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段真肮脏啊!”

    “就是说,咱们拉文克劳这么多年来拿过这么恶心的胜利。”

    我缓慢地走出女生寝室的楼梯,公共休息室里或大或小的谩骂与嘲讽就灌进我的耳朵里。

    这些天,邓布利多叫我在寝室里好好休息,调整一下情绪,告诉我他会协调好来自外界的压力,因为他相信我。

    谁知道这三个字对于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从小到大,无论我被雷蒙德污蔑干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卡勒姆总会关起门来让我在太阳下跪上好几个钟头,他一贯会用塞钱的办法解决任何的不利影响,即使最后证明与我毫无关系,我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安慰。

    邓布利多校长给予我的抚慰就像是在我的心墙上种满了蔷薇,我渐渐开始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会善待我,会有人永远站在我这一边,长辈也会,朋友也好。

    校长似乎找到了什么关于这件事情的破绽,叫我去办公室一趟。在寝室里待着的时候我就有预感外面同学对我的评价已经跌入谷底了,但在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时还是委屈得要命。

    我走到声音最大的两个女生中间,“如果你们要说别人坏话,最好背着他,而且我想说的是,这个事情从始至终都不是我干的,我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的。”甩了甩袖子,留下这段时间我最想说的话,没管身后人扭曲的表情,走出了大门。

    “维拉,埃尔维拉,等等!”身后突然传来大声的喊叫。

    我有点警惕地回过头去,手中攥紧了魔杖,在身后人万一泼过来什么魔药的时候还能及时给自己施一个铁甲咒。

    “维拉,维拉,终于找到你了”来人满头大汗,手虚扶着大腿,“这几天你都没来上课,我又没办法进拉文克劳休息室找你。”

    “詹姆?你找我干嘛?”我内心的疑惑值达到了顶峰,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除了我就是格兰芬多了,他咱们怎么会来找自己?

    “我想问,伊万斯最近怎么了,我问她你到哪里去了,她也不回答我,而且态度比之前和鼻涕精一起遇到我时更差了,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詹姆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道。

    “呃,我们之间的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不想将詹姆扯进我与莉莉之间的摩擦中,一来莉莉本来就对詹姆有很大成见了,这样只会让她更讨厌我,二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必须去自己解决。

    “你……你,算了不说了,我还有事。”我看着詹姆的脸,纠结了很久还是没问出来。

    “你想问我相不相信你吧?”詹姆一步并两步地追上我,长袍卷起的风吹得沙沙作响。

    “我当然相信你啦!”

    “为什么?”我有点震惊地停下脚步,扭头对上詹姆脸上的笑意。

    “以你的实力根本没必要作弊,况且,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詹姆拍拍我的肩膀,语气坚定不可动摇。

    “谢谢,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我眼眶有点湿润,来自不同人的同一份信任,我真的值得吗?

    “你要去哪呀?我和你一起去吧!”

    “找邓布利多。”

    “找邓布利多?太棒了,我还没去过校长办公室呢!刚好进去见识一下!”

    詹姆快步朝办公室的方向跑去,还时不时回头招手示意我快跟上来。

    “叩叩”敲门之后我的心情还是忐忑的,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亲近又神秘的老人,而旁边的詹姆已经开始了这儿摸摸那儿敲敲的探索之旅。

    “请进。”屋里传来的沙哑声音打开了高大的门,詹姆率先跑了进去,我深吸一口气,才抬脚迈进了门槛。

    “请坐吧,孩子们。”邓布利多笑盈盈地拉开抽屉,抓着一把柠檬雪宝放到桌上,“要来点糖吗?”

    詹姆拿起一颗就塞进了嘴里,甚至糖纸都是吐出来的,而我摇了摇头,拒绝了校长的好意。

    “糖需要亲自尝试,友谊也需要,不是吗?波特先生。”

    “当然!”詹姆大力的点点头,从满嘴无处安放的糖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坚持自己的原则,相信自己的朋友,你表现出了一个格兰芬多应有的勇敢,或许我应该为格兰芬多加上十分。”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一束光从杖尖飞出,消失在了门后。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让更多的人相信亚克斯利小姐的清白,波特先生,我还有一些话想对她说,你可以下次再来吃糖。”邓布利多扭头看了我一眼,又对詹姆说道。

    詹姆有点恋恋不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朝我做了“加油”的手势,高大的门在他消失的那一刻关上了。

