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唱晚想过，程远洲会如何向自己解释。
扯个谎言？
糊弄敷衍？
还是惶恐地和自己道歉？
怎么都没想到，程远洲竟然恶人先告状，不检讨自己的问题，反而挑起她的刺来了。
何唱晚动动手指，编辑消息，身旁的主唱男生投来视线，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但没有叫他不准看，点下发送，她才伸手拿住主唱男生的下巴，把他的脸掰正。
“你结婚了？”男生目视前方笑问。
“少说点儿话。”何唱晚给程远洲的备注是老公，“金主不喜欢被八卦隐私。”
金主？
男生眉目一动。
和她刚谈了关于创办音乐工作室的梦想，她就开始自称金主，这无法不让主唱男生多想。
“做我一个人的金主，还是我们四个人的金主？”男生试探。
何唱晚晃了晃手机：“这个世界上，能让我为他一个人一掷千金的男人，目前仅有一个。”
显然你不是。
…
何唱晚：【你不也说了在家里睡觉？】
读完她的回复，程远洲抬起眼皮，睇向何唱晚，不知她说了什么，左右两边的男生明显热情起来了。贝斯男生另一边的男女，也都凑了头过来和她说话。
程远洲：【你问我的时候，我的确准备在家里睡觉。】
后来洗过澡，孟璐打来电话求救。
他把编辑的这条消息发送，拿杯子喝酒，眼睛还停留在何唱晚身上，等她看手机，他才收回目光。
何唱晚：【哦，现在呢？不准备在家里睡觉了，要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睡？】
程远洲皱眉。
何唱晚：【胆子愈发大了。】
何唱晚：【敢碰其它女人一根手指头试试。】
何唱晚：【不，你已经碰了。】
连说四条，何唱晚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匆忙把输入框里刚打上去的几个字删除，想撤回上面四条，但程远洲聊天框上跳出一句一闪而过的“正在输入中”分明代表已经读过消息。
亡羊补牢，已经晚了。
她气闷地啧了声，手机随意扔到桌子上。
吨地一声。
边上有人敬她酒，她接过主唱男生端过来的杯，不再小饮慢酌，直接喝见了底。
程远洲今晚第三次压了压眉。
说是“马上回来”的孟璐没有再回来，程远洲接到了她的电话，听后和众人告辞。
他走前看了一眼何唱晚，不过何唱晚没理他眼神。她在主唱男生耳边说话，以程远洲的视角，她似乎是吻上了男生。
远离包间，程远洲在酒吧门口找到微醺的孟璐。伸手扶人的时候，他注意到自己紧攥的手心，躺着几枚深深的指甲印。
他表情一怔。
连带着脸上不自知的愠怒神色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远洲…”孟璐眼神迷离。
程远洲不扶她了，手落回了身侧，直起身子站好，冷淡问：“你自己能不能走？”
孟璐摇头：“我好晕，他们是不是在我的酒里下了东西？”
经过两个多小时相处，今晚包间里的人什么来头，程远洲不说百分百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些人在乎的更多是前途，几乎没怎么搭理过孟璐。
不说其他人，凡是有何唱晚在的场合，谁敢在酒水里动手脚？
“我帮你叫车。”程远洲避开了这种话题。
孟璐急忙拉住了他：“你不是开车来的吗？不能送我？”
程远洲说：“我喝酒了。”
“我陪你一块儿叫代驾？”孟璐见他不为所动，语气可怜，“我一个人，喝成这样，你放心让我自己打车回去啊？”
程远洲没再说什么，刷开手机，走到旁边打了个电话，孟璐竖着耳朵听。
很快，路边来了辆劳斯莱斯。
副驾驶下来一个男人，径直走向程远洲，两人低语几句，程远洲给他车钥匙，转身回了酒吧。
“远洲？”孟璐一脸懵。
“孟小姐，”丁思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程先生让我安全把你送回家。”
-
近九点半，场子终于散了。
人走得七七八八，四人乐队和余蕴表哥是前后脚离开的，何唱晚和储韵余蕴最后走。
“买水果去不去？”储韵出了包间问道。
储韵这人向来不说废话，肯定有深意的。何唱晚配合问：“买什么水果？”
“榴莲啊。”储韵吸了一口女士香烟，似笑非笑说，“吃完了肉，皮儿给你男人跪上一晚。”
