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蒙蒙，寒雾几乎凝成实质。
“打死她！打死她！”
“把她玉佩抢了！一个妖怪也想修仙！我呸！”
七八个小孩围在一起，兴奋的喊着叫着，尖细的嗓音仿佛快要撕破喉咙。
被围住的是只小半妖，小小一只缩着身体，耳朵弱弱地贴着头发，穿着破破烂烂，些许露在外面的肌肤呈现紫色。
小孩们肆无忌惮地上脚踢她，有些恶劣的，卷起一团雪，塞进她衣服。
冰天雪地里，小狐妖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这里的冬天总是这么冷。
血液渐渐冷却，手中的玉佩被人粗暴地夺走，她用尽最后的力量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孔。
迎接她的却是直冲面孔而来的坚硬雪球。
“臭妖怪，看什么看！”
她再也没有了力气。
“住手！”远处剑鸣声破空而来，吓得一群恶童四散着跑开。
墨色长发的男人阴沉着脸望向昏倒的小狐妖。
一双狐耳羸弱地垂下，手指冻得皲裂，仍旧不屈不挠地伸向了玉佩掉落的方向。
“啧，真麻烦。” 顾无闫不悦地低骂了声，抬手将那玉佩连带着小狐妖一并拎在手上。
*
好温暖……
许久没有过的暖意包裹住身体，怀溪迷迷蒙蒙地松动眼睫。
她这是被人救了吗？
这里又是哪儿？
她微微侧头，打量房间。
怀溪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屋子，也没有读过书，不知该用些什么言语来形容这间屋子。
只知道，这屋子，该是给那些金枝玉叶的贵人住的。
渐渐的，暖意唤醒冻住的疼痛，在四肢百骸中涌动。
眸子里起了水珠，聚在一块，滴滴滚落。
怀溪平日被欺负惯了，任人揉搓成忍气吞声的包子，哭也哭不出个撕心裂肺，受了天大的苦，也只是默默流眼泪。
哐当一声！
房门忽然被人用力地推开，走进来的男人凶着一张脸。
“别哭了！”
黑发男人居高临下，眉眼是精致的冷峻。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墨色长发仅用一根红丝带随意绑起。
而此刻，他细长而漂亮的凤眼正因不愉而微微眯着，沾染上些许阴郁。
怀溪吓得一噎，止住泪水，眼眸微微睁大。
“对……对不起。”怀溪不明所以，习惯性地道歉。
“语气过冲，电击一次！”
什么人！
怀溪惊讶地抬起头，却没有看见除自己和男人之外的第三人，而伴随着“电击”二字，黑发男人的眉头狠狠一皱，脚步晃了一下，看上去分外难受。
谁在说话？
“警告，”系统的冰冷声音仍在继续，“宿主如若未在三分钟内道歉，将持续电击一分钟！”
这段话太长又太快，且有些模糊，只大概听清楚道歉二字。
怀溪仍旧懵然，大颗眼泪要掉不掉。
在脑海里的警报声催促下，顾无闫向怀溪走近，抓起她的手。
霎时，疼痛就在魔气的包裹下消退。
怀溪浑身的伤口眨眼间就尽数痊愈，连一丝的疼痛和酸楚也找不到了。
男人松开手，依旧是进门时盛气凌人的模样，玄袖一振，启唇的语气傲慢依旧：“记好了，是本座救了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座的人。”
“本座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本座不准你做什么，你就绝不能碰。”
“听懂了么？”
怀溪哪里见过这阵仗，没出息地缩着耳朵，拼了命点头。
就在此时，方才起就一直作响的警报声忽然停住。
冰冷的声音在两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
“宿主态度恶劣，不思悔改！惩罚加倍，进行深度电击！”
“友情提醒：本次电击将持续到宿主向小狐妖道歉。”
身体仿佛快被这股巨力撕扯开，黑发男人痛哼一声，身形骤然一颤，只能靠手支撑才免于跌倒。
“你……你怎么了？”
怀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敢拿指尖轻轻拉扯男人的衣袍。
男人却突然抬起头，声音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些阴冷。
“对、不、起。”
