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生得领域被破坏，有人破墙而出。
看清此人的样貌的瞬间，伏黑惠没忍住勾了勾嘴角。但很快，他心中的喜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深沉的忧虑。
虎杖悠仁的意识被他体内的两面宿傩所压制。
伏黑惠很快推翻了自己天真的侥幸，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虎杖悠仁现下极为糟糕的状态。
出于畏惧，虎杖将自己的意识藏了起来。所以两面宿傩能够持有这副身体的掌控权。
樱花发色的少年从楼顶一跃而下，落在两人身前。
“哟。”来者双手插兜，肆意的笑容与虎杖悠仁特有的爽朗感完全不同，流露出一种毫不收敛的、由内而外的狂傲。
伏黑惠下意识上前一步，让水野莹处于自己左后方，他能够进行保护的地方。少年咒术师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面前的“同伴”身上，导致她没有察觉身后的少女变化的眼眸。
而二人的对面，两面宿傩清晰地观察了她的眼睛由碧色转为金色的全过程。
是熟悉的色泽。
一想起千年前，随着咒术师来对他进行讨伐的那位年轻女性，他就忍不住扩大了自己嘴角的弧度。
对，对！就是这双眼睛！
两面宿傩还记得，他将在场的所有咒术师屠杀殆尽后，那个人死死的凝视自己的眼神。
平静之下，汹涌着极致的怒火。
“一定要杀了你。”
似乎被摧毁了存在意义的少女，如是宣言。
而当时的两面宿傩，没能等到他所期待的对战。
——或者说，他意识不到那段厮杀的记忆。
她在不久后死了。世人都说她是死在两面宿傩手中，大概是没从返回的人中看见她。五条家的少家主差点不自量力的发起第二次围剿，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
是不是自己杀的，两面宿傩作为当事人，自然很清楚。身上背的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只觉得无趣，没有过多解释。
人长什么样他没什么印象，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双眼睛。哦，还有别人叫她“时停”。这应该是指她的咒术。因为这份能力，她才在伏魔御厨子里存活。
这丫头是她的后代吗？
“喂，那边的时停。”两面宿傩眼睛微眯，“你体内的咒力，有点意思啊。”只有一点点的存量，使用咒术却不会使量有任何的增减。
水野面无表情：“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有敷衍，也没有说谎。她是真没听懂。
抛弃在对话之外的感觉并不好受。伏黑惠换出玉犬，一条护在水野莹身前，一条在自己身边虎视眈眈。他重心下移，冰冷的目光刺在两面宿傩身上。
“不错的眼神。”两面宿傩不在多管那边无法攻击到的人，注意力施舍给这边的少年。相较于千年前，让他有出手欲望的少女，这个千年后的现代人太弱小了，蝼蚁不如。
雨还在下，积水波澜不断。苍黑而阴沉的色泽糅杂在浑浊的液体表面，折射出令人不安的光。
咒术师的瞳孔微缩，死死的盯着面前似人而非人的恶鬼。诅咒之王懒懒散散的站着，歪着头，似乎在沉思，不久得出结论。
“别这么害怕嘛。我现在心情好，聊聊吧。”
他不怀好意的笑着，摊开双手，眼角不屑的上挑。难得的平易近人，却表现得仿佛即将弑人。
不过，也没差。
伏黑惠咬紧牙关，脑中迅速的思考对策。要趁宿傩没有展开攻击的空隙，做好迎战准备。
明明有三个人在场，却是两个人的故事。
紧绷的神经，成功的让伏黑惠遗漏了身后连呼吸都消失不见的“普通人”。
58
“很遗憾，他不会再回来了。”
“这就是他毫不犹豫地利用我的代价。”
“他似乎遇到了点麻烦，没法把我换下去。不过这个也只是时间问题。”说着，两面宿傩双手交叉，扯住胸口的布料，用力一撕。坚韧的布料被他轻巧的撕开，化为碎布落在地上。
