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煊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如刀，表情略过惊讶，又直直地与楚琰对视，随后脸上的肌肉紧绷。
空气仿佛凝固，周遭一片静默。
齐煊身体微微前倾，仅到他肩膀高的楚琰毫不退缩。他那极具压迫感的身影笼罩着楚琰，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像两把锋利的剑相互对峙，火花四溅。
“师爷，以下犯上，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齐煊目不转睛地盯着楚琰。
“回禀大人，杖责五十大板。”
楚琰脸上略过惊慌，双手手指不自觉地勾缠着，咬唇。
“仅此而已？”
“杖责后再打入大牢收监，几乎没人能熬过三天。”
师爷话音刚落，楚琰身体不禁颤抖，又迅速地敛住一丝惶恐的神色。齐煊瞟了眼为了不输气势而强装镇定的楚琰，嘴角微勾。
“本官念你是胡公子的遗孀，从轻处置，明早来衙门领罚。”
齐煊拂袖离去，楚琰愤恨地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狗官。”
送走人后，楚琰被丫鬟安置在正厅，长吁了一口气，翻看账本，“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这些债务。胡家就没有个资金池什么的，用来抵御这种系统性风险？”
“资金池？系统性风险？”管家似懂非懂，疑惑地摇头，“老奴在胡家大半辈子，从未遇过这样的大灾，大少爷又怎会料到……”
即便生意做得再大，没有保障意识，出了事儿也只能自己兜底。
这胡家大少爷死了一了百了，苦的却是这一屋子靠他生存的家眷仆人。
放眼望去，满屋狼藉，家里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人掠夺干净。哪怕有个家财险，也不置于落得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境地。
偌大的胡家已是外强中干，耗尽家底，该想办法填补这笔巨债。
“这帮白眼狼，大少爷为了照顾他们生意才在他们哪儿进货。要不是连年灾荒，一时周转不过来，大少爷绝不会赊他们的账……”管家痛心疾首。
楚琰闪烁着灵动的眸子，账本一合，“那就是说，我夫君也有赊账给别人？”
管家边点头，边重新翻开账本，指出了几笔，“可要想讨回这些账，谈何容易？大少爷为人仗义守信，钱财出去从不纳字据，没有凭证，谁会认账？”
“荣晟号？这个荣铭晟欠我们那么多钱？”楚琰边说边指着账本。
“这位荣老板是大少爷的故交，年少时科举不顺，便随大少爷经商。这笔钱可是大少爷当年入股荣晟号的银钱。后来不知是何缘由，大少爷跟荣老板就断了交情，这笔钱再也要不回来了。”
“走，要债去。”楚琰忽的站了起来。
此刻，齐煊推开县衙内堂的大门，脱下官帽递给师爷。原本坐在席间的荣铭晟立马起身，作揖，“齐大人……”
齐煊示意他落座。荣铭晟身着素色长袍，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面带温文尔雅之态，眼藏机锋之光。
齐煊坐下，刚端起酒杯，荣铭晟则躬身，递壶斟酒，“在下虽身处市井，素闻大人威名，今日得见，实感荣幸之至。十万担赈灾粮已备好，待齐大人一声令下，立马到位。”
齐煊举杯，“本官替数万灾民谢过荣老板。”
“能为朝廷分忧，实乃在下的福气。嗯，齐大人，不知荣晟号的盐引审批……”
齐煊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掷地有声，看不清喜怒，“朝廷看重盐商的信誉。”
