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近郊一个荒废的小院里,一名同样身着黑衣的女子听到属下的回复震惊到无以复加,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揪住了来人的领子。

    “你确定你没看错?”她瞪着眼睛恶狠狠地问。

    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

    “那你为何不救她?!”得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她双眼胀红咬牙切齿,恨不能给面前的人两刀。

    “只是当时那童向槿挣扎得厉害,又一个劲地尖叫吵闹,若是再过多逗留,势必会招人前来,恐生事端,所以......”

    “所以我便想着先将她带出巷子,好让傅全将她带到这院中,我再去寻岑姑娘的踪迹,谁知......那些歹人速度竟如此之快,等我折返回去,几人连同岑姑娘都已......不见踪影!”

    “我在那周边寻了几遭都没能找到蛛丝马迹,这才......这才来回禀您的!”

    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婼娘姐姐,承蒙您看重,将这么重要的事交于我,只是六子头一回办事就出了这样的岔子,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姐姐责罚!”

    婼娘松开他的衣领,后退了几步,摇摇头说道:“岑溪遇袭,此事并非你我所能预料,更非你我二人所能处理,此事势必要请阁主出手了,只是,一旦阁主知道你我牵涉其中,只怕是......”

    她突然不敢往后想了,但现在也委实不是惊惧躲藏的时候,陆廷渊晚一分知道,岑溪便多一分危险。

    “你,随我到聚香楼,一同向云柳姑娘禀明实情,速请阁主下山!”她一刻也不敢耽搁,叫上六子便往聚香楼赶去。

    “唔......”岑溪悠悠转醒,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仍是模糊一片,她用力眨了几下,才慢慢看清眼前的环境。

    巨大的红漆木窗离地约莫有一人高,窗纸破烂不堪,燥热的南风从破了洞的窗户眼呼啸而过,发出的声音犹如鬼啸。

    头顶粗大的檩条上挂着剩下半截的经幡,随着破窗而入的南风飞舞。

    感受到右侧的压迫感,她缓缓向右转头,只瞟了一眼便惊出一身冷汗,一尊不知名的雕像头被削掉了一半,被削掉的一半刚好掉到它半摊的手掌中,就那样倒着眼睛看着身后,剩下的一半嘴唇含着笑,看起来却更加瘆人。

    岑溪冷不丁同那头像对视一眼,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赶忙转过头念“阿弥陀佛”,这才发现自己嘴里塞满了布条,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想用手去将布条扯出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在一张笨重的太师椅上动弹不得,眼看着窗外的太阳渐渐下去,而风声愈发凄厉。

    巨大的恐惧袭来,岑溪试图大叫,可嘴里被塞得满满的,叫声根本发不出来。

    她又试图用牙齿和舌头将布条往外推,可完全使不上力,折腾了许久,布条仍旧纹丝不动,嘴里还多了一丝腥甜。

    这盛夏的天气,平常人随便动一动都是满身大汗,更何况被五花大绑的岑溪。

    因为宿醉的缘故,午间她亦是食之无味,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水也没能多喝几口,方才在椅子上挣扎了半天,她只觉得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且精疲力尽。

    但身体上的不适还尚且可以忍耐忍耐,心中的恐惧、担忧、委屈、伤心......这些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才真正叫她招架不住。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就绑到了这里,明明自己是去解救童向槿的,怎么自己也成了别人的目标。

    要说得罪人,她顶多就是在千机阁得罪了闫赋升,那人难不成这么小心眼子,她都下山了还要出阴招来害她?

    还有陆廷渊,不是情报中心老大吗?自己人都被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难道他还不知道吗?知道了的话为什么还不来救自己?

    想到陆廷渊,岑溪就觉得心窝子疼,是啊,是自己坚持要下山的,也是自己坚持要留在武宁城的,现在自己出了事又抱怨陆廷渊,自己跟他是什么关系人家要时时刻刻关注自己保护自己......

    心口疼,真真的心口疼......

    如果自己真的交代在这了,就真的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如果自己真的交代在这了,陆廷渊会不会知道,会不会难过......

    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害怕,着实是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痛哭......

    聚香楼内,陆廷渊背身而立,他自听闻这个消息之时起,就安静得吓人,云柳带着婼娘和六子齐齐跪在他身后,慑于他不动声色的威严,连大气都不敢出。

    每个人都心急如焚,却不敢吱声。

    陆典深知陆廷渊的脾性,也只是站在一旁,眼神一一在跪着的三人身上剜来剜去。

    “云柳,”陆廷渊沉声开腔,虽然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还是叫云柳抖了一抖,“你上前来......”

    听到自家阁主要自己上前来,云柳本能地想往后退,但是迫于无奈只能快步走上前去。

    “啊!”她还未近陆廷渊的身,便被陆廷渊一个回身掐住了脖子,而后一个飞身就将她抵到了堂中的柱子上,陆廷渊稍稍一用力,云柳就面红耳赤无法喘息,她双手抓住陆廷渊的衣袖,眼神里满是绝望。

    “你带的好人!”陆廷渊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眉头紧皱,目眦欲裂,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上也渐渐收紧,好似下一刻便要捏断云柳的脖子。

    不说婼娘和六子,就是陆典也是头一回见陆廷渊盛怒的样子,陆典心道不好,忙走上前去轻声叫了一声“阁主”。

    陆廷渊看都没看他,低吼道:“滚开!”

    陆典识相地退后了一步不敢再出声,婼娘见状跪在地上挪到陆廷渊面前,二话不说就拼命磕头,边磕边哭喊道:“求阁主手下留情,此事与云柳姐姐无关,皆是我一人之错,求阁主放了姐姐,要杀就杀我吧!”

    陆典见机走上前来在婼娘身上踹了两脚,大声呵斥道:“无知妇人!你动私心绑架郡守千金,毁千机阁名声,就凭此罪我便可命人将你大卸八块丢入潮江,更遑论你未能护岑溪姑娘周全,令她生生被人掳走不知安危不知去向,还禀报得如此之迟贻误时机,桩桩件件,我自己便能亲手了解你,哪里用得着阁主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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