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02
初夏曾与韩文熙参加过同一场竞赛。
她忘记带涂卡笔，但已经在考场里，没办法出去买。因为竞争关系，坐在附近的人都不愿意借笔给她。眼看着距离考试开始的时间不剩多少，她却一直没有借到笔，急得快要哭出来。
韩文熙坐在离她最远的最后一排举手，通过老师把自己多余的涂卡笔转交到初夏的手上。
初夏无比感激，回头看了韩文熙一眼，对上那双冷淡的眼睛，她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答题时都忍不住回想起他的过分清秀的长相。
考试结束，她等在考场外面还笔，韩文熙被其他男生簇拥着出了教室，看都没看她。
初夏红着脸叫住他，把笔还回去。
“谢谢你！我能知道你的学校和名字吗？”
韩文熙没有回应，越过她往出口走去。
目睹一切的同学讥讽地告诉初夏，那是贵族学校的公子哥，头脑好，长得帅，追求者数不胜数，别以为被帮了一下就有机会了。
至少知道了学校和他的名字。
从那之后，初夏每周五放学都会去金翎高中附近转转，想着万一能碰到他，说上一句话也是好的。
那次竞赛，她的成绩非常好，是同期同学最好的一个。上网搜索金翎高中时，碰巧看到了借读名额，她一时冲动填报完毕。理所当然的，因为优异的成绩，借读生申请被一路绿灯录取，最后她转到了同年级成绩最好的一个班。
她知道，韩文熙会在这个班。
但是他，完全不记得她了。
在这个陌生的学校，她因为经济原因受到同学的鄙视。
而她凭借一腔孤勇闯来，一心爱慕着的男生，在这所学校里依然备受瞩目。
就像明星一样，韩文熙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围观，每节课下课都会有女生对他告白，却没见他答应过谁。似乎是觉得烦了，他到最后连面都不露，直接让传话的同学代为拒绝。
他还有一个后援团，团长是整个A市赫赫有名的付氏集团的千金。
在梦境之中看到自己的脸出场，付同薇精神一振。
设定里，这个后援团是学校人人避讳的存在。很多人对她们的疯狂感到不适，但是从来没有人公开与付同薇作对。后援团里的每个人都不是初夏能惹得起的。
因此，她决定收起心意，利用优质的教育资源好好学习，不再一厢情愿地给自己招惹麻烦。
但在一次偶然之下，她走进了韩文熙在天台的秘密基地，失手弄坏了他的照相机，她绝望地承诺赔偿。
但韩文熙看得出她根本赔不起，只说让她用身体偿还。
这是一句非常暧昧的话，不论是电影里的初夏，还是屏幕外的付同薇，她们在听到的瞬间表情都变了。
初夏羞涩地望着韩文熙，不知所措的样子很可爱。韩文熙却像看不到一样，自如地“使用她的身体”，把她当作跟班打发。
因为赔偿的方式过于健康，初夏的心踏实下来，也进一步领会到了韩文熙行为背后的好意，为他办事更加卖力，两人渐渐日久生情。
看到他们接吻的画面，付同薇傻了。
然而屏幕里的青春酸□□情还在继续。
韩文熙和初夏的感情因为家境悬殊不被任何人祝福，不论是朋友还是家人，他们没有任何人持看好的态度。
初夏在众人的反对下也对他们的恋爱不自信，主动与韩文熙疏远，要求分手，但韩文熙没有答应。
就在两人保持冷战期间，后援团团长付同薇有了行动，她先是在学校里散播初夏家里的信息，促使同学们对初夏有了异样的眼光。之后又亲自找了初夏，威胁她离开韩文熙，甚至不惜违背法律，雇人强迫她。还好被韩文熙及时救下，这次的事件让他彻底与付同薇撕破脸，表示不会放过她。
感到愤怒的人不止韩文熙一个，初夏的爱慕者沈慈听说了在她身上发生的种种惊险的遭遇，为了报复这个恶毒的女人，他公布了付家的领养文件。
原来付同薇只是付家领养的女儿，明明从小到大都不被养父母看重，却一直在外面端着付家的架子。
文件一出，因为恶劣的舆论攻击，也为了平息韩文熙的愤怒，付家干脆地与付同薇断绝了亲子关系，将她逐出付家家门。过了一段时间，付同薇的名字出现在社会新闻里，她遭遇了曾经自己想要让初夏遭遇的最残忍的事情，被强迫致死，连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剩。
而付家也因为韩文熙的惩治，破产背负了巨额债务。付同薇的爸爸在家里放火自焚，救援来的时候，只有付同薇的哥哥付同慕还剩了口气。
付同慕心怀仇恨，借着抹除烧伤的名义整容成了另一个样子，以爱慕者的身份蛰伏在初夏身边多年。在一个关键时期，他用初夏的名义在背后做了手脚，害初夏锒铛入狱。
处刑的前一天，韩文熙查出罪魁祸首是整了容的付同慕，用如山的铁证将付同慕缉拿归案，救出初夏。
故事的结局，初夏帮助韩文熙走出童年不光彩的阴影，她找回了韩文熙走丢多年的姐姐。
从此，这段从校服走向婚纱的爱情迎来了幸福的圆满。
……
付同薇睁眼，整个人像从水里走出一样，发丝湿成一绺一绺，在床单上印下身体的轮廓。