“舍不得。”何唱晚轻笑。
“瞧你这出息。”储韵失望摇头，摸着余蕴的手说，“可别给姐姐我戴绿帽子。”
余蕴笑着点了点头。
等他们走远了，比人还要高的唐朝美人花瓶旁，程远洲现了身，目光复杂。
九月的利港仍空气微燥。
送储韵二人上了车，何唱晚掏手机叫丁意把车子开过来，她抬了抬左手，指间还夹着储韵刚刚上车前塞给她的一根烟，说是解闷，抽一支能消不少气。
她把烟送到鼻端闻了闻。
味道不坏。
车在她面前停下，何唱晚直接叩副驾车窗，准备下车给她开车门的丁意把车窗降了下来。
“大小姐。”
“火给我。”何唱晚一只手伸进车。
丁意迷惑，发现她另只手上夹的香烟才明白她意思，连忙下了车，绕过车头，掏出打火机的时候，恰好看见出来的程远洲。他脚步有所停顿，将打火机交给了程远洲伸过来的手上。
“哒。”
火机开火的声音响在耳边。
何唱晚从别处拥吻的情侣身上收回视线，转过脸就看见一簇幽蓝色的火苗进入眼帘。
和把火苗送过来的程远洲。
男人眉目罕见压沉，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幽冷火光，薄唇近乎抿成平直的线。
“没开房啊？”何唱晚嘲弄地轻笑一声，抿住烟嘴，让火苗燃上烟草丝。
“开了会怎样？”
程远洲把火机给了丁意。
她吸了一口，眉心拧出浅浅的褶皱，手指夹下烟，吐烟青涩，面上浮现迷惑的神情。
“你不会想知道后果。”何唱晚嫌弃舌尖苦味，仅抽了一口，就把香烟给了丁意处理。
她自己上了车。
来不及关上的车门，被后坐进的程远洲带上，他身上一股陌生的香水味，让何唱晚刚舒展开的远山眉拢了又拢，和他拉开距离，望着外面的夜景，不想看他一眼。
狭窄的空间似乎也迅速被这股香水味污染。
车子开出去的时候，何唱晚降下车窗，新鲜空气涌进，她畅快地深呼吸，吐气。
程远洲若有所思敛下目光。
经过的是一处繁华闹市，他听着外面的声音，抬了一只手开始解衬衫纽扣。
过马路的行人多，丁意把车开得很慢，无意间瞥了下车内后视镜，正好看见后座的男人脱衣服。
“先生很热？”丁意疑惑地检查空调出风口。
程远洲淡道：“开你的车。”
由于车窗降下，是以何唱晚不能借助车窗玻璃映上去的影子，从而得知丁意为何说出这种话。
好奇心经过时间的消磨，渐渐变成不耐烦，她摸到坐垫上的手机，转回脸，余光里的男人赤着上身，块块腹肌漂亮惹眼，脱下来的衬衫随意塞在副座后袋子里。
何唱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故作视而不见，何唱晚头靠椅背闭目养神。下车时，脑袋有轻微的眩晕感，头重脚轻，开车门的丁意眼疾手快扶住她胳膊。
“大小姐不舒服？”
“没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唱晚感觉丁意的手很凉，凉得有点舒服。
绕过车子，程远洲把她接了过来，入手身子微烫。
他浅浅蹙了一下眉，打横抱起了何唱晚，这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加重，何唱晚昏睡在他怀里。
进门，徐妈迎过来，见状担忧道：“大小姐喝多了？”
“药箱拿上来。”
程远洲没停留，径直把她抱进楼上卧室，徐妈打开药箱，他找到体温枪。
徐妈了然：“发烧了？”
体温枪滴了一下，38.2，程远洲让徐妈拧块温毛巾来，他把何唱晚的衣裳脱掉了，换身舒适睡衣，往她额上搭了一块湿毛巾。
何唱晚做了个梦。
梦里酒吧的事儿有了扩展。
她因为看见孟璐挽着程远洲的手臂，但程远洲没有拒绝，打翻了醋坛子，气得搂过主唱男生的后脖，和男生接了吻。
吻着吻着，她听见孟璐喊了程远洲的名字。
“阿晚…”储韵唤她。
她仓促松开男生，准备和储韵说话的时候，便见程远洲也搂着孟璐接吻了。
程远洲随后发来微信。
他说：【你说我们是平等的，你吻一个，我也吻一个。你睡一个，我也睡一个。】
她气个半死。
程远洲你敢？
他敢。
他有不敢的？
他巴不得她对别的男人感兴趣，巴不得被她甩，巴不得从她身边逃得远远的…
夜深了，房间里剩了盏橘黄色的落地灯亮着，程远洲看着她越皱越深的眉，似乎在梦里睡得不太安稳。
他的食指被她发烫的手心攥得紧紧。
光线昏昧，仍将她眼尾滑下的泪珠照得清莹透亮。
程远洲短暂的怔愣后，伸手把眼泪轻轻抹去了，拇指压在她微微泛红的眼角，一时半会儿没肯离去。他望着她，目光逐渐出神。
