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的似乎不止我一个。
拿起塑料袋揣进口袋，几乎是同时，厕所门被暴力破坏，我立刻借力跳上旁边的厕所隔间，未做停留踩着另一个破门而入的畸形种的脸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想是这么想的。
膝关节被飞驰而来的小刀射中，身体控制不住的向一边倒去，秉持着不管在哪里跌倒总之不能在厕所的地上摔倒的人生哲理，我咬牙切齿的单腿旋转三周蓄力飞出卫生间。
然后脸着地趴在了餐厅的地上。
虽然这么说很像借口，但我觉得如果是中毒前的我，根本不可能这么狼狈。
有点沮丧。
我做的饭，到底是有多难吃啊。
“终于放弃抵抗了吗。”
有些熟悉但并不是很熟悉的电子音隔着面罩传来，我一边把小刀拔出来揣口袋里，一边看过去。
我诧异道：“第九师团的人？”
论人数第九师团不算多，更多的场合是作为辅助或是商业贸易去和其他星球接触，它和我们这种，作为春雨的“雷枪”总是外出打架的第七师团的活动范围完全不一样，所以平时也很少有接触。
“哦呀，被认出来了啊。”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一点都不诧异的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就更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
侧身发力躲过飞驰而来的刀剑，我看了眼肩膀开裂的血痕，放弃的叹了口气：“……不干了，我投降。”
“啊？”
“？”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勤快好战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来了第七师团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内务人员。
“我只是来拿我忘记的东西的，如果为了拿东西还要再跟你们打一架就太累了，我不干了，想要东西吗，给你们好了。”
两个人像看见飞盘的狗一样冲向我扔出去的黑色塑料袋，一点合作意识都没有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神威。
那孩子刚来春雨的时候也是这样，哪里有强者，哪里可以打架，就像饿了一个月的狼一样扑过去，全然不管那个替他操心的阿伏兔。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一直追着他收拾烂摊子的阿伏兔走到了神威的身侧，极其偶尔的时候两个人也可以在没商量的情况下打出配合。
究竟是阿伏兔变强了，还是神威变慢了。
从异次元口袋掏出火箭炮扛在肩上，我十分平静的扣下的扳机定下结论：“管他去死。”
“哇啊！！”
“轰隆——！”
前后两声爆炸几乎同时响起，我一瘸一拐走上前把地上的塑料袋打开，水箱修理零件顺着出口滑落在地。
哪有什么证明凶手不是我的厨余残渣，我不信他们透过监视器不知道我根本没去过厕所。
挑开他们蒙脸的黑布，正是我为了“寻找日记”时躲在天花板里，走过去的人之二。
不过是引蛇出洞的小把戏罢了，唯一的差错是我做的饭自带毒性这一件事。没想到这都能上钩。
等我晃晃悠悠赶到第九师团时，神威几乎把整个团的人都K.O.了。
“第九师团团长是跟着第一师团外出任务了吧。”把袭击我的两个人扔到阿伏兔脚边，“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战真的好吗？”
阿伏兔蹲下身打量着地上人的脸叹气：“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做的就是帮上面的人收拾烂摊子啊。”
“请不要说我们，那是你。”
该做的都做完了，怎么去和第九师团是沟通是阿伏兔的事，要不要和第一师团决裂是神威的事，我只需要在这之后写出任务报告书就好了。
“冬生啊。”
“嗯，还有什么事吗？”
阿伏兔挠挠头，看起来忧心忡忡又不太好意思开口：“你和团长，该和好了吧？”