她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嫌弃地擦着自己脸上和发间如雨淋般的虚汗，心中浑浑噩噩，有些害怕。
这是什么梦？
不，应该疑惑的是，这是梦吗？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不吉利了。
如果喜欢韩文熙就要遭遇这些，她觉得自己现在心如止水，出家做尼姑都没问题。
对，就这样，太可怕了，她从今天开始不要喜欢韩文熙了。
“你最好别这样。”
……
谁在说话？哪里来的陌生的声音？
付同薇整个人静止一瞬，眼里的血丝扩散，她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
是家里新来的佣人吗？
不会，她很早就说过，除了哥哥，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自己的房间。
“你中气很足。”
又一句新的话，付同薇判断声音是从自己脑海深处发出，更加害怕。
她光着脚跑下床，想冲出卧室，但跑到一半，无论如何脚也抬不起来。她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乖乖站定，后仰躺倒回床上。
声音是清透淡漠的男声，似乎很年轻。
“抱歉，初次见面就用了这么不礼貌的方式。不过你实在是太有活力了。”
付同薇自认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像自己一样死气沉沉的女生。
她没有活力，只是太害怕了。
“我和你绑定，是因为一项改变世界的任务，你需要改变你的世界，不然就会像你刚刚观赏过的剧情那样，死无葬身之地。”
“你似乎有话想说？我放开了你的权限，你可以问出任何你想知道的问题。”
付同薇眼睛一眨不眨，嗓音发抖着问。
“我昨晚做的梦不是梦吗？”
“不是，那个是你不做出改变，就会发生在你世界的真实未来。”
付同薇嘴巴不受控制地分离，发出崩溃的哭声。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这么多年，她都感受不到父母的爱，竟然是因为她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而且只要她做了不好的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
哥哥到最后也会死，他明明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要帮她报仇，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为什么他的遗物里会有她的照片，她明明、明明不是他的妹妹啊！
过于惨烈的哭声引来了付同慕，他急促地敲同薇卧室的门。
“妹妹，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敲门声一直没有停，付同薇在极度悲伤之中拉开房门。
晨间的阳光从走廊的落地窗投进来，明亮地勾勒了付同慕的轮廓。他长了一双柔软干净的眼睛，皮肤白到没有血色。
付同薇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付同慕半点不像。就算他们一直都长这个样子，她先前也认为，她和哥哥一样双手常年冰冷、和哥哥一样视力很好、和哥哥一样头发乌黑顺直……
付同慕担忧地望着妹妹，扶她颤抖的肩膀，“做噩梦了？爸妈昨天去你房间看你了……”
他说了什么，付同薇都没有听。
那根本不是她的爸妈。
因为她做的坏事，让他珍视的家庭付之一炬。
怎么可以呢，那可是最爱她的哥哥啊。
付同薇向前，像以往无数次一样靠进他的怀里抱紧他。
付同慕的怀抱总是有一股明澈的香味，但无论怎样分辨都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她小时候强行拉着哥哥研究过，像个小变态一样闻他穿过、用过的东西，不过都没有结果。到最后，这个香味的谜团落在了“哥哥的特别味道”这个解释上。
世界上真心对她好的人大概只有眼前这一个。
她必须做出改变，不让哥哥和他的家人出事。
付同慕顺了顺她的背，摸她浮着虚汗的额头。
“身体还好吗？如果不舒服，哥哥帮你在老师那请假。”
付同薇立刻答应：“我要请假！”
付同慕又抱了她一会儿，观察她完全平复了心情，才和她分开。
“换身衣服，洗把脸，哥哥让阿姨给你煮点米粥喝。”
付同薇点头。
房间只剩下自己，她心里一团乱麻。
有很多事要去做，但她还是按照哥哥的嘱咐，先洗漱换了衣服。
付同慕把粥端进了卧室，放在地上的小圆桌上。眼看着到了上班的时间，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穿着休闲的家居服。
