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坎贝尔比所有人都要先醒过来，她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的裂缝发了一会儿愣。
她坐起身，裂缝像蛇一样歪歪扭扭绕到对面，破坏了她用来禁锢恶魔的保护圈。
它是……跑了吗？她思忖。
应该不会。
她回顾了一遍脑海中跟魔神同归于尽的那个瞬间，再怎么样它也是“神”，肉身毁坏它可以换一个，而不是放她离开那个空间，它被放出来只能说明那个空间已经被毁了，是她做了什么吗？
她依稀记得苏醒前有人在她耳边说话，说话的声音似男若女，很像那个自称伊恩·艾斯的芭比娃娃。
……
望了望休息室周围，杰森·布莱克和莎凡纳·琼斯就在不远处，莎凡纳看起来应该没什么事，可几秒功夫艾尔就发现杰森·布莱克背后的地毯被什么浸湿了。
她动了动鼻子，味道浓郁，是血。
她拿出手机先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中城高中礼堂背后的休息室，有一名学生重伤，还有......”艾尔边说边来到舞台前方，“还有一百多个学生在礼堂昏迷不醒。”
急救热线的工作人员以为自己听错了。
“请问是多少人昏迷？”
“一百多个。”
她又拨打了报警电话：“你好，我在中城高中找到一具尸体，请你们尽快安排人手。”
打完电话，她拿上了醒来时就在身边的铲子，她隐约记得这个铲子是她在某个角落捡到的。
艾尔走出礼堂，经过室内体育馆和图书馆，站在一片空地前，她大概比划了一下，确定就是这里后，她把铁铲狠狠杵进了地里。
......
没过多久，救护车和警笛的声音就响彻在中城区的上空，声音持续不断，令人心慌。
校长好不容易约上梅姨吃了一顿晚餐，结束后他开车送梅姨回家，恰巧这条路又途经学校，他原本说着幽默的话逗梅姨开心，哪只眼睛一斜就瞅见学校门口密密麻麻全是救护车和围观群众。
他瞪眼，急忙对梅姨道歉把车停到了学校附近。
彼得还在参加派对，梅姨也有些担心，跟在了后面。
“你问发生了什么？”一早就来围观的大叔说道，“我听说是有人投毒，造成了一百多个学生集体中毒昏迷。”
“你别瞎说，”他身旁的人反驳，“明明是食物中毒。”
“是吗？”
“没错！”
“我就知道！这些学校没一个好东西。”
校长眼前一黑，像一头牛一样挤进了人群。
学生们陆陆续续醒了，医护人员简单查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决定挨个抽血拿回去再检查。
“刚才是你们谁报的警？”警察也到了，他们在门口询问，没有结果，就朝着人多的礼堂走去。
同样的问题，他们也问了醒过来的学生们，一无所获。
“警官，请问是发生了什么吗？”校长上前。
领队的是一名亚裔警官，她说：“有人报警说在中城高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怎么可能，我们学校一向......”
“我报的警。”
艾尔算算时间，警察差不多到了，她满脸灰扑扑地朝校门走去，眼尖地发现穿制服的警察们去了礼堂。
说完，她示意他们跟上。
彼得已经醒了过来，他正好在找她，跟几个听到这边动静按耐不住的学生齐齐想要跟上，走了两步就被医护人员给抓了回去训斥。
“你们还没抽血呢？！抽了再走！”
·
艾尔挖坑挖了接近一半，再次拿起铁铲，她敲了敲地下：“尸体就在下面。”
“你怎么知道下面有尸体？”亚裔警官叫渡边由里，她打量着艾尔。
“不会是伊恩吧？”这句话是校长问的。
艾尔不是傻子，她跟伊恩长得并不像，入学之前就单独找过校长，表明她转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伊恩，校长也曾联系过伊恩的父母核实此事。
父母怀疑孩子被杀害，苦于尸体一直下落不明而找了私家侦探，这也可以理解。
艾尔点头说道：“我是一名私家侦探。”
校长跟警察们解释了一下，又去找了几个铁铲，有警察的协助，很快就挖到了什么。
而礼堂那边，学生们抽完血，纷纷看八卦般跑了过来。
铁铲敲下去声音显然跟刚才不同，刨开上面的土和泥，正好能装下一个人的棺木出现在眼前。
“那是什么？”