    “亚克斯利小姐,之前医疗翼康复后为什么你迟迟没来找我呢?”在我想开口询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之前,邓布利多先开口堵住了我的话。

    对于这件事情,我有点愧疚又有点委屈。我对于男性长辈的恐惧和憎恨已深入骨髓了,必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突如其来的关怀,但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我的心境却也大不如前了。对于他们坚定的信任与将我拉出泥沼深渊的关怀,我不知道是否可以将这十几年形成的观念改变,但我似乎渐渐有了答案。

    “当然,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想说得是,或许,你可以给我详细描述一下你进医疗翼那天的全过程吗?”邓布利多察觉出了我的欲言又止,轻轻地捋了捋胡子,又用温和地语气对我说道。

    我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如何在黑魔法防御课上晕倒,如何进入医疗翼,庞弗雷夫人又和我说了什么样的话都告诉了他。

    “近一段时间你经常有这样疲惫眩晕的症状吗?”

    “是的,教授,从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就有了。”

    “那天除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和医疗翼你还去过哪里?”

    我的思维进入邓布利多引导的场景,努力回想那天到底遇见了谁,做了什么事情。

    “早上我在礼堂吃了饭,当时已经没有很多人了,拉文克劳长桌上只有几个人,我没注意看。后来害怕迟到我就飞奔去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

    “对,早上猫头鹰送来了姑姑给我寄的甜点,是埃文帮我拿来的。”

    “你姑姑是艾琳·罗齐尔女士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请继续吧。”

    “那节黑魔法防御课上的是实践,道尔……道尔教授,让我们两两分组”我实在没法将教授与道尔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但是碍于在校长面前,直呼其名终归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我犹豫片刻还是叫了教授,“后面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只不过您可能想知道的更多,但很抱歉因为我当时状态不佳,并没有能捕捉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不用抱歉,孩子,是我的问题,不过,我想请你帮我多留意一下黑魔法防御课上的事情吗?”

    “当然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吧孩子,回去上课吧,不用管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毕竟人生是给自己活的嘛!”

    有点恍惚得走出校长办公室,我回头从门缝里偷偷望了望陷入沉思的邓布利多,长长的胡子已经盖住了半张脸,他的眉头紧锁,笑容也不像刚刚面对我时的轻松。或许我这个年纪无法理解一个将近百岁的老人历经沧桑后的心境,但他却试图站在我的角度上理解我。鼻尖还是有点酸。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帷幔照进我的眼睛,我拉开帘子,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塞琳娜,轻手轻脚的拐向了盥洗室。

    一捧清水打在脸上,我的头脑瞬间清醒,或者说是一夜无眠的我终于下定决心要改变了。我不能放任自己藏在壳里,而朋友们却替我冲锋陷阵。我知道这段时间外面舆论的声音只增不减,而一直信任我的朋友们也替我承担了太多的风险,塞琳娜每天为了不让我去礼堂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总是早起帮我带饭,而埃德加也因为我的事情和好几个发生了争吵。

    “维拉,你醒了呀,饿不饿,我马上洗把脸帮你带早餐。”塞琳娜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胡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

    “谢谢你这些天为我做的事情,我们一起去礼堂吧!”我走到塞琳娜身边,挽上她的胳膊,对她说道。

    “可是,他们……”塞琳娜欲言又止。

    “没关系,我不在乎,况且你相信我就好了呀!”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抢先开了口。

    塞琳娜依然有些担忧,但还是没反驳我。我们以比平时慢了一半的速度磨磨蹭蹭走到了礼堂。我到想要看看他们的话说的能有多难听。

    “所以说现在球队的内部事务你都知道吗?”

    “当然,我现在可是拉文克劳球队的核心成员。”洛哈特正拍着胸脯向旁边的人炫耀。

    塞琳娜停下了脚步,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拍拍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的,然后扣紧了长袍,遮住蓝色的领带,径直走向洛哈特背后格兰芬多的长椅上。

    “那天比赛之前,我可是特地被邀请过来休息室观摩的,所有球员见了我都得打招呼,我给他们每个人都分发了自制的解压药水,特别管用,他们喝完都不紧张了。”

    “除了亚克斯利那个恶毒的女人,她竟然对我的药水不屑一顾!”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把这荒唐的说辞听下去。

    “她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有意见,当时刚开学的时候,我在礼堂里好好吃着饭,她突然过来就把我撞到了,还一直不道歉,甚至扬言要去级长那里告状!”

