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亚克斯利庄园,熟悉的阴郁气息扑面而来,我径直走向了楼梯,全然不理睬在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大喊大叫的雷蒙德。

    经历过了霍格沃茨丰富的校园生活,在这栋压抑的房子里的生活更加无聊了。我想去看看妈妈,可是父亲和雷蒙德总是在庄园里晃悠,每次都打乱我的计划。

    这一年我是给妈妈寄过很多封信的,可一封回信也没有收到,我总觉得这事蹊跷,妈妈只是被诅咒了不能出房间,又没有说不能允许寄信,况且之前她的信也在被小精灵检查过后没问题就可以寄出去的,为什么她没有给我回信?

    心理的惴惴不安愈演愈烈,终于,在一个乌云密布的下午,我找到了机会。

    “Alohomora!”

    我找出藏在柜子里的旧魔杖,去到妈妈房间门口,可是不论我怎么用开锁咒都打不开这扇门。

    “妈妈,妈妈,你在里面吗?”我企图呼唤着妈妈,希望得到一丝回应,但丝毫没有动静。

    从旁边房间搬来椅子,我照着门上砸去,这些年来的痛苦、委屈与不甘都加之于力量中,最终椅子以分崩离析的姿态四散,而我跪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过我的眼角,我痛苦的撕扯着头发,声音惊动了楼下的皮克茜。

    “埃尔维拉小姐,您在做什么呀?快起来。”

    我抬起头,瞪着一脸惊恐的皮克茜,“皮克茜,把门打开。”语气里的不容置喙让皮克茜看起来更惊恐了。

    它一边撞着头,一边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埃尔维拉小姐,皮克茜是一个坏精灵,皮克茜不能给您开门,家主吩咐过不让给任何人开门……”

    “我命令你,把门给我打开。”一反常态,我并没有阻止撞头的皮克茜,而是提高声量命令道。

    即使不敢不愿也不能违背主人命令的皮克茜打开了房门,我掀开它冲进了房间。房间里的陈设全都不见了,我心里装着答案但却不敢承认的一个又一个隔间呼喊着妈妈,但妈妈生活过的痕迹仿佛一瞬间被人抹去了。墙上的照片、衣柜里的衣服和花瓶里的花都好像烟消云散。

    我的情绪在也绷不住了。我坐在妈妈经常坐的窗边,触碰到妈妈往日痕迹的一瞬间泪如雨下,仿佛喉咙里有一团火,声音也不能发出。

    哭了很久,我的余光瞟到父亲正在进门,我奋力向楼下跑去。

    “我妈妈哪去了?”我压制住颤抖的声音,站在楼梯拐角向他吼道。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问你,卡勒姆·亚克斯利,我妈妈去哪了?”我歇斯底里地喊道,因为他无动于衷的神情无比气愤。

    “你知道了。”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直呼大名而改变脸色,端着咖啡慢慢说道。

    “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说话呀!”

    “你这么折磨我们母女很开心是吗?为了你那什么家族荣耀你就能连性命都罔顾吗?”

    “你以为你能轻易困的住妈妈,就想连我也一起困住吗?”我抓起一把水果刀,向他的胸膛刺去。

    他拿出魔杖伸手一甩,将我的刀弹到了家谱的挂毯上,“皮克茜,送她去罗齐尔老宅。”擦擦刚刚被我打翻的咖啡,转身上楼。

    “你又要把我带到哪去,我不要去,我要杀了你。”

    皮克茜胆怯的抓住我的胳膊,防止我继续向前跑,随后打了响指,幻影移形带我来到了一片空地。

    “埃尔维拉小姐,我帮您回去收拾东西,带您去罗齐尔老宅。”说罢又打响指消失在我面前。

    我蹲坐在草地上,满脑子都是刚刚男人毫不在意的嘴脸和冰冷的话语。我疯狂地拽着地上的草,用尽全力捶打着泥地。

    “埃尔维拉小姐,我们走吧”皮克茜一手提着我的行李箱,一手试图拉起我。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要去找我妈妈!”我啜泣着,甩开皮克茜抓着我的手,瘫倒在旁边的地上。

    当我把自己滚得满身是泥,哭到已经噤声的时候,抬头看向天空。阴云密布却意外没有落下雨滴,云层渐渐变薄,太阳悄悄从后面探出头来,苍鹰展翅穿过云层,飞向烈日。

    会赢吗?