和好？
我瞥了眼还在另一边笑着踹飞第九师团杂兵的神威，想起了两三年前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踹飞我的。
脑袋都陷进水泥板里了。
“轰——！”
对，就像这个擦着我的脑袋飞过去的青蛙人一样嵌进去了。
“我没有和他吵架。”
在这个问题上我很坚持，“只是因为他很弱罢了。”
*
第一次见到神威，是在我写完任务书的某个深夜。
当时第七师团的团长是凤仙，和神威看心情完成书面作业不太一样，他是会检查每一份任务报告的类型，所以刚开始我很紧张，恨不得每份报告检查三十遍再交上去。
阿伏兔总是说着没关系，可我深知当时的我在第七师团最大的价值就是这个东西，熬夜也慢慢成了常态，深夜独自出行去找东西吃也是常态。
意外地，那一天厨房冰箱空了。
一个比我还小的男孩子瘫在冰箱上面睡的正香，根据他橙色的麻花辫我认出他就是神威。
本来是想走的，毕竟这里没饭，想要肚子不饿就只能去别的师团厨房看看了。
但那时就像现在，在我想离开的时候，他以一种蛮不讲理的速度冲过来，给我的后脑勺狠狠来了一拳。
时间和空间似乎对这家伙停止了流逝，那个时候也好，现在也罢。他笑着想打我，我也踉踉跄跄的躲到了一边。
当时我和神威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句：“你要干什么。”
神威十年如一日：“和我打一架吧？”
那时我因为不认识他，又着急吃饭所以立刻跑路，但现在我不饿，我也认识神威了。
正如前面提过很多次，我的上司是阿伏兔，阿伏兔的上司是神威。
过去的神威对我只是个路人A，但很显然时间空间并没有让我的世界停滞，转眼神威摇身一变已经大了不少。
我是说职位。
我没有理由拒绝他了。
*
当年的我还有点实力在身上，在某次吃饱饭之后，还能摁着神威的脑袋狠狠揍了一顿，最后以阿伏兔给了我一个暴栗结束。
说起来，当年好像就是在第九师团的厨房打的。
阿伏兔把我狠狠骂了一顿，压着我的脑袋和夜王凤仙还有当时的第九师团团长道歉。夜王凤仙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兴致，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究其中深意，阿伏兔就挡在我身前，把那双眼睛挡了个严实。
我本以为在那之后生活会有什么变化，可凤仙再也没正眼看过我；我本以为在那之后神威会绕着我走路，可实际上没一两天他伤好了之后就像老熟人一样围着我转，笑着说想跟我再打一架。
出于兔子的本能我没再同意，一天24小时我恨不得25小时挂在阿伏兔身上，无论神威再怎么诱惑我我都没和他打过架。
时至今日我才意识到，当时我的情绪更近乎于“恐惧”。
对极盛时期和星海坊主不分上下的夜王凤仙的，那带着“几分兴致”笑容的恐惧。
那份恐惧可以战胜我体内夜兔好战的本能。
我不知道阿伏兔当时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纵容我过分的举动——虽然在第三天的时候他就把试图跟进厕所的我扔到了同样跟在他身后的神威身上。
我开始黏着神威。
是的，虽然近十年后再回忆可能有些羞耻，但我和神威的孽缘，其实是我主动的。
神威打人也总是笑着，但是因为我曾经以压倒性的优势暴揍过神威，他的笑容在我眼里就好像一只橙发长毛猫一样单纯可爱——当然，这话我憋了十年没敢跟任何人说过就是了。
我担心神威听了又要和我打架，我担心他的脸上不会再出现这份令人欣喜的笑容。
时光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现在，我削着苹果坐在神威的病床前，削一块吃一块。
嗯，还是阿伏兔切的比较好吃。
“你为什么不说话，不知道体恤病患的心理健康也是很重要的吗？”
“不要抄袭我的台词，笨蛋神威。如果你乖乖听阿伏兔的话再躺两个小时，也不至于跟我打架的时候受到影响，连我的拳头都躲不过去。”
“真啰嗦啊小冬生，是待着还是行动决定权都在我，不要多管闲事。”
“是啊，然后剩下的麻烦事都推给阿伏兔，对吧？”
“你是在为了阿伏兔埋怨我吗？”
“我是在陈述事实。”
