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娍抿了一口鱼汤，汤水很是鲜美，鱼肉嫩滑，不过熬得不太入味，还是寡淡了点。
陆小莲不敢抬头看她，默默垂首在一旁伺候，拿递勺什么的，若曦很是纳闷，“小莲姐姐，你不是很饿吗？”
“我不饿！我不饿！”陆小莲连忙摇头，一阵微风拂来，吹起她额前的发丝，露出湿润泛红的眼睛。
月娍想到之前的事，笑了笑说:“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是妖怪，不过也并不滥杀无辜。你想想，要是我要吃你，还留你到现在吗？你要是实在害怕，等会上了岸你就走吧。”
“真的放我走？可是我……”陆小莲犹豫了一阵，就算她不说，南宫焕也不可能放过自己，“可是……是我把那些人引过来的。”
“我知道。”
船拢了岸，月娍将她放走，还送了她盘缠，陆小莲感激涕零，然而跑的时候也真跑得够快的，巴不得生了四条腿。
月娍也习惯了，鲜有人能习惯和妖怪待得下去，她们做妖精的，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就算他们行善积德，也会碰到偏激的道士要抓她们去祭天。真正能修成仙的妖少之又少，到头来还是要献祭自己。
其实月娍收留她本是打算半路若遇到好人家，就做主让她嫁过去，好安安生生过日子。
不过既然她不愿意留下，自己也不能勉强。
这姑娘孤身一人，终究凶多吉少，其实远不如和妖怪待在一起安全。
她自己看不清罢了。
“走了？”南宫焕迎风而立，衣袂飘飘，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怎么，舍不得你的老婆啦？可惜啦，到手的老婆飞了！”月娍笑吟吟地拍着他的肩膀，故作安慰道：“没事，下回我给你找个更漂亮的！”
哪知南宫焕这次没黑脸，反而轻声笑起来，一字一句认真交代道:“好啊，不过记住，腰要比你的细一点，脸要比你的小一点，个子高挑一些，皮肤再白一些！麻烦月娍姑娘，按照这个标准为我物色。我这里先谢过了！”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很难看吗？喂，你站住！你别走！”
小船就这么点大，两个人你追我跑，追逐嬉闹，弄的灵则和若曦都避之不及，只能牢牢抓紧船舷。
“南宫坏！有本事你就别跑！”
徐若曦在一旁看着暗暗皱眉，“唉，这两个加起来都几千岁了，还这么幼稚！”
船行至江州已是春天，竹外桃枝横斜，花瓣浸过了绵绵细雨，真像是美人垂泪。
月娍坐在河边，打散头发重新梳了个髻，忽见灵则的影子映在水里，随波浮荡，她回眸一笑，“你怎么来了？”
楚灵则伸手递过来一枝娇艳的桃花，“桃花开了，我想你簪上一定好看。”
那桃花上的水都被他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干，摘去枯萎蜷曲的小花，剩下的每一朵都饱满鲜润，宛如美玉雕就，真叫人爱不释手。
“谢谢你。”月娍接过来，对着水面的人影，纤纤素手抚上发髻很快就把桃枝簪上了，“好看么？”
灵则忍不住替她理了一下垂落的发丝，看了看水里的倒影，又看了看她头上的桃花簪，抿唇一笑，“真的很美。”
徐若曦坐在大石上晒太阳，看着河边的两人，不由感叹道:“这么看，楚哥哥和月娍姐姐还挺般配的呢。南宫哥哥，你说呢？”
南宫焕心里虽然嫉妒得要死，脸上却表现得很是淡漠，“是挺般配。”藏在袖子里的手忽地一弹指，一个芝麻大小的虫子精准地落到了月娍头上。
“啊！什么东西咬我的头？”月娍摸着脑袋叫了起来。
灵则神色慌张，“怎么了，难道是……”
月娍抓散头发，把桃枝抽出来扔到一边，头上痒得实在受不了了，她旋即纵身跳入水中，想把那虫子泡出来，结果虫子咬得越起劲。
楚灵则内心极为不安，道：“我帮你找找！”
“好啊好啊！”她趴在岸边，把脑袋放在他膝盖上，连声催促道：“找着没？我快痒死了！”
南宫焕终于忍无可忍，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把拎住她的长发，指甲掐住那只小虫子，捏死了。
“啊！我的头发！南宫坏你要死了！”
“好了。”南宫焕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然后松开她的头发，起身离去。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月娍长吁了口气，梳好头发重新绾了个髻，用一根银簪簪上，“不要紧的，你别太自责！”