付同薇在他关心的注视下喝了几口粥，便没了胃口。
付同慕道：“最近心情不好的话，要不要哥哥带你出去散散心？”
冷静许久，付同薇已经有了自己要做什么事的大概脉络。
“不用，我想自己休息。”
付同慕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松口答应。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都可以和哥哥说。你不说，哥哥不懂的。”
“……”
付同薇又有些想哭。
哥哥知道吗？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妹妹？他应该不知道，如果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忍受她的坏脾气。
终于把哥哥熬去上班，付同薇收心处理这个预知梦的事。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自己的身世问题。学校里发生的那些都是她的后天选择，她完全可以不喜欢韩文熙，不去做那些她根本理解不了的坏事。
这是很奇怪的一点，在付同薇看来，她对韩文熙并没有执着到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程度，所以后续她为爱做出的那些恶事她也一件都不理解。她从来没想过用钱权去做那么坏的事，最没有底线的幻想也就是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找一个小白脸当宠物养哄自己开心。
在预知梦里，她的领养文件是由初夏的爱慕者沈慈公布出来的。虽然不认识初夏是谁，但沈慈这个人她是知道的。
距离公布领养文件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两年，还不清楚现在这个时间点他查没查出来什么。
付同薇上网搜索，再加上自己的思考，“乔装打扮潜伏在他身边获取文件”这个方式是不可能了。
相较之下，使用“黑客”入侵沈家的系统搜索文件反而可行一点。
但是去哪找黑客？
她最终还是给被自己赶走的哥哥发了信息，询问找黑客的渠道。
没想到，哥哥还真的给了她一个网址。
初夏曾与韩文熙参加过同一场竞赛。
她忘记带涂卡笔，但已经在考场里，没办法出去买。因为竞争关系，坐在附近的人都不愿意借笔给她。眼看着距离考试开始的时间不剩多少，她却一直没有借到笔，急得快要哭出来。
韩文熙坐在离她最远的最后一排举手，通过老师把自己多余的涂卡笔转交到初夏的手上。
初夏无比感激，回头看了韩文熙一眼，对上那双冷淡的眼睛，她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答题时都忍不住回想起他的过分清秀的长相。
考试结束，她等在考场外面还笔，韩文熙被其他男生簇拥着出了教室，看都没看她。
初夏红着脸叫住他，把笔还回去。
“谢谢你！我能知道你的学校和名字吗？”
韩文熙没有回应，越过她往出口走去。
目睹一切的同学讥讽地告诉初夏，那是贵族学校的公子哥，头脑好，长得帅，追求者数不胜数，别以为被帮了一下就有机会了。
至少知道了学校和他的名字。
从那之后，初夏每周五放学都会去金翎高中附近转转，想着万一能碰到他，说上一句话也是好的。
那次竞赛，她的成绩非常好，是同期同学最好的一个。上网搜索金翎高中时，碰巧看到了借读名额，她一时冲动填报完毕。理所当然的，因为优异的成绩，借读生申请被一路绿灯录取，最后她转到了同年级成绩最好的一个班。
她知道，韩文熙会在这个班。
但是他，完全不记得她了。
在这个陌生的学校，她因为经济原因受到同学的鄙视。
而她凭借一腔孤勇闯来，一心爱慕着的男生，在这所学校里依然备受瞩目。
就像明星一样，韩文熙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围观，每节课下课都会有女生对他告白，却没见他答应过谁。似乎是觉得烦了，他到最后连面都不露，直接让传话的同学代为拒绝。
他还有一个后援团，团长是整个A市赫赫有名的付氏集团的千金。
在梦境之中看到自己的脸出场，付同薇精神一振。
设定里，这个后援团是学校人人避讳的存在。很多人对她们的疯狂感到不适，但是从来没有人公开与付同薇作对。后援团里的每个人都不是初夏能惹得起的。
因此，她决定收起心意，利用优质的教育资源好好学习，不再一厢情愿地给自己招惹麻烦。
但在一次偶然之下，她走进了韩文熙在天台的秘密基地，失手弄坏了他的照相机，她绝望地承诺赔偿。
但韩文熙看得出她根本赔不起，只说让她用身体偿还。