沉默片刻，齐煊看着他，“荣晟号一直以来做生意童叟无欺，账目清明，齐大人大可放心。”
“嗯，本官已奏报朝廷申请盐引，不日便有消息……”
此时，外面传来喧闹声，“别拦我……”，楚琰不顾阻挠，强行闯入内堂。
师爷呵斥道，“大胆民妇，县衙重地岂是你能擅闯。”
楚琰冲进来，朝荣铭晟走去，“我向荣老板讨笔债。”
荣铭晟不屑地看向楚琰，“胡夫人，讨债？你走错门儿了吧！”
“荣老板既然认得我，想必这笔债你心里也有数。”
荣铭晟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坐姿，“胡夫人倒是说说。”
楚琰掏出账本，递到齐煊面前，“齐大人要给胡家做主，荣晟号四年前欠咱们一千两白银，账本和欠条写得清清楚楚。”
齐煊接过账本，仔细翻看。
“齐大人最看中我们这些商号的信誉，您可得给胡家做主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这……”齐煊微微蹙眉，边翻看账本边说。
“齐大人，别信她。她伪造欠条，那一千两是胡家大少爷当年资助荣晟号的，绝无欠条。”荣铭晟有些慌。
“哼，资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夫君是个商人，又不是搞慈善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你一千两？”
楚琰见荣铭晟已略显紧张，进一步言语紧逼，“这钱是我夫君投给荣晟号的。你答应给他八分利，一直赖账。”
“明明是五分利……”荣铭晟冲口而出，才意识中了计，方又闭了嘴。
齐煊把手上的账本放在桌面上，内页空空如也。
“荣老板已亲口承认欠我们胡家的分红，请齐大人做主。”楚琰朝齐煊作揖，嘴角微勾，好整以暇地看着荣铭晟。
“在下记差了，根本没有入股分红一事。没有任何入股凭证，怎可作数？”
“荣老板，朝廷历来最看重盐商的信誉。既然这样，本官奏请朝廷重查荣晟号账目，发放盐引之事再作商榷。”齐煊话音刚落，荣铭晟登时感到脸烧得发烫，皮笑肉不笑。
荣铭晟气极，有些结巴，指着楚琰，“你……这是诈我！”他又转身跪在齐煊面前，“齐大人，可在商言商，没有字据凭证，在下怎可随便认下这笔账？”
“荣老板，兵不厌诈。你若没欠我们胡家的钱，我又怎能诈得出来？”楚琰亦步亦趋地走向荣铭晟，两人对视，近在咫尺。
“荣老板尽快支付胡家相应分红，此事就此作罢。”齐煊拂袖而去。
楚琰躬身作揖，“谢齐大人替民妇作主。”
楚琰紧随齐煊身后离去，徒留荣铭晟在原地，手握成拳，强压怒火。
黄昏时分，余晖把楚琰消瘦而疲惫的身影拉长，步伐仍旧坚定而有力。她推开略显笨重的大门，几个大木箱摆在院子中间。
管家和丫鬟们喜笑颜开地迎向她，管家伸出五支枯瘦的手指，在她面前比划，“少夫人，荣晟号的分红送到啦！足足五千两，咱胡家有救啦……”
楚琰那纤细的玉手拂过一个个银元宝，“管家，通知大家，咱们胡家明日还清所有债务。而且，我还要搞个产说会，盛世守护险正式上线。”
昔日，天刚蒙亮，丫鬟仆人们翻出了大婚时布置的红绸装饰正厅，张灯结彩。绸缎上绘制这精美的山水画，与之相映成趣的一副宣传海报“盛世守护，家财无忧”。
进门的大圆桌，锦缎铺面，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楚琰亲手制作的宣传册。每本宣传册的封面上都用篆刻印章印有“保险详解”几个大字。
胡府大门前人流如织，络绎不绝地步入府邸，边走边翻看宣传册。
齐煊的轿辇从胡府门前经过，闻声掀开轿内的布帘，“胡家有喜事儿？”
师爷张望片刻，上前询问后，又折回来躬身禀告，“大人，胡家把人招来还债，跟办婚事似的。”
