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灵渺殿代表边揽阅,还是仙盟塔大司命。大司命还未说话,逍遥阁代表忍不住,急了,起身站起来提议。

    逍遥阁代表:“血城之事,牵扯甚广,更是十年旧事,谈论之前,大家应该站起来,为逍遥阁死去的弟子超度一柱香。”

    这岂不是,把别人家的棺材,抬到自己家哭?

    何苦呢?

    此话一出,在场仙门不动声色,实际上,内心早已天崩地裂。这一举动,显然是冲着扶仙门去的。但被为难的,却是在场所有人。

    作为逍遥阁的小弟,山海楼代表东方既白,瞬间会意,立即配合,第一个站起来,准备看扶仙门代表公孙彻的笑话。

    后方旁听的弟子们,可就不太好了。他们有的是散修,有的是仙门旁听,没有加入六大门派,也不站队任何仙门。

    这可就要怪罪仙盟塔了,仙盟塔有条不成文的规则。

    规定:只要修行足够,即便不入仙门,皆可旁听或领取仙盟塔任务。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站起来怕得罪,不站起来,又显得泯灭人性。左右为难之际,只好将目光移到大司命身上。

    大司命边揽阅,在站与不站之间,选择了半蹲。

    如临灌顶,犹如一掌劈开了天灵盖,纷纷随她半蹲。

    九行山代表,左手抚额,看着他俩的小把戏。犹如小孩子过家家,置之不理,依旧稳坐,无人敢管。

    大司命都出面了,扶仙门代表,自然得给她几分薄面。

    毕竟,当初边揽阅,可是六大仙门一致赞同,共同推举上的大司命。不给她面子,岂非是自给巴掌?

    公孙彻笑笑,坦荡的站起来。

    但很快又坐下了。

    各自都长舒一口气。本着:“不入,但不得罪”的原则,旁听弟子们表面功夫,也得好好做做。以为要翻篇,岂料,凳子还没捂热。扶仙门代表公孙彻,挑事作妖。

    扶仙门代表:“说到超度,五百年前《诛仙二战》,仙门死了那么多弟子,既要超度,也不能厚此薄彼。不如我们站起来,为《诛仙二战》中死去的弟子们超度吧。”

    这是自己家的棺材,别人家的棺材,都得一起超度了。

    九行山代表也站了起来,逍遥阁代表凳子还没碰到,就又站起来,这可气的够呛。

    后方旁听弟子默默吐槽:“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死亡一炷香,惊心又动魄……”

    ……

    言归正传,此次讨论的,是关于《血城之案》。大司命打开右手的书,左手算盘摆正。

    独孤白无意瞟了一眼,大司命的书,竟是无字。

    独孤白:“百籍典,居然认主。”

    傅九决:“嗯!”

    边揽阅正色道:“诸位,魔丹出世了。”

    殿堂内,瞬间鸦雀无声,屏住呼吸。

    东方既白道:“那东西,不是随福仙国一齐毁灭了吗?怎会出现?是不是验错了?”

    边揽阅道:“错不了,血城长生保命丹正是魔丹。”

    殿堂内,瞬间七嘴八舌。

    逍遥阁代表道:“怎会如此?福仙国太子,不是死了吗?”

    公孙彻道:“真是造孽,害人害己,魔丹那东西,有违天理。”

    逍遥阁代表,随即给了公孙彻一个白眼。

    边揽阅道:“一颗魔丹,就能使人法力暴涨。但凡事皆有两面,服用魔丹极易走火入魔,更能控制修士,令其自相残杀,是名副其实的毒药……”

    诸葛不凡:“还是令人上瘾,并为之着迷醉生梦死的毒药,令人发生变异成为魔人……魔丹的可怕,远远不止如此。”

    “……”

    逍遥阁代表:“福仙国早已灭国,如今,也已改名为禁忌城,无人踏入,怎会有关福仙国?难不成是福仙太子厉鬼成形?教哪个门,炼制魔丹?要问,也该问哪个门,是怎么搞出来的吧?”

    六大仙门带“门”的,不就只有他一个扶仙门,如此言说,岂不指名道姓,暗戳戳指认扶仙门。

    公孙彻冷哼道:“好大一顶帽子,证据呢?”

    逍遥阁代表:“贵门莫不是贵人多忘事,《血城之案》谁是主因?若没记错的话,温孤氏又是哪个门的?”

