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
“姓名？”
“林砚。”
“年龄？”
“25。”
“住址？”
“华成街78号……”
对面的警员抬眼瞥了眼林砚又很快收回视线：“看你穿的人五人六的，怎么干私生那套？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我不是私……”林砚底气不足，说到后面没了声音。
说她不是私生，谁信啊？
也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邪，那柴犬的主人竟然是应淮，更离谱的是，她拿衣服的时候被应淮逮了个正着。
她脑子顿时宕机了，见到偶像了，内心十分激动，好多话想说，但是……哪里不太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呢？
她在应淮家里……
怎么进来的呢？
被系统扔进来的……
怎么解释呢？
天杀的她真不知道怎么跟人解释这么离谱的事！
深夜，一女子潜入当红明星的住宅，手里拿着男星的贴身衣物……
这完全是变态私生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两人四目相对，林砚大脑飞速运转思索如何解释这状况，梦游？迷路了？
情急之下，林砚想起最近很火的一句话：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于是林砚用尽毕生的总结概括能力将自己出车祸、绑定系统复活并接受柴犬委托来到这里取主人衣服一连串事情讲述了一遍，说完后她口干舌燥，甚至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她说的话确认是否有遗漏任何细节，结果对面的应淮轻飘飘来了句：
“编的不错，怎么不去当编剧？”
确实是编剧啊。
唉……
不对！
重点不是她是不是编剧！
重点是她不是编的啊！
林砚还想再辩解，这时门口慌慌张张跑进一伙人，看着装，是物业的。
那伙保安冲进来当场给她摁住了，带头的物业管理员陪着笑脸拼命鞠躬跟应淮道歉，说他们监管不到位，让私生溜进了家，是他们安全保障没做到位，他们立马整改，保准不会出现第二次。
于是，林砚来到了警局。
以应淮私生饭的身份。
警察给她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大致内容是劝她要理性追星，不能打扰明星的私生活，更不能走极端。
林砚背了好大一口锅，心里虽然叫苦不迭，面上却演出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值班民警教育一句，她点一下头表示认同，两小时的思想洗礼后林砚在值班警察的注视下写好一份诚恳的道歉信外加一份保证书，林砚以为这就能走了，结果警察说还得拘留三日。
对面一个戴着耳机的民警吸溜着一碗泡面，他面前的电脑正放着应淮的成名作《死无对证》，一部犯罪片，还没进入剧情，但这片子林砚看过不下十次，所有的情节都烂熟于心。
初看这部影片的时候林砚还是个编导在读大学生，当时被应淮的演技深深震撼，也是从那时起，她和这圈子的导演、编剧一样，渴望跟这位演员合作。
但现在，因为应淮她才会来到拘留所，即便曾经对应淮有一层影帝和偶像的滤镜，此情此景之下，那些仰慕尽数化作怨念。
影片播到应淮出场，林砚拧着眉干脆闭眼，眼不见为净。
偏得这时阿萨用应淮的声音道：“主人……你还有20小时……”
“你能不能换个声音！”林砚觉得自己被应淮包围了，她不想看应淮的脸，也不想听他的声音，却还是想吐槽，“你就不能说一声那狗的主人是应淮？”
阿萨委屈巴巴换回原来的夹子音：“我也不知道嘛……柴柴也没说……主人别怪我了嘛呜呜呜……”
林砚忿忿道：“傻叉系统！”
“主人别骂了呜呜呜……”阿萨道，“现在怎么办嘛？规定时间完不成任务真的会死的主人……”
林砚想起系统把她扔进应淮家里的事：“你不是能让我瞬移吗？”
“那是任务开始之前……”阿萨解释道，“任务进行中虽然也可以开外挂，但是仅局限于通过圆梦师资格考核后的任务，考核阶段系统只能提供任务信息，不能提供任何的外力帮助，因为考核任务考察的便是圆梦师独立圆梦的能力……”
得。
心如死灰。
拘留三天，超时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阿萨又道：“主人你要不想想别的法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林砚觉得心烦，这时那个吃泡面的民警接了个电话，随后打开铁门，示意林砚出来。
还没等林砚开口问，那位民警说：“撤案了，你可以走了。”
撤案了？
应淮还算有点良心。
林砚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了，脚步飞快出了警局。
