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陈微然猛地坐直，幽幽的灯光被浅米色的灯罩压着，她的嗓音却不断提高，“那怎么行，万一有别人也想进课题组怎么办，那些离得近的老美搞不好这两天冲过去，机会给他们了怎么办？”
州立大学的同学大部分来自本州。陈微然经常和班里的同学聊天，他们之中不少就住在学校附近车程两三小时以内的城市。
梁以恒对这点心知肚明，却仍旧笑得淡然，“不至于的。我上学期就看到这个组在招人，这么久都没招到合适的，不至于几天就产生变数吧。而且你看这封邮件，Harris的态度相比之前上课，算是热情的。所以我猜......”
他边说着边解锁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那封不长的邮件，陈微然却只瞟了一眼，就打断了他。
“你不要猜了。你那么谨慎，考虑周全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开始抱有侥幸了？”说到侥幸，又不自觉往自己身上代入，她不就是拖到最后一天完成作业的人吗，于是又没什么好气补了一句，“不要告诉我又是和我学的？”
他连忙否认，“当然不是，我刚才算了时间，和Harris约个圣诞节后的时间也不是不行，没差几天的。既然已经折腾回来了，先答应你了，陪你玩几天，这周的行程就不改了吧，不是还要吃花胶鸡火锅的？然后再去加州，和你高中同学一起过圣诞。我全家都被你见遍了。我还没见过你阿灵顿以外的朋友呢......”
“我觉得不行。”尽管他说的头头是道，她再次打断了他，举起手机盯着日历振振有词，“火锅又跑不了，明晚可以去吃的啊。我们买后天回去的机票，先回阿灵顿一趟，把这件事办完。圣诞节再出去玩，不是也来得及？”
她口中的计划在时间上完全合理，梁以恒也考虑过这个方案，只是像上次一样，本意不想她陪着折腾。
但权衡之下，这确实是最折中的方案，只好长舒口气答应了。
陈微然不想给他制造太多心理负担，继续缓缓开口，“本来这趟就是陪你回来，反倒搞的像是你陪我一样。”
“我是想陪你的。”他回答的没什么犹豫，“你以前，不是每个假期都回国的吗？我怕你和我呆在学校一个月，会觉得无聊。”
“不会啊。”她忽然伸手拍他蓬松的头发，面前飘来阵阵清新的薄荷味儿，“我也要上课的呀，而且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无聊？”
一切计划妥当，他正襟危坐，回完了邮件，等回复的工夫，又买齐了机票。
Harris教授听说他从国内特地赶回来，热情地答应了他的提议，尽管原本不打算在平安夜当天的白天去办公室，仍然和他约了24日早上。
赵佳雯在送站的路上，听他们聊起了这事，立即提议他们可以去城隍庙附近买点有特色的纪念品，作为节日礼物送给Harris教授。
“姐，人家教授看中的是成绩和工作效率，不然也不会挑剔半个学期等我来捡漏。这套并不适用。”
“姐，那都是游客去挨宰的地方，我们就不去送冤枉钱吧了。”
“好好好，梁老师。我想简单了。”赵佳雯见二人笑着一唱一和，嘴上没夸，心里为他进展的如此之快而感到高兴。
昨晚陈微然给爸妈发信息，告诉他们行程的变动，又提了两句寒假换了交互设计的课程，想要跨专业申请研究生。这会儿才收到他们的回复。
爸妈二人从大一开始读法律，毕业以后又在相同领域钻研了半辈子，也都知道女儿过于跳跃的思维并不适合继承他们的衣钵，还因为此事悄悄担忧过。见到她现在兴致勃勃地探索更多的可能性，颇有主见地为下一步做出规划，也纷纷表示支持。
只可惜这两天都还在外地出差，赶不上和回国的他们吃顿饭，这倒是很遗憾。
爸爸提出年前都忙，连叫阿姨上门的时间都没有，家里乱糟糟的，小梁不介意的话，不如带去酒店住一晚，费用他来出，还可以去那几家他充了会员的餐厅，一律走他的账户。如果年前位置紧俏，他来打电话安排。
陈微然没答应，那些餐厅更适合商务宴请，她自小就不喜欢那里的氛围。
不过她收到转账，便没拒绝酒店的提议，随手订了人民广场附近的酒店。
她没在上海住过酒店，暑假时王轩周清和他们来玩的时候住过那家，她进去参观过，环境还不错。
今天早上出门早，按照她的习惯，没必要早起半个小时忙活早餐的事，闹钟响起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但没来得及睡回笼觉，就被他叫醒，说赵霞在锅里留了包子，路程虽然不远，空着肚子对胃不好，一定要吃完再走。
睡眼惺忪被他连拖带扶洗漱，来到餐桌前看到饱满的包子，闻着香喷喷的毛豆酱，顿时来了食欲，正准备动手，又见从厨房端出刚打好的两杯咖啡。
“你的标配。这下齐了。”梁以恒将拿铁递到她手里，“我妈新买的豆子，尝尝看。”
吃了包子灌了咖啡，她果然没再感到旅途劳顿。
所以在她的安排下，他们抵达上海后，先去酒店放了行李，又回家留下了给妈妈带的保健品，才去地库找她那辆小车，出门觅食。
