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哲吐出一口血水,半边脸肿起来,商铭伸手要拉他,他踉跄后退两步站稳。

    支颖不敢靠近,为数不多的见面第一次见贺宗哲失控成这样,这也是贺宗哲人生中第一次失控。

    “你能告诉我宁姿发生什么事了吗?”

    贺宗哲冷静下来,深深看着支颖,“如果你知道宁姿在哪里,或者她来找你,请你一定要告诉我,谢谢。”他说完转身上车。

    车从支颖和商铭身边匆匆而过,支颖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商铭甩甩手刚才那一拳他自己也伤着了手背都打破了皮。

    “他要再来找你,你别理他,他魔怔了。”

    “你一定知道他和宁姿发生什么事,告诉我。”支颖这样软着声近乎求他,商铭最受不了。

    内情商铭知道得也不多,捡重点说,“宁姿的孩子没了,在医院休养的时候偷偷走了,贺宗哲发疯满世界找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支颖不敢想象宁姿有多绝望,她那么爱贺宗哲爱那个孩子。

    商铭:“宁姿消失有两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如果不是这次我动用贺宗哲的人脉,他不会找到这里来。”

    支颖:“人就在贺宗哲眼皮子底下没有他的首肯谁敢动孩子,宁姿一定是失望透顶才会走得这么决绝。”

    支颖的猜想商铭不十分肯定大约也差不离,“像贺宗哲包括许安城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上位者的“枷锁”,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不是借口,明知身不由己就不要去招惹伤了别人的身又伤了别人的心一句身不由就可以被原谅?一句身不由己别人就活该受伤害还要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回到他身边重新开始?不要跟我说他后悔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支颖越说越气,实在是太愤怒替宁姿不值。

    商铭无言以对,兜里手机震动,他拿出来看一眼没有接直接挂断。

    “站在律师的角度过度共情会影响正确的判断。”

    “你当然能理智对待,你和他们原本就是一个圈子的人。”支颖脱口而出,她没想冲商铭发火的。

    商铭只是平静对她说:“谢谢你没有说我和他们是一丘之貉,我还有事先走了。”

    商铭上车,发动车调头一气呵成。

    支颖是唯一一个气死商铭不偿命,商铭还放不下的人。

    其实只是两个人生活的圈子不同产生的差异而已。

    支颖一大早冲咖啡提神,Vivi看着她杯里浓得像酱油的咖啡,“你昨天抓贼去啦?”

    “什么?”支颖心不在焉搅着咖啡。

    “一大早喝这么浓的咖啡。”

    支颖昨晚失眠几乎一晚没睡,“有点不舒服失眠。”

    “哦,失眠很正常,这年头哪个社畜不失眠。”Vivi走时还不忘提醒她,“你桌上有份文件是给商律师的。”

    “好。”支颖应答着端起杯子喝一口咖啡从喉咙苦到胃里。

    支颖拿起桌上的文件去找吴瑞,“吴助理。”

    吴瑞见着支颖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支秘有事找我招呼一声就成还亲自走过来,辛苦了。”

    支颖尽量做到自然扬扬手里的文件,“这份文件是要交给商律师的,他什么时候来律所?”

    “哦,你交给我就行了。”吴瑞顺手就要接。

    支颖往后缩了下,很尴尬,“商律师他今天不来吗?”

    吴瑞大大咧咧的,“商律师请假了,要去处理点私事。”

    “哦……哦。”支颖点着头,转身要走。

    吴瑞叫住她,“支秘?”

    “啊?”支颖停下。

    吴瑞指指她手里的文件,“文件。”

    支颖将文件递给吴瑞,“不好意思。”

    吴瑞:“支秘太见外了,交给我你放心。”

    支颖回自己座位,太失态了幸好吴瑞没多想。

    商铭是真生气了吧,昨天他又帮了她,他一直在帮她,她还冲他发火,这感觉太糟糕了。

    “支秘书?支颖?”廖苇茹喊了她两遍她才听到,廖苇茹已经到她面前了,她立刻站起来,“是,廖律师。”

    廖苇茹奇怪看着她,“你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支颖挤出微笑,“没有,我很好。”

    廖苇茹没多问,直接通知她,“你回去简单收拾下陪我出个差,收拾完不用回律所直接去机场碰头,我让Vivi订机票。”

    支颖措手不及,“现在?”

    廖苇茹:“有什么困难吗?”

    支颖马上反应:“没有,我马上回去收拾,需要替您准备什么资料?”