    公孙彻道:“就事论事,怎能混为一谈?血城出现魔人,众所周知。可这魔丹,鬼知道它从哪冒出来。”

    逍遥阁代表:“十年,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现在出现,岂不可疑?”

    “……”

    边揽阅制止道:“二位,请稍安勿躁。”

    见无人听,吵得嗨起。只得叹气一声,随即拿出算盘,“噼呖啪啦,滴滴答答”,一顿算算算。又“哗啦哗啦”,一顿翻翻翻。

    独孤白怒道:“等等……福仙国举国战死,销毁所有魔丹,直至最后一刻,都未曾有一人投降或放弃。福仙太子更是散尽修为,维护仙盟五百年之久,怎能如此诋毁?”

    这个风口浪尖,仗义执言。

    年轻的弟子修士纷纷议论:“这谁?不怕得罪?”

    年长的弟子,修士,仙门长老……则闭口不言。

    许久,一片寂静。

    独孤白望向逍遥阁代表,令那人瞬间没了脾气,也不敢直视独孤白。

    逍遥阁代表:“抱歉,此事并非针对,福仙国及福仙国太子。”

    独孤白也不与他为难,只是不明所以的弟子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九行山代表也甚为惊讶。

    独孤白转身瞬间,看了一眼诸葛不凡,诸葛不凡也回应了一个微笑。

    逍遥阁代表坐立不安,边揽阅疑惑,九行山代表则是冷静,诸葛不凡平淡如水,东方既白鼓掌,公孙彻乐坏了。

    东方既白笑道:“灵尊百年后,还是这么令人折服。”

    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九行山四尊之一,灵尊——独孤白。

    傅九决诧异:“小白,你……是独孤白。”

    独孤白:“有何问题?”

    傅九决:“噢,没有。”

    九行山圣尊不再沉默,道:“既然回来了,今日会议你留。”说完离去,不想掺和这事。

    独孤白无奈:“?”

    傅九决:“情有可原,圣尊年纪最小,但却最忙。剑尊闭关,神尊不靠谱,灵尊消失百年。为掌管九行山,这才不得不择出圣尊。”

    独孤白凝望着他,道:“你呢?为何见他如见瘟神?”

    傅九决:“啊,这,说来话长。”

    磨来磨去,半天没磨出个结果。

    这时,旁听一修士结结巴巴道:“血城……一夜之间……焚为灰烬,人证物证……焚毁大半,还能查出什么来?。”

    此言一出,都在窃窃私语。

    “是啊,还能查出什么?这人都没了。”

    “惨绝人寰啊,听说那场面血腥得很。”

    身旁有人附和:“就是,也不知是谁放火烧的,真是丧心病狂。”

    紧接着,又有人附和:“听说血城出事,‘那个人’也在,保不齐就是她干的‘好事’。”

    ……

    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越想越发觉惊悚。

    东方既白没忍住,震慑道:“蠢货,出来旁听,也不好好研究研究。血城魔人出现延伸至十年前,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她在哪呢?别什么脏水都往人身上泼。”

    依旧有头铁之人,不信邪,编排起来。

    旁听一剑客冷嘲热讽,道:“众所周知,她可是名副其实的九行山‘祸害’,何须质疑。就是因为不知道在哪?所以她的嫌疑最大。”

    另一剑客盛气凌人,道:“更何况血城被烧,在场证人温孤氏兄妹葬身火海,她却活了下来。难道不该好好审一审?”

    一修士道:“就是,此事就算延伸至福仙国时期,那她也脱不了干系。”

    另一修士道:“对啊,传说不是说,独孤白被福仙国人所救,引来祸端。还有那之后,流传的“三离祸世”?”

    ……

    说完,毛骨悚然。

    仙门弟子道:“对啊,难不成是真的?福仙国的事,可是大忌,消息早已封锁,她又从何得知?”

    同门师姐道:“嘘,小声点……不想活了?”

    边揽阅干咳。

    诸葛不凡笑道:“怎么扯来扯去,又扯到福仙国了?”

    独孤白看向诸葛不凡,转眼,又望向边揽阅,神情一般无异样。转过身来发现,傅九决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自己。

    独孤白道:“无需担心!”

