。
便很自然地与他打了招呼。
Leo帽檐下的表情则有些惊讶，他问：“然姐，怎么来学校食堂吃饭了？昨天周哥说你去芝加哥了？”
陈微然愣住了，怎么连他都知道了。
他不在王轩拉的群里面的呀。
周清和怎么四处宣传。
她歪了歪头，问道：“你们昨天在我家喝酒？”
Leo摇摇头：“没有，周哥昨晚说你和轩哥都去芝加哥了，不组酒局了。说要去赌场转转。”
“赌场？”现在惊讶的人换成她了，“他发什么神经？”
在她的印象中周清和去赌场，没有一次不是去送钱的。
“哎，你们不在，他觉得无聊呗，找点刺激。”Leo随口说着，“你呢？怎么玩一天就回来了？”
“哦，一起去的朋友有的事情，就提前回来了，那个，今晚有空的话来我家喝。”
“好啊，那咱们晚点联系，我先宿舍了。”
Leo前脚刚走，梁以恒端着两盘食物回到了座位上。
“刚刚那个人有点眼熟？”他试探着问。
“Leo，上周来过我家喝酒，你应该见过的。”
他点着头没再问，她便去取餐了，逛了一大圈，确实只对水果沙拉有些食欲，便草草吃完。
把梁以恒撂在了图书馆。
“晚点你开完会给我发微信，我来接你。”她轻声对正在准备下车的梁以恒道。
梁以恒准备开车门的动作瞬间停住，他这才意识到，这一来二去，自己没开车来，晚点确实只能等她来接，想来晚点也是去她家喝酒，倒也没多想，便痛快答应了。
陈微然望着他背着电脑包的背影，想到他刚刚有些发愣的表情，不禁笑了几声。
他不会没反应过来吧，等下送他回家，才好办事啊。
图书馆门前的大街回荡着她可以踩出的油门声。
她带着愉悦的心情回了只离开了两天的家。
楼下一片昏暗，她摸黑打开了客厅的灯。
映入眼帘的是茶几上一片狼藉，应该是周清和吃剩的外卖。
而他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走到窗前往外开，那辆帕拉梅拉也没在。
她摇摇头，只好先简单收拾一下了，毕竟晚点要招待客人。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在她最后一遍擦茶几的时候，窗外传来熄火的声音。
他回来的真是时候。
不过看到周清和手里提着几瓶花花绿绿的酒，她打扫客厅所产生的怨气瞬间没了大半。
“你来叫人吧。打扫你的垃圾太累了，我要歇会儿。”她把湿纸巾丢进垃圾桶，整个人窝进了沙发里。
“怎么不等我回来打扫？”周清和把酒依次放到被擦得发亮的茶几上，“我以为你要晚上才到。”
“以为你还在输钱。”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目不转睛地审视着那几瓶酒。
全部是40度往上，这令她十分满意，今晚的计划似乎成了大半。
不过马上意识到些许不对劲，根据过往丰富的经验，这么多不同种类的酒混在一起，不醉得快才怪呢。
她想和梁以恒微醺一下，周清和又想灌谁呢？
抬头便与他四目相对。
“你怎么知道我去赌场了？”他挨着她坐下，声音就飘在她耳边。
她有些不自在，往一边挪了挪，回答：“刚刚在学校碰到Leo了，他告诉我的。”
周清和了然，“你怎么去了学校？”
“在食堂随便吃了点？”
“怎么回来之前不问我，早知道等你一起点外卖。”周清和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因为以为你还在输钱！”
她声音提高了几倍，不耐烦也掩盖不住了。
这个理由真好用。
“我这次没输钱。”周清和忽然有些窃喜，“我还小赢了几百刀。”
“哦，本金几万刀，赢了几百刀。”她刷着手机，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也是赢了呀。”
她轻笑一声，满嘴都是不屑：“你今年算上去拉斯维加斯，输了三五万刀有的吧，赢回来个零头的零头，还好意思说。”
周清和终于闻出了火药味，但也不与她争执，反而自我安慰起来：“没关系，这就是好的开始，以后还会赢的。你怎么不问我和谁去的？”
“呵，你能和谁去，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只是脸不一样，脑子没什么区别。”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谁脑子好？梁老师脑子好？那你怎么没和他留在芝加哥？”
提到梁老师，气氛彻底降到冰点。
她愣了一霎便冷静下来，反倒不想与她争执了，不想破坏今晚的心情。
于是轻哼一声，丢出一句：“行啦行啦，开个玩笑，怎么还急了。跟梁老师有什么关系。”
然后非常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继续道：“我上楼看看作业，你记得摇人啊，晚点开局了在喊我。”
周清和面上的不悦真的就被她拍下去了。
一边对着电视打游戏，一边等“狐朋狗友”的到来。
过了才一个多小时，便喊她下来兑酒了。
她望着眼前是这些熟悉的面孔，心却飞到了图书馆。
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看看手机里有没有梁以恒做完作业的信息。