伏黑惠的眼神冷如西伯利亚的寒雪。
水野像个透明人站在一边。兴许是没有正面承受两面宿傩的气场的原因，她还有闲心吐槽对方撕衣服的举措有点不合时宜——心脏呯呯直跳，把战栗感泵至全身。
不过，两面宿傩接下来的举动让她再也无心吐槽。
“所以呢，我就想，我现在能做什么？”
伏黑惠感觉到不对劲，却无力阻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生理层次上的减小了虎杖悠仁回归的可能。
“你干什么！”伏黑惊怒不已。
当着少年少女的面，两面宿傩右手比爪，狠狠地穿透肋骨中间的部位，硬生生的将心脏从中拽了出来。鲜活的跳动的心脏被它的主人随意的托在掌心，挣扎着、丧失了最后的余温。
随着鲜血从躯壳的嘴角中溢出，两面宿傩笑道：“虎杖是人质。”
同伴的鲜血满地。伏黑惠感觉自己的全身忍不住的发凉。第一次直面同伴死亡的的他连掐出一个术式都做不到。
“人质？”伏黑差点被自己的颤抖的声线骇到。
“没错。没有了这个，我也能活下去。但小鬼就不一样了。”两面宿傩无所谓的将被雨水打湿的心脏扔到草地上，“他要是把我换下去，就等于死亡。然后……”
恨不得能杀人的视线被诅咒之王无视。两面宿傩轻笑着掏出从少年宫内的咒灵身上找到的自己的手指，说着“再补一刀”这种意味不明的话，把它吃了下去。
特别恶心。
尤其是两面宿傩用虎杖悠仁的脸露出享受的神情。
宿傩的手指！伏黑惠心中警铃大作。里面那只特级，吸收了手指吗？
敌人不会给他深思的时间。两面宿傩活动着手指，喃喃：“好了，我终于自由了。你可以开始害怕了，我要杀了你。”
感知到水野莹灼热的视线，他微微侧头：“安心吧，这个状态下的你是制止不了我的。”
“为什么！”水野质问。她不清楚虎杖悠仁身上所发生的，知道的只有“他想交朋友的少年的躯壳被别的存在占据了”。
理智在提醒：宿傩知晓一些她本人并不清楚的、与她个人相关的事，但被感性无视了。
“没有什么理由。”诅咒理所当然的回答。享乐与杀戮是诅咒的本能，和人类的吃喝玩乐一样不需要理由。他轻蔑地扫了水野一眼，嗤笑一声，“够了，闭嘴吧。”
恐怖的威压穿过时间的阻隔降临在少女身上。她下意识的最后一步，差点没稳住、直接跌坐在地上。哪怕宿傩很快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投回面前的少年身上，水野也没能从战栗感中挣脱，被骇得僵在原地。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特级）诅咒的威压。表现的颇为狼狈。
而少年陷入回忆。他视线下移，喃喃低语：“和那个时候，立场颠倒了啊。”
眸光涣散了不过一瞬便燃起灼灼的光。
伏黑惠做出攻击的姿势，心情平静了下来，以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对两面宿傩至今为止的话做出了回应。
他说：“那家伙，虎杖会回来的。就算会死，他也会回来，他就是这种人。”
若虎杖不是这种人，他就不会在伏黑孤身一人闯入校园救人之后，仍然以普通人之躯一跃而起，踹碎四楼的玻璃而闯入战场。
若虎杖悠仁不是这种人，伏黑惠此时已经不在人世了。
伏黑惠的真情实感，在诅咒之王耳中却是令人捧腹大笑的话语。
“也太抬举他了。”两面宿傩嘴角咧的快合不拢，“这家伙只是比普通人稍微结实点，迟钝点。刚才也是，被死亡吓得瑟瑟发抖。自顾自的说着漂亮话呢。”
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快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了：“我可以肯定他没有勇气去死。”
然而，伏黑惠的眼神没有变化。他依旧坚定的信任着自己的同伴，相信虎杖悠仁会回来。甚至，他还有余力去分析对方恢复了自己的手——刚才在建筑楼里面面对特级诅咒时，虎杖悠仁的左手被诅咒手腕处切断了。这无疑意味着两面宿傩人使用反转术式“治愈”。
