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了,错过就是错过,如果下次还有机会的话,可以再问问,毕竟他说了未来还会再见面,分别也只是暂时而已。

    彭雁懊恼轻拍面颊,如今回到现实世界,她便将专注力转移到要调查的事情上来。

    经过前面三个副本和古装少年鬼魂,廖靖铭还有纪知晏的接触,彭雁肯定三人大概就是同一人,而且他们还都认识她。

    同时,她还发现以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一段时间的记忆被动过手脚,怀疑和极限游戏APP有关,所以才要花费积分调查。

    彭雁甚至猜测他们很有可能是玩家,因为任务失败沦落到成为“NPC”的地步,而且记忆疑似被封印,只有在玩家完成主线任务后才会恢复。但这终究是她的预想,实际情况还不确定。

    彭雁有书写日记的习惯,幼时没有诉说烦恼的朋友,也没有关爱过她的家人,所以她便通过写日记疏散心头的憋闷,记录每日的生活,同时也是防止哪天病逝后无人记住她,日记能留下她曾存在过的证明,虽然这个念头确实有点搞笑。

    思绪中断,彭雁用钥匙打开书桌抽屉,摸索出一本厚重的手帐本,快速翻阅后,她发觉有部分页面空白一片,按照她爱惜纸的习惯,绝对不可能会预留如此多的空白页面。

    “空白……是在五岁那年,还是生日……”

    彭雁摩挲泛黄的纸张,翻开下一页,稚嫩的字体描述一段可悲的遭遇,年幼的她被亲生父亲谴责,以后严禁出门,就连亲生母亲也用累赘的嫌弃眼神怒骂拖油瓶,页面上还留下一个小人捂住脑袋,两个大人互相争吵的简笔画。

    空白的那天,她离家出走了吗?生日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彭雁蹙眉思忖,奈何脑袋空空,就算竭尽全力搜索,也仍旧没有与此相关的记忆。无奈之下,她只能继续阅读日记,寻找其他更值得在意的线索。

    十三岁的某天,日记内容同样莫名空白。

    彭雁回想当天的经历,只记得双亲感情破裂,当天亲生母亲提出离婚,亲生父亲不肯同意,企图挽留。亲生母亲不顾阻拦收拾行李回娘家,扬言不会再回来,除非亲生父亲同意离婚。当晚亲生父亲抛弃彭雁追逐亲生母亲到娘家,留下她孤身一人。

    而在那之后,彭雁害怕被遗弃,高烧也拖着身体离开家,她呼喊着请求亲生父亲留下,可对方头也不回坐上路边的车,急切恳求司机跟上亲生母亲的那辆车。

    然后呢?她晕倒在路边,可又是怎么回家的?

    彭雁疑惑翻开第二天的日记,发现亲生父亲已经回家,但关于前晚的事情半点没提,哪怕继续往下察看,后续关于那晚她的真实行踪都毫无头绪。

    难道这晚也和五岁生日那天有联系吗?

    彭雁不解抿唇,继续翻看日记内容。

    十八岁开始,日记开始出现大片空白或者缺少细节的现象,一直到一年前,日记内容总算恢复正常,也不再出现哪天没有记录的问题。

    彭雁看完日记本,托腮整理信息,她初步推断自己和另一个可能存在的对象在五岁,十三岁以及十八岁至一年前这个阶段有过接触,其中最长期限是三年。

    这几段空白期的记忆绝对被动过手脚,只要知道发生在这期间的事就能摸索出真相。但知情人大概也就她……或许还有她的双亲。

    想起已经离婚各自过着自己生活的双亲,彭雁感到头疼。她其实不愿意再和他们有往来,可为了调查可能存在在记忆里的另一个人,她必须要走一趟。

    “就算被厌恶也没办法,最后一次了,不会再去找他们了。”

    彭雁轻叹一声,她收拾好房间,背上单肩包前往双亲现在的住址。双亲已经拉黑她的号码,甚至不想被骚扰还换新手机号,三人之间的交往就只有冰冷的钱款转账,支付彭雁的医疗费和生活费。

    关于双亲再婚后的地址,彭雁只知道亲生父亲,她和对方曾在离异后和对方的第二婚妻子居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也是彭雁主动提出要单独搬出去住,从此再也没有联系。

    摁响门铃,前来开门的人是继母的儿子,对方小彭雁七岁,今年十三。双方没有见过面,所以他询问彭雁身份,得知情况后乖巧回答等一下,他去让父母出来见面。

    没一会,收到消息的亲生父母以及继母匆匆赶来,亲生父亲看到彭雁,脸色有一刹那铁青,大抵对方也不欢迎彭雁过来,冷着脸询问她有什么事。继母倒是神情温和,说是天气热,彭雁身体不好,邀请她进来家里坐。

    “我不是过来讨钱,也不是要搬过来住,只是有些事想问问……您。”