扯个谎言？
糊弄敷衍？
还是惶恐地和自己道歉？
怎么都没想到，程远洲竟然恶人先告状，不检讨自己的问题，反而挑起她的刺来了。
何唱晚动动手指，编辑消息，身旁的主唱男生投来视线，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但没有叫他不准看，点下发送，她才伸手拿住主唱男生的下巴，把他的脸掰正。
“你结婚了？”男生目视前方笑问。
“少说点儿话。”何唱晚给程远洲的备注是老公，“金主不喜欢被八卦隐私。”
金主？
男生眉目一动。
和她刚谈了关于创办音乐工作室的梦想，她就开始自称金主，这无法不让主唱男生多想。
“做我一个人的金主，还是我们四个人的金主？”男生试探。
何唱晚晃了晃手机：“这个世界上，能让我为他一个人一掷千金的男人，目前仅有一个。”
显然你不是。
…
何唱晚：【你不也说了在家里睡觉？】
读完她的回复，程远洲抬起眼皮，睇向何唱晚，不知她说了什么，左右两边的男生明显热情起来了。贝斯男生另一边的男女，也都凑了头过来和她说话。
程远洲：【你问我的时候，我的确准备在家里睡觉。】
后来洗过澡，孟璐打来电话求救。
他把编辑的这条消息发送，拿杯子喝酒，眼睛还停留在何唱晚身上，等她看手机，他才收回目光。
何唱晚：【哦，现在呢？不准备在家里睡觉了，要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睡？】
程远洲皱眉。
何唱晚：【胆子愈发大了。】
何唱晚：【敢碰其它女人一根手指头试试。】
何唱晚：【不，你已经碰了。】
连说四条，何唱晚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匆忙把输入框里刚打上去的几个字删除，想撤回上面四条，但程远洲聊天框上跳出一句一闪而过的“正在输入中”分明代表已经读过消息。
亡羊补牢，已经晚了。
她气闷地啧了声，手机随意扔到桌子上。
吨地一声。
边上有人敬她酒，她接过主唱男生端过来的杯，不再小饮慢酌，直接喝见了底。
程远洲今晚第三次压了压眉。
说是“马上回来”的孟璐没有再回来，程远洲接到了她的电话，听后和众人告辞。
他走前看了一眼何唱晚，不过何唱晚没理他眼神。她在主唱男生耳边说话，以程远洲的视角，她似乎是吻上了男生。
远离包间，程远洲在酒吧门口找到微醺的孟璐。伸手扶人的时候，他注意到自己紧攥的手心，躺着几枚深深的指甲印。
他表情一怔。
连带着脸上不自知的愠怒神色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远洲…”孟璐眼神迷离。
程远洲不扶她了，手落回了身侧，直起身子站好，冷淡问：“你自己能不能走？”
孟璐摇头：“我好晕，他们是不是在我的酒里下了东西？”
经过两个多小时相处，今晚包间里的人什么来头，程远洲不说百分百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些人在乎的更多是前途，几乎没怎么搭理过孟璐。
不说其他人，凡是有何唱晚在的场合，谁敢在酒水里动手脚？
“我帮你叫车。”程远洲避开了这种话题。
孟璐急忙拉住了他：“你不是开车来的吗？不能送我？”
程远洲说：“我喝酒了。”
“我陪你一块儿叫代驾？”孟璐见他不为所动，语气可怜，“我一个人，喝成这样，你放心让我自己打车回去啊？”
程远洲没再说什么，刷开手机，走到旁边打了个电话，孟璐竖着耳朵听。
很快，路边来了辆劳斯莱斯。
副驾驶下来一个男人，径直走向程远洲，两人低语几句，程远洲给他车钥匙，转身回了酒吧。
“远洲？”孟璐一脸懵。
“孟小姐，”丁思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程先生让我安全把你送回家。”
-
近九点半，场子终于散了。
人走得七七八八，四人乐队和余蕴表哥是前后脚离开的，何唱晚和储韵余蕴最后走。
“买水果去不去？”储韵出了包间问道。
储韵这人向来不说废话，肯定有深意的。何唱晚配合问：“买什么水果？”
“榴莲啊。”储韵吸了一口女士香烟，似笑非笑说，“吃完了肉，皮儿给你男人跪上一晚。”
“舍不得。”何唱晚轻笑。
“瞧你这出息。”储韵失望摇头，摸着余蕴的手说，“可别给姐姐我戴绿帽子。”
余蕴笑着点了点头。
