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既然他妈妈都无从开口，陈微然自然也没什么理由听下去。
他愿意把心事分享给她，她也愿意悉心保护他的边界感。
想到这她也爬了起来，在他看向她的时候，指了指门口的洗手间，又在他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她估摸这通电话的时间不会短，所以在浴缸边沿找了个还算宽敞的角落，垫上浴巾，靠墙抱着膝盖坐下。
正端起手机准备打两把游戏，屏幕上刚好弹出一条新微信。
是个许久不见的名字，Leo。
他问：“然姐，你今晚怎么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
根据内容，她猜测是Leo去了18栋喝酒，发现她不在家。
但令她疑惑的是，他们的交集似乎仅限于吃饭喝酒，也没熟悉到要特地发信息找她的地步。
出于好奇，还是给他回了信息：“我今晚不回去的。怎么啦？”
这条文字刚送上去，Leo的语音就又多了一条，她继续转成文字。
“周哥喝多了，这次真的挺严重的，刚刚吐了不少，现在我们扶他回房间了，你回来来照顾一下？”
文字在屏幕上一个一个被显示出来，她越看越不打一处来，甚至在心里轻蔑地啐了一声。
关她屁事？
周清和喝进急诊才好，那是他应得的报应。
若不是今天因为梁以恒阻拦，她早就已经到18栋骂他了，还照顾？他也配？
怎么不去找Jessica？
Jessica八成也不知道在哪潇洒，不然这场合怎能不在？在的话Leo还会找她？
不过她的理智还不至于被周清和气跑，这件事也的确怪不得毫不知情的Leo，自打上周放了假，他和他们就没再见过面，过去一周发生的这筐七七八八的事情，能赶上平时一个学期那么多，而他一件也不知道。非但如此，还停留在他们关系不简单的老黄历里。
Leo看到她的上一条文字，很快又发来两条。
“啊？你不回来？假期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你不要不回来啊，你不回来周哥怎么办啊，刚刚我们说到找然姐回来的时候，他还嗯了两声。然姐，如果今天是你不舒服，周哥一定会照顾你的呀.....”
她仍旧是越听越不爽，这是在道德绑架？
说得好像自己比周清和自私多少倍一样，明明就是半斤八两。
他怎么不去学习狗血剧的桥段，直接告诉她什么“他嘴里一直喊你的名字”？
可即便那样，她也不为所动。
她踌躇了一番，其实也没必要回避Leo，当然也没必要提及举报这事，但将现状稍微解释解释清楚，可能一劳永逸。
于是打下一行字：“我今晚在男朋友家里住，所以不回了，你周哥睡一觉就好了。我们下次再聚。”
斟酌再三发了出去，自己说的话简直客观又客气，应该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误会。
果然Leo这下不淡定了，又发来了语音，可能是他情绪有些错乱，转成文字很不通顺，她只好放在耳边用听筒播放。
“然姐，男朋友什么情况？什么时候的事？谁啊？是在我们学校的吗？还是你和轩哥对象一样在芝加哥？周哥是不是还不知道，刚才也没听他提哎。”
听完第一遍，面对一长串，她的注意力却锁在背景中两句异样的声音，连忙又放一遍，这才确认了猜测。
是林婉的口音，且不说音色熟悉，他们这群朋友里，和她口音一样的只有周清和，再没有其他人，更别提其他女生。
林婉不是什么唐突的人，她只会央求别人吃吃喝喝带上她一起，而不请自来的事情她做不出。
不过陈微然也毫不奇怪，她从18栋消失消失之后，周清和把林婉和Jessica又捞回鱼塘，Jessica他压根就抗拒不了，之前疏远林婉不过是做给她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毫不怀疑的道理，浪子回头可以骗骗涉世未深的女生，尽管她也还年轻，这方面她从不相信男生的话，倒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明天下午有空了，必须回去安上摄像头。
她忽然失去了向Leo详细解释的兴致，反正意思已经传达到，自己管不了周清和，且现在的情况并不方便，以后也不要找她。她当然不认为新恋情算是什么秘密，但隔墙的耳也太多了，让她感到厌恶。
她也不介意将浑水搅得更混。
于是又解锁屏幕，先解释了两句男朋友是他不认识的，今晚确实有作业要忙，但是周清和有另一位“好朋友”，或许可以帮到忙，就是住在6栋的Jessica。