    彭雁没有称呼对方爸爸,她说不出口,看到用嫌弃目光注视她的亲生父亲,原本还有的念想淡然无存。

    三年没有碰面,她以为会有哪怕一丁点的亲情存在于这位男士心里,看来那不过是泡影。

    “行吧,我们到附近的公园谈。”

    彭雁没有意见,她本意也不想打扰新家庭的温馨生活,向继母颔首示意后,她转身离开。

    坐在公园凉亭内,彭雁没有多说废话,直接提起正事。

    “你问我你五岁生日那天发生什么事?你还不如自己想想,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就只能想起来你离家出走。

    你妈也是看不住你,呵,倒不如说她肯定是故意要这么做,看到你跑出去也不挽留,我问到了就说你自己要离开。

    一个小孩子,才刚退烧,身体不好就乱跑,大晚上的,半夜十一点才想到要回家。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真会折腾。”

    亲生父亲不耐烦咂舌,话里话外都在怪罪彭雁和他的前妻,仿佛自己什么错也没有。彭雁不想听对方说废话,蹙眉询问当时她是怎么回到家的。

    “还能怎么回,敲门呗?不过你也真行,搬家后都没出过家门,第一次离家出走竟然还能记住路。”

    她不可能认路,而且那时候特别孤僻,经历过父母的冷眼相待后,更不爱和大人说话,就连同龄人也近而远之,那就是有人带她回来的,会不会和消失在她记忆里的那个人有关。

    彭雁走神期间,亲生父亲还在絮絮叨叨埋怨,她听得耳鸣,索性也不想再待下去,起身说要离开。

    “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啊,去看医生了吗?”

    背过身的刹那,身后响起亲生父亲疑似关怀的话语。彭雁转头,瞧见对方那毫无关心的眼神,原本还说出仅剩一年寿命的内容戛然而止,敛眸询问对方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话音刚落,男人目光有一瞬心虚移开。彭雁发觉异样,唇瓣翕动,仿佛猜到了真相。

    “……我只有一年的寿命了,还不愿意告诉我吗?”

    其实彭雁早有预感,双亲离婚吵架的大半原由都是因为她,而且每次争吵完后,亲生母亲都用看外来者的表情紧盯她,她也曾在夜里听到对方的啜泣声,逼问男人到底彭雁是对方和谁的私生女,长相没有一点遗传她,反而和男人有一两分相似。

    女人从来不肯施舍彭雁半分关怀,十月怀胎难产生下的孩子,正常母亲不至于这么对待孩子,除非孩子并非自愿所生。

    大概是听到彭雁命不久矣,男人哀叹一声,还是告诉她实情。

    “好吧,其实你确实不是我和你妈生的,但真要说你是谁家的孩子,我真想不起来……就,很奇怪吧,我脑袋一片空白,只记得你妈当时流产,我不想她伤心,所以抱了你冒充……我当时到底是怎么了,真够胆大拿别人家的孩子顶替……”

    深究根源,男人也是一脸茫然,他同样不知道彭雁的身世,只能肯定彭雁确实不是他和女人所生。

    该不会他的记忆也被动过手脚吧?

    彭雁第一反应想到极限游戏APP清除了男人关于她身世的记忆,有种可怕的猜想,她的双亲或许也是通关失败的玩家,所以有关他们的记忆尽数被处理干净。

    得知双亲并非她的亲生父母,彭雁舒了口气,她不会再怨恨他们对自己的不在意,能够提供抚养费已经是他们善心大发。她不爱情绪内耗,谜题解决后,在心头萦绕二十几年的阴云霎时烟消云散。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以后我不会再过来打扰……如果哪天我的病能彻底痊愈,我会工作,归还你们的抚养费,那么再见。”

    彭雁郑重向男人鞠躬,说完后扭头就走,哪怕背后男人说不用归还也没有再回头。

    可能对男人来说,她的承诺就是空头支票吧,毕竟只有一年的寿命了。

    坐上预约好的轿车,彭雁剧烈咳嗽出声,她熟练掏出方帕擦拭嘴角的血渍,心脏的抽疼让她精神萎靡。

    回到公寓,彭雁刚打算用钥匙开门,倏然忆起隔壁住户一年前搬过来,恰好和她在意的时间点吻合,迟疑一会后还是迈开脚步,前往物业管理处询问。

    “你好,我想问一下,203房的住户是一年前搬进来的是吗?”

    物业管理的胡茬大叔挠挠脑袋,回答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当彭雁问起对方之前的业主身份,对方苦恼蹙眉,表示记不得,他没有相关印象。哪怕查询档案关于对方的记录也是一片空白,彭雁看了眼时间,和日记里那大段空白时间有重合点。

    难道他曾经住在隔壁吗?可搬进来和搬走的时间太凑巧了。

    得到答复,彭雁回到卧室躺下休息,奔波半天身体超负荷,她感觉十分疲惫。所以最后半天时间,她为进入下个副本养精蓄锐,基本躺在床上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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