这是一句非常暧昧的话，不论是电影里的初夏，还是屏幕外的付同薇，她们在听到的瞬间表情都变了。
初夏羞涩地望着韩文熙，不知所措的样子很可爱。韩文熙却像看不到一样，自如地“使用她的身体”，把她当作跟班打发。
因为赔偿的方式过于健康，初夏的心踏实下来，也进一步领会到了韩文熙行为背后的好意，为他办事更加卖力，两人渐渐日久生情。
看到他们接吻的画面，付同薇傻了。
然而屏幕里的青春酸□□情还在继续。
韩文熙和初夏的感情因为家境悬殊不被任何人祝福，不论是朋友还是家人，他们没有任何人持看好的态度。
初夏在众人的反对下也对他们的恋爱不自信，主动与韩文熙疏远，要求分手，但韩文熙没有答应。
就在两人保持冷战期间，后援团团长付同薇有了行动，她先是在学校里散播初夏家里的信息，促使同学们对初夏有了异样的眼光。之后又亲自找了初夏，威胁她离开韩文熙，甚至不惜违背法律，雇人强迫她。还好被韩文熙及时救下，这次的事件让他彻底与付同薇撕破脸，表示不会放过她。
感到愤怒的人不止韩文熙一个，初夏的爱慕者沈慈听说了在她身上发生的种种惊险的遭遇，为了报复这个恶毒的女人，他公布了付家的领养文件。
原来付同薇只是付家领养的女儿，明明从小到大都不被养父母看重，却一直在外面端着付家的架子。
文件一出，因为恶劣的舆论攻击，也为了平息韩文熙的愤怒，付家干脆地与付同薇断绝了亲子关系，将她逐出付家家门。过了一段时间，付同薇的名字出现在社会新闻里，她遭遇了曾经自己想要让初夏遭遇的最残忍的事情，被强迫致死，连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剩。
而付家也因为韩文熙的惩治，破产背负了巨额债务。付同薇的爸爸在家里放火自焚，救援来的时候，只有付同薇的哥哥付同慕还剩了口气。
付同慕心怀仇恨，借着抹除烧伤的名义整容成了另一个样子，以爱慕者的身份蛰伏在初夏身边多年。在一个关键时期，他用初夏的名义在背后做了手脚，害初夏锒铛入狱。
处刑的前一天，韩文熙查出罪魁祸首是整了容的付同慕，用如山的铁证将付同慕缉拿归案，救出初夏。
故事的结局，初夏帮助韩文熙走出童年不光彩的阴影，她找回了韩文熙走丢多年的姐姐。
从此，这段从校服走向婚纱的爱情迎来了幸福的圆满。
……
付同薇睁眼，整个人像从水里走出一样，发丝湿成一绺一绺，在床单上印下身体的轮廓。
她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嫌弃地擦着自己脸上和发间如雨淋般的虚汗，心中浑浑噩噩，有些害怕。
这是什么梦？
不，应该疑惑的是，这是梦吗？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不吉利了。
如果喜欢韩文熙就要遭遇这些，她觉得自己现在心如止水，出家做尼姑都没问题。
对，就这样，太可怕了，她从今天开始不要喜欢韩文熙了。
“你最好别这样。”
……
谁在说话？哪里来的陌生的声音？
付同薇整个人静止一瞬，眼里的血丝扩散，她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
是家里新来的佣人吗？
不会，她很早就说过，除了哥哥，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自己的房间。
“你中气很足。”
又一句新的话，付同薇判断声音是从自己脑海深处发出，更加害怕。
她光着脚跑下床，想冲出卧室，但跑到一半，无论如何脚也抬不起来。她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乖乖站定，后仰躺倒回床上。
声音是清透淡漠的男声，似乎很年轻。
“抱歉，初次见面就用了这么不礼貌的方式。不过你实在是太有活力了。”
付同薇自认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像自己一样死气沉沉的女生。
她没有活力，只是太害怕了。
“我和你绑定，是因为一项改变世界的任务，你需要改变你的世界，不然就会像你刚刚观赏过的剧情那样，死无葬身之地。”
“你似乎有话想说？我放开了你的权限，你可以问出任何你想知道的问题。”
付同薇眼睛一眨不眨，嗓音发抖着问。
“我昨晚做的梦不是梦吗？”
“不是，那个是你不做出改变，就会发生在你世界的真实未来。”
付同薇嘴巴不受控制地分离，发出崩溃的哭声。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这么多年，她都感受不到父母的爱，竟然是因为她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而且只要她做了不好的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