还将那微信名片推了过去。
过了不一会儿，Leo回了句好的，又提到Jessica他也认识，便没再打扰。
人多嘴杂，一群人编排她坏话去了也说不定。
坦白来讲，她毫不在意自己被扣上自私的帽子。
对待自私的人，实在是没必要展现任何人性的光辉。
坐不住了，便起身在浴室的空地上踱步。
白天说的话是真的，别说再也懒得见到他，周清和从阿灵顿消失才好。
哪怕一周之前，她不禁觉得一周之前的自己有些荒唐，哪来的给什么青春的遗憾续写结尾这种，矫情的想法？
不是所有故事都需要画上圆满的句号，有些看不下去的，更适合直接撕掉。
她把对话框关掉，在微博上看了几条新闻，好久没看了，她想避免和国内脱节。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外面的人敲响。
“怎么这么久呀？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他的声音略带疲倦。
赶忙看了眼时间，已经躲进来将近20分钟了。与Leo一来二去的扯皮，时间竟然悄然过去了这么久。
“没有没有，我好了。”她为了显得自己不是刻意地躲开，便刻意地按下了冲水马桶的开关，然后洗了洗手再去打开门。
开门撞上举着手机的他，才知道他根本没挂电话。
赵佳雯还在电话那头说着：“不用啊，你寒假不用回来的。这个事情还要慢慢查的，你回来也是一起干等。”
她说完还轻轻叹了口气，这声音传到此时万籁俱寂的阿灵顿，却是异常清晰。
“那我总能多少帮帮忙的吧。”梁以恒知道赵佳雯顾虑重重，自己却只能无奈靠回床头，与她争辩，“我在还能吓吓他。”
可惜被赵佳雯断然否决，“你还是别了吧。上次你那个砸手机的事情，导致姑妈现在更担心了，那天来找我喝茶，还讲了讲你以前和梁登大打出手。”
她顿了顿，听筒里竟然忽然传来笑声。
他听了很是诧异，这话题在他严重十分严肃。
“你笑什么？”
赵佳雯将笑容收住，解释道：“姑妈说你也是个犟种，脾气还大，以后，八成找不到对象的，哎呀，你是没看到，那天她都要急死了......”
他冷笑，“那你告诉她了没有？没有的话下次可以。”
陈微然在旁边一愣。
她告诉妈妈梁以恒的事情是事出有因，如果没有那档破事，她瞒到什么时候根本说不定。
梁以恒如果告诉家里，势必会被问东问西，例如未来的打算。
到时候他会如何回答？
事情和她有关，她也就竖起耳朵听了几句。
“我当然没说。”赵佳雯语气轻松，“下次你自己去说，免得我被问东问西。我印象中姑妈一直不急这类事情的，那天下午她提到了我才知道。”
“她有点分裂的，不用管。”梁以恒翻翻白眼，“高三的时候说必须立刻分手，多一天都不能谈，现在也才过了三年，开始怕我没人要了？找个借口挑我的刺罢了，我会没人要？”
“行了行了，知道你现在有女朋友。”赵佳雯对他的态度并不意外，从小稳坐年级第一，甚至市里都排得上号的学生，总容易在各个方面不可一世。“如果她愿意，下次你们回国，一起吃饭认识一下。”
他看向靠在一旁刷手机的陈微然，陈微然微笑点头。
他便笑得比她还灿烂，刚接电话时的愁容被一扫而空，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盆冷水。
赵佳雯说：“我倒要看看谁菩萨心肠把你捡走。”
他与她骂骂咧咧绊了两句嘴，反正正事说完，时间不早了，倒也差不多可以挂了。
“确定这次不要我回国？”
“确定。”赵佳雯下午还有会，对这重复的问题，俨然有些不耐烦，“我刚刚和你讲了呀，和你讲黄庆的事情，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其余的我去找找律师解决，你也派不上用场。”
陈微然本无意多听，可“找律师”三个字还是在她脑中叮了一下。
梁以恒自然也发现了她黑暗中闪烁的目光。
“好吧。”他对电话那头说，“你已经找好了吗？”
赵佳雯被问住了。
前天去城区和发小吃饭，发小又讲起正在发展的相亲对象，赵佳雯见过那人，感觉是个二世祖，也没多在意。只是发小提及那相亲对象他哥的公司，好像还和电器厂有点业务，才引起她的注意。
聊了一晚上竟然扒出那业务是和黄庆的虚构交易，而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和黄庆拉锯了一天，今天才决定直接起诉，什么都还没准备，只好回答，“问你姐夫那个同学呀，还能找谁，家丑不可外扬。”
“有道理，我去问问看，有消息明天联系。”
“你去？你要问谁？”
“暂时保密。”梁以恒挑挑眉，和摸不着头脑的赵佳雯说了再见，挂掉电话。
