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程远洲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

    明明工作上是个精明的女强人,怎么脑子里全是不干不净的东西,不应该装的是智慧吗?

    “你一个女人…”程远洲欲言又止。

    何唱晚不干了,笑容无辜,横过去一眼:“女人怎么了,女人爱色,取之有道,我也只是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程远洲背过身子,气得胸膛起伏,按捺住要把她撵下楼的想法。

    “不愿意就算了,我还是会和你分担钱的压力。”何唱晚说,“夫妻之间,谈钱多伤感情。”

    她摇摇头,走出厨房,一副吃了亏的样子唉声叹气。

    程远洲咬牙:“好。”

    他竟答应下来,何唱晚不免有些意外,一路憋着笑,被他牵进卧室。

    他拉上帘子,光线变得昏暗,解开皮带坐在床边,不敢抬头看几步外的何唱晚。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你要坐到什么时候?”何唱晚不明白他在酝酿什么。

    程远洲说:“我没有…”

    “不会吧?”他没说完,就被何唱晚打断,眼睛都睁大了,“你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做过,你是不是男人啊?”

    程远洲无语抬眼,眼睛里像是有几块刀片剜了过来。

    他是要说“我没有在别人面前做过”。

    能不能听他说完。

    “我的错。”何唱晚看明白他的眼神,稍微走远了些,给他自由发挥的空间,“要不要我找个什么小电影给你看一下?”

    “不用。”程远洲嗓音很沉。

    “行,你来感觉了喊我。”何唱晚憋着笑说完,坐进u型椅子里闭目养神。

    她一会儿都没再出声,程远洲朝何唱晚看过去,目光从她呼吸起伏的身体线条上掠过,伸手握住了自己。

    何唱晚听见异样呼吸,睁开条眼缝瞧他。

    -

    正忙着呢,手机响了起来。

    何唱晚拿起电话,看来电显示是何屿,又看时间上午9点多钟,是上课的时候。

    “姐。”电话接通,变声期的少年低沉问,“你现在忙不忙?”

    何唱晚体贴说:“你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有要事,我就算忙,也必须得不忙。”

    少年低低笑了出来。

    “说吧。”何唱晚从椅子里起身伸懒腰。

    “你来一趟学校。”何屿有点儿不自在地说。

    “现在?”何唱晚嘶了一声猜测,“你不会是逃课了吧?”

    何屿没好气:“逃屁啊,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逃过课。总之你过来,别告诉爸妈。”

    何唱晚挂了电话。

    基本确定他是被叫家长了。

    何屿念高二,成绩不错,有些叛逆,谁的话都不爱听,除了何唱晚。

    抵达学校的时候刚好放学。

    逆着人流,何唱晚来到了教师办公室,一眼望过去,有两个少年并排站在那儿。

    还有一位美女老师,估计是班主任。

    “他们俩在男厕打起来了,所以请你们家长来调解一下。”美女班主任说。

    何屿的脸上是挂了彩的,边上少年表情不屑,不过脸蛋倒是没怎么受伤。

    “哪儿还有伤啊?”何唱晚不太高兴了。

    “没有。”何屿肋骨疼,不过他不说。

    何唱晚心里有数了,面上笑容恰到好处,问班主任:“我来了,请问这位同学的家长呢?”

    “我爸妈没空。”少年语气生硬不好惹,“有话和我谈就行了。”

    何屿“哼”了一声。

    这所私立学校里的孩子有哪个是简单的?

    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既然来了,何唱晚倒是不存在怕的:“老师你的意思呢?不会要我和一个孩子谈吧?”

    “这次是何屿同学先动的手,不仅打架,他还在厕所里抽烟。”班主任指了一下少年,“给他同学的胳膊上烫了一个烟疤。”

    何唱晚看了过去。

    少年手臂上果不其然有个圆形印记,不严重,浓密的汗毛都被烫得绺在一起。

    “我没有抽烟。”何屿拧起了眉毛,“我是从他的手里拿了烟,再烫了他。”

    少年没反驳,代表何屿说得不错。

    “你…你之前怎么不说?”班主任纳闷。

    “老师,现在不是这个问题。”何唱晚护着弟弟,“你是想先处理抽烟的事呢,还是先处理他们打架的事?如果老师想先处理抽烟的事,我和我弟弟就先走了。”

    “先说打架的事儿吧。”班主任身心俱乏,“他抽烟是不对,但何屿不能随便对同学出手呀,而且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何唱晚虚张声势地瞪过去:“以前也打过?”

    何屿知道姐姐这一眼是瞪给外人看的,完全不慌:“我没有无缘无故打架,谁让他嘴欠骂人。”

    “这我可要说你了啊。”何唱晚不赞成,“不能因为别人嘴欠你就要揍人,人没招惹你,就算招惹你了,这好比路上狗对着你叫,你就能扑过去主动咬狗吗?”