江州城。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繁华盛景看都看不过来，美味珍馐、茶点汤糕亦多得数不清。
就在月娍感慨大城市就是精彩的时候，大街上马上就响起锣鼓声，她循着声音，往后面一看，原来是娶亲的队伍。
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头戴状元帽，胸膛前挂着大红花，本来是喜庆热闹的场景，新郎的嘴角却挂着诡秘的笑。
半道上，阴风飒飒，掀开了轿帘，新娘慌忙抓住飞起一角的喜帕，只一瞬，月娍就看到了她的脸，眉弯新月，鬓绾新云，桃腮上隐有泪痕。
新娘子在哭？还是她看花了眼？
不过对于凡间的女子而言，嫁人似乎真算不上什么喜事。男子娶到家世好，模样出众，身体好，性情温婉恭顺的女子，就好比挑到了满意的货物，自然是称心如意。
可对于女子来说，嫁人就意味着要开始伺候别人了，不管从前是谁的掌上明珠，现在都不重要了。运气好，夫君待她体贴，与她恩爱两不疑。运气不好，就弄了姨娘过来分她的宠爱，还要承担起开枝散叶的责任，和在家做女儿时完全两样。
离开了待了十几年的家，和父母分别，以后聚少离多，这嫁人突然就变成了伤心的事。
不过这女子真是好生眼熟啊，大约是她抹了胭脂，云鬓花颜，明亮得让人几乎忘记了她以前落魄的样子。
那不是…陆小莲吗？
月娍迈步向前，跟了上去，南宫焕拉住她后领，“人家娶亲，你跟过去凑什么热闹？”
“去打秋风，去不去？”
“………”
在知道月娍可能要去抢亲的打算后，灵则和若曦只好留守客栈，南宫焕跟她一块儿混入了喜宴。
不巧错过了新人拜堂，新娘新郎牵着连理红绸进了洞房，没多久，新郎倌饮了交杯酒出来敬酒，凡是参加婚礼的人都要送“贺仪”，分为“螽斯衍庆”四个簿册，轮到月娍他们时，月娍一下懵了，好在南宫焕随机应变，从袖中取出一只木匣淡淡道:“南宫焕夫妇，送新婚夫妇金蟾一对。”
“好嘞！二位里面请！”那登记簿册的人打开盒子确认了礼品之后，忙叫小厮引他们去前堂坐了。
既然来打秋风，总不能干坐着，月娍抓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新郎倌敬酒敬到他们这一桌时，不禁吃了一惊，“姑娘，你是谁家的，怎么不见你家里人？”
“我家娘子。”一旁的南宫焕道。
新郎很是诧异，看这二人打扮怎么也不像已婚的夫妻，且这公子亦面生得很。
“您是？”
“鄙姓南宫。”南宫焕见他疑惑，又解释道:“今日刚到江州，所以来府上叨扰一番。”
“好好好，来者既是客，二位吃好喝好。”
突然有个小厮叫住了新郎，“公子，冯先生找您！”
偏厅里，一个老瞎子坐在那里喝茶，韩庚生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冯先生唤我前来是为何事？”
冯先生声如枯弦，缓缓道:“有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女子出现了，不过恐怕你留她不下。”他说着又摇了摇头，“可惜！可惜！”
“她在哪儿？”韩庚生可不管这么多，只要她出现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休想从这里逃出去。
“就在宴席上，一个黄衫女子。”冯先生大致形容了一下那女子的相貌年纪，韩庚生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她！”
到了夜里，宾客都散了，韩家唯独留下了南宫夫妇，月娍心想也好，正好她要去见见新娘子。
韩庚生留夫妇二人在暖阁相候，不久后差人送来一壶凤梁春酒，和一些精致的小点心，月娍笑道:“这韩公子不去洞房陪新娘子，倒有闲心请我们喝酒，你说奇不奇怪？”
南宫焕淡淡道:“这酒不错，那就喝吧，你还怕醉了吗？”
月娍从怀中抽出一个纸人，念了个咒，纸片人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坐在南宫对面，南宫焕一点儿也不吃惊，表情平静地喝下了手边那杯酒。
新房的门被推开，陆小莲一颗心紧张地跳到了嗓子眼。
“招娣……”韩庚生掀开她的盖头，笑得十分邪气：“怎么哭了？嫁给我，你不高兴吗？”
陆小莲摇了摇头，但是眼泪，眼泪仍一刻不停地往下掉，“我不叫招娣，我叫小莲。”
她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说这一句，总之那声“招娣”令她厌恶至极。