    人在极其无语的时候是会笑出来的,我磨了磨自己即将咬碎的牙齿,闭着眼睛,倒是想继续听听他是怎么样把所有事情都黑白颠倒,所有功劳都安在自己头上的。

    “那天她也是,对我的态度极其差劲,呼来喝去的,而且还神神叨叨叫我去偷格兰芬多找球手的杯子,我实在害怕呀!只能按照她的要求做。实话说我觉得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厉害多了,拉文克劳的太差了,只会在空中横冲直撞的。”

    “但是我觉得只有一个队员是整个球队里面最厉害的,就是布朗学长,他真的待人和善,魁地奇技术也好,只待在拉文克劳队可惜了!”

    “洛哈特同学,要不你细说一下我如何撞了你,又不给你道歉的?”洛哈特听到我的声音时身子明显颤了一下,慢慢扭过身子,对上了我冷峻的目光。

    “当然,其他人也可以一起听听洛哈特同学到底遭受了怎样的凌辱,才能对我恨之入骨。”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手轻轻放在他肩上,又猛得发力紧紧捏住了他的肩膀,看着他的表情一点点从震惊变为痛苦。

    “你……啊!”洛哈特突然痛苦地捂着肚子,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

    “大家都看到了吧,我可是连魔杖都没抽出来呀!”我放开捏住他肩膀的双手举起来,朝四周看戏的观众们示意自己的无辜,“洛哈特同学,你最近时运很不济呀!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刚才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呀!哈哈哈哈哈”

    我又环顾了从吵闹瞬间安静的礼堂众人,丢给他们一个自己不好惹的眼神,又低头转向洛哈特,“对了,忘了告诉你,鬼话说多了,可是会遭报应的。”然后转身走出了礼堂。

    “谢谢,我们扯平了。”

    “没关系,举手之劳。”

    西里斯说完跟在我身后,整个走廊里只有彼此鞋跟发出的声音。

    刚才在格兰芬多长桌我旁边的正是西里斯,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我,当然我也是。在洛哈特说出那天除了纳西莎·布莱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的事情时,西里斯猛得将刀叉扎进干裂的面包里,伸手向魔杖抓去。

    我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杖尖,摇了摇头,示意他现在还不要轻举妄动。最后,终于在忍无可忍之际,我又朝他看了一眼,或许他懂了我的意思,或许没有,但之后的行动我们合作的还不错。

    一路无言,拉文克劳的第一节是魔药课,而格兰芬多不是,但他还是跟着我来到了地窖门口。

    在我犹豫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再进教室的时候,他先一步拉住了我的衣袖。

    “那个,你下课后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西里斯视线躲闪着,咽了口水后才慢吞吞地说道。

    “或许吧,我要去上课了,再见!”

    “好,那我下课等你。”西里斯这才抬头看着我,眼睛亮亮地。

    我与西里斯之间笼罩着一种尴尬的气氛,这种气氛一边来源于我们之间还未解决的矛盾,一边来源于我们彼此之间看不透对方,却又太想看透。

    我望着西里斯跑向楼梯的背影愣了愣神,等他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进了教室。

    或许,我们之间的矛盾是可以解决的吧!

    “气死人了,他们怎么能这样!”朝着塞琳娜招手的方向走去,埃德加的声音逐渐传入我耳中。

    “不行,我一定要做些什么!”埃德加叉着腰,依旧气愤地说道。

    “你能做些什么呢?他们那么多人,你又不能一个一个把他们嘴缝上。”塞琳娜叹了口气,有点遗憾地半转过身去整理起了课本。

    “你可以办一个校园报刊。”利亚姆走到我身边的空位,放下书包,朝着埃德加说道。

    “校报!绝妙的主意!”埃德加激动地拍着桌子,“我怎么没想到,这简直是我的梦想!”

    “以你的能力,肯定会把它办得很好,不仅可以给维拉正名,还可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利亚姆按住激动得要飞起来的埃德加,又扭头看了看我和塞琳娜,说道。

    埃德加成为这节魔药课第一个上交作业的同学,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眼里都充满了惊讶。确实,热爱真的催人进步,下课铃一响,埃德加就抓起了书包冲向塔楼,回去准备办校报的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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