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陆廷渊闻言只觉心中一惊,当时衿羽前脚刚被他从山庄带回千机阁,后脚南晋的悬赏令便铺天盖地的发了出来,可观的悬赏金引得各国的赏金猎人悉数出动,都为了能捞上这个功。

    除了这些嗅着金钱味道出动的赏金猎人之外,南晋云贵妃的母家也是一直在找寻着衿羽的下落,这大半年来衿羽在千机阁住着,他又对外封锁了消息,这些人长久地得不到一丝线索,外头的悬赏潮也渐渐褪去了。

    只是不想,这云贵妃的母家凌云氏一族竟然如此敏锐,衿羽下山也不过月余便得知了消息,还悄悄渗入了武宁城将人劫走。

    若只是赏金猎人,陆廷渊倒是不急,他们要将人交到南晋皇室手中才能拿到赏金,在此之前必然是不会让她有所闪失的。

    只是这凌云氏一族便难说了,云贵妃本就体弱,当年能怀上龙胎实属不易,平日里都是坐卧养胎,好不容易熬到胎儿七月大了,眼看着就要生产了,却因受衿羽劫持惊吓过度摔下台阶。

    七个月大的男胎就那么没了不说,云贵妃还因为血崩身子受损严重,自那以后便再也不能生育。

    虽说南晋皇帝百般心疼抚慰,云贵妃仍然盛宠优渥,但毕竟失去了子嗣的加成,断了凌云氏一族最后的念想,此后他们在朝堂上也难以重拾话语权。

    凌云氏自然是将这所有的一切归咎于罪魁祸首衿羽,意欲除之而后快,然而,云贵妃那胎确实失得蹊跷,一个皇后身边的宫女,怎么会如此凑巧逃命逃到身怀六甲的贵妃宫中,还胆大包天地挟持贵妃和她腹中的龙胎做人质?

    凌云氏一族一直怀疑衿羽背后有人指使,如今来寻衿羽,必定是想要从她口中撬出当年的实情,而后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为了逼她说出实情,这帮人怕是会无所不用其极,这便是陆廷渊担忧的地方了,衿羽身中玉寒散,余毒发作两次后,身子早就大不如前,若是再被严刑逼供,只怕她撑不过今晚。

    一想到先前衿羽气若游丝的样子,陆廷渊便心焦气躁起来,这人一旦动了情,还真是会失了理智。

    “婼娘!婼娘!”聚香楼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妇人的呼唤,听起来焦急万分。

    陆廷渊示意婼娘出去看看,婼娘刚踏出门,江崇煜便快步冲上来抱着她,带着浓浓的哭腔喊了一声“娘”。

    婼娘才记起来下午自己打发江崇煜去书院叫岑溪回家,本意是错开她和童向槿的时间,她好下手,结果岑溪被抓走了,自己连孩子都没顾上。

    婼娘抱着江崇煜左看看右看看,见他身上没得磕碰,又宝贝地抱在怀里失声大哭。

    江崇煜伸出小手摸了摸婼娘渗血地额头,又轻轻地擦掉婼娘脸上的泪水,小声说道:“娘亲你怎么受伤了,娘亲不哭,小煜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婼娘见江崇煜这样子懂事,又想到自己做的荒唐事,一时间后悔不已泪水涟涟。

    一旁的李嫂见状赶忙拍了拍婼娘的肩膀说道:“她嫂子,快别哭了,孩子不是在这好好的么!”

    “只不过,下次可别再留他一人在家了,我正在做饭呢,听他坐在门口哭的老大声了,说什么‘什么岑姐姐被坏人抓走了,岑姐姐被坏人塞进桶里带走了......’我听着心慌得很,一到你家来看又什么人都没有,老张家的说你可能在这,我就......”

    话还未说完,一抹月白色的身影便闪到了她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位俊俏威武的男子拉着婼娘母子便进了聚香楼。

    “难道是江家大哥回来了?嘶......那也不能有了夫君忘了孩子啊!”李嫂对着大门啧啧了两声,又转身回去了。

    聚香楼厅堂内,陆廷渊捏着江崇煜的手腕将他拉到面前,婼娘想伸手去拦却被陆廷渊一个眼神吓得连连后退,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你方才说,岑姐姐被人塞进桶里带走了,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桶?”陆廷渊眉头紧锁,眼神凌厉,江崇煜一个小孩子被他严肃的样子给吓懵了,战战兢兢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小煜乖,不要怕,叔叔是为了救岑姐姐,你把你看到的记得的一一说出来,都说出来,知道了吗?”

    在婼娘的安抚下,江崇煜总算是鼓起勇气,看了一眼低气压的陆廷渊,怯怯地说道:“岑溪姐姐说自己的布包忘带了,要回书院拿,叫我在前街等着。”

    “我等了好久,蚂蚁都回家了,岑溪姐姐还没回来。”

    “我就......我就顺着她走的巷子去找她,可是东院的小门也关了......”

    “那边有一个,黑漆漆的巷子,好吓人,我听到那边有声音,我以为是岑姐姐,我就......我就跑过去了......”

    “就看到,有人!有人把岑姐姐放进了一个大桶里,我怎么叫她她都听不到!”

    “他们看到我就推着一个车子跑了,我就拿着岑姐姐给我买的弹弓去追,可是我......我打不到......还摔了一跤......”江崇煜说到这扯了扯自己的裤脚委屈地抹起了眼泪,陆廷渊顺着他的裤腿看下去,他裤子上两腿的膝盖处都破了大洞,隐约可见膝盖上的血痕。

    这么小的孩子为了救岑溪竟有这样的勇气,陆廷渊隐隐有些动容,他语气缓了些,又问道:“那推车上,是否还有些大大小小的木桶,你跟在车后,可有闻到难闻的气味?”

    江崇煜略微思考了一番,点点头说道:“叔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叔叔你太厉害了,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泔水桶,这些人还真是找了个“相当好”的伪装方法,无人查验进出自由,还真是走的一步好棋。

    陆廷渊眼色一沉,拉着江崇煜的手将他送到婼娘身边,沉声说:“带你的孩子回去,切莫再生事端!”

    说罢又看了一眼仍然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云柳和不敢与他对视的六子,“他们你也带走,有伤的,自去请医馆的姜医女,不必再来问我。”

    婼娘看了一眼江崇煜,又急切地问道:“那童......童女的事如何处置?”

    陆廷渊闻言又斜睥了她一眼:“童宵和的人手脚极快,你赶在搜城结束前,悄悄将人送到府外隐秘之处,切莫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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