等他们走远了，比人还要高的唐朝美人花瓶旁，程远洲现了身，目光复杂。
九月的利港仍空气微燥。
送储韵二人上了车，何唱晚掏手机叫丁意把车子开过来，她抬了抬左手，指间还夹着储韵刚刚上车前塞给她的一根烟，说是解闷，抽一支能消不少气。
她把烟送到鼻端闻了闻。
味道不坏。
车在她面前停下，何唱晚直接叩副驾车窗，准备下车给她开车门的丁意把车窗降了下来。
“大小姐。”
“火给我。”何唱晚一只手伸进车。
丁意迷惑，发现她另只手上夹的香烟才明白她意思，连忙下了车，绕过车头，掏出打火机的时候，恰好看见出来的程远洲。他脚步有所停顿，将打火机交给了程远洲伸过来的手上。
“哒。”
火机开火的声音响在耳边。
何唱晚从别处拥吻的情侣身上收回视线，转过脸就看见一簇幽蓝色的火苗进入眼帘。
和把火苗送过来的程远洲。
男人眉目罕见压沉，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幽冷火光，薄唇近乎抿成平直的线。
“没开房啊？”何唱晚嘲弄地轻笑一声，抿住烟嘴，让火苗燃上烟草丝。
“开了会怎样？”
程远洲把火机给了丁意。
她吸了一口，眉心拧出浅浅的褶皱，手指夹下烟，吐烟青涩，面上浮现迷惑的神情。
“你不会想知道后果。”何唱晚嫌弃舌尖苦味，仅抽了一口，就把香烟给了丁意处理。
她自己上了车。
来不及关上的车门，被后坐进的程远洲带上，他身上一股陌生的香水味，让何唱晚刚舒展开的远山眉拢了又拢，和他拉开距离，望着外面的夜景，不想看他一眼。
狭窄的空间似乎也迅速被这股香水味污染。
车子开出去的时候，何唱晚降下车窗，新鲜空气涌进，她畅快地深呼吸，吐气。
程远洲若有所思敛下目光。
经过的是一处繁华闹市，他听着外面的声音，抬了一只手开始解衬衫纽扣。
过马路的行人多，丁意把车开得很慢，无意间瞥了下车内后视镜，正好看见后座的男人脱衣服。
“先生很热？”丁意疑惑地检查空调出风口。
程远洲淡道：“开你的车。”
由于车窗降下，是以何唱晚不能借助车窗玻璃映上去的影子，从而得知丁意为何说出这种话。
好奇心经过时间的消磨，渐渐变成不耐烦，她摸到坐垫上的手机，转回脸，余光里的男人赤着上身，块块腹肌漂亮惹眼，脱下来的衬衫随意塞在副座后袋子里。
何唱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故作视而不见，何唱晚头靠椅背闭目养神。下车时，脑袋有轻微的眩晕感，头重脚轻，开车门的丁意眼疾手快扶住她胳膊。
“大小姐不舒服？”
“没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唱晚感觉丁意的手很凉，凉得有点舒服。
绕过车子，程远洲把她接了过来，入手身子微烫。
他浅浅蹙了一下眉，打横抱起了何唱晚，这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加重，何唱晚昏睡在他怀里。
进门，徐妈迎过来，见状担忧道：“大小姐喝多了？”
“药箱拿上来。”
程远洲没停留，径直把她抱进楼上卧室，徐妈打开药箱，他找到体温枪。
徐妈了然：“发烧了？”
体温枪滴了一下，38.2，程远洲让徐妈拧块温毛巾来，他把何唱晚的衣裳脱掉了，换身舒适睡衣，往她额上搭了一块湿毛巾。
何唱晚做了个梦。
梦里酒吧的事儿有了扩展。
她因为看见孟璐挽着程远洲的手臂，但程远洲没有拒绝，打翻了醋坛子，气得搂过主唱男生的后脖，和男生接了吻。
吻着吻着，她听见孟璐喊了程远洲的名字。
“阿晚…”储韵唤她。
她仓促松开男生，准备和储韵说话的时候，便见程远洲也搂着孟璐接吻了。
程远洲随后发来微信。
他说：【你说我们是平等的，你吻一个，我也吻一个。你睡一个，我也睡一个。】
她气个半死。
程远洲你敢？
他敢。
他有不敢的？
他巴不得她对别的男人感兴趣，巴不得被她甩，巴不得从她身边逃得远远的…
夜深了，房间里剩了盏橘黄色的落地灯亮着，程远洲看着她越皱越深的眉，似乎在梦里睡得不太安稳。
他的食指被她发烫的手心攥得紧紧。
光线昏昧，仍将她眼尾滑下的泪珠照得清莹透亮。
程远洲短暂的怔愣后，伸手把眼泪轻轻抹去了，拇指压在她微微泛红的眼角，一时半会儿没肯离去。他望着她，目光逐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