凌晨四点的街道空无一人，林砚身无分文，手机和电脑在车祸中被碾得粉身碎骨，自己也刚因为那场车祸死了一遍，好不容易复活却被偶像扭送警局……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两个开撕的男演员。
男主脸被男二划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怪到她的剧本头上？
还有，男二戏份是说删就删吗？
牵一发而动全身，后续剧情全要修改，这些又是她的事。
清晨的冷风吹在身上，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此刻众多委屈似洪水突然涌上心头。
就这样走出派出所所在的街道，不远处出现一抹亮黄色的身影。
是清晨打扫街道的环卫工人。
林砚咽下委屈，借了手机，拨通同僚黎思思的电话。
刚一接通，对面焦急道：“我的老天你去哪儿了？片场乱成一锅粥了，方宇叫了一群记者来，摆明要把这事儿闹大，导演什么也不敢说，顾南城也是个犟种，死不低头，两人大吵一架，方宇说有顾南城没他，有他没顾南城。”
方宇是《第十三夜》的男主，顾南城是男二。
林砚：“我……”
“你来了之后一定不要跟他杠，直接道歉说你那段打斗戏不该写，态度好点。”黎思思道，“然后他说怎么改你就怎么改，你只管点头。顾南城就是个新人，方宇就不一样了，得罪不起。”
“思思……”林砚吞吞吐吐道。
“怎么了？”黎思思劝道，“你不想改剧本？你还看不明白？这根本不是方宇和顾南城的矛盾，方宇一直不满意男二戏份比他多，这明摆着是借题发挥，奔着删男二戏份去的，他说了不删掉男二的戏份他就罢演，爱谁演谁演。”
林砚正想解释自己不是不愿意改剧本，而是希望黎思思能来接她，毕竟她现在身无分文，手机不在身边，没法打车，但是她还没开口，黎思思那头似乎有什么人在喊她：“砚砚你快点来哈，道具组那边差人手，我先挂了。”
“思思你等等……”
“嘟嘟嘟……”
思思性子还是这么急，话都不听人说完……
林砚厚着脸皮跟环卫工大爷讨了两个硬币在公交亭等车，此时早班公交还没发车，她倚着站牌打盹儿，这一夜她都没睡，只是靠了这么一小会儿意识便模糊起来。
就在她彻底入睡前一秒，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
林砚不耐烦地换了个姿势。
但那喇叭声又接连响了好几次。
林砚一脸怨气地掀起眼皮。
面前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宾利，就在她睁眼的瞬间车窗缓缓落下，似舞台剧演出开始前舞台两侧逐步拉开的帷幕，应淮的侧脸出现在车窗狭小的视野范围内。
只需一眼，视线便自动聚焦在他身上。
林砚心跳慢了半拍。
脑海里闪出戛纳电影节上那句颁奖词：
应淮是对镜头的最高礼赠。
车里的人淡淡道：“上车。”
“我？”林砚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她望了望四周，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那么应淮必然只可能在跟她说话，“上车……干什么？”
“车上说。”应淮侧身打开车门。
林砚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上了车。她系好安全带，应淮将一个碎花布袋放到她手边。
林砚问：“这是什么？”
应淮道：“衣服。”
其实应淮回答前她已经看清了布袋里的东西，正是她在他家里拿的那件白色衬衣。
“昨晚的事，是我没弄清楚。”应淮偏头看她，说话的时候启动车，“我以为你昨晚说的系统和车祸是编的，你到警局之后我找狗找了几个小时，但没找到，然后我找物业调了监控，狗三天前就偷跑出去了，所以……”
林砚静静听着应淮解释，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林砚抬头正好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它死了？”
这声询问十分诚恳，但林砚还是从话语间透出的情绪听出这看似沉稳的声线下的试探意味，而且编剧天生的敏感告诉她，这试探并非出于对她的不信任，而是应淮渴望从她这里得到否认的结果。
换而言之，应淮很希望她告诉他，那只柴犬没有死。
但是林砚没有在这件事上骗他，他迟早会知道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应淮没说话，沉默就这样在两人之间逐渐蔓延，应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澜，似乎刚刚他只是听了一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半晌。