“嗯，言而有信。”
齐煊瞟了眼宅内，楚琰身着一袭利落的黑色汉服，盘起倾云髻，笑颜如花地招待着络绎不绝的债主。
齐煊的视线转向她身侧的海报。
“盛世守护，家财无忧？走，看看去。”齐煊拂帘下轿，师爷紧随其后。荣铭晟见齐煊进了胡家，也跟了进去。
楚琰立于正厅最显眼的位置，背后是一块巨大的屏风，屏风上夹着一叠大幅的海报。她手持一根红木指挥棒，指点海报上的关键内容，讲解完一张海报再一一翻页后继续讲解。
厅内座无虚席，楚琰用通俗易懂的言语来向他们展现全新的保险理念。
保险讲解？进门的人或怀着好奇，或带着疑惑，甚至有人带着一丝轻蔑。
“风险共担？经济补偿？保值避险？财务规划？灾害赔偿？”齐煊口中念念有词，若有所思。
“哈，买了就能赔？胡夫人，又在耍诈？”荣铭晟故意放声大喊，在场的人闻言转头看向他。
楚琰从容地朝他走去，“荣老板，何出此言？”
荣铭晟见势，得意地上前，指向楚琰，“在座各位同行有所不知，这个寡妇仅用一本空白的账本，就在齐大人面前明晃晃地骗走我五千两。今日齐大人也在场，大家给评评理。”
荣铭晟此话一出，目光纷纷投向楚琰和齐煊，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胡家一寡妇就能保我万贯家财，荒天下之大谬……”
“胡家的男人没了，使唤个寡妇出来骗钱，哼，有辱家门。”
“这俏寡妇确实手段了得，把齐大人都给骗了。”
“又或许，他俩……”
“这分明是荣老板的诬陷，他欠我们胡家的分红，本想抵赖，齐大人做主才得以讨回这些钱。”楚琰边解释，边看向齐煊。
众人也转眸看向齐煊，他双手背过身后，衣袍随风而动，宛如风起云涌，走到楚琰身前，“你叫什么名字？”
“啊？”楚琰有一瞬间愣神。
好端端地，问名字干嘛？
这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在场的资本家，“本官跟她不熟。”
楚琰心中了然，低头作揖，“回禀大人，民妇楚琰。”
空气仿佛凝固，周遭一片静默。
齐煊身体微微前倾，仅到他肩膀高的楚琰毫不退缩。他那极具压迫感的身影笼罩着楚琰，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像两把锋利的剑相互对峙，火花四溅。
“师爷，以下犯上，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齐煊目不转睛地盯着楚琰。
“回禀大人，杖责五十大板。”
楚琰脸上略过惊慌，双手手指不自觉地勾缠着，咬唇。
“仅此而已？”
“杖责后再打入大牢收监，几乎没人能熬过三天。”
师爷话音刚落，楚琰身体不禁颤抖，又迅速地敛住一丝惶恐的神色。齐煊瞟了眼为了不输气势而强装镇定的楚琰，嘴角微勾。
“本官念你是胡公子的遗孀，从轻处置，明早来衙门领罚。”
齐煊拂袖离去，楚琰愤恨地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狗官。”
送走人后，楚琰被丫鬟安置在正厅，长吁了一口气，翻看账本，“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这些债务。胡家就没有个资金池什么的，用来抵御这种系统性风险？”
“资金池？系统性风险？”管家似懂非懂，疑惑地摇头，“老奴在胡家大半辈子，从未遇过这样的大灾，大少爷又怎会料到……”
即便生意做得再大，没有保障意识，出了事儿也只能自己兜底。
这胡家大少爷死了一了百了，苦的却是这一屋子靠他生存的家眷仆人。
放眼望去，满屋狼藉，家里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人掠夺干净。哪怕有个家财险，也不置于落得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境地。