韩庚生笑了笑，“好，小莲，别怕。”他抚摸着她颤抖的肩膀，然后伸进她的嫁衣里，“我会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陆小莲不敢抬头看她，默默垂首在一旁伺候，拿递勺什么的，若曦很是纳闷，“小莲姐姐，你不是很饿吗？”
“我不饿！我不饿！”陆小莲连忙摇头，一阵微风拂来，吹起她额前的发丝，露出湿润泛红的眼睛。
月娍想到之前的事，笑了笑说:“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是妖怪，不过也并不滥杀无辜。你想想，要是我要吃你，还留你到现在吗？你要是实在害怕，等会上了岸你就走吧。”
“真的放我走？可是我……”陆小莲犹豫了一阵，就算她不说，南宫焕也不可能放过自己，“可是……是我把那些人引过来的。”
“我知道。”
船拢了岸，月娍将她放走，还送了她盘缠，陆小莲感激涕零，然而跑的时候也真跑得够快的，巴不得生了四条腿。
月娍也习惯了，鲜有人能习惯和妖怪待得下去，她们做妖精的，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就算他们行善积德，也会碰到偏激的道士要抓她们去祭天。真正能修成仙的妖少之又少，到头来还是要献祭自己。
其实月娍收留她本是打算半路若遇到好人家，就做主让她嫁过去，好安安生生过日子。
不过既然她不愿意留下，自己也不能勉强。
这姑娘孤身一人，终究凶多吉少，其实远不如和妖怪待在一起安全。
她自己看不清罢了。
“走了？”南宫焕迎风而立，衣袂飘飘，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怎么，舍不得你的老婆啦？可惜啦，到手的老婆飞了！”月娍笑吟吟地拍着他的肩膀，故作安慰道：“没事，下回我给你找个更漂亮的！”
哪知南宫焕这次没黑脸，反而轻声笑起来，一字一句认真交代道:“好啊，不过记住，腰要比你的细一点，脸要比你的小一点，个子高挑一些，皮肤再白一些！麻烦月娍姑娘，按照这个标准为我物色。我这里先谢过了！”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很难看吗？喂，你站住！你别走！”
小船就这么点大，两个人你追我跑，追逐嬉闹，弄的灵则和若曦都避之不及，只能牢牢抓紧船舷。
“南宫坏！有本事你就别跑！”
徐若曦在一旁看着暗暗皱眉，“唉，这两个加起来都几千岁了，还这么幼稚！”
船行至江州已是春天，竹外桃枝横斜，花瓣浸过了绵绵细雨，真像是美人垂泪。
月娍坐在河边，打散头发重新梳了个髻，忽见灵则的影子映在水里，随波浮荡，她回眸一笑，“你怎么来了？”
楚灵则伸手递过来一枝娇艳的桃花，“桃花开了，我想你簪上一定好看。”
那桃花上的水都被他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干，摘去枯萎蜷曲的小花，剩下的每一朵都饱满鲜润，宛如美玉雕就，真叫人爱不释手。
“谢谢你。”月娍接过来，对着水面的人影，纤纤素手抚上发髻很快就把桃枝簪上了，“好看么？”
灵则忍不住替她理了一下垂落的发丝，看了看水里的倒影，又看了看她头上的桃花簪，抿唇一笑，“真的很美。”
徐若曦坐在大石上晒太阳，看着河边的两人，不由感叹道:“这么看，楚哥哥和月娍姐姐还挺般配的呢。南宫哥哥，你说呢？”
南宫焕心里虽然嫉妒得要死，脸上却表现得很是淡漠，“是挺般配。”藏在袖子里的手忽地一弹指，一个芝麻大小的虫子精准地落到了月娍头上。
“啊！什么东西咬我的头？”月娍摸着脑袋叫了起来。
灵则神色慌张，“怎么了，难道是……”
月娍抓散头发，把桃枝抽出来扔到一边，头上痒得实在受不了了，她旋即纵身跳入水中，想把那虫子泡出来，结果虫子咬得越起劲。
楚灵则内心极为不安，道：“我帮你找找！”
“好啊好啊！”她趴在岸边，把脑袋放在他膝盖上，连声催促道：“找着没？我快痒死了！”
南宫焕终于忍无可忍，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把拎住她的长发，指甲掐住那只小虫子，捏死了。
“啊！我的头发！南宫坏你要死了！”
“好了。”南宫焕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然后松开她的头发，起身离去。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月娍长吁了口气，梳好头发重新绾了个髻，用一根银簪簪上，“不要紧的，你别太自责！”
江州城。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繁华盛景看都看不过来，美味珍馐、茶点汤糕亦多得数不清。
