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下楼的时候，发现画室里全是人。
他找到刚和别人谈完话的程远洲。
“你这几年混得不错，赚大发了吧。”陶勇好奇，“听说你们搞画的特别赚钱，真的假的？”
程远洲目光在他嘴角的牙膏白沫处顿了顿，沿着画展边缘走：“桌上的早餐你没吃？”
“吃了呀。”陶勇回味，“我不喜欢吃西餐。”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再来。”程远洲摇头走开。
入门进来一人，竟是一张眼熟的面孔。
何唱晚的母亲。
程远洲迟疑了一下，迎过去招呼，另一边的沈欢宜几乎和他同时走了过来。
“妈，”沈欢宜挽住吴慧娴的手臂，“你来啦！”
程远洲脚步顿住，神色闪过极快的异样。
“何夫人。”他颔首点了个头。
吴慧娴不太满意他，但表情仍然是和蔼的：“晚儿不在，你倒是客气生分起来了。”
她竟还没告诉家人？
“我和阿晚已经离婚了。”程远洲说。
吴慧娴诧异。
沈欢宜直接捂住了嘴巴，另只手把吴慧娴的手臂都给抓疼了。
-
回去后，吴慧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何润成。
“欢宜一回来，她就离婚恢复单身，怕不是要和欢宜抢什么吧？”吴慧娴担心。
何润成反应淡漠地掸了掸雪茄烟烬。
他说：“能被抢走的东西，要么根本不属于你，要么就是你自己没能力握住。”
“你怎么又这样说，”吴慧娴生气，“欢宜到底哪里差了，你就让她去公司试试看。”
何润成暂没说话。
他想到投资沸点的九十几亿。
…
升和宣布认下干女儿的事很快就在网络上传开了，广大网友们对此讨论得沸沸扬扬。
由于这个“干女儿”和何唱晚同年同月同日生，网友们更是将她们俩的照片拿来和何润成吴慧娴的样貌做比对。
不出何唱晚所料，果然已经有人猜测沈欢宜才是真千金的身份。
就算网友们没有这种猜测，吴慧娴也会找水军带节奏。
何唱晚退出微博，将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叩叩。”秘书抱着礼盒走了进来，“总经理，晚上生日宴的礼服送过来了。”
“放在那儿吧。”何唱晚淡淡。
秘书把礼服盒放在沙发上，多了句嘴：“以往您参加正式场合都是穿定制的礼服，为什么这次…”
何唱晚起身离开椅子。
她今日穿了身黑色的女士西装，精英质感迎面而来，似笑非笑时气势凌人，秘书连忙低头，说自己问错话了，然后便退了出去。
－
抵达生日宴现场。
谭慧敏看见她的第一句和秘书不遑多让。
“很少见你礼服这么低调，过生日还不开心呀？”谭慧敏眼神意味深长地打量她。
一个圈子待得久了，里面形形色色的人，撅什么屁股放什么屁，不用闻都知道臭不臭。
“干女儿”三个字不过是说给外界看的而已。
真相是什么，恐怕圈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了。
何唱晚微笑：“我什么时候穿得花枝招展过？”
“也对，”谭慧敏笑意加深，“你是该低调，毕竟过了二十几年长公主的生日宴，现在收敛锋芒，未必不是好事。今天你那个姐姐还是妹妹的，可真好看，看来是个真公主。”
话里“真”字被刻意咬重。
何唱晚笑意不达眼底，仿若未听懂暗讽。何屿过来了，她微微颔首，说了句“失陪”便走开了。
少年走近后将她一阵打量。
刚及膝的黑色连衣裙，小香风吊带款式，脸上更是没什么妆容，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怎么，”何唱晚察觉目光，“你也觉得我今天穿得很难看？”
“才不是。”何屿说，“我姐穿什么都好看。”
“嘴巴挺甜的呀。”何唱晚两指拿住少年的下巴观察，“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啦？”
何屿眨着眼睛别开了脸。
“胡说八道什么呢。”少年有些红了耳朵，想起什么问，“你离婚了？”
“才知道？”何唱晚说，“消息真落后。”
“我一个学生，现在知道都算早的了。”何屿还是从父母谈话中意外听来的。他牵住何唱晚的手，“天下男人多的是，离了就离了，我带你物色其他男人。”
全然不给何唱晚拒绝的机会，她被拉着融入了一群青年才俊的男人堆里。
“这是你的场合，我先走了。”何屿坏笑走开。
这片熟人不少。
何唱晚开启了游刃有余的社交模式，不多时，看见了人群里朝这边走来的程远林。
“程总。”
“何大小姐。”
两人握了手。
程远林随即偏头，对自己身旁的助理说了句话，助理走开了。他这才和何唱晚说：“之前一直没看见你，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本来都想找何总了。”
“路上耽搁了。”何唱晚问，“可是有事？”
“是关于后期投资合作的事，上次不是说可以去升和谈吗？”程远林目光隐有期待。
何唱晚明白了。
“程总，”她虽然笑着，但神色极为认真，“后续是否合作，希望你还是尽量找我个人接洽，可不要以为何总那儿好应付。”