把剩下的苹果塞进神威嘴里，半球状的物体限制了他的发言，但因为某种play的玩具即视感过于强烈，我又匆忙把苹果拿下来，乖乖切成小块给他吃。
“阿伏兔呢？”
“他去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不是我的，而是我们的吧？”
“……”
无法反驳。
“还在生气吗？”神威坐起身，摸索着身上的绷带开始拆。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在闹脾气。”我有些郁闷，“我没有。”
“也是，毕竟我什么都没有做错，非说原因的话也只是冬生你太笨了，一点都不会说话。”
“如果是说惹人生气的地方，我自认为还是略逊你一筹。”
白皙透亮的肌肤完好无损，坚实紧致的肌肉随着神威摘绷带的动作起起伏伏。
我对神威的记忆还停留在豆芽菜的阶段，没想到这小子身材竟然这么好。
但怎么说呢，只涨肌肉了，身高岌岌可危呢。
“神威。”我很突兀的想起来一件事，“你所追求的强大到底是什么？”
神威已经开始活动身体，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我：“难不成你是看了团长我的身体之后终于对阿伏兔以外的人有了兴趣吗，冬生你还真是好色呢。”
我在跟你说什么，你在跟我说什么。
“我最讨厌不听人说话的人了。”冷笑一声把人推回床，跨坐在他身上，捏着他胸腔两侧的皮肉：“只有上半身的话才够让我抬抬眼皮，要想诱惑我至少得做到○着○○○全○跪在我面前○○○○吧？”
神威笑着问：“那你要自己动手吗？”
“团长，第九师团那边——”
像是没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他还在继续说，语气轻快，甚至有点期待：“如果是你的话，就算脱掉我的裤子这样那样我也不会反抗哦，要来试试看吗？”
我僵硬的扭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石化的阿伏兔。
以及此刻我看着阿伏兔的胡茬才恍然想起一件说重要或许也没那么重要，说不重要或许其实还挺重要的事。
以夜兔，或者宇宙通用法来说，神威其实——
还是个未成年来的。
“你这小混蛋！对未成年都做了什么啊快给我下来！！”
*
「拜启：
xx
对不起，宇宙；对不起，烙阳；对不起，徨安；对不起，神威；对不起，神威的父母。
夜兔本就是一个濒临灭绝的种族，我却还罔顾未成年兔保护守则以下犯上，亲身上阵欲行不轨之事，差点让夜兔中的新星神威失去贞洁，从此带有心理阴影度过余……」
“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有心理阴影，冬生真是小题大做。”
“阿伏兔也是大惊小怪的，随随便便打断别人的好事。”神威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举着我今日份的日记对光看：“烙阳，徨安…还真是熟悉的名字啊。”
无视了父母那一条呢。
“你就是在烙阳遇到的阿伏兔吧。”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我记得当时阿伏兔和我说过，有一个小鬼想…”
想带着他的母亲上春雨。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想成为海贼，我还很期待来着。”
“嗯？期待什么？”
“同龄的朋友。”
我不想在朋友啊友情啊这方面的话题和神威停留太久，因为我太了解跟他提这玩意儿只会让我自找不爽。
“我是在徨安遇到的凤仙，海螺姑娘一样的帮他修好了坠毁的飞船，和阿伏兔打了一架我就成为海贼了。”
神威的呆毛动了动：“你之前生活在徨安？”
“嗯。”我有些怀念，“有记忆起我就在徨安了，似乎还有谁曾生活在那里，只可惜到最后我离开都没有发现。”
“你从徨安离开多久了？”
“十年左右？我记不清了。”
“诶——”
他拉着长音凑到我面前，湛蓝清澈的双眸盯着我的脸仔细端详，“这就是你越来越弱的原因吗？”
“？”
我越来越弱了吗，真的假的？
“很好，决定了。你被开除了！”
“？？”
“赶快收拾东西回徨安吧，拜拜~”