周清和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觉得有些不妙，但这么多人在，也不好多问。
他心里清楚，陈微然未必和他说实话，就算说了实话，估计也是他不想听的。
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带着众人玩纸牌游戏。
过了十点，梁以恒的对话框终于弹出个小（1）。
是一条语音，她有点不好的预感，迫不及待转成文字。
“抱歉啊然姐，我们的程序还是有些bug，还要再处理一下。不好说要搞到几点，如果太晚，今天就不要等我了。玩得开心啊。”
林婉醒了一会儿了，只是二人聊得热火朝天，没注意到而已。
随着车速骤然降低，高速上呼啸的杂音也随之消失。他们在前面有意无意压低声音的谈话，她其实都听得一清二楚。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到了晚饭时间，梁以恒字里行间的意思无疑是想再去和陈微然一起吃点什么，此时都已经回到阿灵顿了，她恨不得赶紧找个理由跳车，给他们留出独处空间。
梁以恒自然是痛快答应。
没几分钟就到了林婉家的小区，梁以恒在陈微然的指挥下，把林婉放在了她下车的位置。
他们互相道别，林婉便像脚底抹了油，一溜烟儿跑上楼了。
梁以恒看着空荡荡的台阶，没急着挪车，把憋了几分钟的话问出口：“你呢？你晚上吃什么？”
陈微然被问得有点懵，不单单是因为从中午开始她不是在吃就是在喝，主要原因在于她的意识里晚饭已经被跳过去了，满脑子都是半夜喝酒的事。
“还不知道呢。”她如实回答，“随便吃点吧。”
“随便最难决定了。”梁以恒笑笑，但同时也认真思索起来。
“要不去学校吃吧。我好久没吃学校食堂了。”陈微然真是突发奇想，还给了他一个合理的理由，“正好你吃完，顺路直接去学校。”
梁以恒皱皱眉，浅浅打量了她一脸兴奋的表情，“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让我去学校。你不对劲。”
她晃晃脑袋，回答：“也没有啊。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两天在芝加哥吃的有点腻，学校的水果沙拉清淡。换换口味。”
这时才注意到梁以恒拧作一团的五官，便有撇撇嘴改了口：“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去啊。那你想吃什么呢？Downtown找一家也是可以的。”
梁以恒眨眨眼，他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有点奇怪，凭借没几次的和她一起吃饭的经历来推断，她看起来口味不清淡的，怎么现在突然想吃学校食堂了呢。
其实自己原先也经常去的，只是搬出学校宿舍后在家做饭比较多，便好久没去了。
被她突然提起来，他莫名觉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去学校吃。带你去我原来宿舍楼下那家吧。”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后立刻倒出车位，一路往学校的方向冲。
周六的晚上，学校食堂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
陈微然见靠窗的一排座位都空空荡荡，便直奔中间的那桌，脱下外套甩在卡座上。
自己也坐了下来，道：“我来看东西，你先去吧。”
梁以恒便把手机放在桌上，去取餐了。
她透过右手边的落地窗向外张望，树上的叶子都快掉光了，一只小松鼠却突兀的在树干上爬来爬去，算是添了一分生机。
顺便感慨自己这学期太忙了，不是忙着赶due，就是忙着喝酒，竟觉得好久没停下来欣赏的校园别有一番韵味。
是满身校园气质的梁以恒带给她的吗，可能吧。
“然姐？真的是你啊！”
后面有个男生喊她，她下意识随着声音回过头。
是周清和班上的同学Leo，他此时端着吃完的空餐盘，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
Leo这学期因为和周清和同课，经常被叫来家里喝酒，她记得他就住在这附近的宿舍楼，看来在这里遇见也十分正常。
便很自然地与他打了招呼。
Leo帽檐下的表情则有些惊讶，他问：“然姐，怎么来学校食堂吃饭了？昨天周哥说你去芝加哥了？”
陈微然愣住了，怎么连他都知道了。
他不在王轩拉的群里面的呀。
周清和怎么四处宣传。
她歪了歪头，问道：“你们昨天在我家喝酒？”
Leo摇摇头：“没有，周哥昨晚说你和轩哥都去芝加哥了，不组酒局了。说要去赌场转转。”
“赌场？”现在惊讶的人换成她了，“他发什么神经？”
在她的印象中周清和去赌场，没有一次不是去送钱的。
“哎，你们不在，他觉得无聊呗，找点刺激。”Leo随口说着，“你呢？怎么玩一天就回来了？”
“哦，一起去的朋友有的事情，就提前回来了，那个，今晚有空的话来我家喝。”
“好啊，那咱们晚点联系，我先宿舍了。”