宿傩完全附身了，就算不需要心脏，应该还是有伤害。要在虎杖回来之前，让他修复好心脏。要让他认为没了新增的身体打不过我。
准备好进攻的少年的手在抑制不住的颤抖，脑中的自我怀疑从未停下。
我能做到吗？
面对特级我尚且动弹不得。
曾经于虎杖的回忆划过脑海。凝视面前张扬跋扈、双手插兜的少年，伏黑惠意识到他的思维误区。
不是“能不能”，是必须要。
一咬牙，他艰难的比出手势。咖啡棕色羽毛的鸟类从少年身后的影子中冲出。他立即从左侧向前发动攻击。
一击就能制胜的蝼蚁。两面宿傩迅速做出判断。不过……
“难得到了外面，放开手脚吧。”
一方收敛的进攻，而另一方游刃有余的闪避。
两面宿傩以纯粹的□□力量展开了回击。迎面而来的一拳被他轻而易举的挡住，五指轻轻松松的扣住对方攥紧的拳。诅咒之王肆意而张狂的放声大笑，略有餍足，同时手往右侧一挥，将人甩了出去。
没等人落地，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如奔向猎物的鹰隼，速度之快超过了人眼所能捕捉的极限。与此同时，他说话的声调变得扭曲，话语中藏不住的杀意流露出来：“不够啊——不够啊！！！！”
隐隐约约，天边似乎还传过来一句“让我迷上你吧，伏黑惠！”
这是真真切切的、两个人的战场。
……
地表的水坑映出二人纠缠的身影。水野莹僵硬的站立在原地，思绪还未从刚刚刨心的一幕中抽离。
那个樱花色头发的少年……
……要死了？
……
咔嗒——
随着泪水涌出、滴落，似乎哪里被解开了一道锁。水野莹能感知到心底喷薄而出的陌生的情感，痛不欲生的悲伤化为源源不断的泪。她艰难的喘息着，视野逐渐模糊。眼前一片漆黑，唯有远处打斗的二人周围是正常的世界。
黑暗迅速而彻底的掌控了少女的脑海，早解除术式之前。茫茫黑暗中，有人叹息一声，将她抱回现实，然后步回混沌的远方。
留水野倒在湿润的泥土与草间，不省人事。
生得领域被破坏，有人破墙而出。
看清此人的样貌的瞬间，伏黑惠没忍住勾了勾嘴角。但很快，他心中的喜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深沉的忧虑。
虎杖悠仁的意识被他体内的两面宿傩所压制。
伏黑惠很快推翻了自己天真的侥幸，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虎杖悠仁现下极为糟糕的状态。
出于畏惧，虎杖将自己的意识藏了起来。所以两面宿傩能够持有这副身体的掌控权。
樱花发色的少年从楼顶一跃而下，落在两人身前。
“哟。”来者双手插兜，肆意的笑容与虎杖悠仁特有的爽朗感完全不同，流露出一种毫不收敛的、由内而外的狂傲。
伏黑惠下意识上前一步，让水野莹处于自己左后方，他能够进行保护的地方。少年咒术师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面前的“同伴”身上，导致她没有察觉身后的少女变化的眼眸。
而二人的对面，两面宿傩清晰地观察了她的眼睛由碧色转为金色的全过程。
是熟悉的色泽。
一想起千年前，随着咒术师来对他进行讨伐的那位年轻女性，他就忍不住扩大了自己嘴角的弧度。
对，对！就是这双眼睛！
两面宿傩还记得，他将在场的所有咒术师屠杀殆尽后，那个人死死的凝视自己的眼神。
平静之下，汹涌着极致的怒火。
“一定要杀了你。”
似乎被摧毁了存在意义的少女，如是宣言。
而当时的两面宿傩，没能等到他所期待的对战。
——或者说，他意识不到那段厮杀的记忆。
她在不久后死了。世人都说她是死在两面宿傩手中，大概是没从返回的人中看见她。五条家的少家主差点不自量力的发起第二次围剿，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
是不是自己杀的，两面宿傩作为当事人，自然很清楚。身上背的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只觉得无趣，没有过多解释。