“？？？”
拿起塑料袋揣进口袋，几乎是同时，厕所门被暴力破坏，我立刻借力跳上旁边的厕所隔间，未做停留踩着另一个破门而入的畸形种的脸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想是这么想的。
膝关节被飞驰而来的小刀射中，身体控制不住的向一边倒去，秉持着不管在哪里跌倒总之不能在厕所的地上摔倒的人生哲理，我咬牙切齿的单腿旋转三周蓄力飞出卫生间。
然后脸着地趴在了餐厅的地上。
虽然这么说很像借口，但我觉得如果是中毒前的我，根本不可能这么狼狈。
有点沮丧。
我做的饭，到底是有多难吃啊。
“终于放弃抵抗了吗。”
有些熟悉但并不是很熟悉的电子音隔着面罩传来，我一边把小刀拔出来揣口袋里，一边看过去。
我诧异道：“第九师团的人？”
论人数第九师团不算多，更多的场合是作为辅助或是商业贸易去和其他星球接触，它和我们这种，作为春雨的“雷枪”总是外出打架的第七师团的活动范围完全不一样，所以平时也很少有接触。
“哦呀，被认出来了啊。”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一点都不诧异的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就更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
侧身发力躲过飞驰而来的刀剑，我看了眼肩膀开裂的血痕，放弃的叹了口气：“……不干了，我投降。”
“啊？”
“？”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勤快好战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来了第七师团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内务人员。
“我只是来拿我忘记的东西的，如果为了拿东西还要再跟你们打一架就太累了，我不干了，想要东西吗，给你们好了。”
两个人像看见飞盘的狗一样冲向我扔出去的黑色塑料袋，一点合作意识都没有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神威。
那孩子刚来春雨的时候也是这样，哪里有强者，哪里可以打架，就像饿了一个月的狼一样扑过去，全然不管那个替他操心的阿伏兔。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一直追着他收拾烂摊子的阿伏兔走到了神威的身侧，极其偶尔的时候两个人也可以在没商量的情况下打出配合。
究竟是阿伏兔变强了，还是神威变慢了。
从异次元口袋掏出火箭炮扛在肩上，我十分平静的扣下的扳机定下结论：“管他去死。”
“哇啊！！”
“轰隆——！”
前后两声爆炸几乎同时响起，我一瘸一拐走上前把地上的塑料袋打开，水箱修理零件顺着出口滑落在地。
哪有什么证明凶手不是我的厨余残渣，我不信他们透过监视器不知道我根本没去过厕所。
挑开他们蒙脸的黑布，正是我为了“寻找日记”时躲在天花板里，走过去的人之二。
不过是引蛇出洞的小把戏罢了，唯一的差错是我做的饭自带毒性这一件事。没想到这都能上钩。
等我晃晃悠悠赶到第九师团时，神威几乎把整个团的人都K.O.了。
“第九师团团长是跟着第一师团外出任务了吧。”把袭击我的两个人扔到阿伏兔脚边，“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战真的好吗？”
阿伏兔蹲下身打量着地上人的脸叹气：“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做的就是帮上面的人收拾烂摊子啊。”
“请不要说我们，那是你。”
该做的都做完了，怎么去和第九师团是沟通是阿伏兔的事，要不要和第一师团决裂是神威的事，我只需要在这之后写出任务报告书就好了。
“冬生啊。”
“嗯，还有什么事吗？”
阿伏兔挠挠头，看起来忧心忡忡又不太好意思开口：“你和团长，该和好了吧？”
和好？