Leo前脚刚走，梁以恒端着两盘食物回到了座位上。
“刚刚那个人有点眼熟？”他试探着问。
“Leo，上周来过我家喝酒，你应该见过的。”
他点着头没再问，她便去取餐了，逛了一大圈，确实只对水果沙拉有些食欲，便草草吃完。
把梁以恒撂在了图书馆。
“晚点你开完会给我发微信，我来接你。”她轻声对正在准备下车的梁以恒道。
梁以恒准备开车门的动作瞬间停住，他这才意识到，这一来二去，自己没开车来，晚点确实只能等她来接，想来晚点也是去她家喝酒，倒也没多想，便痛快答应了。
陈微然望着他背着电脑包的背影，想到他刚刚有些发愣的表情，不禁笑了几声。
他不会没反应过来吧，等下送他回家，才好办事啊。
图书馆门前的大街回荡着她可以踩出的油门声。
她带着愉悦的心情回了只离开了两天的家。
楼下一片昏暗，她摸黑打开了客厅的灯。
映入眼帘的是茶几上一片狼藉，应该是周清和吃剩的外卖。
而他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走到窗前往外开，那辆帕拉梅拉也没在。
她摇摇头，只好先简单收拾一下了，毕竟晚点要招待客人。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在她最后一遍擦茶几的时候，窗外传来熄火的声音。
他回来的真是时候。
不过看到周清和手里提着几瓶花花绿绿的酒，她打扫客厅所产生的怨气瞬间没了大半。
“你来叫人吧。打扫你的垃圾太累了，我要歇会儿。”她把湿纸巾丢进垃圾桶，整个人窝进了沙发里。
“怎么不等我回来打扫？”周清和把酒依次放到被擦得发亮的茶几上，“我以为你要晚上才到。”
“以为你还在输钱。”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目不转睛地审视着那几瓶酒。
全部是40度往上，这令她十分满意，今晚的计划似乎成了大半。
不过马上意识到些许不对劲，根据过往丰富的经验，这么多不同种类的酒混在一起，不醉得快才怪呢。
她想和梁以恒微醺一下，周清和又想灌谁呢？
抬头便与他四目相对。
“你怎么知道我去赌场了？”他挨着她坐下，声音就飘在她耳边。
她有些不自在，往一边挪了挪，回答：“刚刚在学校碰到Leo了，他告诉我的。”
周清和了然，“你怎么去了学校？”
“在食堂随便吃了点？”
“怎么回来之前不问我，早知道等你一起点外卖。”周清和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因为以为你还在输钱！”
她声音提高了几倍，不耐烦也掩盖不住了。
这个理由真好用。
“我这次没输钱。”周清和忽然有些窃喜，“我还小赢了几百刀。”
“哦，本金几万刀，赢了几百刀。”她刷着手机，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也是赢了呀。”
她轻笑一声，满嘴都是不屑：“你今年算上去拉斯维加斯，输了三五万刀有的吧，赢回来个零头的零头，还好意思说。”
周清和终于闻出了火药味，但也不与她争执，反而自我安慰起来：“没关系，这就是好的开始，以后还会赢的。你怎么不问我和谁去的？”
“呵，你能和谁去，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只是脸不一样，脑子没什么区别。”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谁脑子好？梁老师脑子好？那你怎么没和他留在芝加哥？”
提到梁老师，气氛彻底降到冰点。
她愣了一霎便冷静下来，反倒不想与她争执了，不想破坏今晚的心情。
于是轻哼一声，丢出一句：“行啦行啦，开个玩笑，怎么还急了。跟梁老师有什么关系。”
然后非常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继续道：“我上楼看看作业，你记得摇人啊，晚点开局了在喊我。”
周清和面上的不悦真的就被她拍下去了。
一边对着电视打游戏，一边等“狐朋狗友”的到来。
过了才一个多小时，便喊她下来兑酒了。
她望着眼前是这些熟悉的面孔，心却飞到了图书馆。
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看看手机里有没有梁以恒做完作业的信息。
周清和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觉得有些不妙，但这么多人在，也不好多问。
他心里清楚，陈微然未必和他说实话，就算说了实话，估计也是他不想听的。
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带着众人玩纸牌游戏。
过了十点，梁以恒的对话框终于弹出个小（1）。
是一条语音，她有点不好的预感，迫不及待转成文字。
“抱歉啊然姐，我们的程序还是有些bug，还要再处理一下。不好说要搞到几点，如果太晚，今天就不要等我了。玩得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