    傅九决回了个微笑,道:“嗯。”

    东方既白再次震慑道:“再者,抛去这些,只要在座是当年佼佼者,谁没被九行山独孤白打趴过?”

    闻言,鸦雀无声,又都羞愧难当。

    这么一来,想想也是。独孤白想要杀谁,何必等五百年!若是如此,现在哪还有什么六大仙门,她一人就能灭一门派。

    所以,独孤白操纵制造魔丹,傻子都清楚。

    不能。其次太烦,没必要。

    傅九决道:“咦?东方既白身为山海楼长老,谈及丑事,倒不避讳。”

    独孤白道:“嗯,好好一个人,长了张嘴。”

    傅九决道:“嗯……”

    仍旧未商讨出半个方法,下面该打盹的打盹,该翻白眼的翻白眼,一点都不耽误。

    东方既白道:“还要怎么讨论?逍遥阁原地爆炸,灵渺殿彻底躺平,九行山无聊无关,坤泽宫与世无争,扶仙门打死不认,剩个山海楼磨磨唧唧……”

    逍遥阁代表道:“要我说,先把扶仙门自身嫌疑洗干净了,再来讨论。”

    公孙彻炸了,怒道:“你他妈的,阴阳怪气什么?要审的,不该是先审那个独孤白吗?就算不审她,不是还有那些羽族。”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宁静,言论终止,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二人,只见两人大眼瞪小眼,气场纷纷两米八。

    “又来,快走!”

    “不要,凑凑热闹!”

    ……

    公孙彻:“收个小弟,以为自己是老大,我去你的。”

    逍遥阁代表:“你们倒真有本事,学人收小弟,不仅变异成魔人,还将人挫骨扬灰,这等丧心病狂,咱可不会。”

    公孙彻厉声,冷哼道:“那是人吗?挫的不是你家的骨,扬的也不是你家的灰,何必惺惺作态。”

    逍遥阁代表:“怎么?你还想将其他仙门也一并挫骨扬灰?哼!凭你们,不是看不起你们,是你们当真跳梁小丑。”

    四周一片窃窃私语,还有人在偷偷笑话。

    公孙彻:“千年老二,九行山的在一天,就别想出头,低人一等。”

    逍遥阁代表:“那也比你们‘四大皆空’,贻笑大方的好……”

    独孤白:“又是四大皆空。”

    东方既白凑过来,一脸嫌弃道:“四大皆空啊,就是四位首席弟子。某一天,这四位首席弟子为追杀羽族彻,闹出的一场乌龙。一个法力不够,一掌过去把自己劈晕了;一个飞过去距离不够,半空掉湖里;一个擅箭,却射入上空;一个站位不对,四颗火球炸了自己和队友,然后四人一齐升天。”

    诸葛不凡补充,道:“本想一展神威,便将画面连入仙盟塔,结果四人齐天。不仅跑了羽族彻,还反遭羽族全军覆没。四大首席弟子,被冠以‘四大皆空’名号,连带扶仙门,沦为仙门笑柄。”

    “……”

    “……”

    公孙彻:“说好听些,四处逍遥。说难听点,到处乞讨。还不是靠刺客殿退位恩赐,挤升仙门。”

    逍遥阁代表:“披上龙袍,以为自己是皇帝,谁料披的是福仙国的狗皮。”

    ……

    两人相互指着对方鼻子骂,谁也不让谁。口水,唾沫星子,满天横飞。骂的越起劲,面目表情越精彩。

    一边火力全开,嘲讽又当又立。

    另一边,公然开炮,说他是伪君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场面混作一团。

    逍遥阁代表气得脱下靴子,“邦邦邦”的敲着桌子。

    走出殿门的公孙彻,不解气,又折返回来,趁着逍遥阁代表没回过神来,指着他的鼻子,又骂了一遍。顺便把山海楼也给骂了一遍。

    公孙彻道:“你个狗娘养的……养条狗到处摇尾乞怜。”

    逍遥阁代表道:“你个畜生生的……生怕别人不知,你是黑心干!”

    横跨中间四座,抡起就是一拳,瞬间两人又打成一团。

    仙门弟子无奈。

    问:“这是第几回了?”

    答:“一百一十一。”

    答:“三百三十三。”

    又答:“不对,六百六十六。”

    汗颜,两人给第六百六十六这位大哥,齐齐竖了个拇指。

    齐声道:“佩服!”