我瞥了眼还在另一边笑着踹飞第九师团杂兵的神威，想起了两三年前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踹飞我的。
脑袋都陷进水泥板里了。
“轰——！”
对，就像这个擦着我的脑袋飞过去的青蛙人一样嵌进去了。
“我没有和他吵架。”
在这个问题上我很坚持，“只是因为他很弱罢了。”
*
第一次见到神威，是在我写完任务书的某个深夜。
当时第七师团的团长是凤仙，和神威看心情完成书面作业不太一样，他是会检查每一份任务报告的类型，所以刚开始我很紧张，恨不得每份报告检查三十遍再交上去。
阿伏兔总是说着没关系，可我深知当时的我在第七师团最大的价值就是这个东西，熬夜也慢慢成了常态，深夜独自出行去找东西吃也是常态。
意外地，那一天厨房冰箱空了。
一个比我还小的男孩子瘫在冰箱上面睡的正香，根据他橙色的麻花辫我认出他就是神威。
本来是想走的，毕竟这里没饭，想要肚子不饿就只能去别的师团厨房看看了。
但那时就像现在，在我想离开的时候，他以一种蛮不讲理的速度冲过来，给我的后脑勺狠狠来了一拳。
时间和空间似乎对这家伙停止了流逝，那个时候也好，现在也罢。他笑着想打我，我也踉踉跄跄的躲到了一边。
当时我和神威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句：“你要干什么。”
神威十年如一日：“和我打一架吧？”
那时我因为不认识他，又着急吃饭所以立刻跑路，但现在我不饿，我也认识神威了。
正如前面提过很多次，我的上司是阿伏兔，阿伏兔的上司是神威。
过去的神威对我只是个路人A，但很显然时间空间并没有让我的世界停滞，转眼神威摇身一变已经大了不少。
我是说职位。
我没有理由拒绝他了。
*
当年的我还有点实力在身上，在某次吃饱饭之后，还能摁着神威的脑袋狠狠揍了一顿，最后以阿伏兔给了我一个暴栗结束。
说起来，当年好像就是在第九师团的厨房打的。
阿伏兔把我狠狠骂了一顿，压着我的脑袋和夜王凤仙还有当时的第九师团团长道歉。夜王凤仙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兴致，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究其中深意，阿伏兔就挡在我身前，把那双眼睛挡了个严实。
我本以为在那之后生活会有什么变化，可凤仙再也没正眼看过我；我本以为在那之后神威会绕着我走路，可实际上没一两天他伤好了之后就像老熟人一样围着我转，笑着说想跟我再打一架。
出于兔子的本能我没再同意，一天24小时我恨不得25小时挂在阿伏兔身上，无论神威再怎么诱惑我我都没和他打过架。
时至今日我才意识到，当时我的情绪更近乎于“恐惧”。
对极盛时期和星海坊主不分上下的夜王凤仙的，那带着“几分兴致”笑容的恐惧。
那份恐惧可以战胜我体内夜兔好战的本能。
我不知道阿伏兔当时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纵容我过分的举动——虽然在第三天的时候他就把试图跟进厕所的我扔到了同样跟在他身后的神威身上。
我开始黏着神威。
是的，虽然近十年后再回忆可能有些羞耻，但我和神威的孽缘，其实是我主动的。
神威打人也总是笑着，但是因为我曾经以压倒性的优势暴揍过神威，他的笑容在我眼里就好像一只橙发长毛猫一样单纯可爱——当然，这话我憋了十年没敢跟任何人说过就是了。
我担心神威听了又要和我打架，我担心他的脸上不会再出现这份令人欣喜的笑容。
时光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现在，我削着苹果坐在神威的病床前，削一块吃一块。
嗯，还是阿伏兔切的比较好吃。
“你为什么不说话，不知道体恤病患的心理健康也是很重要的吗？”
“不要抄袭我的台词，笨蛋神威。如果你乖乖听阿伏兔的话再躺两个小时，也不至于跟我打架的时候受到影响，连我的拳头都躲不过去。”
“真啰嗦啊小冬生，是待着还是行动决定权都在我，不要多管闲事。”
“是啊，然后剩下的麻烦事都推给阿伏兔，对吧？”
“你是在为了阿伏兔埋怨我吗？”
“我是在陈述事实。”
把剩下的苹果塞进神威嘴里，半球状的物体限制了他的发言，但因为某种play的玩具即视感过于强烈，我又匆忙把苹果拿下来，乖乖切成小块给他吃。