就在月娍感慨大城市就是精彩的时候，大街上马上就响起锣鼓声，她循着声音，往后面一看，原来是娶亲的队伍。
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头戴状元帽，胸膛前挂着大红花，本来是喜庆热闹的场景，新郎的嘴角却挂着诡秘的笑。
半道上，阴风飒飒，掀开了轿帘，新娘慌忙抓住飞起一角的喜帕，只一瞬，月娍就看到了她的脸，眉弯新月，鬓绾新云，桃腮上隐有泪痕。
新娘子在哭？还是她看花了眼？
不过对于凡间的女子而言，嫁人似乎真算不上什么喜事。男子娶到家世好，模样出众，身体好，性情温婉恭顺的女子，就好比挑到了满意的货物，自然是称心如意。
可对于女子来说，嫁人就意味着要开始伺候别人了，不管从前是谁的掌上明珠，现在都不重要了。运气好，夫君待她体贴，与她恩爱两不疑。运气不好，就弄了姨娘过来分她的宠爱，还要承担起开枝散叶的责任，和在家做女儿时完全两样。
离开了待了十几年的家，和父母分别，以后聚少离多，这嫁人突然就变成了伤心的事。
不过这女子真是好生眼熟啊，大约是她抹了胭脂，云鬓花颜，明亮得让人几乎忘记了她以前落魄的样子。
那不是…陆小莲吗？
月娍迈步向前，跟了上去，南宫焕拉住她后领，“人家娶亲，你跟过去凑什么热闹？”
“去打秋风，去不去？”
“………”
在知道月娍可能要去抢亲的打算后，灵则和若曦只好留守客栈，南宫焕跟她一块儿混入了喜宴。
不巧错过了新人拜堂，新娘新郎牵着连理红绸进了洞房，没多久，新郎倌饮了交杯酒出来敬酒，凡是参加婚礼的人都要送“贺仪”，分为“螽斯衍庆”四个簿册，轮到月娍他们时，月娍一下懵了，好在南宫焕随机应变，从袖中取出一只木匣淡淡道:“南宫焕夫妇，送新婚夫妇金蟾一对。”
“好嘞！二位里面请！”那登记簿册的人打开盒子确认了礼品之后，忙叫小厮引他们去前堂坐了。
既然来打秋风，总不能干坐着，月娍抓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新郎倌敬酒敬到他们这一桌时，不禁吃了一惊，“姑娘，你是谁家的，怎么不见你家里人？”
“我家娘子。”一旁的南宫焕道。
新郎很是诧异，看这二人打扮怎么也不像已婚的夫妻，且这公子亦面生得很。
“您是？”
“鄙姓南宫。”南宫焕见他疑惑，又解释道:“今日刚到江州，所以来府上叨扰一番。”
“好好好，来者既是客，二位吃好喝好。”
突然有个小厮叫住了新郎，“公子，冯先生找您！”
偏厅里，一个老瞎子坐在那里喝茶，韩庚生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冯先生唤我前来是为何事？”
冯先生声如枯弦，缓缓道:“有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女子出现了，不过恐怕你留她不下。”他说着又摇了摇头，“可惜！可惜！”
“她在哪儿？”韩庚生可不管这么多，只要她出现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休想从这里逃出去。
“就在宴席上，一个黄衫女子。”冯先生大致形容了一下那女子的相貌年纪，韩庚生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她！”
到了夜里，宾客都散了，韩家唯独留下了南宫夫妇，月娍心想也好，正好她要去见见新娘子。
韩庚生留夫妇二人在暖阁相候，不久后差人送来一壶凤梁春酒，和一些精致的小点心，月娍笑道:“这韩公子不去洞房陪新娘子，倒有闲心请我们喝酒，你说奇不奇怪？”
南宫焕淡淡道:“这酒不错，那就喝吧，你还怕醉了吗？”
月娍从怀中抽出一个纸人，念了个咒，纸片人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坐在南宫对面，南宫焕一点儿也不吃惊，表情平静地喝下了手边那杯酒。
新房的门被推开，陆小莲一颗心紧张地跳到了嗓子眼。
“招娣……”韩庚生掀开她的盖头，笑得十分邪气：“怎么哭了？嫁给我，你不高兴吗？”
陆小莲摇了摇头，但是眼泪，眼泪仍一刻不停地往下掉，“我不叫招娣，我叫小莲。”
她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说这一句，总之那声“招娣”令她厌恶至极。
韩庚生笑了笑，“好，小莲，别怕。”他抚摸着她颤抖的肩膀，然后伸进她的嫁衣里，“我会让你，死得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