    诸葛不凡一脸无辜,问道:“诸位,不是谈论吗?怎么?”

    公孙彻嗓门开了光,大吼道:“谈什么谈,去你的……打完在谈。”

    场面乱上加乱,大部分弟子习以为常,纷纷散场。

    东方既白直摇头,道:“没劲,每次都这样。六大仙门愣是找不出个正常人,指望不上能谈出个结果。”

    ……

    傅九决拉着独孤白离去,走到门口,被边揽阅叫住。

    傅九决摸摸后脑勺,草帽被轻轻顶起。回头,歉疚道:“抱歉啊,揽阅,我又拖累你了,我这个契约者很失败。”

    百籍典中记载——契约者

    契约者,仙门弟子与长老的一种联系,一对一,随机绑定,长老可为弟子提供任务帮助,有契约在,事半功倍。

    边揽阅道:“不必灰心!”

    傅九决笑笑:“还有,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估计连这个任务,都完成不了。”

    边揽阅道:“小事一桩,任务完美完成,具清算,此次你拿到报酬数额为……”再次敲敲算盘。

    傅九决满怀期待。

    边揽阅道:“零!”

    独孤白云淡风轻,傅九决则自我安慰。

    傅九决垂下头:“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不过,也不全是坏消息,毕竟不是负数。”

    这倒是奇事,报酬竟还能是负,岂不等于倒贴?不过这事放在傅九决身上就不是奇事了……于仙盟而言,傅九决就算是倒贴也是被嫌弃的那个,毕竟他可是炸了仙盟无数个鼎和丹炉,导致六大仙门的人天天找他讨债。

    边揽阅:“嗯,如你所料,任务超时被罚,但血城救人功过相抵,不至于负。不过好在,鼎的欠债已还。”

    傅九决:“咦?谁还的。”

    边揽阅:“不知,应是哪位同门弄错了,但账已清,不必在意。”

    傅九决尴尬道:“好吧。”

    就此道别,独孤白径直往前走,傅九决紧跟着她,一齐回九行山,一路上,两人都不曾开口,只觉岁月一片静好。

    九行山渐露山脚,独孤白只觉一切,恍如隔世,又回到了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九行山坐落山腰间,白鹤腾飞 ,彩云密布,传来鸟啼花香……

    一路往上,门派弟子渐多。

    刹那间,阵阵惊啼。

    男弟子们跟活见鬼似的,个个逃离,女弟子们倒是一路问好。

    独孤白望向傅九决,他一脸心虚模样,愣是没敢开口,只是摆手尬笑。

    绕过水池,来到殿前,门前牌匾印着九行山三字,庄严肃立,另一座山峰上,传来晨练声。

    傅九决将手背于后方,犹豫半天。

    独孤白:“想说什么?”

    还是犹犹豫豫,仿佛鼓足勇气,道:“小白,我……以后想见你的话,该怎么找你。”

    意识到表述不妥,又慌张改口:“我是想说,我要是遇到麻烦,想找你帮忙,该怎么找。”

    又觉不妥,道:“我是说,我不会烦你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傅九决放弃挣扎,无奈叹息道:“算了。”

    此时,独孤白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这是她的传音符,他把这东西当宝贝似的,小心揣进怀里。

    “傅九决。”

    这一声响亮,一女子后方疾步而来,也不管有无外人,揪起傅九决耳朵,上来便开始教训。

    纳兰神绫道:“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倒好,十年没个讯,我道是你死了没。你要是没个混头,倒不如就此下山去,娶个媳妇,生个胖娃,不要闯祸,不要拆家炸鼎,再孝敬孝敬你老姐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傅九决打断她,生怕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出现事故,道:“说到娃,我不是带回来一个嘛,奇呢,那小丫头安顿好了吧?安全吧?”

    纳兰神绫:“安全的很。”

    傅九决:“那不就得了,有个娃陪你多好啊,干嘛老盯我?”

    纳兰神绫:“闭嘴,不准说话。我就阿弥陀佛了……生个胖娃……娶个媳妇……我刚才说到哪了?”

    傅九决:“你要不歇会?”

    纳兰神绫:“不准打岔,我刚才说到哪了?”

