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有丝丝余温,时不时飘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文珈珈心中警钟大响,她视线向下一挑。

    茫然中滋生着恐惧,她呼吸滞停,身上感官无限放大,冷意从后背冲出。

    光是悄咪咪瞟一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发毛的。

    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悠闲自如的坐在一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帕子,娴熟擦拭掉剑身上残留下的血迹。

    文珈珈将所有一览无余,无非对她是一场颠覆所知的冲击。

    南锖覃停下手上的动作,鼻腔腥臭不断,他一把扯开沾上血气的面罩,露出真容。

    他唇色淡红,轻轻抿着嘴角,肤色白的发青,神色淡漠。面中脸颊有颗褐色淡痣,鼻骨精致高挺鼻尖秀气,倍显乖巧近人。

    而眉眼间平静的宛如一潭生气消亡的死水,眼中散出的疏远如同雪地中遥不可及的雪莲,浑身透出隔绝万物的孤寡。

    转过身,对着文珈珈道:“你还不走?”

    文珈珈早就被发生的种种吓破了胆,害怕的待着原地发愣。

    平生第一次见血肉之躯头身分割,而罪魁祸首却毫无不自在,可见是司空见惯,她心中生出对南锖覃的恐惧。

    她回过神,赶忙蹲下,抓起破烂不堪的衣裙,看了看,无奈道:“没衣服穿。”

    南锖覃四顾周围,视线停留在一旁,淡淡道:“那就穿吴江的。”

    文珈珈:“……”

    尸首分离,血早就浸透绿衣,再加上是尸身上的衣物,观望一眼就渗人,更何况是扒衣服,她根本不敢。

    文珈珈无语道:“那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南锖覃瞥眼看向文珈珈,那眼神告诉着她别无选择。

    商谈失败,文珈珈移步到那具尸首旁,她闭着眼睛,只能靠着想象摸索。

    在她的胡乱扒瞎下,她强忍生理和心理的不适将绿衣披上。

    “咚咚咚……”

    “吴大人,今儿的姑娘可依你的胃口?”

    ……

    门外谄媚的声音传出,文珈珈立刻知道是老鸨来了。

    她转头盯着南锖覃,示意他该怎么处理,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无所谓的任由外面的老鸨叫喊。

    老鸨喊了半天屋内没有动响,也是察觉到不对,赶忙推开门解释道:“吴大人冒昧了,妾身只是看看这小丫头……”

    “啊!啊……”

    血液胡乱遗留在各处,尸断糟粕不堪,尸头不知滚向何处。

    老鸨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她瘫软在地。

    她年岁有了些,脸上的骨头挂不肉,臃肿的脸上狰狞可怕,连她平日里特意抹上的胭脂都花了,喉间发出尖锐的刺耳声:“快来人!!!”

    她话语一落,数位身材精壮,露杀意的打手举刀冲出,他们亮刀齐刷刷对着坐在凳子上的南锖覃。

    南锖覃早在老鸨进入前就蒙上了脸,对于周围几人的威胁,他毫不在意。

    他稳当的坐在凳子上,语气淡定道:“只有你们几个人吗?”

    几人警觉起来,纷纷转头与其他人示意。

    提着大刀,几人蜂拥而上势必将南锖覃拿下。

    南锖覃掐诀,手放置唇下,默念法咒,周身迅速结成法阵,持刀者砍下,却被一道无形的力撞开。

    他见状变换法咒,一把洒出无数细针,飞向持刀者,瞬间,几人脖颈插入银针倒地昏迷。

    老鸨看到南锖覃的一举一动瞬间明白他是什么来历,暗暗大骂吴江那个惹是生非的。

    这人分明就是修仙者,吴江怎么跟他结了仇,惹人家仙爷却带上自家花楼赔上可不值当。

    老鸨转着她那狡猾的眼睛,扒着门框支起身探出头对着南锖覃谄媚道:“哎呦,仙爷可别生气了,这火从气中烧,修仙者可别不必白白费了气。”

    南锖覃一愣,看起来诺有所思,老鸨以为说到点了,继续加大火力。

    “仙爷,今儿是妾身招待不周,要不我们楼里的姑娘随你挑选。”

    老鸨认为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只要是个男人管他是不是修仙的都难过色字当头。

    “滚。”南锖覃眼角闪过片刻憎恶,出口厉声呵斥道。

    随即发力,一道无色的力将老鸨推翻开来。

    猝不及防下,老鸨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四脚朝天痛的直叫唤。

    老鸨一头雾水,根本不知是从何处招惹到了这位爷。

    一旁看热闹的文珈珈脑子里飞快的运转,想着怎么跑出去。

    躺在地上的老鸨,眼看事情不对赶忙喊道:“快来人,快派他们上来。”

    南锖覃突然站起身,飞快地拔出剑,带着剑缓缓走来,剑尖滑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老鸨以为南锖覃是准备拿剑杀她,吓得形象都不顾了,两双手配合双脚用力往前爬。