人长什么样他没什么印象，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双眼睛。哦，还有别人叫她“时停”。这应该是指她的咒术。因为这份能力，她才在伏魔御厨子里存活。
这丫头是她的后代吗？
“喂，那边的时停。”两面宿傩眼睛微眯，“你体内的咒力，有点意思啊。”只有一点点的存量，使用咒术却不会使量有任何的增减。
水野面无表情：“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有敷衍，也没有说谎。她是真没听懂。
抛弃在对话之外的感觉并不好受。伏黑惠换出玉犬，一条护在水野莹身前，一条在自己身边虎视眈眈。他重心下移，冰冷的目光刺在两面宿傩身上。
“不错的眼神。”两面宿傩不在多管那边无法攻击到的人，注意力施舍给这边的少年。相较于千年前，让他有出手欲望的少女，这个千年后的现代人太弱小了，蝼蚁不如。
雨还在下，积水波澜不断。苍黑而阴沉的色泽糅杂在浑浊的液体表面，折射出令人不安的光。
咒术师的瞳孔微缩，死死的盯着面前似人而非人的恶鬼。诅咒之王懒懒散散的站着，歪着头，似乎在沉思，不久得出结论。
“别这么害怕嘛。我现在心情好，聊聊吧。”
他不怀好意的笑着，摊开双手，眼角不屑的上挑。难得的平易近人，却表现得仿佛即将弑人。
不过，也没差。
伏黑惠咬紧牙关，脑中迅速的思考对策。要趁宿傩没有展开攻击的空隙，做好迎战准备。
明明有三个人在场，却是两个人的故事。
紧绷的神经，成功的让伏黑惠遗漏了身后连呼吸都消失不见的“普通人”。
58
“很遗憾，他不会再回来了。”
“这就是他毫不犹豫地利用我的代价。”
“他似乎遇到了点麻烦，没法把我换下去。不过这个也只是时间问题。”说着，两面宿傩双手交叉，扯住胸口的布料，用力一撕。坚韧的布料被他轻巧的撕开，化为碎布落在地上。
伏黑惠的眼神冷如西伯利亚的寒雪。
水野像个透明人站在一边。兴许是没有正面承受两面宿傩的气场的原因，她还有闲心吐槽对方撕衣服的举措有点不合时宜——心脏呯呯直跳，把战栗感泵至全身。
不过，两面宿傩接下来的举动让她再也无心吐槽。
“所以呢，我就想，我现在能做什么？”
伏黑惠感觉到不对劲，却无力阻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生理层次上的减小了虎杖悠仁回归的可能。
“你干什么！”伏黑惊怒不已。
当着少年少女的面，两面宿傩右手比爪，狠狠地穿透肋骨中间的部位，硬生生的将心脏从中拽了出来。鲜活的跳动的心脏被它的主人随意的托在掌心，挣扎着、丧失了最后的余温。
随着鲜血从躯壳的嘴角中溢出，两面宿傩笑道：“虎杖是人质。”
同伴的鲜血满地。伏黑惠感觉自己的全身忍不住的发凉。第一次直面同伴死亡的的他连掐出一个术式都做不到。
“人质？”伏黑差点被自己的颤抖的声线骇到。
“没错。没有了这个，我也能活下去。但小鬼就不一样了。”两面宿傩无所谓的将被雨水打湿的心脏扔到草地上，“他要是把我换下去，就等于死亡。然后……”
恨不得能杀人的视线被诅咒之王无视。两面宿傩轻笑着掏出从少年宫内的咒灵身上找到的自己的手指，说着“再补一刀”这种意味不明的话，把它吃了下去。
特别恶心。
尤其是两面宿傩用虎杖悠仁的脸露出享受的神情。
宿傩的手指！伏黑惠心中警铃大作。里面那只特级，吸收了手指吗？
敌人不会给他深思的时间。两面宿傩活动着手指，喃喃：“好了，我终于自由了。你可以开始害怕了，我要杀了你。”
感知到水野莹灼热的视线，他微微侧头：“安心吧，这个状态下的你是制止不了我的。”
“为什么！”水野质问。她不清楚虎杖悠仁身上所发生的，知道的只有“他想交朋友的少年的躯壳被别的存在占据了”。
理智在提醒：宿傩知晓一些她本人并不清楚的、与她个人相关的事，但被感性无视了。
“没有什么理由。”诅咒理所当然的回答。享乐与杀戮是诅咒的本能，和人类的吃喝玩乐一样不需要理由。他轻蔑地扫了水野一眼，嗤笑一声，“够了，闭嘴吧。”