    “皮克茜,走吧”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坐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泥土,尽管无济于事。示意一旁跪在地上的小精灵起来,带我去罗齐尔庄园。

    熟悉的挤压感接踵而至,但比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似乎也称不上什么难受了。

    罗齐尔庄园是一栋三层的白色建筑,巨大的穹顶伫立在房子的中央,窗户几乎都是运用弧线与直线的交叠形成。与一般英国巫师家族不同的,罗齐尔庄园的建筑更接近19世纪法国建筑的风格,或许体现了主人的法国血统及对法国文化的深入理解。

    “哦!可怜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快进来换身衣服吧。”一个瘦弱但高挑的女人打开了门。

    “罗齐尔夫人好。”从她的衣着可以判断,她应该是罗齐尔家的女主人。

    “哦!你好,不过我还是更愿意你叫我姑姑,你爸爸应该和你说过的。”女人找家养小精灵拿来了毛巾,替我擦着沾满泥土的头发,说道。

    姑姑?那个男人的妹妹?艾琳·亚克斯利?我只在一楼那张极其显眼的家谱挂毯上见过名字,但从未见过关于她的任何故事。毕竟身为一名女性,只配以花的形式出现在家谱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讥笑一声,什么可恶的家族、家谱。

    “你还没吃晚餐吧,我叫爱拉做了你喜欢吃的胡萝卜蛋糕,快来吃吧。”罗齐尔夫人热情的拉我进到里面餐厅。

    “不了,我不太饿,先回房间了。”我推开她握着我的手,没有看她,朝着刚刚行李箱的方向跑去。

    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突然,我实在没有什么胃口,谢绝了罗齐尔夫人的好意,推门走进了为我准备的房间。

    这是一间精心布置过的屋子,门口的沙发与靠窗的书桌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蓝色调的桌布与整个屋子的墙纸、窗帘交相辉映,靠里的墙角摆放着四个直通天花板的书架,床边的柜子里已经放好了我的行李。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想不到这些事情背后究竟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此期间,罗齐尔夫人过来了几次,小心翼翼的敲门,但都被我回绝了。我现在实在没办法相信任何人,即使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姑姑。

    一夜无眠。

    罗齐尔庄园的太阳似乎比亚克斯利庄园的要烈一些,似乎是位于英格兰南部,更靠近伦敦的地方,如果我的地理还可以的话。

    早上,家养小精灵爱拉依然坚持不懈的给我送早餐来,但我都以各种理由打发走了。

    “叩叩叩”又一阵敲门声响起

    “抱歉,我还是不需要用餐,谢谢。”我捧着书,头都没抬地说道。

    门外意外的没有传来小精灵的道歉声,而是停止了敲门的动作。我也并没有理会,继续看着魔咒书。

    “叩叩叩”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实在有些厌烦,放下书,准备起身命令它不要再来敲我的门了。

    “我说过的,不要……”

    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家养小精灵爱拉,而是一个男孩。微卷的短发盖住额头,深蓝色的眼睛倒影着窗边的露水,薄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出于礼貌,我还是先开了口。

    “呃,我想问你愿意去花园里散散心吗?”男孩搓着手,有点紧张的说道。

    “抱歉。”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准备关门的时候,他突然把手伸到门框上,挡住了我的动作。

    “不会耽误你很久的,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或许我可以帮你缓解一下。”

    我盯着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沉默了好久,最终点点头。

    “我换件衣服可以吗?”

    “当然,我在门外等你。”

    关上门,我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我们走吧。”我换了条浅粉色的裙子,画了一些淡妆,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

    “很漂亮。”男孩眼睛亮了起来,夸奖道,“我是埃文·罗齐尔,算是你的堂兄吧。”

    “对不起,我之前并不知道你。”寄人篱下还连主人家的成员都不了解,我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好。”罗齐尔自顾自的低头笑了笑,说道。

    “你也在霍格沃茨上学吗?”我猜测着,他似乎比我大几岁。

    “当然,斯莱特林,开学之后就四年级了。”

    “我……”

    “我知道,拉文克劳,马上二年级”罗齐尔抢在我前面替我回答了。

    “要坐一会儿吗?”罗齐尔指着花园边上的长椅问道。

    我跟随着他的脚步走向花园,坐下看着这满园子的紫色花朵,“这是郁金香吗?”我有点疑惑地猜测道。

    “是的,是我父亲从荷兰带回来的。”

    “它们是被施了魔法吗?”

    “当然,这个颜色的郁金香并不好养。”

    “抱歉,没有去拜访你父亲”我轻轻摸着花瓣,嘴里嘟囔着。

    “没关系,母亲会告诉他的。如果你喜欢可以摘一些。”

    “我不太会养花,可能会搞砸。”我放下了手,叹了口气说道。

    “花在它盛开得最美的时候被摘下也是一种意义,不是吗?”罗齐尔转身摘了一朵,递到我手上,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里,好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我看不透也猜不透他的内心。

    “要吃糖吗?”罗齐尔从长袍兜里面拿出一颗奶糖,“我看你今天没吃早饭,或许吃颗糖会更有胃口些。”轻轻放到我的手心中。

    淡淡的清甜和浓郁的奶香在嘴里化开,我转头看了看罗齐尔那明媚的笑容,阴霾早已被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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