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买手机的谣言，何唱晚没有在明芳面前提。
早上她和明芳一块儿出门。
两人来到了大街旁。
何唱晚套上明芳的环卫马甲，明芳又给她戴上遮阳帽。
今天的日头很大，空气燥闷，何唱晚把帽子拿下来，给明芳戴。
“你在外面骑车跑，我热的话，能站在树底下乘凉。”她说，“还是你戴。”
明芳拗不过她。
走之前叮嘱她，太热了就去买雪糕吃。
等明芳骑车走远，何唱晚再开始工作。
最初她拿扫把，连扫的时候方向朝哪儿都不会，现在扫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了。
不是一直需要工作，就等路上有垃圾的时候拿着簸箕清理即可。
两个小时过去了，何唱晚有点渴，便去街边的商店买水。
想起和程远洲在云雾山吃的雪糕，她又走向冰柜，曾经不知省钱，如今手里捉襟见肘，她拿了支最便宜的老冰棍。
再回马路边，她握着扫把丐帮站，口罩拉到下巴，黑发雪肤，刘海发丝都被汗湿了贴在额头，那双眼睛特别亮，咬冰棍的时候惬意眯起。
一辆疾驰而过的跑车从她面前开了过去。
又急刹停在前面。
驾驶位探了颗人头出来，向何唱晚这边张望。
她察觉到了，装作不知道。
跑车没多待，去前面调了个头，又开了回来。这条街道的两边马路可以临时停，它停靠路边。
何唱晚的冰棍吃到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越来越多的豪车开了过来停下，有的甚至就停在马路中间，惹得其他车辆不满鸣笛，交通一时乱作一团。
然而根本挡不住利港的公子哥们儿无法无天。
有几个已经摇下车窗，给何唱晚拍照，冲她吹口哨：“何大小姐，你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
说完就扭头叫同伴，赶紧把拍下来的东西发到网上。
起初他们看到何唱晚骗老太太买手机的传闻还抱有怀疑态度，故而特意来这边晃荡。
没想到果真在这里看见她。
何唱晚一脸从容，似笑非笑地睨过去：“车里是不是太凉快了，要不要下来和我叙旧？”
他们笑了起来。
不知谁的主意，何唱晚看见有人拎着个袋子走了过来，交给刚说话的公子哥儿。
他接过袋子，示意给何唱晚看：“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这儿是二十万，你扫多少是多少，全扫了就都是你的。”
何唱晚来了兴趣，眼睛发亮。
这是什么游戏？
公子哥抓出一把钞票，一把扬开了飘落在地上。
或许是一个人撒钱没意思，他让人把钱一沓一沓地分给其他人，于是接下来就是一群公子哥儿们从车窗往外面撒着钱。
何唱晚咬着冰棍，若有所思转过身子。
天底下竟有这么好的事？
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时，她视野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来，她咬下最后一口冰棍，打量近前的他，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
程远洲说：“跟我走。”
“但是他们说，”何唱晚眸子里带了点儿笑，“扫了这些钱，就都是我的了。”
“我也可以给你钱。”程远洲浓眉敛着，“你想要多少都行。”
眼前的男人憔悴极了。
要不是穿得一表人才，看着倒像天桥下要饭的。
下巴胡子像明芳的鞋刷子。
刚差点儿没认出来。
何唱晚想着他变成这个样子和自己有没有关系的时候，他大概等得不耐烦了，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上车。
他一秒犹豫都没有，发动车子离开此处。
速度快得仿佛她要临阵逃跑。
“叩”的一声响，何唱晚系着安全带，循声瞥了眼被男人锁上的车门锁。
冷气凉爽。
何唱晚怕奶奶担心，按住说话键给明芳发语音：“奶奶，我有点事走开一下，扫把我放路边了。”
“需要我做什么？”她问。
程远洲还沉浸在她对老人家的称呼里：“什么？”
“我行情很高的，”何唱晚说，“你耽误我时间，一分一秒都是钱知不知道。”
“我包你。”程远洲说。
何唱晚挑眉：“行。”
她把座椅放倒，身子往下滑了些，“到了喊我，太困了，我睡会儿养精蓄锐。”
程远洲：“……”
红灯时，他停下车子，看她，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白皙的脸颊上有一抹灰。
他看得入神，不自觉地伸手想帮她抹去。
后面忽然响起鸣笛。
他迅速抽回手，同时看一眼前方跳成的绿灯，踩下油门前行。
车子再一次停下来，就是格林画室了。