    廖苇茹想了想,“就是去参加客户的周年庆宴会我发份名单你,你尽量记住那些人名和职务,快年底了饭局、宴会、年会少不了。”

    “好的,我知道了。”支颖努力摒开杂念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住名单上的所有人。

    廖苇茹给她发完名单先走了,她前脚刚走,小灵通Vivi后脚就来了,“支秘你马上就要飞黄腾达喽。”

    支颖专注对着电脑记人名没抬眼,“借你吉言。”

    “哎呀,不是跟你开玩笑啦。”Vivi挤过来趴她桌子旁边,“你知不知道往年像这种大客户公司的周年庆啊年会啊都是廖主任去的今年全换成廖大小姐,太子女要继位啦,一朝天子一朝臣,苟富贵勿相忘啊。”

    支颖皱着眉苦笑,“还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

    沾太子女的光支颖不用去挤经济舱,头等舱宽敞又舒适支颖终于可以安静的眯会儿。

    “你带礼服了吗?”廖苇茹突然问她。

    支颖作为随行秘书特地穿的工作服,“没有,我不用穿礼服吧。”

    廖苇茹:“当然要,以后你也会经常参加这种宴会,除非你一辈子只想当个小秘书没想过要当合伙人。”

    廖苇茹这句话激励了支颖,“我会努力的。”

    一下飞机廖苇茹带支颖去买礼服,她替支颖挑了件黑色鱼尾连衣裙,方领开得正规正矩完美展现她漂亮的锁骨,鱼尾的裙摆设计凸显她曼妙高挑的身材。

    支颖看眼价标,“廖律师,我今晚只是陪同不用这么隆重。”

    “名利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我是靠着我老爸才能进那个圈子咱们输人不输阵。”廖苇茹拉着她到镜子前,“简单的一件礼服都不用珠宝,真是令人嫉妒的美貌啊。”

    美是美支颖肉疼。

    廖苇茹说得没错即使身处珠光宝气之中支颖依旧美得突出,宴会的主人家排面大得很,圈内大佬,炙手新贵,当红明星济济一堂。

    支颖跟在廖苇茹身边,适时提醒她客户的信息。

    廖苇茹笑得脸都僵了,忍不住跟支颖吐槽,“你知道参加这种宴会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支颖小声问她,“什么?”

    廖苇茹:“就是要硬着头皮应酬那些不喜欢的甚至讨厌的人,还得笑脸相迎,唉,生活不易,身不由己。”

    支颖有一瞬的楞神,廖苇茹拿手肘碰碰她,“走,过去和我爸的那些老朋友打个招呼。”

    支颖跟上廖苇茹,廖主任的朋友都是君成的重要客户寒喧问候联络感情是必要的。

    开始还挺顺利一切都好好的,推杯换盏两杯酒下肚各人的小心思就起来了,廖苇茹刚刚才喊过的叔叔伯伯仗着身份动手动脚还开起黄腔,他们想给廖苇茹这个新接班人一点下马威又碍着她爸这层关系所以就将心思打到跟班支颖身上。

    “大侄女,你这小秘书长成这样当秘书可太浪费了啊,怎么着也得是个公关经理,只要肯下功夫什么业务谈不下来啊。”

    廖苇茹心里已经用国粹问候他一遍了,支颖示意她保持微笑,廖苇茹换上笑容面具,“早就听我爸说余总慧眼识人知人善任,我以后还要多跟叔叔伯伯们学习。”

    被奉承的男人有些飘飘然伸手拍拍支颖的背,“有机会有机会,支秘书要放开一点,不用这么拘谨。”

    支颖胃里一阵恶心稍稍移开一步,男人得寸进尺伸手搂她的腰,“小心小心,这地滑。”

    眼看着廖苇茹要当场发飚,支颖巧妙推开男人咸猪手,死死拉住廖苇茹,她俩在这儿势单力薄还人生地不熟真出点什么事吃亏的还是她们。支颖以前在俱乐部见过宁姿应酬,什么样的人宁姿都有办法搞定,她耳濡目染倒也学到了一点,她大大方方端起酒杯,“各位领导,我们廖主任临行前一再叮嘱廖律师要带他问候几位叔伯,说几位是他多年挚友心胸气度都值得我们后生晚辈学习,这酒我敬各位领导,先干为敬。”

    支颖仰头一口干了,辛辣掠过喉咙一路灼烧食道。

    “哎哟大侄女,你这小秘书可不一般呐,既然是敬酒咱们就得按酒桌上的规矩,美女敬酒当然要喝个大的。”

    支颖搬出廖忠耀不管用,其他人是跟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廖苇茹拉一把支颖,冲着男人笑一笑,“余总,您要喝个大的是吧,行。”她端起酒,猝不及防全数泼到那人脸上,“这么大年纪了玩得还挺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这下真是三四辈子的老脸全都丢光了。

    廖苇茹是出了恶气骂爽了,殊不知已经埋下祸根,她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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