男人咬着牙说完了这句，红唇已经快被咬出血色，脸色沉郁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怀溪有些被男人的表情吓到，“没……没关系。”
而在她的答复后，系统终于判定此次“道歉”成立，结束深度电击。
顾无闫在心底咒骂了句，眼下是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恼人的小狐妖。
男人冷哼了声，没回头看怀溪，只丢下一句：“本座还有事，管事待会就来，若有什么问题，喊她即可。”
怀溪还是懵懵懂懂的，并没理解方才脑海中的冰冷声音和男人来去如风的一同操作之间的联系。
真是个奇怪的人。
怀溪下了个结论。
不知又想到什么，顾无闫忽地停下，转过头，对着怀溪道：
“还有，不准哭。你哭了，本座会跟着难受。”
说完，男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怀溪呆愣在原地，半晌木木地点了下头。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伤痕尽消，干干净净的手掌。
她知道“难受”这个词的意思……
恩人说，自己哭的时候，他会难受。
而方才就是这样，在她一个人默默掉眼泪的时候，那个男人冷着脸冲了进来，握住她脏兮兮、带着泥巴和伤口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治好了她。
怀溪眨了下眼。
她这是，被人在意了吗？
像她这样，从来都被人唾弃的半妖，也会有人在意？
怀溪的心里，忍不住有一点点，小小的雀跃。
*
另一边，顾无闫大步如风，跨入漆黑森冷的大殿。
“见过尊上！”
周遭魔兵纷纷向他行礼，顾无闫落座殿首，黑发不经意垂落，和血红的发带交织，妖冶。
他脸上早已无一点方才受刑时的颓意，美眸垂下时只余幽寒肃杀之气。
唇轻启，他瞥向炼丹师：“涅槃丹筹备得如何了？”
“药引子我可是废大力气请来了。” 顾无闫笑意冷淡轻蔑，“挺难伺候，动不动就哭。”
“绿禾，去盯着她。”
怀溪半睡半醒之间，听见门又被推开的吱嘎轻响。
她一瞬间醒转过来，见到来人并不是黑发男人，狐耳都耷拉下去了。
她有一点点失落，但很快又振奋起来，爬下床收拾被褥。
“呀，这种琐事，奴家来做便是了。”
进门的女子款步而来，身姿婀娜，一袭浅绿纱衣，眉眼很是温柔。
她利落地收好床铺，将手中托盘放下，施了个礼：“惊扰了主人，绿禾向您赔罪。您叫奴家阿绿就好。”
阿绿的语气那么温柔，穿得也十分漂亮，不像她，身上破破烂烂。
怀溪被她这么照顾着，有些局促地低头。
这一低头，就发现玉佩不见了！
怀溪紧张起来，难道是被那群孩子抢走了？
“阿绿姐姐，你有见过我的玉佩吗？它对我很重要！”
许是哭过的缘故，她的眼睛还是泪莹莹的，睫毛又黑又长。
“玉佩？”阿绿从托盘的衣服下拿出一块串了红绳的玉佩，“上面有些泥土，尊上便叫奴家去洗了。”
怀溪这才长舒口气，接过洗净的玉佩，每一道刻痕都一如此前，她的心才终于咽回了肚子里。
阿绿笑了：“主人很宝贝这块玉佩呢，连衣服都顾不上换。”
怀溪这才发现，阿绿原来还给她带来了替换的衣裳。
每一件都精致漂亮，比阿绿身上的还华丽些，袖口甚至绣了和黑发男人相似的银边。
她有点不敢置信，茫然地站在原地，窘迫地捏着玉佩。
“这，这是给我的？”
阿绿温声说：“是呀，这是咱们尊上大人专门托人去给您买的呢。”
“他呀，也就是嘴巴上面凶凶，有时候脾气不好，实际上呀，是打心眼里在乎您呢！”
怀溪一颗心又飘到云里雾里了。
原来这位恩人这么厉害，不但能救下自己，给自己疗伤，还是这里的“尊上”，听起来就厉害极了。
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会在乎自己。
怀溪小心翼翼地换上新衣裳，整个人都不敢动了。
还是阿绿看出了她的紧张，主动蹲下，帮她把玉佩重新扣回了腰间。
“谢谢阿绿姐姐。”怀溪红着脸说。
阿绿帮她系了一个漂亮的结，顺口问道：“这玉佩似乎对您很重要？”
怀溪点点头，“这是仙人给我的。”
怀溪站着，并没有看见身侧绿禾的眼神骤然严肃了起来。
绿禾面上不显，仍用那副温柔的语气诱哄着问：“什么样的仙人？比咱们尊上还厉害些吗？”