程远洲下车，关车门的动静吵醒了何唱晚，她解开安全带，打了个哈欠，车门被程远洲打开，她懒洋洋地下了车，被头顶的太阳光刺得眯起眼睛。
扎堆儿吃午饭的员工们就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门。
他们老板先走到楼梯口，侧身等待，等女人上去了，他再像小弟一样跟在后面。
进了卧室，关门。
程远洲径直朝衣柜走，她之前丢在这里的衣裳是春秋天的，夏天穿有些热。
他拿了自己的短袖，想让她洗个澡，洗掉满身汗水，洗掉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尘埃。
关上柜门，程远洲转过身，却惊了一跳。
何唱晚快要脱干净了，只剩下内衣，她的手指勾下肩上黑色胸衣的带子，程远洲马上背过身，见窗帘大敞，他浓眉皱起，箭步过去拉上帘子。
“你这是干什么？”程远洲低着嗓子问。
何唱晚说：“你不是包我？”
程远洲一时没反应过来，琢磨明白后捏住鼻梁：“我以为你说的是打扫卫生。”
“我不做保姆。”何唱晚又把肩带拉了回去。
“那、那就包你做我模特，我画你，价钱随便你开。”程远洲亦步亦趋往后退，不敢看她，把衣裳放上床，“你先把自己洗干净，吃过午饭，我们再画。”
何唱晚勉强：“行吧。”
她拿上衣服，看了一眼男人泛红的耳尖，无声莞尔。
传来浴室关门声，程远洲才像被抽走全部力气，坐到床边缓和自己的心情。
何唱晚洗完澡出来，没在卧室看见程远洲，去了隔壁，程远洲正在做饭。
食材有限，他做了份红烧牛肉面。
何唱晚吃了几口后，发现他只在旁边看着：“你的呢？”
程远洲缓缓摇头。
不知是不饿，还是不想吃，或者是食材不够了。
她不管他了，饿得不行，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模样，是程远洲没见过的，她现在好接地气，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是让他陌生的何唱晚。
何唱晚把汤也喝了干净。
“走吧，”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嘴，“速战速决。”
程远洲问：“做什么？”
何唱晚拿眼瞪他：“不是说包我做模特？”
差点儿忘记这茬了。
程远洲点点头，走到门口，回头看她，她就穿了一件他的短袖，内衣和裤子都没有穿。
他准备说什么的，但想想今天没学生，二楼不会随便有人上来，便就此作罢，带她去画室。
他让她随意，自己准备画笔。
何唱晚走到窗前，拉上了半边飘帘，旋即沿着窗边走，欣赏墙壁上的画，最后停在墙角的柜子上，上面靠墙放了幅裱起来的画，画里的人物不就是她吗？那个雨夜…
她把画拿起来看，程远洲也因为她拿起画的那一刻，收回了一直关注她的视线。
画放原处，何唱晚笑着走了回来，在椅子上坐下，口吻慵懒：“多少钱啊？”
程远洲一顿：“画？”
“模特费。”何唱晚说。
“随便你开。”程远洲低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何唱晚眼皮子一跳，当做没听见这话。
程远洲来到画架前，才发现她闭目养神，头部微仰，红唇微张，似乎要睡着了。
他坐下来，画画时仍旧一半面容藏在画板后，那样的目光给人以不容忽视的窥探感，何唱晚摆正头颅，困倦地睁开眼睛，和那只几乎已看傻了的眼睛对上视线。
她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起身将椅子转了个方向，跨坐在上面，趴在椅背上望着他。
短袖长度本来过了腿根，这会儿衣摆又往上蹭了一大截。
已经遮不住什么了。
程远洲：“……”
他狼狈避开目光，整个人躲在画板后，完全不知道如何下笔，生怕画出什么不该画的。
“快点儿，”何唱晚的视线落在画架之下男人露出的那双腿上，声音慵懒，“耐心耗完我就走了，可不管你画没画完。”
“画不完就下次。”程远洲低低的说。
何唱晚说：“就这一次。”
“我包你做我的模特，”程远洲问，“不行吗？”
“不行，给我再多的钱都没兴趣，所以快点，不要磨叽。”何唱晚下通碟，“给你半小时。”
程远洲喃喃：“画不完的。”
“那就画你记忆中的人，这不是你布置的课程吗？总不能连身为老师的人都不会吧？”何唱晚笑道。
程远洲笔尖顿住，平静地从画板后挪出脑袋，她没有看他，歪头枕在手臂上，闭着眼睛，大概是腿上痒，她腾出一只手挠了挠，一举一动撩人极了。
说是半小时，却还是给了他一个小时。
之前洗的上衣经过两个小时烈日的暴晒很快干了，何唱晚换回自己的一身，打开微信收款，让程远洲扫码结账。
程远洲看了一眼：“我转账给你。”
“直接扫码转不是更方便？”何唱晚说。
“手机没电，过会儿转给你。”他压根就没有掏手机的想法，即便手机刚在他裤兜里响过。
何唱晚看破不说破，把微信账号给他看：“记下了？”