    南锖覃望向门外面杀气腾腾的人,绕开老鸨,席地而坐,抓住件柄刺入地面,法印在剑尖下缓缓生出。

    他接连默念法咒,后背出现雾气,顷刻间四处散去,进攻的人和老鸨吸入雾气接连倒下。

    文珈珈见状低头穿过人群,立马拔腿就跑。

    雾气导致青楼的人都一一倒下,给文珈珈省去了不少麻烦,她捂住口鼻,一路上毫无阻碍。

    夜灯橘煌,风滑过红烛灯光摇曳,皎月边出现一抹艳丽,绿意中绽放点点血梅,血梅香气浓郁不散。

    那抹绿随着风流动起来,停留之处留下血梅的腥香,飘动片刻消失在黑夜中。

    南锖覃估摸着时候差不多,起身走到窗边,看见文珈珈离去,眯着眼睛目光幽沉,勾起嘴角浅浅一笑。

    平日里酒气和胭脂香充沛的花楼一改往日,死气沉沉昏睡其中,毫无动响。

    他动身来到阵眼,拔起剑,结界破散,扬长离去。

    ……

    憋着口气一路不回头跑向远方的文珈珈实在是跑不动,停下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久没有都没有这么跑过了,她现在累的双脚直打哆嗦。

    想着也跑了这么远,她边走边向周围扫视了一圈。

    杂草肆意横行,破败不堪的墙壁被那生得有半丈高的野草藏匿了不少,夜风吹动着屋檐上风干的木板吱吱作响,灰色的石砖里嵌入了许多跟随风来到这里的物件。

    这时风开始猛烈吹动,那掩盖房屋的杂草被带动的哗哗的响。

    荒郊野岭的,尽然有了破屋,实属幸运。

    跑了一路早就疲惫不堪,文珈珈不关不顾的迈起大步向前加快速度。

    走到破屋前,眼前被风吹动的微微晃动的破洞木门嘎吱嘎吱响,在黑夜中诡异至极。

    听到声音后,文珈珈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心生不安。

    她僵硬的抬起手推开门,谨慎的观察一会儿,确认安然无事,这才畏手畏脚的进去。

    进去后,她回头将门关上,深吸一口气,可心中还是悬起,不知是自己多想还是过于谨慎,总觉得这屋子诡异的很。

    虽然屋子里空空如也,但还是一种让人发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也许是这屋被荒弃过久,外面卷起的风进来了不少,更加让人浑身发凉。

    屋子里待着不适的文珈珈想着离开,可眼下没有比这更加合适的歇脚地。

    天色也是到半夜,在这歇息到太阳升起时离开也是不迟。

    只待到两个时辰多,不是很久。

    细想过后,文珈珈狠下心咬牙决定留下,巡视了一圈小屋,找到一些杂草堆在一起搭成一个简易的窝。

    把这些草抱来文珈珈彻底没了精力,一屁股坐下直接躺下,整天的疲惫在此刻彻底放下。

    虽然草堆里杂乱的小干草刺人,对于容易满足的文珈珈来说是最满意不过了。

    还没躺下过半刻钟,她微张着口,立刻传来她节奏均匀的呼吸,还伴随着微微的鼾声。

    “唉,这里怎么来人了?”躲在暗处观望一切的偷窥者小声道。

    她刚刚正睡得香,屋外的声响不得不让她躲在角落杂草堆。

    眼见人影停下,她鼓起勇气迈着步子向前走,想着看清楚是何人。

    月光下,长相清秀穿着朴素,脸上蒙上一层乌灰的女子探出头,瞧着躺在草堆的文珈珈。

    她看清是位女子,她放下心来。

    还好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姐,差点以为是附近的土匪找来了。

    她倒在一旁,紧绷的身体得到缓解,两眼一闭片刻,耳边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你是谁?”

    文珈珈醒来身旁多了个人躺着,有些不知所措。

    翠丫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道:“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啊?”

    文珈珈听清楚所说的什么,向外看了一眼,开玩笑道:“妹子,天都大亮了,你还在做梦?”

    翠丫挠了挠头,入眼的早就是亮晃晃的杂草地。

    她尴尬道:“还没做够呢。”

    文珈珈上下打量着翠丫,追问道:“你是迷路了吗?”

    翠丫下意识脑海浮现出自己的遭遇。

    她是来回家送药的,返回路途上钱袋不小心弄丢了,她没钱搭马车,只能步行,

    而周围荒山野岭的,土匪肆虐,一路上躲避,吃了不少苦头。

    要是钱袋没被自己弄丢,那么也不会遭遇这些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粗心大意,好丢人。

    她脸色通红,不好意思道:“不算是吧,我钱袋丢了,没钱住店,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了,等下我就走。”

    文珈珈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现在是准备要去哪里啊?”

    翠丫觉着眼前的人没危险,想都不想老老实实道:“我要回南府,我是南府府上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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