梁以恒本想替她开，但考虑到自己确实没她熟悉路线，只好乖乖坐上副驾，与她聊起去吃点什么，“上次给你带的烧麦，你好像没两天就吃完了。”
“当然了，那东西放不了那么多天的。”她正从软件里收藏的几家餐厅中挑选出一家，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他的话。
“我都没吃到。”
车里正在播放的是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乐曲进入后半段，音量越升越高，梁以恒的声音极低，她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于是放下令她纠结的餐厅列表，直接在导航中搜了那家店，“那我们中午就去吃那家。”
“有点远了吧。”梁以恒不确定路线，却记得上次本想亲自去买，朋友告诉他并不近，不如等他带来，只好作罢。
“别说在阿灵顿，去芝加哥都吃不到，机会仅此一次，不要浪费掉了。”
“你那么爱吃，今天再带点回去？”
她竟然犹豫了一下，随口说了句都可以。
现在好像更爱吃他做的新鲜可口的饭菜。
吃完午饭梁以恒本想拉着陈微然回酒店，她却破天荒提出今天天气不错，想带他走走。
他想到昨天下午，她在沙发上与他周旋时，她撑了区区几秒钟就没力气了，虽然走路锻炼不到核心，但增加点运动量，比回去躺着好。又暗自下定决心，回阿灵顿以后，如果她愿意，就挤出时间带她锻炼锻炼。
于是只把车送了回去，陪她去香港广场摆的圣诞树前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沿着淮海中路闲逛，直到天色逐渐暗下来。
墨蓝色的天空下，冬日里的落叶给道路两旁的老洋房添了几分萧瑟，他们提着刚买的点心，行至火锅店门口，进门便是暖融融的气氛。
等上菜的时间，她估摸着刘梦曦该睡醒了，便联系起她来接机，却被一口回绝了。
她正准备追问原因，梁以恒却拍了拍她的手，“不要麻烦他们了，我们打个车回去就好。你和我在一起，还怕不安全？”
“你那么安全，当初怎么那么喜欢麻烦我接送你？”
梁以恒低头笑着，“你说出来了呀。”
“什么？”她不明所以。
“当初那么喜欢你。”
刘梦曦和老白压根儿还没睡，刚刚才泡了澡，期末的紧绷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此时神色迷离，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们不是要去加州旅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以恒进课题组的事情还没落定，她准备回去后有了进展，再当面和刘梦曦详说，只说了他需要去见一个教授。
刘梦曦正使唤着老白去替她拿身体乳，也懒得细问，回道：“那可这不巧，我们已经到LA了。”
陈微然翻起白眼，祝他们玩得愉快，便结束了对话。
满满当当的一天本应随着慢节奏的火锅，而舒缓地结束。谁知刚进酒店大门，梁以恒便带着一脸狐疑地扫视酒店装潢，陈微然随着他的视线看了半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心中隐隐不解。
酒店大堂不都长得差不多吗？玻璃吊灯大理石装饰，连酒廊都是类似风格。
“你不喜欢这家酒店？”她不加掩饰地问，“你想换一家也可以，反正我爸给的款项，体验十家都够了。”
“怎么好意思让他破费？”他说的没错，刚才办理入住的时候，他一直在抢单，搞得前台的服务员都有些尴尬，她只好把卡收了起来。
“那你什么意思？真的要换吗？”
“不用了不用了。”他略带笑意摇了头，“我只是好奇，附近很多酒店，为什么直接选了这家？”
她愣了一霎，确实是自己决定的，连和他商量的环节都省了。
“暑假他们来上海玩住过这家，我进来看过一眼感觉还不错。选新的万一踩雷怎么办？”
“他们？”他自言自语，瞬间想起王轩暑假喊了他一起来上海玩几天，还提到他的朋友周哥有这家酒店的会员，可以升级房型。
他本不想提的。
并不宽敞的电梯间，二人分别盯着镜子里的对方，似乎除了如实回答，她没有其他选择。
电梯随着叮咚一声停下，门缓缓打开之前，陈微然嘴里别别扭扭蹦出“你室友”三个字。
其余人等一概不想提。
然后佯装轻松地走向电梯门外，没抬头看他，而是把视线全部集中在手机上。
不知是离开了电梯信号活络，还是宇宙存心捉弄她，那黑白相间的手机桌面，愣是被她瞪出一条新微信。
她随手解了锁，旁边的人走得比她快半步，见她越走越慢，正想回头催促，不料和她同步看到了微信界面顶上来的聊天框。
周清和的微信。
州立大学的同学大部分来自本州。陈微然经常和班里的同学聊天，他们之中不少就住在学校附近车程两三小时以内的城市。
梁以恒对这点心知肚明，却仍旧笑得淡然，“不至于的。我上学期就看到这个组在招人，这么久都没招到合适的，不至于几天就产生变数吧。而且你看这封邮件，Harris的态度相比之前上课，算是热情的。所以我猜......”