哥哥到最后也会死，他明明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要帮她报仇，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为什么他的遗物里会有她的照片，她明明、明明不是他的妹妹啊！
过于惨烈的哭声引来了付同慕，他急促地敲同薇卧室的门。
“妹妹，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敲门声一直没有停，付同薇在极度悲伤之中拉开房门。
晨间的阳光从走廊的落地窗投进来，明亮地勾勒了付同慕的轮廓。他长了一双柔软干净的眼睛，皮肤白到没有血色。
付同薇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付同慕半点不像。就算他们一直都长这个样子，她先前也认为，她和哥哥一样双手常年冰冷、和哥哥一样视力很好、和哥哥一样头发乌黑顺直……
付同慕担忧地望着妹妹，扶她颤抖的肩膀，“做噩梦了？爸妈昨天去你房间看你了……”
他说了什么，付同薇都没有听。
那根本不是她的爸妈。
因为她做的坏事，让他珍视的家庭付之一炬。
怎么可以呢，那可是最爱她的哥哥啊。
付同薇向前，像以往无数次一样靠进他的怀里抱紧他。
付同慕的怀抱总是有一股明澈的香味，但无论怎样分辨都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她小时候强行拉着哥哥研究过，像个小变态一样闻他穿过、用过的东西，不过都没有结果。到最后，这个香味的谜团落在了“哥哥的特别味道”这个解释上。
世界上真心对她好的人大概只有眼前这一个。
她必须做出改变，不让哥哥和他的家人出事。
付同慕顺了顺她的背，摸她浮着虚汗的额头。
“身体还好吗？如果不舒服，哥哥帮你在老师那请假。”
付同薇立刻答应：“我要请假！”
付同慕又抱了她一会儿，观察她完全平复了心情，才和她分开。
“换身衣服，洗把脸，哥哥让阿姨给你煮点米粥喝。”
付同薇点头。
房间只剩下自己，她心里一团乱麻。
有很多事要去做，但她还是按照哥哥的嘱咐，先洗漱换了衣服。
付同慕把粥端进了卧室，放在地上的小圆桌上。眼看着到了上班的时间，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穿着休闲的家居服。
付同薇在他关心的注视下喝了几口粥，便没了胃口。
付同慕道：“最近心情不好的话，要不要哥哥带你出去散散心？”
冷静许久，付同薇已经有了自己要做什么事的大概脉络。
“不用，我想自己休息。”
付同慕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松口答应。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都可以和哥哥说。你不说，哥哥不懂的。”
“……”
付同薇又有些想哭。
哥哥知道吗？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妹妹？他应该不知道，如果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忍受她的坏脾气。
终于把哥哥熬去上班，付同薇收心处理这个预知梦的事。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自己的身世问题。学校里发生的那些都是她的后天选择，她完全可以不喜欢韩文熙，不去做那些她根本理解不了的坏事。
这是很奇怪的一点，在付同薇看来，她对韩文熙并没有执着到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程度，所以后续她为爱做出的那些恶事她也一件都不理解。她从来没想过用钱权去做那么坏的事，最没有底线的幻想也就是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找一个小白脸当宠物养哄自己开心。
在预知梦里，她的领养文件是由初夏的爱慕者沈慈公布出来的。虽然不认识初夏是谁，但沈慈这个人她是知道的。
距离公布领养文件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两年，还不清楚现在这个时间点他查没查出来什么。
付同薇上网搜索，再加上自己的思考，“乔装打扮潜伏在他身边获取文件”这个方式是不可能了。
相较之下，使用“黑客”入侵沈家的系统搜索文件反而可行一点。
但是去哪找黑客？
她最终还是给被自己赶走的哥哥发了信息，询问找黑客的渠道。
没想到，哥哥还真的给了她一个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