程远洲老实点头。
早上她和明芳一块儿出门。
两人来到了大街旁。
何唱晚套上明芳的环卫马甲，明芳又给她戴上遮阳帽。
今天的日头很大，空气燥闷，何唱晚把帽子拿下来，给明芳戴。
“你在外面骑车跑，我热的话，能站在树底下乘凉。”她说，“还是你戴。”
明芳拗不过她。
走之前叮嘱她，太热了就去买雪糕吃。
等明芳骑车走远，何唱晚再开始工作。
最初她拿扫把，连扫的时候方向朝哪儿都不会，现在扫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了。
不是一直需要工作，就等路上有垃圾的时候拿着簸箕清理即可。
两个小时过去了，何唱晚有点渴，便去街边的商店买水。
想起和程远洲在云雾山吃的雪糕，她又走向冰柜，曾经不知省钱，如今手里捉襟见肘，她拿了支最便宜的老冰棍。
再回马路边，她握着扫把丐帮站，口罩拉到下巴，黑发雪肤，刘海发丝都被汗湿了贴在额头，那双眼睛特别亮，咬冰棍的时候惬意眯起。
一辆疾驰而过的跑车从她面前开了过去。
又急刹停在前面。
驾驶位探了颗人头出来，向何唱晚这边张望。
她察觉到了，装作不知道。
跑车没多待，去前面调了个头，又开了回来。这条街道的两边马路可以临时停，它停靠路边。
何唱晚的冰棍吃到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越来越多的豪车开了过来停下，有的甚至就停在马路中间，惹得其他车辆不满鸣笛，交通一时乱作一团。
然而根本挡不住利港的公子哥们儿无法无天。
有几个已经摇下车窗，给何唱晚拍照，冲她吹口哨：“何大小姐，你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
说完就扭头叫同伴，赶紧把拍下来的东西发到网上。
起初他们看到何唱晚骗老太太买手机的传闻还抱有怀疑态度，故而特意来这边晃荡。
没想到果真在这里看见她。
何唱晚一脸从容，似笑非笑地睨过去：“车里是不是太凉快了，要不要下来和我叙旧？”
他们笑了起来。
不知谁的主意，何唱晚看见有人拎着个袋子走了过来，交给刚说话的公子哥儿。
他接过袋子，示意给何唱晚看：“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这儿是二十万，你扫多少是多少，全扫了就都是你的。”
何唱晚来了兴趣，眼睛发亮。
这是什么游戏？
公子哥抓出一把钞票，一把扬开了飘落在地上。
或许是一个人撒钱没意思，他让人把钱一沓一沓地分给其他人，于是接下来就是一群公子哥儿们从车窗往外面撒着钱。
何唱晚咬着冰棍，若有所思转过身子。
天底下竟有这么好的事？
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时，她视野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来，她咬下最后一口冰棍，打量近前的他，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
程远洲说：“跟我走。”
“但是他们说，”何唱晚眸子里带了点儿笑，“扫了这些钱，就都是我的了。”
“我也可以给你钱。”程远洲浓眉敛着，“你想要多少都行。”
眼前的男人憔悴极了。
要不是穿得一表人才，看着倒像天桥下要饭的。
下巴胡子像明芳的鞋刷子。
刚差点儿没认出来。
何唱晚想着他变成这个样子和自己有没有关系的时候，他大概等得不耐烦了，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上车。
他一秒犹豫都没有，发动车子离开此处。
速度快得仿佛她要临阵逃跑。
“叩”的一声响，何唱晚系着安全带，循声瞥了眼被男人锁上的车门锁。
冷气凉爽。
何唱晚怕奶奶担心，按住说话键给明芳发语音：“奶奶，我有点事走开一下，扫把我放路边了。”
“需要我做什么？”她问。
程远洲还沉浸在她对老人家的称呼里：“什么？”
“我行情很高的，”何唱晚说，“你耽误我时间，一分一秒都是钱知不知道。”
“我包你。”程远洲说。
何唱晚挑眉：“行。”
她把座椅放倒，身子往下滑了些，“到了喊我，太困了，我睡会儿养精蓄锐。”
程远洲：“……”
红灯时，他停下车子，看她，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白皙的脸颊上有一抹灰。
他看得入神，不自觉地伸手想帮她抹去。
后面忽然响起鸣笛。
他迅速抽回手，同时看一眼前方跳成的绿灯，踩下油门前行。
车子再一次停下来，就是格林画室了。
程远洲下车，关车门的动静吵醒了何唱晚，她解开安全带，打了个哈欠，车门被程远洲打开，她懒洋洋地下了车，被头顶的太阳光刺得眯起眼睛。