程远林觉得她话里有深意。
一时未能明白。
不过她熟悉沸点是事实，何润成看不上沸点也是事实。他只能先点点头。
这时助理回来了，拿来一个礼物盒。
“生日快乐。”程远林送上。
她没有接，垂眼看着，唇边漾起不明笑意。
程远林了然，低声道：“何大小姐放心，我们程氏的两份礼物不一样。”
何唱晚这才收下：“程总有心了。”
－
画室灯光昏暗，窗前的米色窗帘随着夜风轻轻飘荡。
正中央画架上的那幅画从去年就挂在那里。
提笔的时候是雨夜。
模特就坐在画架对面的椅子里。
一身长裙，肤如凝脂。
不远处的吧台旁，程远洲遥遥地望着那幅画，修长的手指拿着红酒杯，有点儿摇摇欲坠。
他眉头皱着，像有解不开的心结，收回视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旁边的手机响了一下。
昏暗里，他愈显漆黑的眸子轻轻扫过，哥哥程远林发来图片信息，他滑开手机查看。
是一张生日宴的现场图。
里面的女人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礼服裙，头发挽在脑后，是一个简单的发髻。腕上的手表都没有摘下来，脖子上也没有首饰。不看脸，那就是个混迹职场的女精英。
程远洲眉头皱得更深：【发我这个干什么？】
程远林：【妈让我拍照片给你，让你好好看看，你丢掉的是怎样一个好女人。】
程远洲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扣着扔回了桌面。
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他又望向那幅画，画里的女人好像动了起来。
到底谁丢谁啊？
程远洲把手机拿起，往上翻了翻今天和程远林的聊天记录。
程远林：【今天她生日，我们准备什么礼物？】
程远洲说：【你们自己做决定。】
程远林：【那咱们现场见。】
程远洲：【我和她离婚了。】
程远林：【？？】
退出程远林聊天框，程远洲点开置顶联系人，最后消息停留在几个月前。
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打着字，像老年人一样。
【生日快乐…】
说不定，她早就拉黑了他。
现在发过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程远洲删除了这几个字，切回页面，看见陶勇发来消息，他随手点进去，看过没有回复，再次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离开吧台，走向中央画架，手指缓缓描摹画中人物的侧脸轮廓，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从画架上取了下来。
他把画放地上，匆匆出去了一趟，没过多久就从材料室里拿了一幅崭新画框，就地而坐，将这幅画裱了起来。
做好这一切，他回到吧台打开手机，也没注意看是谁，见是聊天框就飞快地打着字。
程远洲：【你的画像什么时候过来拿，我不想看见你。】
陶勇：【惊讶.emoji】
陶勇：【你给我画人像了？先帮我保管，我改天拿。不想看见我，还画我。】
程远洲：“……”
他愣了一瞬，为求确定抬眼看了下备注，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趴在了吧台上。
蠢死你算了程远洲。
次日还很早，程远洲接到电话，下楼开画室门。
程远林拎着保温饭盒走了进来：“妈妈亲手做的。”
程远洲没精打采接上手。
好久没来这里，程远林环顾这里的环境，跟着他朝二楼走：“幸好这里比以前更好，否则我真的过意不去。”
程远洲不言语。
如果没有何唱晚，这里或许早就不存在了，更别说墙上这些画。
“网上的消息你看了没？”程远林指何家。
“看了一点。”程远洲还没刷牙，先把饭盒放在了餐桌上，暂时不准备吃。
程远林说：“虽说对外宣称干女儿，但那个女人似乎比何唱晚更加像升和千金。”
程远洲想到很久之前，何唱晚在车里问沈欢宜的那些话，她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妈一直喊着可惜，我倒是觉得，你如今和她离婚是件好事。”程远林分析，“如果真假千金确有其事，你作为她的丈夫，势必成为舆论中心。”
“现在不是了。”程远洲语气平静，情绪不显。
无人瞧得见他垂下的眼睛里涌现的几分落寞。
“你洗洗吃早饭，”程远林没察觉他的异样，看表时间，“我去公司了。”
程远洲一个人想了很久，须臾后像终于做出决定，大步回到卧室拿手机，打开何唱晚的微信聊天框，编辑消息。
【何小姐，什么时候过来把你的画拿走？】
无关其他感情，这幅画是他当初答应她的。一如她当初答应他的所有事，她都有做到。包括后来的离婚协议。
他找到刚和别人谈完话的程远洲。
“你这几年混得不错，赚大发了吧。”陶勇好奇，“听说你们搞画的特别赚钱，真的假的？”