他启动车：“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儿？”
“啊？”林砚不喜欢麻烦别人，尤其不喜欢麻烦不太熟的人。
“派出所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不会留下案底和记录，你可以放心。”应淮道，“因为我你才走这一遭，抱歉。”
“没、没关系。”
天呐，林砚你真出息了……
虽然剧本没写出什么名堂，但是影帝竟然跟你低声下气说抱歉……
这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成功吧？
“我欠你个人情。”应淮道，“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提。”
“真的？”林砚一下子来了精神，身子都不自觉往前躬了半寸。
应淮有些吃惊，朝后退了些：“当然。”
这还真是因祸得福，用这人情债干点什么好呢？
拍张合照？
算了算了，照片远不如真人好看。
签名？
不好不好，签名又不能吃。
让他演自己的剧本？
这个好！
林砚想好措辞，兴冲冲准备开口，看到应淮的那一秒，激动的情绪瞬间化为云烟。
喝多了吗你？
你什么档次？应淮缺好的本子吗？你就是个没有代表作的小编，人家堂堂一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帝凭什么屈尊降贵演你的剧本？
一旁的应淮似乎察觉到林砚的欲言难止：“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我有错在先。”
林砚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决定还是不拿人情祸祸应淮了，演她的剧本确实跟他现在的咖位不匹配，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吧，眼前的事才最重要。
她问阿萨：“衣服已经拿到了，下一步该干嘛？”
“任务完成！”阿萨道，“恭喜主人正式成为萌宠圆梦师！下一步需要主人你入系统一趟，亲自将衣服送到柴犬身边。”
“着急吗？”衣服已经拿到了，不过就是送一趟的事情，眼下剧组改剧本的事情更为紧迫。
阿萨：“不急！”
林砚心里长舒一口气，接着扭头看向应淮：“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洛南路？”
“姓名？”
“林砚。”
“年龄？”
“25。”
“住址？”
“华成街78号……”
对面的警员抬眼瞥了眼林砚又很快收回视线：“看你穿的人五人六的，怎么干私生那套？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我不是私……”林砚底气不足，说到后面没了声音。
说她不是私生，谁信啊？
也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邪，那柴犬的主人竟然是应淮，更离谱的是，她拿衣服的时候被应淮逮了个正着。
她脑子顿时宕机了，见到偶像了，内心十分激动，好多话想说，但是……哪里不太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呢？
她在应淮家里……
怎么进来的呢？
被系统扔进来的……
怎么解释呢？
天杀的她真不知道怎么跟人解释这么离谱的事！
深夜，一女子潜入当红明星的住宅，手里拿着男星的贴身衣物……
这完全是变态私生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两人四目相对，林砚大脑飞速运转思索如何解释这状况，梦游？迷路了？
情急之下，林砚想起最近很火的一句话：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于是林砚用尽毕生的总结概括能力将自己出车祸、绑定系统复活并接受柴犬委托来到这里取主人衣服一连串事情讲述了一遍，说完后她口干舌燥，甚至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她说的话确认是否有遗漏任何细节，结果对面的应淮轻飘飘来了句：
“编的不错，怎么不去当编剧？”
确实是编剧啊。
唉……
不对！
重点不是她是不是编剧！
重点是她不是编的啊！
林砚还想再辩解，这时门口慌慌张张跑进一伙人，看着装，是物业的。
那伙保安冲进来当场给她摁住了，带头的物业管理员陪着笑脸拼命鞠躬跟应淮道歉，说他们监管不到位，让私生溜进了家，是他们安全保障没做到位，他们立马整改，保准不会出现第二次。
于是，林砚来到了警局。
以应淮私生饭的身份。
警察给她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大致内容是劝她要理性追星，不能打扰明星的私生活，更不能走极端。