恐怖的威压穿过时间的阻隔降临在少女身上。她下意识的最后一步，差点没稳住、直接跌坐在地上。哪怕宿傩很快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投回面前的少年身上，水野也没能从战栗感中挣脱，被骇得僵在原地。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特级）诅咒的威压。表现的颇为狼狈。
而少年陷入回忆。他视线下移，喃喃低语：“和那个时候，立场颠倒了啊。”
眸光涣散了不过一瞬便燃起灼灼的光。
伏黑惠做出攻击的姿势，心情平静了下来，以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对两面宿傩至今为止的话做出了回应。
他说：“那家伙，虎杖会回来的。就算会死，他也会回来，他就是这种人。”
若虎杖不是这种人，他就不会在伏黑孤身一人闯入校园救人之后，仍然以普通人之躯一跃而起，踹碎四楼的玻璃而闯入战场。
若虎杖悠仁不是这种人，伏黑惠此时已经不在人世了。
伏黑惠的真情实感，在诅咒之王耳中却是令人捧腹大笑的话语。
“也太抬举他了。”两面宿傩嘴角咧的快合不拢，“这家伙只是比普通人稍微结实点，迟钝点。刚才也是，被死亡吓得瑟瑟发抖。自顾自的说着漂亮话呢。”
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快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了：“我可以肯定他没有勇气去死。”
然而，伏黑惠的眼神没有变化。他依旧坚定的信任着自己的同伴，相信虎杖悠仁会回来。甚至，他还有余力去分析对方恢复了自己的手——刚才在建筑楼里面面对特级诅咒时，虎杖悠仁的左手被诅咒手腕处切断了。这无疑意味着两面宿傩人使用反转术式“治愈”。
宿傩完全附身了，就算不需要心脏，应该还是有伤害。要在虎杖回来之前，让他修复好心脏。要让他认为没了新增的身体打不过我。
准备好进攻的少年的手在抑制不住的颤抖，脑中的自我怀疑从未停下。
我能做到吗？
面对特级我尚且动弹不得。
曾经于虎杖的回忆划过脑海。凝视面前张扬跋扈、双手插兜的少年，伏黑惠意识到他的思维误区。
不是“能不能”，是必须要。
一咬牙，他艰难的比出手势。咖啡棕色羽毛的鸟类从少年身后的影子中冲出。他立即从左侧向前发动攻击。
一击就能制胜的蝼蚁。两面宿傩迅速做出判断。不过……
“难得到了外面，放开手脚吧。”
一方收敛的进攻，而另一方游刃有余的闪避。
两面宿傩以纯粹的□□力量展开了回击。迎面而来的一拳被他轻而易举的挡住，五指轻轻松松的扣住对方攥紧的拳。诅咒之王肆意而张狂的放声大笑，略有餍足，同时手往右侧一挥，将人甩了出去。
没等人落地，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如奔向猎物的鹰隼，速度之快超过了人眼所能捕捉的极限。与此同时，他说话的声调变得扭曲，话语中藏不住的杀意流露出来：“不够啊——不够啊！！！！”
隐隐约约，天边似乎还传过来一句“让我迷上你吧，伏黑惠！”
这是真真切切的、两个人的战场。
……
地表的水坑映出二人纠缠的身影。水野莹僵硬的站立在原地，思绪还未从刚刚刨心的一幕中抽离。
那个樱花色头发的少年……
……要死了？
……
咔嗒——
随着泪水涌出、滴落，似乎哪里被解开了一道锁。水野莹能感知到心底喷薄而出的陌生的情感，痛不欲生的悲伤化为源源不断的泪。她艰难的喘息着，视野逐渐模糊。眼前一片漆黑，唯有远处打斗的二人周围是正常的世界。
黑暗迅速而彻底的掌控了少女的脑海，早解除术式之前。茫茫黑暗中，有人叹息一声，将她抱回现实，然后步回混沌的远方。
留水野倒在湿润的泥土与草间，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