他愿意把心事分享给她，她也愿意悉心保护他的边界感。
想到这她也爬了起来，在他看向她的时候，指了指门口的洗手间，又在他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她估摸这通电话的时间不会短，所以在浴缸边沿找了个还算宽敞的角落，垫上浴巾，靠墙抱着膝盖坐下。
正端起手机准备打两把游戏，屏幕上刚好弹出一条新微信。
是个许久不见的名字，Leo。
他问：“然姐，你今晚怎么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
根据内容，她猜测是Leo去了18栋喝酒，发现她不在家。
但令她疑惑的是，他们的交集似乎仅限于吃饭喝酒，也没熟悉到要特地发信息找她的地步。
出于好奇，还是给他回了信息：“我今晚不回去的。怎么啦？”
这条文字刚送上去，Leo的语音就又多了一条，她继续转成文字。
“周哥喝多了，这次真的挺严重的，刚刚吐了不少，现在我们扶他回房间了，你回来来照顾一下？”
文字在屏幕上一个一个被显示出来，她越看越不打一处来，甚至在心里轻蔑地啐了一声。
关她屁事？
周清和喝进急诊才好，那是他应得的报应。
若不是今天因为梁以恒阻拦，她早就已经到18栋骂他了，还照顾？他也配？
怎么不去找Jessica？
Jessica八成也不知道在哪潇洒，不然这场合怎能不在？在的话Leo还会找她？
不过她的理智还不至于被周清和气跑，这件事也的确怪不得毫不知情的Leo，自打上周放了假，他和他们就没再见过面，过去一周发生的这筐七七八八的事情，能赶上平时一个学期那么多，而他一件也不知道。非但如此，还停留在他们关系不简单的老黄历里。
Leo看到她的上一条文字，很快又发来两条。
“啊？你不回来？假期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你不要不回来啊，你不回来周哥怎么办啊，刚刚我们说到找然姐回来的时候，他还嗯了两声。然姐，如果今天是你不舒服，周哥一定会照顾你的呀.....”
她仍旧是越听越不爽，这是在道德绑架？
说得好像自己比周清和自私多少倍一样，明明就是半斤八两。
他怎么不去学习狗血剧的桥段，直接告诉她什么“他嘴里一直喊你的名字”？
可即便那样，她也不为所动。
她踌躇了一番，其实也没必要回避Leo，当然也没必要提及举报这事，但将现状稍微解释解释清楚，可能一劳永逸。
于是打下一行字：“我今晚在男朋友家里住，所以不回了，你周哥睡一觉就好了。我们下次再聚。”
斟酌再三发了出去，自己说的话简直客观又客气，应该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误会。
果然Leo这下不淡定了，又发来了语音，可能是他情绪有些错乱，转成文字很不通顺，她只好放在耳边用听筒播放。
“然姐，男朋友什么情况？什么时候的事？谁啊？是在我们学校的吗？还是你和轩哥对象一样在芝加哥？周哥是不是还不知道，刚才也没听他提哎。”
听完第一遍，面对一长串，她的注意力却锁在背景中两句异样的声音，连忙又放一遍，这才确认了猜测。
是林婉的口音，且不说音色熟悉，他们这群朋友里，和她口音一样的只有周清和，再没有其他人，更别提其他女生。
林婉不是什么唐突的人，她只会央求别人吃吃喝喝带上她一起，而不请自来的事情她做不出。
不过陈微然也毫不奇怪，她从18栋消失消失之后，周清和把林婉和Jessica又捞回鱼塘，Jessica他压根就抗拒不了，之前疏远林婉不过是做给她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毫不怀疑的道理，浪子回头可以骗骗涉世未深的女生，尽管她也还年轻，这方面她从不相信男生的话，倒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明天下午有空了，必须回去安上摄像头。
她忽然失去了向Leo详细解释的兴致，反正意思已经传达到，自己管不了周清和，且现在的情况并不方便，以后也不要找她。她当然不认为新恋情算是什么秘密，但隔墙的耳也太多了，让她感到厌恶。
她也不介意将浑水搅得更混。
于是又解锁屏幕，先解释了两句男朋友是他不认识的，今晚确实有作业要忙，但是周清和有另一位“好朋友”，或许可以帮到忙，就是住在6栋的Jessica。
还将那微信名片推了过去。
过了不一会儿，Leo回了句好的，又提到Jessica他也认识，便没再打扰。