    “我就阿弥陀佛了。”

    纳兰神绫:“我就阿弥陀佛了,省得你老闯祸;省得你师兄弟老天天烦我说,被你剪的头发六年还没长出来;省得你师姐妹老天天烦我给她扎小辫子,编花环;省得仙盟那些人老天天烦我赔炉赔鼎……”

    傅九决疼得嗷嗷惨叫,又不能反抗,纳兰神绫看到头顶草帽,火气更甚。

    纳兰神绫:“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让你不要戴绿帽子。头上没几根毛,你戴什么戴?”

    傅九决反驳道:“不是绿帽子,这是侧柏叶……侧柏叶,能长头发的。再说我这么大个人,就不要再揪耳朵了,多难看。”

    那草帽,依旧好端端在头顶,未曾动过。

    纳兰神绫反应过来,放过傅九决,直勾勾盯着她。

    独孤白微笑道:“好久不见。”

    傅九决:“你们认识?”

    纳兰神绫也笑了:“肯回来了,回来就别走了……我养你!”

    独孤白笑笑,虽然在笑,但每一次笑的,都不是很开心。

    傅九决扯她衣角,小声道:“阿姐,不准打小白的主意。”

    纳兰神绫还未气消,道:“哼!关你啥事,也没见你这么宝贝过谁。”

    这俩姐弟,一见面唠个不停。一会吵架;一会拿骰子拼赌技;一会又来二两花生米……

    纳兰神绫:“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赌什么?”

    傅九决:“一千两。”

    纳兰神绫不屑:“上次赢我四千六百五十两银子,这次绝不会输。”

    傅九决得瑟:“切,每次都这样说,不照样输。”

    骨碌碌,打开一瞅。

    纳兰神绫神色一凝,眉眼稍稍弯曲,瞟一眼傅九决。而后差点喜极而泣,道:“终于……哈哈哈……终于赢了……第一次终于赢了!”轻咳两声,正色道:“三千六百五十两!”

    傅九决也是惊讶,居然输了,但也没在意,只当是巧合。

    纳兰神绫:“赌什么?”

    傅九决:“输了叫我十年师兄,必须洗刷耻辱。”

    纳兰神绫:“放马过来。”

    骨碌碌,打开一瞅。

    纳兰神绫:“哈哈哈,我又赢了。”

    傅九决:“再来。”

    纳兰神绫:“等会,你刚刚没说,你输了怎么办?”

    傅九决嘴角一勾,道:“被你发现了,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输惯了忘问。”

    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追,独孤白远远看着,甚好。

    九行山上待了三四天,偶尔躺椅子上,偶尔随处转转……桌上的花环和糖水每日都不一样,除了纳兰神绫和傅九决,无人在往灵尊殿跑。

    近日闲来无事,独孤白在一坛酒水和一壶糖水面前徘徊许久,最终提着糖水踏上了剑尊殿。

    殿堂依旧,只是少了些许烟火气。

    剑尊殿已封,无人能进入。独孤白倚靠在门前一棵斑驳老树下,不紧不慢道:“我来看你了师弟,五百年弹指一挥间,这期间,我遇到了很多难忘之事,也遇到了很多可爱之人,你一定会很好奇,所以,我来和你讲讲……我去了福仙国,地灵人杰,是我向往的地方。贤明爱民的君主,风华绝代的才女,纵情山水吟风弄月,快活一世,大好河山别提多么美好,你一定会喜欢……哈哈哈……我还学会了弹琴,一曲《思华年》至今念念不忘,哪天得空了师姐弹给你听,不过到时你可不准嫌我弹得不好。”

    “后来啊……在冷冰冰石板上安静躺了百年,哎!不提了,都过去了。”

    “再后来呢,你猜怎么着?说来不怕你笑话,我遇到一个心动之人,清风霁月,好得不能再好,他呀,陪我走过最黑最难的路……哈哈哈……但我们还是分开了,想来是我自作多情,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对他也很想念……唉!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对了,我还收了一个徒弟,我那徒弟整日沉迷修行不可自拔,你那一堆法术典籍他最是喜爱,不过就你这急性子,他要见到你啊,估计会被你烦死。”

    “既白师兄很好,纳兰很好,我也很好,你都不必担心。你师姐我呢是祸害遗千年,定能等到你闭关结束,我们都在等着那一天。”

    糖水是甜的,心里却是苦的,独孤白提着空壶黯然离去。

    前路漫漫,总也有人默默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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