扎堆儿吃午饭的员工们就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门。
他们老板先走到楼梯口，侧身等待，等女人上去了，他再像小弟一样跟在后面。
进了卧室，关门。
程远洲径直朝衣柜走，她之前丢在这里的衣裳是春秋天的，夏天穿有些热。
他拿了自己的短袖，想让她洗个澡，洗掉满身汗水，洗掉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尘埃。
关上柜门，程远洲转过身，却惊了一跳。
何唱晚快要脱干净了，只剩下内衣，她的手指勾下肩上黑色胸衣的带子，程远洲马上背过身，见窗帘大敞，他浓眉皱起，箭步过去拉上帘子。
“你这是干什么？”程远洲低着嗓子问。
何唱晚说：“你不是包我？”
程远洲一时没反应过来，琢磨明白后捏住鼻梁：“我以为你说的是打扫卫生。”
“我不做保姆。”何唱晚又把肩带拉了回去。
“那、那就包你做我模特，我画你，价钱随便你开。”程远洲亦步亦趋往后退，不敢看她，把衣裳放上床，“你先把自己洗干净，吃过午饭，我们再画。”
何唱晚勉强：“行吧。”
她拿上衣服，看了一眼男人泛红的耳尖，无声莞尔。
传来浴室关门声，程远洲才像被抽走全部力气，坐到床边缓和自己的心情。
何唱晚洗完澡出来，没在卧室看见程远洲，去了隔壁，程远洲正在做饭。
食材有限，他做了份红烧牛肉面。
何唱晚吃了几口后，发现他只在旁边看着：“你的呢？”
程远洲缓缓摇头。
不知是不饿，还是不想吃，或者是食材不够了。
她不管他了，饿得不行，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模样，是程远洲没见过的，她现在好接地气，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是让他陌生的何唱晚。
何唱晚把汤也喝了干净。
“走吧，”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嘴，“速战速决。”
程远洲问：“做什么？”
何唱晚拿眼瞪他：“不是说包我做模特？”
差点儿忘记这茬了。
程远洲点点头，走到门口，回头看她，她就穿了一件他的短袖，内衣和裤子都没有穿。
他准备说什么的，但想想今天没学生，二楼不会随便有人上来，便就此作罢，带她去画室。
他让她随意，自己准备画笔。
何唱晚走到窗前，拉上了半边飘帘，旋即沿着窗边走，欣赏墙壁上的画，最后停在墙角的柜子上，上面靠墙放了幅裱起来的画，画里的人物不就是她吗？那个雨夜…
她把画拿起来看，程远洲也因为她拿起画的那一刻，收回了一直关注她的视线。
画放原处，何唱晚笑着走了回来，在椅子上坐下，口吻慵懒：“多少钱啊？”
程远洲一顿：“画？”
“模特费。”何唱晚说。
“随便你开。”程远洲低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何唱晚眼皮子一跳，当做没听见这话。
程远洲来到画架前，才发现她闭目养神，头部微仰，红唇微张，似乎要睡着了。
他坐下来，画画时仍旧一半面容藏在画板后，那样的目光给人以不容忽视的窥探感，何唱晚摆正头颅，困倦地睁开眼睛，和那只几乎已看傻了的眼睛对上视线。
她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起身将椅子转了个方向，跨坐在上面，趴在椅背上望着他。
短袖长度本来过了腿根，这会儿衣摆又往上蹭了一大截。
已经遮不住什么了。
程远洲：“……”
他狼狈避开目光，整个人躲在画板后，完全不知道如何下笔，生怕画出什么不该画的。
“快点儿，”何唱晚的视线落在画架之下男人露出的那双腿上，声音慵懒，“耐心耗完我就走了，可不管你画没画完。”
“画不完就下次。”程远洲低低的说。
何唱晚说：“就这一次。”
“我包你做我的模特，”程远洲问，“不行吗？”
“不行，给我再多的钱都没兴趣，所以快点，不要磨叽。”何唱晚下通碟，“给你半小时。”
程远洲喃喃：“画不完的。”
“那就画你记忆中的人，这不是你布置的课程吗？总不能连身为老师的人都不会吧？”何唱晚笑道。
程远洲笔尖顿住，平静地从画板后挪出脑袋，她没有看他，歪头枕在手臂上，闭着眼睛，大概是腿上痒，她腾出一只手挠了挠，一举一动撩人极了。
说是半小时，却还是给了他一个小时。
之前洗的上衣经过两个小时烈日的暴晒很快干了，何唱晚换回自己的一身，打开微信收款，让程远洲扫码结账。
程远洲看了一眼：“我转账给你。”
“直接扫码转不是更方便？”何唱晚说。
“手机没电，过会儿转给你。”他压根就没有掏手机的想法，即便手机刚在他裤兜里响过。
何唱晚看破不说破，把微信账号给他看：“记下了？”
程远洲老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