怀溪有点不好意思了：“仙人……是除了尊上大人，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那时候闹饥荒，村子里的人说要把我吃掉。是仙人救了我，还送了我玉佩。”
“我每次难过了，拿出玉佩，想着这是仙人在陪着我，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
绿禾将怀溪这些话尽数记在心里，又问：“那你还记得，仙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怀溪羞赧地摇头：“我不知道仙人的名字。仙人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阴暗森然的魔宫，火炉熊熊燃着，上面漂浮着一尊丹炉，紫色的火焰烘烤着底部。
“尊上，涅槃丹只差最关键的臻至道心、无离花、灵人木几位药引了。”
戴着黑脸面具的紫袍人对着丹炉掐决，炉鼎口飘出一颗丹药，“上面缺了三条丹纹。而涅槃丹与寻常丹药的不同，便在于这三条丹纹。”
“每一位药引对应着一条丹纹。”
“尊上，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了。”
“尊上”绿禾进来，恭敬弯腰，“奴根据您的吩咐，盯着小狐妖。果然发现了异常。小狐妖佩戴着的那块玉，上面似乎有瀚海的法阵。像那种高等阵法，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弟子能布置出的。
“瀚海仙阁……”顾无闫露出一丝饶有兴味的笑，“看来本座与这药引有缘。”
“尊上何出此言，无离花和灵人木好说，可这臻至道心可，据我所知，可是不好取。拥有臻至道心的可只有那位。”紫袍人道。
顾无闫勾唇笑道：“听说过命中劫吗。”
“雾憾修的是无情道，想要成就道心，只有杀妻证道这一条路可走。这些年他闭关不出，倒是让本座好奇，是不是如同传言一般，杀妻之后，就疯魔了。”
“本座带回来的那只小狐妖，长得和他死去的道侣可谓一模一样？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本座给他准备的这份大礼呢……”
“打死她！打死她！”
“把她玉佩抢了！一个妖怪也想修仙！我呸！”
七八个小孩围在一起，兴奋的喊着叫着，尖细的嗓音仿佛快要撕破喉咙。
被围住的是只小半妖，小小一只缩着身体，耳朵弱弱地贴着头发，穿着破破烂烂，些许露在外面的肌肤呈现紫色。
小孩们肆无忌惮地上脚踢她，有些恶劣的，卷起一团雪，塞进她衣服。
冰天雪地里，小狐妖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这里的冬天总是这么冷。
血液渐渐冷却，手中的玉佩被人粗暴地夺走，她用尽最后的力量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孔。
迎接她的却是直冲面孔而来的坚硬雪球。
“臭妖怪，看什么看！”
她再也没有了力气。
“住手！”远处剑鸣声破空而来，吓得一群恶童四散着跑开。
墨色长发的男人阴沉着脸望向昏倒的小狐妖。
一双狐耳羸弱地垂下，手指冻得皲裂，仍旧不屈不挠地伸向了玉佩掉落的方向。
“啧，真麻烦。” 顾无闫不悦地低骂了声，抬手将那玉佩连带着小狐妖一并拎在手上。
*
好温暖……
许久没有过的暖意包裹住身体，怀溪迷迷蒙蒙地松动眼睫。
她这是被人救了吗？
这里又是哪儿？
她微微侧头，打量房间。
怀溪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屋子，也没有读过书，不知该用些什么言语来形容这间屋子。
只知道，这屋子，该是给那些金枝玉叶的贵人住的。
渐渐的，暖意唤醒冻住的疼痛，在四肢百骸中涌动。
眸子里起了水珠，聚在一块，滴滴滚落。
怀溪平日被欺负惯了，任人揉搓成忍气吞声的包子，哭也哭不出个撕心裂肺，受了天大的苦，也只是默默流眼泪。
哐当一声！
房门忽然被人用力地推开，走进来的男人凶着一张脸。
“别哭了！”
黑发男人居高临下，眉眼是精致的冷峻。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墨色长发仅用一根红丝带随意绑起。
而此刻，他细长而漂亮的凤眼正因不愉而微微眯着，沾染上些许阴郁。