程远洲目光在他嘴角的牙膏白沫处顿了顿，沿着画展边缘走：“桌上的早餐你没吃？”
“吃了呀。”陶勇回味，“我不喜欢吃西餐。”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再来。”程远洲摇头走开。
入门进来一人，竟是一张眼熟的面孔。
何唱晚的母亲。
程远洲迟疑了一下，迎过去招呼，另一边的沈欢宜几乎和他同时走了过来。
“妈，”沈欢宜挽住吴慧娴的手臂，“你来啦！”
程远洲脚步顿住，神色闪过极快的异样。
“何夫人。”他颔首点了个头。
吴慧娴不太满意他，但表情仍然是和蔼的：“晚儿不在，你倒是客气生分起来了。”
她竟还没告诉家人？
“我和阿晚已经离婚了。”程远洲说。
吴慧娴诧异。
沈欢宜直接捂住了嘴巴，另只手把吴慧娴的手臂都给抓疼了。
-
回去后，吴慧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何润成。
“欢宜一回来，她就离婚恢复单身，怕不是要和欢宜抢什么吧？”吴慧娴担心。
何润成反应淡漠地掸了掸雪茄烟烬。
他说：“能被抢走的东西，要么根本不属于你，要么就是你自己没能力握住。”
“你怎么又这样说，”吴慧娴生气，“欢宜到底哪里差了，你就让她去公司试试看。”
何润成暂没说话。
他想到投资沸点的九十几亿。
…
升和宣布认下干女儿的事很快就在网络上传开了，广大网友们对此讨论得沸沸扬扬。
由于这个“干女儿”和何唱晚同年同月同日生，网友们更是将她们俩的照片拿来和何润成吴慧娴的样貌做比对。
不出何唱晚所料，果然已经有人猜测沈欢宜才是真千金的身份。
就算网友们没有这种猜测，吴慧娴也会找水军带节奏。
何唱晚退出微博，将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叩叩。”秘书抱着礼盒走了进来，“总经理，晚上生日宴的礼服送过来了。”
“放在那儿吧。”何唱晚淡淡。
秘书把礼服盒放在沙发上，多了句嘴：“以往您参加正式场合都是穿定制的礼服，为什么这次…”
何唱晚起身离开椅子。
她今日穿了身黑色的女士西装，精英质感迎面而来，似笑非笑时气势凌人，秘书连忙低头，说自己问错话了，然后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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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生日宴现场。
谭慧敏看见她的第一句和秘书不遑多让。
“很少见你礼服这么低调，过生日还不开心呀？”谭慧敏眼神意味深长地打量她。
一个圈子待得久了，里面形形色色的人，撅什么屁股放什么屁，不用闻都知道臭不臭。
“干女儿”三个字不过是说给外界看的而已。
真相是什么，恐怕圈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了。
何唱晚微笑：“我什么时候穿得花枝招展过？”
“也对，”谭慧敏笑意加深，“你是该低调，毕竟过了二十几年长公主的生日宴，现在收敛锋芒，未必不是好事。今天你那个姐姐还是妹妹的，可真好看，看来是个真公主。”
话里“真”字被刻意咬重。
何唱晚笑意不达眼底，仿若未听懂暗讽。何屿过来了，她微微颔首，说了句“失陪”便走开了。
少年走近后将她一阵打量。
刚及膝的黑色连衣裙，小香风吊带款式，脸上更是没什么妆容，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怎么，”何唱晚察觉目光，“你也觉得我今天穿得很难看？”
“才不是。”何屿说，“我姐穿什么都好看。”
“嘴巴挺甜的呀。”何唱晚两指拿住少年的下巴观察，“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啦？”
何屿眨着眼睛别开了脸。
“胡说八道什么呢。”少年有些红了耳朵，想起什么问，“你离婚了？”
“才知道？”何唱晚说，“消息真落后。”
“我一个学生，现在知道都算早的了。”何屿还是从父母谈话中意外听来的。他牵住何唱晚的手，“天下男人多的是，离了就离了，我带你物色其他男人。”
全然不给何唱晚拒绝的机会，她被拉着融入了一群青年才俊的男人堆里。
“这是你的场合，我先走了。”何屿坏笑走开。
这片熟人不少。
何唱晚开启了游刃有余的社交模式，不多时，看见了人群里朝这边走来的程远林。
“程总。”
“何大小姐。”
两人握了手。
程远林随即偏头，对自己身旁的助理说了句话，助理走开了。他这才和何唱晚说：“之前一直没看见你，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本来都想找何总了。”
“路上耽搁了。”何唱晚问，“可是有事？”
“是关于后期投资合作的事，上次不是说可以去升和谈吗？”程远林目光隐有期待。
何唱晚明白了。