偌大的胡家已是外强中干，耗尽家底，该想办法填补这笔巨债。
“这帮白眼狼，大少爷为了照顾他们生意才在他们哪儿进货。要不是连年灾荒，一时周转不过来，大少爷绝不会赊他们的账……”管家痛心疾首。
楚琰闪烁着灵动的眸子，账本一合，“那就是说，我夫君也有赊账给别人？”
管家边点头，边重新翻开账本，指出了几笔，“可要想讨回这些账，谈何容易？大少爷为人仗义守信，钱财出去从不纳字据，没有凭证，谁会认账？”
“荣晟号？这个荣铭晟欠我们那么多钱？”楚琰边说边指着账本。
“这位荣老板是大少爷的故交，年少时科举不顺，便随大少爷经商。这笔钱可是大少爷当年入股荣晟号的银钱。后来不知是何缘由，大少爷跟荣老板就断了交情，这笔钱再也要不回来了。”
“走，要债去。”楚琰忽的站了起来。
此刻，齐煊推开县衙内堂的大门，脱下官帽递给师爷。原本坐在席间的荣铭晟立马起身，作揖，“齐大人……”
齐煊示意他落座。荣铭晟身着素色长袍，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面带温文尔雅之态，眼藏机锋之光。
齐煊坐下，刚端起酒杯，荣铭晟则躬身，递壶斟酒，“在下虽身处市井，素闻大人威名，今日得见，实感荣幸之至。十万担赈灾粮已备好，待齐大人一声令下，立马到位。”
齐煊举杯，“本官替数万灾民谢过荣老板。”
“能为朝廷分忧，实乃在下的福气。嗯，齐大人，不知荣晟号的盐引审批……”
齐煊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掷地有声，看不清喜怒，“朝廷看重盐商的信誉。”
沉默片刻，齐煊看着他，“荣晟号一直以来做生意童叟无欺，账目清明，齐大人大可放心。”
“嗯，本官已奏报朝廷申请盐引，不日便有消息……”
此时，外面传来喧闹声，“别拦我……”，楚琰不顾阻挠，强行闯入内堂。
师爷呵斥道，“大胆民妇，县衙重地岂是你能擅闯。”
楚琰冲进来，朝荣铭晟走去，“我向荣老板讨笔债。”
荣铭晟不屑地看向楚琰，“胡夫人，讨债？你走错门儿了吧！”
“荣老板既然认得我，想必这笔债你心里也有数。”
荣铭晟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坐姿，“胡夫人倒是说说。”
楚琰掏出账本，递到齐煊面前，“齐大人要给胡家做主，荣晟号四年前欠咱们一千两白银，账本和欠条写得清清楚楚。”
齐煊接过账本，仔细翻看。
“齐大人最看中我们这些商号的信誉，您可得给胡家做主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这……”齐煊微微蹙眉，边翻看账本边说。
“齐大人，别信她。她伪造欠条，那一千两是胡家大少爷当年资助荣晟号的，绝无欠条。”荣铭晟有些慌。
“哼，资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夫君是个商人，又不是搞慈善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你一千两？”
楚琰见荣铭晟已略显紧张，进一步言语紧逼，“这钱是我夫君投给荣晟号的。你答应给他八分利，一直赖账。”
“明明是五分利……”荣铭晟冲口而出，才意识中了计，方又闭了嘴。
齐煊把手上的账本放在桌面上，内页空空如也。
“荣老板已亲口承认欠我们胡家的分红，请齐大人做主。”楚琰朝齐煊作揖，嘴角微勾，好整以暇地看着荣铭晟。
“在下记差了，根本没有入股分红一事。没有任何入股凭证，怎可作数？”
“荣老板，朝廷历来最看重盐商的信誉。既然这样，本官奏请朝廷重查荣晟号账目，发放盐引之事再作商榷。”齐煊话音刚落，荣铭晟登时感到脸烧得发烫，皮笑肉不笑。