怀溪吓得一噎，止住泪水，眼眸微微睁大。
“对……对不起。”怀溪不明所以，习惯性地道歉。
“语气过冲，电击一次！”
什么人！
怀溪惊讶地抬起头，却没有看见除自己和男人之外的第三人，而伴随着“电击”二字，黑发男人的眉头狠狠一皱，脚步晃了一下，看上去分外难受。
谁在说话？
“警告，”系统的冰冷声音仍在继续，“宿主如若未在三分钟内道歉，将持续电击一分钟！”
这段话太长又太快，且有些模糊，只大概听清楚道歉二字。
怀溪仍旧懵然，大颗眼泪要掉不掉。
在脑海里的警报声催促下，顾无闫向怀溪走近，抓起她的手。
霎时，疼痛就在魔气的包裹下消退。
怀溪浑身的伤口眨眼间就尽数痊愈，连一丝的疼痛和酸楚也找不到了。
男人松开手，依旧是进门时盛气凌人的模样，玄袖一振，启唇的语气傲慢依旧：“记好了，是本座救了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座的人。”
“本座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本座不准你做什么，你就绝不能碰。”
“听懂了么？”
怀溪哪里见过这阵仗，没出息地缩着耳朵，拼了命点头。
就在此时，方才起就一直作响的警报声忽然停住。
冰冷的声音在两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
“宿主态度恶劣，不思悔改！惩罚加倍，进行深度电击！”
“友情提醒：本次电击将持续到宿主向小狐妖道歉。”
身体仿佛快被这股巨力撕扯开，黑发男人痛哼一声，身形骤然一颤，只能靠手支撑才免于跌倒。
“你……你怎么了？”
怀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敢拿指尖轻轻拉扯男人的衣袍。
男人却突然抬起头，声音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些阴冷。
“对、不、起。”
男人咬着牙说完了这句，红唇已经快被咬出血色，脸色沉郁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怀溪有些被男人的表情吓到，“没……没关系。”
而在她的答复后，系统终于判定此次“道歉”成立，结束深度电击。
顾无闫在心底咒骂了句，眼下是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恼人的小狐妖。
男人冷哼了声，没回头看怀溪，只丢下一句：“本座还有事，管事待会就来，若有什么问题，喊她即可。”
怀溪还是懵懵懂懂的，并没理解方才脑海中的冰冷声音和男人来去如风的一同操作之间的联系。
真是个奇怪的人。
怀溪下了个结论。
不知又想到什么，顾无闫忽地停下，转过头，对着怀溪道：
“还有，不准哭。你哭了，本座会跟着难受。”
说完，男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怀溪呆愣在原地，半晌木木地点了下头。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伤痕尽消，干干净净的手掌。
她知道“难受”这个词的意思……
恩人说，自己哭的时候，他会难受。
而方才就是这样，在她一个人默默掉眼泪的时候，那个男人冷着脸冲了进来，握住她脏兮兮、带着泥巴和伤口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治好了她。
怀溪眨了下眼。
她这是，被人在意了吗？
像她这样，从来都被人唾弃的半妖，也会有人在意？
怀溪的心里，忍不住有一点点，小小的雀跃。
*
另一边，顾无闫大步如风，跨入漆黑森冷的大殿。
“见过尊上！”
周遭魔兵纷纷向他行礼，顾无闫落座殿首，黑发不经意垂落，和血红的发带交织，妖冶。
他脸上早已无一点方才受刑时的颓意，美眸垂下时只余幽寒肃杀之气。
唇轻启，他瞥向炼丹师：“涅槃丹筹备得如何了？”
“药引子我可是废大力气请来了。” 顾无闫笑意冷淡轻蔑，“挺难伺候，动不动就哭。”
“绿禾，去盯着她。”
怀溪半睡半醒之间，听见门又被推开的吱嘎轻响。
她一瞬间醒转过来，见到来人并不是黑发男人，狐耳都耷拉下去了。
她有一点点失落，但很快又振奋起来，爬下床收拾被褥。