有人爬上了树，拿出手机录像，刚抽完血就已经上蹿下跳了。
警察呵责他，他反而爬地更高。
“是棺材！”
“学校真的有尸体吗？”
“天哪，我每天都会经过这条路。”
围观的学生被拦在二十米开外，其中也有彼得和内德，他们也猜到可能是伊恩。
棺木打开，一具尸体呈现在人们眼前，渡边警官通过对讲机紧急调派人手。
爬在树上的男孩一眼就认出了棺材里的人——伊恩·艾斯。
时隔一年，他没有任何变化，就像睡着了一样。
艾尔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尸体，很快就在尸体脑袋下方发现了什么，灰色的，像在另一个空间看见过的石像。
她扑倒在尸体上，大哭：“我终于找到你了！”
若不是刚才校长解释了一遍她私家侦探的身份，他们都会以为死的是她的亲哥。
渡边警官拧眉：“愣着干嘛，快拦住她，不能破坏尸体。”
不用他们扶，艾尔抽了抽鼻子，起身迅速把从尸体脑后拿到的石像顺进了袖子里，再爬出坑底，一气呵成。
她一爬上去，提着小型手提箱的法医就跑了过来，他戴上手套，碰了碰伊恩的尸体，谁知只一瞬间，这具尸体就在他们眼前化成了白骨。
法医：“......”
树上的学生同时也见证了这一幕，他嘴巴能放下一个鸡蛋，确认手机录像没关，他又放大了镜头。
艾尔悄悄退到一旁准备溜走，渡边警官看了过来：“你跟我们回去做笔录。”
她无奈，只好把石像先放进衣兜里。
尸体很快转移到了警局，也通知了伊恩的父母。
伊恩的父母最早也是明天才会到。
艾尔如实告诉警察，她说这是邪.教在做法，他们想要复活魔神。
“学生集体昏迷是怎么回事？”
艾尔：“我不知道，或许你们可以问问重伤的杰森·布莱克，他是嘉波教的成员。”
“你知道嘉波教的成员还有哪些吗？”
“艾维斯·布朗尼、希伯来·卡伦，”艾尔垂眸：“我推测，还有杰森·布莱克的父亲和切克·托马斯的母亲。”
“你有什么依据吗？”
给她录笔录的警察慢一拍反应过来杰森的父亲不就是议员亚瑟·布莱克吗？
艾尔：“只是推测。”
......
做完笔录，天已经黑了，她的摩托车停在学校附近，她只好又返回学校。
学校附近的麦当当里，她点了汉堡可乐。一口冰可乐下肚，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天空看不见星星，可这样的天却令她感到安心。
在魔神创造的封闭空间里待得太久，才醒时她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想，会不会再有一个神明出来说要拯救她呢？
如嘉波所说，它所打造的新世界干净美好，可艾尔更爱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很真实。
邪神大概永远不会明白，人因为不完美才会完美。
她拿出手机，发现彼得·帕克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二三十条短信。
【你在哪？】
【他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你不是莉莉·艾斯，那你是谁？】
【别把杰森的话放在心上，无论你是谁，我都相信你是真心想找到伊恩的。】
【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朋友。】
这是在她刚被伊恩曝光身份时彼得发的。
【你去做笔录了吗？】
【有人录了像，尸体是伊恩的，对吗？】
【结束了记得告诉我。】
【我很担心你】
......
这是从封闭空间回来以后。
想了想，她打出几个字。
同一时间，彼得又发来消息：【你笔录做完了吗？】
她删掉了刚准备回复的内容，重新输入：【我回家了。】
发出去十几秒，彼得就来了电话。
“你终于接我电话了。”隔着手机，他的声音莫名带着几分委屈。
“抱歉，我现在才有时间。”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他说。
“什么问题？”
彼得：“......你是怎么发现伊恩的尸体的？切克说的四个点你都找到了吗？伊恩的尸体怎么会这么快就变成白骨了？我们全都昏迷跟这件事有关吗？警察为难你了吗？还有杰森重伤......”