他边说着边解锁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那封不长的邮件，陈微然却只瞟了一眼，就打断了他。
“你不要猜了。你那么谨慎，考虑周全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开始抱有侥幸了？”说到侥幸，又不自觉往自己身上代入，她不就是拖到最后一天完成作业的人吗，于是又没什么好气补了一句，“不要告诉我又是和我学的？”
他连忙否认，“当然不是，我刚才算了时间，和Harris约个圣诞节后的时间也不是不行，没差几天的。既然已经折腾回来了，先答应你了，陪你玩几天，这周的行程就不改了吧，不是还要吃花胶鸡火锅的？然后再去加州，和你高中同学一起过圣诞。我全家都被你见遍了。我还没见过你阿灵顿以外的朋友呢......”
“我觉得不行。”尽管他说的头头是道，她再次打断了他，举起手机盯着日历振振有词，“火锅又跑不了，明晚可以去吃的啊。我们买后天回去的机票，先回阿灵顿一趟，把这件事办完。圣诞节再出去玩，不是也来得及？”
她口中的计划在时间上完全合理，梁以恒也考虑过这个方案，只是像上次一样，本意不想她陪着折腾。
但权衡之下，这确实是最折中的方案，只好长舒口气答应了。
陈微然不想给他制造太多心理负担，继续缓缓开口，“本来这趟就是陪你回来，反倒搞的像是你陪我一样。”
“我是想陪你的。”他回答的没什么犹豫，“你以前，不是每个假期都回国的吗？我怕你和我呆在学校一个月，会觉得无聊。”
“不会啊。”她忽然伸手拍他蓬松的头发，面前飘来阵阵清新的薄荷味儿，“我也要上课的呀，而且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无聊？”
一切计划妥当，他正襟危坐，回完了邮件，等回复的工夫，又买齐了机票。
Harris教授听说他从国内特地赶回来，热情地答应了他的提议，尽管原本不打算在平安夜当天的白天去办公室，仍然和他约了24日早上。
赵佳雯在送站的路上，听他们聊起了这事，立即提议他们可以去城隍庙附近买点有特色的纪念品，作为节日礼物送给Harris教授。
“姐，人家教授看中的是成绩和工作效率，不然也不会挑剔半个学期等我来捡漏。这套并不适用。”
“姐，那都是游客去挨宰的地方，我们就不去送冤枉钱吧了。”
“好好好，梁老师。我想简单了。”赵佳雯见二人笑着一唱一和，嘴上没夸，心里为他进展的如此之快而感到高兴。
昨晚陈微然给爸妈发信息，告诉他们行程的变动，又提了两句寒假换了交互设计的课程，想要跨专业申请研究生。这会儿才收到他们的回复。
爸妈二人从大一开始读法律，毕业以后又在相同领域钻研了半辈子，也都知道女儿过于跳跃的思维并不适合继承他们的衣钵，还因为此事悄悄担忧过。见到她现在兴致勃勃地探索更多的可能性，颇有主见地为下一步做出规划，也纷纷表示支持。
只可惜这两天都还在外地出差，赶不上和回国的他们吃顿饭，这倒是很遗憾。
爸爸提出年前都忙，连叫阿姨上门的时间都没有，家里乱糟糟的，小梁不介意的话，不如带去酒店住一晚，费用他来出，还可以去那几家他充了会员的餐厅，一律走他的账户。如果年前位置紧俏，他来打电话安排。
陈微然没答应，那些餐厅更适合商务宴请，她自小就不喜欢那里的氛围。
不过她收到转账，便没拒绝酒店的提议，随手订了人民广场附近的酒店。
她没在上海住过酒店，暑假时王轩周清和他们来玩的时候住过那家，她进去参观过，环境还不错。
今天早上出门早，按照她的习惯，没必要早起半个小时忙活早餐的事，闹钟响起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但没来得及睡回笼觉，就被他叫醒，说赵霞在锅里留了包子，路程虽然不远，空着肚子对胃不好，一定要吃完再走。
睡眼惺忪被他连拖带扶洗漱，来到餐桌前看到饱满的包子，闻着香喷喷的毛豆酱，顿时来了食欲，正准备动手，又见从厨房端出刚打好的两杯咖啡。
“你的标配。这下齐了。”梁以恒将拿铁递到她手里，“我妈新买的豆子，尝尝看。”
吃了包子灌了咖啡，她果然没再感到旅途劳顿。
所以在她的安排下，他们抵达上海后，先去酒店放了行李，又回家留下了给妈妈带的保健品，才去地库找她那辆小车，出门觅食。
梁以恒本想替她开，但考虑到自己确实没她熟悉路线，只好乖乖坐上副驾，与她聊起去吃点什么，“上次给你带的烧麦，你好像没两天就吃完了。”