人多嘴杂，一群人编排她坏话去了也说不定。
坦白来讲，她毫不在意自己被扣上自私的帽子。
对待自私的人，实在是没必要展现任何人性的光辉。
坐不住了，便起身在浴室的空地上踱步。
白天说的话是真的，别说再也懒得见到他，周清和从阿灵顿消失才好。
哪怕一周之前，她不禁觉得一周之前的自己有些荒唐，哪来的给什么青春的遗憾续写结尾这种，矫情的想法？
不是所有故事都需要画上圆满的句号，有些看不下去的，更适合直接撕掉。
她把对话框关掉，在微博上看了几条新闻，好久没看了，她想避免和国内脱节。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外面的人敲响。
“怎么这么久呀？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他的声音略带疲倦。
赶忙看了眼时间，已经躲进来将近20分钟了。与Leo一来二去的扯皮，时间竟然悄然过去了这么久。
“没有没有，我好了。”她为了显得自己不是刻意地躲开，便刻意地按下了冲水马桶的开关，然后洗了洗手再去打开门。
开门撞上举着手机的他，才知道他根本没挂电话。
赵佳雯还在电话那头说着：“不用啊，你寒假不用回来的。这个事情还要慢慢查的，你回来也是一起干等。”
她说完还轻轻叹了口气，这声音传到此时万籁俱寂的阿灵顿，却是异常清晰。
“那我总能多少帮帮忙的吧。”梁以恒知道赵佳雯顾虑重重，自己却只能无奈靠回床头，与她争辩，“我在还能吓吓他。”
可惜被赵佳雯断然否决，“你还是别了吧。上次你那个砸手机的事情，导致姑妈现在更担心了，那天来找我喝茶，还讲了讲你以前和梁登大打出手。”
她顿了顿，听筒里竟然忽然传来笑声。
他听了很是诧异，这话题在他严重十分严肃。
“你笑什么？”
赵佳雯将笑容收住，解释道：“姑妈说你也是个犟种，脾气还大，以后，八成找不到对象的，哎呀，你是没看到，那天她都要急死了......”
他冷笑，“那你告诉她了没有？没有的话下次可以。”
陈微然在旁边一愣。
她告诉妈妈梁以恒的事情是事出有因，如果没有那档破事，她瞒到什么时候根本说不定。
梁以恒如果告诉家里，势必会被问东问西，例如未来的打算。
到时候他会如何回答？
事情和她有关，她也就竖起耳朵听了几句。
“我当然没说。”赵佳雯语气轻松，“下次你自己去说，免得我被问东问西。我印象中姑妈一直不急这类事情的，那天下午她提到了我才知道。”
“她有点分裂的，不用管。”梁以恒翻翻白眼，“高三的时候说必须立刻分手，多一天都不能谈，现在也才过了三年，开始怕我没人要了？找个借口挑我的刺罢了，我会没人要？”
“行了行了，知道你现在有女朋友。”赵佳雯对他的态度并不意外，从小稳坐年级第一，甚至市里都排得上号的学生，总容易在各个方面不可一世。“如果她愿意，下次你们回国，一起吃饭认识一下。”
他看向靠在一旁刷手机的陈微然，陈微然微笑点头。
他便笑得比她还灿烂，刚接电话时的愁容被一扫而空，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盆冷水。
赵佳雯说：“我倒要看看谁菩萨心肠把你捡走。”
他与她骂骂咧咧绊了两句嘴，反正正事说完，时间不早了，倒也差不多可以挂了。
“确定这次不要我回国？”
“确定。”赵佳雯下午还有会，对这重复的问题，俨然有些不耐烦，“我刚刚和你讲了呀，和你讲黄庆的事情，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其余的我去找找律师解决，你也派不上用场。”
陈微然本无意多听，可“找律师”三个字还是在她脑中叮了一下。
梁以恒自然也发现了她黑暗中闪烁的目光。
“好吧。”他对电话那头说，“你已经找好了吗？”
赵佳雯被问住了。
前天去城区和发小吃饭，发小又讲起正在发展的相亲对象，赵佳雯见过那人，感觉是个二世祖，也没多在意。只是发小提及那相亲对象他哥的公司，好像还和电器厂有点业务，才引起她的注意。
聊了一晚上竟然扒出那业务是和黄庆的虚构交易，而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和黄庆拉锯了一天，今天才决定直接起诉，什么都还没准备，只好回答，“问你姐夫那个同学呀，还能找谁，家丑不可外扬。”
“有道理，我去问问看，有消息明天联系。”
“你去？你要问谁？”
“暂时保密。”梁以恒挑挑眉，和摸不着头脑的赵佳雯说了再见，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