“程总，”她虽然笑着，但神色极为认真，“后续是否合作，希望你还是尽量找我个人接洽，可不要以为何总那儿好应付。”
程远林觉得她话里有深意。
一时未能明白。
不过她熟悉沸点是事实，何润成看不上沸点也是事实。他只能先点点头。
这时助理回来了，拿来一个礼物盒。
“生日快乐。”程远林送上。
她没有接，垂眼看着，唇边漾起不明笑意。
程远林了然，低声道：“何大小姐放心，我们程氏的两份礼物不一样。”
何唱晚这才收下：“程总有心了。”
－
画室灯光昏暗，窗前的米色窗帘随着夜风轻轻飘荡。
正中央画架上的那幅画从去年就挂在那里。
提笔的时候是雨夜。
模特就坐在画架对面的椅子里。
一身长裙，肤如凝脂。
不远处的吧台旁，程远洲遥遥地望着那幅画，修长的手指拿着红酒杯，有点儿摇摇欲坠。
他眉头皱着，像有解不开的心结，收回视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旁边的手机响了一下。
昏暗里，他愈显漆黑的眸子轻轻扫过，哥哥程远林发来图片信息，他滑开手机查看。
是一张生日宴的现场图。
里面的女人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礼服裙，头发挽在脑后，是一个简单的发髻。腕上的手表都没有摘下来，脖子上也没有首饰。不看脸，那就是个混迹职场的女精英。
程远洲眉头皱得更深：【发我这个干什么？】
程远林：【妈让我拍照片给你，让你好好看看，你丢掉的是怎样一个好女人。】
程远洲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扣着扔回了桌面。
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他又望向那幅画，画里的女人好像动了起来。
到底谁丢谁啊？
程远洲把手机拿起，往上翻了翻今天和程远林的聊天记录。
程远林：【今天她生日，我们准备什么礼物？】
程远洲说：【你们自己做决定。】
程远林：【那咱们现场见。】
程远洲：【我和她离婚了。】
程远林：【？？】
退出程远林聊天框，程远洲点开置顶联系人，最后消息停留在几个月前。
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打着字，像老年人一样。
【生日快乐…】
说不定，她早就拉黑了他。
现在发过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程远洲删除了这几个字，切回页面，看见陶勇发来消息，他随手点进去，看过没有回复，再次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离开吧台，走向中央画架，手指缓缓描摹画中人物的侧脸轮廓，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从画架上取了下来。
他把画放地上，匆匆出去了一趟，没过多久就从材料室里拿了一幅崭新画框，就地而坐，将这幅画裱了起来。
做好这一切，他回到吧台打开手机，也没注意看是谁，见是聊天框就飞快地打着字。
程远洲：【你的画像什么时候过来拿，我不想看见你。】
陶勇：【惊讶.emoji】
陶勇：【你给我画人像了？先帮我保管，我改天拿。不想看见我，还画我。】
程远洲：“……”
他愣了一瞬，为求确定抬眼看了下备注，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趴在了吧台上。
蠢死你算了程远洲。
次日还很早，程远洲接到电话，下楼开画室门。
程远林拎着保温饭盒走了进来：“妈妈亲手做的。”
程远洲没精打采接上手。
好久没来这里，程远林环顾这里的环境，跟着他朝二楼走：“幸好这里比以前更好，否则我真的过意不去。”
程远洲不言语。
如果没有何唱晚，这里或许早就不存在了，更别说墙上这些画。
“网上的消息你看了没？”程远林指何家。
“看了一点。”程远洲还没刷牙，先把饭盒放在了餐桌上，暂时不准备吃。
程远林说：“虽说对外宣称干女儿，但那个女人似乎比何唱晚更加像升和千金。”
程远洲想到很久之前，何唱晚在车里问沈欢宜的那些话，她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妈一直喊着可惜，我倒是觉得，你如今和她离婚是件好事。”程远林分析，“如果真假千金确有其事，你作为她的丈夫，势必成为舆论中心。”
“现在不是了。”程远洲语气平静，情绪不显。
无人瞧得见他垂下的眼睛里涌现的几分落寞。
“你洗洗吃早饭，”程远林没察觉他的异样，看表时间，“我去公司了。”
程远洲一个人想了很久，须臾后像终于做出决定，大步回到卧室拿手机，打开何唱晚的微信聊天框，编辑消息。
【何小姐，什么时候过来把你的画拿走？】
无关其他感情，这幅画是他当初答应她的。一如她当初答应他的所有事，她都有做到。包括后来的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