林砚背了好大一口锅，心里虽然叫苦不迭，面上却演出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值班民警教育一句，她点一下头表示认同，两小时的思想洗礼后林砚在值班警察的注视下写好一份诚恳的道歉信外加一份保证书，林砚以为这就能走了，结果警察说还得拘留三日。
对面一个戴着耳机的民警吸溜着一碗泡面，他面前的电脑正放着应淮的成名作《死无对证》，一部犯罪片，还没进入剧情，但这片子林砚看过不下十次，所有的情节都烂熟于心。
初看这部影片的时候林砚还是个编导在读大学生，当时被应淮的演技深深震撼，也是从那时起，她和这圈子的导演、编剧一样，渴望跟这位演员合作。
但现在，因为应淮她才会来到拘留所，即便曾经对应淮有一层影帝和偶像的滤镜，此情此景之下，那些仰慕尽数化作怨念。
影片播到应淮出场，林砚拧着眉干脆闭眼，眼不见为净。
偏得这时阿萨用应淮的声音道：“主人……你还有20小时……”
“你能不能换个声音！”林砚觉得自己被应淮包围了，她不想看应淮的脸，也不想听他的声音，却还是想吐槽，“你就不能说一声那狗的主人是应淮？”
阿萨委屈巴巴换回原来的夹子音：“我也不知道嘛……柴柴也没说……主人别怪我了嘛呜呜呜……”
林砚忿忿道：“傻叉系统！”
“主人别骂了呜呜呜……”阿萨道，“现在怎么办嘛？规定时间完不成任务真的会死的主人……”
林砚想起系统把她扔进应淮家里的事：“你不是能让我瞬移吗？”
“那是任务开始之前……”阿萨解释道，“任务进行中虽然也可以开外挂，但是仅局限于通过圆梦师资格考核后的任务，考核阶段系统只能提供任务信息，不能提供任何的外力帮助，因为考核任务考察的便是圆梦师独立圆梦的能力……”
得。
心如死灰。
拘留三天，超时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阿萨又道：“主人你要不想想别的法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林砚觉得心烦，这时那个吃泡面的民警接了个电话，随后打开铁门，示意林砚出来。
还没等林砚开口问，那位民警说：“撤案了，你可以走了。”
撤案了？
应淮还算有点良心。
林砚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了，脚步飞快出了警局。
凌晨四点的街道空无一人，林砚身无分文，手机和电脑在车祸中被碾得粉身碎骨，自己也刚因为那场车祸死了一遍，好不容易复活却被偶像扭送警局……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两个开撕的男演员。
男主脸被男二划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怪到她的剧本头上？
还有，男二戏份是说删就删吗？
牵一发而动全身，后续剧情全要修改，这些又是她的事。
清晨的冷风吹在身上，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此刻众多委屈似洪水突然涌上心头。
就这样走出派出所所在的街道，不远处出现一抹亮黄色的身影。
是清晨打扫街道的环卫工人。
林砚咽下委屈，借了手机，拨通同僚黎思思的电话。
刚一接通，对面焦急道：“我的老天你去哪儿了？片场乱成一锅粥了，方宇叫了一群记者来，摆明要把这事儿闹大，导演什么也不敢说，顾南城也是个犟种，死不低头，两人大吵一架，方宇说有顾南城没他，有他没顾南城。”
方宇是《第十三夜》的男主，顾南城是男二。
林砚：“我……”
“你来了之后一定不要跟他杠，直接道歉说你那段打斗戏不该写，态度好点。”黎思思道，“然后他说怎么改你就怎么改，你只管点头。顾南城就是个新人，方宇就不一样了，得罪不起。”
“思思……”林砚吞吞吐吐道。
“怎么了？”黎思思劝道，“你不想改剧本？你还看不明白？这根本不是方宇和顾南城的矛盾，方宇一直不满意男二戏份比他多，这明摆着是借题发挥，奔着删男二戏份去的，他说了不删掉男二的戏份他就罢演，爱谁演谁演。”
林砚正想解释自己不是不愿意改剧本，而是希望黎思思能来接她，毕竟她现在身无分文，手机不在身边，没法打车，但是她还没开口，黎思思那头似乎有什么人在喊她：“砚砚你快点来哈，道具组那边差人手，我先挂了。”
“思思你等等……”
“嘟嘟嘟……”
思思性子还是这么急，话都不听人说完……
林砚厚着脸皮跟环卫工大爷讨了两个硬币在公交亭等车，此时早班公交还没发车，她倚着站牌打盹儿，这一夜她都没睡，只是靠了这么一小会儿意识便模糊起来。
就在她彻底入睡前一秒，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
林砚不耐烦地换了个姿势。
但那喇叭声又接连响了好几次。
林砚一脸怨气地掀起眼皮。
面前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宾利，就在她睁眼的瞬间车窗缓缓落下，似舞台剧演出开始前舞台两侧逐步拉开的帷幕，应淮的侧脸出现在车窗狭小的视野范围内。