“当然了，那东西放不了那么多天的。”她正从软件里收藏的几家餐厅中挑选出一家，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他的话。
“我都没吃到。”
车里正在播放的是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乐曲进入后半段，音量越升越高，梁以恒的声音极低，她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于是放下令她纠结的餐厅列表，直接在导航中搜了那家店，“那我们中午就去吃那家。”
“有点远了吧。”梁以恒不确定路线，却记得上次本想亲自去买，朋友告诉他并不近，不如等他带来，只好作罢。
“别说在阿灵顿，去芝加哥都吃不到，机会仅此一次，不要浪费掉了。”
“你那么爱吃，今天再带点回去？”
她竟然犹豫了一下，随口说了句都可以。
现在好像更爱吃他做的新鲜可口的饭菜。
吃完午饭梁以恒本想拉着陈微然回酒店，她却破天荒提出今天天气不错，想带他走走。
他想到昨天下午，她在沙发上与他周旋时，她撑了区区几秒钟就没力气了，虽然走路锻炼不到核心，但增加点运动量，比回去躺着好。又暗自下定决心，回阿灵顿以后，如果她愿意，就挤出时间带她锻炼锻炼。
于是只把车送了回去，陪她去香港广场摆的圣诞树前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沿着淮海中路闲逛，直到天色逐渐暗下来。
墨蓝色的天空下，冬日里的落叶给道路两旁的老洋房添了几分萧瑟，他们提着刚买的点心，行至火锅店门口，进门便是暖融融的气氛。
等上菜的时间，她估摸着刘梦曦该睡醒了，便联系起她来接机，却被一口回绝了。
她正准备追问原因，梁以恒却拍了拍她的手，“不要麻烦他们了，我们打个车回去就好。你和我在一起，还怕不安全？”
“你那么安全，当初怎么那么喜欢麻烦我接送你？”
梁以恒低头笑着，“你说出来了呀。”
“什么？”她不明所以。
“当初那么喜欢你。”
刘梦曦和老白压根儿还没睡，刚刚才泡了澡，期末的紧绷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此时神色迷离，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们不是要去加州旅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以恒进课题组的事情还没落定，她准备回去后有了进展，再当面和刘梦曦详说，只说了他需要去见一个教授。
刘梦曦正使唤着老白去替她拿身体乳，也懒得细问，回道：“那可这不巧，我们已经到LA了。”
陈微然翻起白眼，祝他们玩得愉快，便结束了对话。
满满当当的一天本应随着慢节奏的火锅，而舒缓地结束。谁知刚进酒店大门，梁以恒便带着一脸狐疑地扫视酒店装潢，陈微然随着他的视线看了半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心中隐隐不解。
酒店大堂不都长得差不多吗？玻璃吊灯大理石装饰，连酒廊都是类似风格。
“你不喜欢这家酒店？”她不加掩饰地问，“你想换一家也可以，反正我爸给的款项，体验十家都够了。”
“怎么好意思让他破费？”他说的没错，刚才办理入住的时候，他一直在抢单，搞得前台的服务员都有些尴尬，她只好把卡收了起来。
“那你什么意思？真的要换吗？”
“不用了不用了。”他略带笑意摇了头，“我只是好奇，附近很多酒店，为什么直接选了这家？”
她愣了一霎，确实是自己决定的，连和他商量的环节都省了。
“暑假他们来上海玩住过这家，我进来看过一眼感觉还不错。选新的万一踩雷怎么办？”
“他们？”他自言自语，瞬间想起王轩暑假喊了他一起来上海玩几天，还提到他的朋友周哥有这家酒店的会员，可以升级房型。
他本不想提的。
并不宽敞的电梯间，二人分别盯着镜子里的对方，似乎除了如实回答，她没有其他选择。
电梯随着叮咚一声停下，门缓缓打开之前，陈微然嘴里别别扭扭蹦出“你室友”三个字。
其余人等一概不想提。
然后佯装轻松地走向电梯门外，没抬头看他，而是把视线全部集中在手机上。
不知是离开了电梯信号活络，还是宇宙存心捉弄她，那黑白相间的手机桌面，愣是被她瞪出一条新微信。
她随手解了锁，旁边的人走得比她快半步，见她越走越慢，正想回头催促，不料和她同步看到了微信界面顶上来的聊天框。
周清和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