    何屿:“……”

    都以为她要说什么大道理教训何屿呢。

    敢情是指桑骂槐。

    不仅何屿无语,班主任和当事人同样无语。

    -

    这事儿解决了之后,两人离开教学楼。何屿弓腰驼背地捂着肋骨,强行忍着脸上痛色。

    “王八羔子拿脚踹我。”何屿后怕问,“这是哪儿啊姐?我不会被他踹坏男性功能吧?”

    何唱晚瞥一眼:“刚刚怎么不说伤了这儿?”

    “他没比我好到哪去,我也踹了他这里。”何屿冷哼。

    何唱晚真是服了。

    连呼吸都疼,何屿掀开了上衣衣摆,时隔四小时了,伤处已经有淤青红肿。

    何唱晚怕出事儿,带何屿去医院安排检查,顺便打电话给班主任请了假。

    “我听爸妈说你结婚了?”何屿想起这件事。

    何唱晚说:“你没听错。”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都不事先跟我说一下?”何屿不同意,“你给我过过眼了吗?”

    何唱晚哭笑不得:“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过什么眼呐?”

    “我是男人,男人看男人比你看男人准。”何屿说话都疼,放轻呼吸说,“男人懂男人。”

    “好,下次带你见他。”何唱晚敷衍笑道。

    普外医生给何屿检查伤口的时候,不知按在何屿哪儿,少年直接搂着垃圾桶吐了。

    给何唱晚吓了一跳。

    何屿白着脸,被何唱晚扶着出去,在医生面前没有说,这会儿只姐弟两人了,开始吐槽。

    “手压得我疼死了,刚都想揍他了。”何屿吐了国粹。

    何唱晚让丁思扶着他,他没让,非挨着何唱晚走,何唱晚抓着他胳膊的衣服,两人就这样去抽血验血常规。

    她在这里等结果,让丁思陪着何屿去拍片子。

    人多,何唱晚寻了个左右无人的空地站着刷起了手机。

    “我们的血型基因,是位于第九号染色体上的,人类一共有23对染色体。”

    “哦,我是男是女跟我的染色体有关系,和血型没关系?”

    何唱晚抬头,看见了说这些话的两个人。

    一大一小。

    似乎是一对父子。

    懂得挺多的父亲和孩子聊着关于血型的问题,何唱晚听了一半,看时间快到,就去了结果窗口。

    不多时护士把检查结果给了她。

    何唱晚拿上离开。

    这里空气不太流通,闷得她呼吸有些难受。

    之前大夫下了班,他们又找了个值班医生看检查结果,何屿进诊室的时候,想起来血常规,问她要。

    何唱晚把单子从包里拿出来,不经意扫了眼他的血型,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何屿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弯腰弓背的捂着肋骨走进了看诊室。

    何屿是A型血。

    何唱晚忽然想起,母亲有次和父亲提过,他们俩血型一样。

    两个A型血,可以生出A型血的孩子。

    有多少概率可以生出B型血的孩子?

    没有吧…

    何唱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在这个问题上灵光乍现产出了一丝疑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落叶生根。

    姐弟俩一块儿回了家,按照何屿的意思,何唱晚帮忙掩饰,只说脸上的伤是和女同学玩闹时挠的。

    吴慧娴好一顿数落。

    何屿抱着书包,滚去楼上写没搞完的作业。

    何唱晚进房间的时候,何屿正抓耳挠腮,手里灵活地转着笔,看了眼何唱晚。

    “来的正好,你赶紧帮我看看这题怎么写。”何屿求助。

    何唱晚一眼都没看,把题目拍照发给了程远洲,还添了一句话:【在线等,急】

    程远洲倒是给力。

    三分钟的事。

    学神.的名头不是白顶的。

    虽然毕业后干的行业和他学霸的身份不相符,但题目还是很快解了出来。

    何屿照着抄。

    等他抄完了,何唱晚把手机拿过来夸程远洲:【行啊你,大学霸速度不减当年。】

    程远洲:【没动脑子,作业帮搜来的。】

    何唱晚:“……”

    学霸也懒啊。

    何唱晚把手机收起来,目光落在何屿的头上,何屿正做着下一题的题目,冷不丁头皮一麻,捂着后脑勺瞪何唱晚。

    何屿:“姐你干嘛?”

    “白头发。”何唱晚捏着根黑头发找垃圾桶,“你继续写吧,等吃饭了我再叫你。”

    何唱晚出了弟弟房间,将头发包在了餐巾纸里。

    单是何屿的基因和她的做匹配显然不够,最好还要拿到何润成和吴慧娴的。

    否则她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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