“阿伏兔呢？”
“他去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不是我的，而是我们的吧？”
“……”
无法反驳。
“还在生气吗？”神威坐起身，摸索着身上的绷带开始拆。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在闹脾气。”我有些郁闷，“我没有。”
“也是，毕竟我什么都没有做错，非说原因的话也只是冬生你太笨了，一点都不会说话。”
“如果是说惹人生气的地方，我自认为还是略逊你一筹。”
白皙透亮的肌肤完好无损，坚实紧致的肌肉随着神威摘绷带的动作起起伏伏。
我对神威的记忆还停留在豆芽菜的阶段，没想到这小子身材竟然这么好。
但怎么说呢，只涨肌肉了，身高岌岌可危呢。
“神威。”我很突兀的想起来一件事，“你所追求的强大到底是什么？”
神威已经开始活动身体，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我：“难不成你是看了团长我的身体之后终于对阿伏兔以外的人有了兴趣吗，冬生你还真是好色呢。”
我在跟你说什么，你在跟我说什么。
“我最讨厌不听人说话的人了。”冷笑一声把人推回床，跨坐在他身上，捏着他胸腔两侧的皮肉：“只有上半身的话才够让我抬抬眼皮，要想诱惑我至少得做到○着○○○全○跪在我面前○○○○吧？”
神威笑着问：“那你要自己动手吗？”
“团长，第九师团那边——”
像是没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他还在继续说，语气轻快，甚至有点期待：“如果是你的话，就算脱掉我的裤子这样那样我也不会反抗哦，要来试试看吗？”
我僵硬的扭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石化的阿伏兔。
以及此刻我看着阿伏兔的胡茬才恍然想起一件说重要或许也没那么重要，说不重要或许其实还挺重要的事。
以夜兔，或者宇宙通用法来说，神威其实——
还是个未成年来的。
“你这小混蛋！对未成年都做了什么啊快给我下来！！”
*
「拜启：
xx
对不起，宇宙；对不起，烙阳；对不起，徨安；对不起，神威；对不起，神威的父母。
夜兔本就是一个濒临灭绝的种族，我却还罔顾未成年兔保护守则以下犯上，亲身上阵欲行不轨之事，差点让夜兔中的新星神威失去贞洁，从此带有心理阴影度过余……」
“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有心理阴影，冬生真是小题大做。”
“阿伏兔也是大惊小怪的，随随便便打断别人的好事。”神威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举着我今日份的日记对光看：“烙阳，徨安…还真是熟悉的名字啊。”
无视了父母那一条呢。
“你就是在烙阳遇到的阿伏兔吧。”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我记得当时阿伏兔和我说过，有一个小鬼想…”
想带着他的母亲上春雨。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想成为海贼，我还很期待来着。”
“嗯？期待什么？”
“同龄的朋友。”
我不想在朋友啊友情啊这方面的话题和神威停留太久，因为我太了解跟他提这玩意儿只会让我自找不爽。
“我是在徨安遇到的凤仙，海螺姑娘一样的帮他修好了坠毁的飞船，和阿伏兔打了一架我就成为海贼了。”
神威的呆毛动了动：“你之前生活在徨安？”
“嗯。”我有些怀念，“有记忆起我就在徨安了，似乎还有谁曾生活在那里，只可惜到最后我离开都没有发现。”
“你从徨安离开多久了？”
“十年左右？我记不清了。”
“诶——”
他拉着长音凑到我面前，湛蓝清澈的双眸盯着我的脸仔细端详，“这就是你越来越弱的原因吗？”
“？”
我越来越弱了吗，真的假的？
“很好，决定了。你被开除了！”
“？？”
“赶快收拾东西回徨安吧，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