“呀，这种琐事，奴家来做便是了。”
进门的女子款步而来，身姿婀娜，一袭浅绿纱衣，眉眼很是温柔。
她利落地收好床铺，将手中托盘放下，施了个礼：“惊扰了主人，绿禾向您赔罪。您叫奴家阿绿就好。”
阿绿的语气那么温柔，穿得也十分漂亮，不像她，身上破破烂烂。
怀溪被她这么照顾着，有些局促地低头。
这一低头，就发现玉佩不见了！
怀溪紧张起来，难道是被那群孩子抢走了？
“阿绿姐姐，你有见过我的玉佩吗？它对我很重要！”
许是哭过的缘故，她的眼睛还是泪莹莹的，睫毛又黑又长。
“玉佩？”阿绿从托盘的衣服下拿出一块串了红绳的玉佩，“上面有些泥土，尊上便叫奴家去洗了。”
怀溪这才长舒口气，接过洗净的玉佩，每一道刻痕都一如此前，她的心才终于咽回了肚子里。
阿绿笑了：“主人很宝贝这块玉佩呢，连衣服都顾不上换。”
怀溪这才发现，阿绿原来还给她带来了替换的衣裳。
每一件都精致漂亮，比阿绿身上的还华丽些，袖口甚至绣了和黑发男人相似的银边。
她有点不敢置信，茫然地站在原地，窘迫地捏着玉佩。
“这，这是给我的？”
阿绿温声说：“是呀，这是咱们尊上大人专门托人去给您买的呢。”
“他呀，也就是嘴巴上面凶凶，有时候脾气不好，实际上呀，是打心眼里在乎您呢！”
怀溪一颗心又飘到云里雾里了。
原来这位恩人这么厉害，不但能救下自己，给自己疗伤，还是这里的“尊上”，听起来就厉害极了。
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会在乎自己。
怀溪小心翼翼地换上新衣裳，整个人都不敢动了。
还是阿绿看出了她的紧张，主动蹲下，帮她把玉佩重新扣回了腰间。
“谢谢阿绿姐姐。”怀溪红着脸说。
阿绿帮她系了一个漂亮的结，顺口问道：“这玉佩似乎对您很重要？”
怀溪点点头，“这是仙人给我的。”
怀溪站着，并没有看见身侧绿禾的眼神骤然严肃了起来。
绿禾面上不显，仍用那副温柔的语气诱哄着问：“什么样的仙人？比咱们尊上还厉害些吗？”
怀溪有点不好意思了：“仙人……是除了尊上大人，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那时候闹饥荒，村子里的人说要把我吃掉。是仙人救了我，还送了我玉佩。”
“我每次难过了，拿出玉佩，想着这是仙人在陪着我，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
绿禾将怀溪这些话尽数记在心里，又问：“那你还记得，仙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怀溪羞赧地摇头：“我不知道仙人的名字。仙人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阴暗森然的魔宫，火炉熊熊燃着，上面漂浮着一尊丹炉，紫色的火焰烘烤着底部。
“尊上，涅槃丹只差最关键的臻至道心、无离花、灵人木几位药引了。”
戴着黑脸面具的紫袍人对着丹炉掐决，炉鼎口飘出一颗丹药，“上面缺了三条丹纹。而涅槃丹与寻常丹药的不同，便在于这三条丹纹。”
“每一位药引对应着一条丹纹。”
“尊上，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了。”
“尊上”绿禾进来，恭敬弯腰，“奴根据您的吩咐，盯着小狐妖。果然发现了异常。小狐妖佩戴着的那块玉，上面似乎有瀚海的法阵。像那种高等阵法，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弟子能布置出的。
“瀚海仙阁……”顾无闫露出一丝饶有兴味的笑，“看来本座与这药引有缘。”
“尊上何出此言，无离花和灵人木好说，可这臻至道心可，据我所知，可是不好取。拥有臻至道心的可只有那位。”紫袍人道。
顾无闫勾唇笑道：“听说过命中劫吗。”
“雾憾修的是无情道，想要成就道心，只有杀妻证道这一条路可走。这些年他闭关不出，倒是让本座好奇，是不是如同传言一般，杀妻之后，就疯魔了。”
“本座带回来的那只小狐妖，长得和他死去的道侣可谓一模一样？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本座给他准备的这份大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