他想问的太多了，絮絮叨叨听在艾尔耳里有些不适应。
她想，他以前话也是这么多吗？
“彼得，”她不得已打断他，“很晚了，今天你只能问一个问题。”
“好吧，”男孩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找最值得问的那一个。
蓦然，他说：“你的真名是什么？”
艾尔笑了笑，轻声开口：“艾尔·坎贝尔，我的名字。”
彼得：“艾尔·坎贝尔，很高兴认识你。”
艾尔：“......能再听见你的声音，我也很高兴。”
彼得不明所以，只听她又道：“我们星期一见。”
“星期一？好......好的，那我们星期一见！”
她坐起身，裂缝像蛇一样歪歪扭扭绕到对面，破坏了她用来禁锢恶魔的保护圈。
它是……跑了吗？她思忖。
应该不会。
她回顾了一遍脑海中跟魔神同归于尽的那个瞬间，再怎么样它也是“神”，肉身毁坏它可以换一个，而不是放她离开那个空间，它被放出来只能说明那个空间已经被毁了，是她做了什么吗？
她依稀记得苏醒前有人在她耳边说话，说话的声音似男若女，很像那个自称伊恩·艾斯的芭比娃娃。
……
望了望休息室周围，杰森·布莱克和莎凡纳·琼斯就在不远处，莎凡纳看起来应该没什么事，可几秒功夫艾尔就发现杰森·布莱克背后的地毯被什么浸湿了。
她动了动鼻子，味道浓郁，是血。
她拿出手机先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中城高中礼堂背后的休息室，有一名学生重伤，还有......”艾尔边说边来到舞台前方，“还有一百多个学生在礼堂昏迷不醒。”
急救热线的工作人员以为自己听错了。
“请问是多少人昏迷？”
“一百多个。”
她又拨打了报警电话：“你好，我在中城高中找到一具尸体，请你们尽快安排人手。”
打完电话，她拿上了醒来时就在身边的铲子，她隐约记得这个铲子是她在某个角落捡到的。
艾尔走出礼堂，经过室内体育馆和图书馆，站在一片空地前，她大概比划了一下，确定就是这里后，她把铁铲狠狠杵进了地里。
......
没过多久，救护车和警笛的声音就响彻在中城区的上空，声音持续不断，令人心慌。
校长好不容易约上梅姨吃了一顿晚餐，结束后他开车送梅姨回家，恰巧这条路又途经学校，他原本说着幽默的话逗梅姨开心，哪只眼睛一斜就瞅见学校门口密密麻麻全是救护车和围观群众。
他瞪眼，急忙对梅姨道歉把车停到了学校附近。
彼得还在参加派对，梅姨也有些担心，跟在了后面。
“你问发生了什么？”一早就来围观的大叔说道，“我听说是有人投毒，造成了一百多个学生集体中毒昏迷。”
“你别瞎说，”他身旁的人反驳，“明明是食物中毒。”
“是吗？”
“没错！”
“我就知道！这些学校没一个好东西。”
校长眼前一黑，像一头牛一样挤进了人群。
学生们陆陆续续醒了，医护人员简单查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决定挨个抽血拿回去再检查。
“刚才是你们谁报的警？”警察也到了，他们在门口询问，没有结果，就朝着人多的礼堂走去。
同样的问题，他们也问了醒过来的学生们，一无所获。
“警官，请问是发生了什么吗？”校长上前。
领队的是一名亚裔警官，她说：“有人报警说在中城高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怎么可能，我们学校一向......”