荣铭晟气极，有些结巴，指着楚琰，“你……这是诈我！”他又转身跪在齐煊面前，“齐大人，可在商言商，没有字据凭证，在下怎可随便认下这笔账？”
“荣老板，兵不厌诈。你若没欠我们胡家的钱，我又怎能诈得出来？”楚琰亦步亦趋地走向荣铭晟，两人对视，近在咫尺。
“荣老板尽快支付胡家相应分红，此事就此作罢。”齐煊拂袖而去。
楚琰躬身作揖，“谢齐大人替民妇作主。”
楚琰紧随齐煊身后离去，徒留荣铭晟在原地，手握成拳，强压怒火。
黄昏时分，余晖把楚琰消瘦而疲惫的身影拉长，步伐仍旧坚定而有力。她推开略显笨重的大门，几个大木箱摆在院子中间。
管家和丫鬟们喜笑颜开地迎向她，管家伸出五支枯瘦的手指，在她面前比划，“少夫人，荣晟号的分红送到啦！足足五千两，咱胡家有救啦……”
楚琰那纤细的玉手拂过一个个银元宝，“管家，通知大家，咱们胡家明日还清所有债务。而且，我还要搞个产说会，盛世守护险正式上线。”
昔日，天刚蒙亮，丫鬟仆人们翻出了大婚时布置的红绸装饰正厅，张灯结彩。绸缎上绘制这精美的山水画，与之相映成趣的一副宣传海报“盛世守护，家财无忧”。
进门的大圆桌，锦缎铺面，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楚琰亲手制作的宣传册。每本宣传册的封面上都用篆刻印章印有“保险详解”几个大字。
胡府大门前人流如织，络绎不绝地步入府邸，边走边翻看宣传册。
齐煊的轿辇从胡府门前经过，闻声掀开轿内的布帘，“胡家有喜事儿？”
师爷张望片刻，上前询问后，又折回来躬身禀告，“大人，胡家把人招来还债，跟办婚事似的。”
“嗯，言而有信。”
齐煊瞟了眼宅内，楚琰身着一袭利落的黑色汉服，盘起倾云髻，笑颜如花地招待着络绎不绝的债主。
齐煊的视线转向她身侧的海报。
“盛世守护，家财无忧？走，看看去。”齐煊拂帘下轿，师爷紧随其后。荣铭晟见齐煊进了胡家，也跟了进去。
楚琰立于正厅最显眼的位置，背后是一块巨大的屏风，屏风上夹着一叠大幅的海报。她手持一根红木指挥棒，指点海报上的关键内容，讲解完一张海报再一一翻页后继续讲解。
厅内座无虚席，楚琰用通俗易懂的言语来向他们展现全新的保险理念。
保险讲解？进门的人或怀着好奇，或带着疑惑，甚至有人带着一丝轻蔑。
“风险共担？经济补偿？保值避险？财务规划？灾害赔偿？”齐煊口中念念有词，若有所思。
“哈，买了就能赔？胡夫人，又在耍诈？”荣铭晟故意放声大喊，在场的人闻言转头看向他。
楚琰从容地朝他走去，“荣老板，何出此言？”
荣铭晟见势，得意地上前，指向楚琰，“在座各位同行有所不知，这个寡妇仅用一本空白的账本，就在齐大人面前明晃晃地骗走我五千两。今日齐大人也在场，大家给评评理。”
荣铭晟此话一出，目光纷纷投向楚琰和齐煊，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胡家一寡妇就能保我万贯家财，荒天下之大谬……”
“胡家的男人没了，使唤个寡妇出来骗钱，哼，有辱家门。”
“这俏寡妇确实手段了得，把齐大人都给骗了。”
“又或许，他俩……”
“这分明是荣老板的诬陷，他欠我们胡家的分红，本想抵赖，齐大人做主才得以讨回这些钱。”楚琰边解释，边看向齐煊。
众人也转眸看向齐煊，他双手背过身后，衣袍随风而动，宛如风起云涌，走到楚琰身前，“你叫什么名字？”
“啊？”楚琰有一瞬间愣神。
好端端地，问名字干嘛？
这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在场的资本家，“本官跟她不熟。”
楚琰心中了然，低头作揖，“回禀大人，民妇楚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