只需一眼，视线便自动聚焦在他身上。
林砚心跳慢了半拍。
脑海里闪出戛纳电影节上那句颁奖词：
应淮是对镜头的最高礼赠。
车里的人淡淡道：“上车。”
“我？”林砚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她望了望四周，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那么应淮必然只可能在跟她说话，“上车……干什么？”
“车上说。”应淮侧身打开车门。
林砚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上了车。她系好安全带，应淮将一个碎花布袋放到她手边。
林砚问：“这是什么？”
应淮道：“衣服。”
其实应淮回答前她已经看清了布袋里的东西，正是她在他家里拿的那件白色衬衣。
“昨晚的事，是我没弄清楚。”应淮偏头看她，说话的时候启动车，“我以为你昨晚说的系统和车祸是编的，你到警局之后我找狗找了几个小时，但没找到，然后我找物业调了监控，狗三天前就偷跑出去了，所以……”
林砚静静听着应淮解释，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林砚抬头正好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它死了？”
这声询问十分诚恳，但林砚还是从话语间透出的情绪听出这看似沉稳的声线下的试探意味，而且编剧天生的敏感告诉她，这试探并非出于对她的不信任，而是应淮渴望从她这里得到否认的结果。
换而言之，应淮很希望她告诉他，那只柴犬没有死。
但是林砚没有在这件事上骗他，他迟早会知道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应淮没说话，沉默就这样在两人之间逐渐蔓延，应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澜，似乎刚刚他只是听了一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半晌。
他启动车：“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儿？”
“啊？”林砚不喜欢麻烦别人，尤其不喜欢麻烦不太熟的人。
“派出所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不会留下案底和记录，你可以放心。”应淮道，“因为我你才走这一遭，抱歉。”
“没、没关系。”
天呐，林砚你真出息了……
虽然剧本没写出什么名堂，但是影帝竟然跟你低声下气说抱歉……
这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成功吧？
“我欠你个人情。”应淮道，“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提。”
“真的？”林砚一下子来了精神，身子都不自觉往前躬了半寸。
应淮有些吃惊，朝后退了些：“当然。”
这还真是因祸得福，用这人情债干点什么好呢？
拍张合照？
算了算了，照片远不如真人好看。
签名？
不好不好，签名又不能吃。
让他演自己的剧本？
这个好！
林砚想好措辞，兴冲冲准备开口，看到应淮的那一秒，激动的情绪瞬间化为云烟。
喝多了吗你？
你什么档次？应淮缺好的本子吗？你就是个没有代表作的小编，人家堂堂一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帝凭什么屈尊降贵演你的剧本？
一旁的应淮似乎察觉到林砚的欲言难止：“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我有错在先。”
林砚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决定还是不拿人情祸祸应淮了，演她的剧本确实跟他现在的咖位不匹配，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吧，眼前的事才最重要。
她问阿萨：“衣服已经拿到了，下一步该干嘛？”
“任务完成！”阿萨道，“恭喜主人正式成为萌宠圆梦师！下一步需要主人你入系统一趟，亲自将衣服送到柴犬身边。”
“着急吗？”衣服已经拿到了，不过就是送一趟的事情，眼下剧组改剧本的事情更为紧迫。
阿萨：“不急！”
林砚心里长舒一口气，接着扭头看向应淮：“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洛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