“我报的警。”
艾尔算算时间，警察差不多到了，她满脸灰扑扑地朝校门走去，眼尖地发现穿制服的警察们去了礼堂。
说完，她示意他们跟上。
彼得已经醒了过来，他正好在找她，跟几个听到这边动静按耐不住的学生齐齐想要跟上，走了两步就被医护人员给抓了回去训斥。
“你们还没抽血呢？！抽了再走！”
·
艾尔挖坑挖了接近一半，再次拿起铁铲，她敲了敲地下：“尸体就在下面。”
“你怎么知道下面有尸体？”亚裔警官叫渡边由里，她打量着艾尔。
“不会是伊恩吧？”这句话是校长问的。
艾尔不是傻子，她跟伊恩长得并不像，入学之前就单独找过校长，表明她转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伊恩，校长也曾联系过伊恩的父母核实此事。
父母怀疑孩子被杀害，苦于尸体一直下落不明而找了私家侦探，这也可以理解。
艾尔点头说道：“我是一名私家侦探。”
校长跟警察们解释了一下，又去找了几个铁铲，有警察的协助，很快就挖到了什么。
而礼堂那边，学生们抽完血，纷纷看八卦般跑了过来。
铁铲敲下去声音显然跟刚才不同，刨开上面的土和泥，正好能装下一个人的棺木出现在眼前。
“那是什么？”
有人爬上了树，拿出手机录像，刚抽完血就已经上蹿下跳了。
警察呵责他，他反而爬地更高。
“是棺材！”
“学校真的有尸体吗？”
“天哪，我每天都会经过这条路。”
围观的学生被拦在二十米开外，其中也有彼得和内德，他们也猜到可能是伊恩。
棺木打开，一具尸体呈现在人们眼前，渡边警官通过对讲机紧急调派人手。
爬在树上的男孩一眼就认出了棺材里的人——伊恩·艾斯。
时隔一年，他没有任何变化，就像睡着了一样。
艾尔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尸体，很快就在尸体脑袋下方发现了什么，灰色的，像在另一个空间看见过的石像。
她扑倒在尸体上，大哭：“我终于找到你了！”
若不是刚才校长解释了一遍她私家侦探的身份，他们都会以为死的是她的亲哥。
渡边警官拧眉：“愣着干嘛，快拦住她，不能破坏尸体。”
不用他们扶，艾尔抽了抽鼻子，起身迅速把从尸体脑后拿到的石像顺进了袖子里，再爬出坑底，一气呵成。
她一爬上去，提着小型手提箱的法医就跑了过来，他戴上手套，碰了碰伊恩的尸体，谁知只一瞬间，这具尸体就在他们眼前化成了白骨。
法医：“......”
树上的学生同时也见证了这一幕，他嘴巴能放下一个鸡蛋，确认手机录像没关，他又放大了镜头。
艾尔悄悄退到一旁准备溜走，渡边警官看了过来：“你跟我们回去做笔录。”
她无奈，只好把石像先放进衣兜里。
尸体很快转移到了警局，也通知了伊恩的父母。
伊恩的父母最早也是明天才会到。
艾尔如实告诉警察，她说这是邪.教在做法，他们想要复活魔神。
“学生集体昏迷是怎么回事？”
艾尔：“我不知道，或许你们可以问问重伤的杰森·布莱克，他是嘉波教的成员。”
“你知道嘉波教的成员还有哪些吗？”
“艾维斯·布朗尼、希伯来·卡伦，”艾尔垂眸：“我推测，还有杰森·布莱克的父亲和切克·托马斯的母亲。”
“你有什么依据吗？”
给她录笔录的警察慢一拍反应过来杰森的父亲不就是议员亚瑟·布莱克吗？
艾尔：“只是推测。”
......
做完笔录，天已经黑了，她的摩托车停在学校附近，她只好又返回学校。
学校附近的麦当当里，她点了汉堡可乐。一口冰可乐下肚，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天空看不见星星，可这样的天却令她感到安心。
在魔神创造的封闭空间里待得太久，才醒时她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想，会不会再有一个神明出来说要拯救她呢？
如嘉波所说，它所打造的新世界干净美好，可艾尔更爱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很真实。
邪神大概永远不会明白，人因为不完美才会完美。
她拿出手机，发现彼得·帕克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二三十条短信。
【你在哪？】
【他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你不是莉莉·艾斯，那你是谁？】
【别把杰森的话放在心上，无论你是谁，我都相信你是真心想找到伊恩的。】
【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朋友。】
这是在她刚被伊恩曝光身份时彼得发的。
【你去做笔录了吗？】
【有人录了像，尸体是伊恩的，对吗？】
【结束了记得告诉我。】
【我很担心你】
......
这是从封闭空间回来以后。
想了想，她打出几个字。
同一时间，彼得又发来消息：【你笔录做完了吗？】
她删掉了刚准备回复的内容，重新输入：【我回家了。】
发出去十几秒，彼得就来了电话。
“你终于接我电话了。”隔着手机，他的声音莫名带着几分委屈。
“抱歉，我现在才有时间。”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他说。
“什么问题？”
彼得：“......你是怎么发现伊恩的尸体的？切克说的四个点你都找到了吗？伊恩的尸体怎么会这么快就变成白骨了？我们全都昏迷跟这件事有关吗？警察为难你了吗？还有杰森重伤......”
他想问的太多了，絮絮叨叨听在艾尔耳里有些不适应。
她想，他以前话也是这么多吗？
“彼得，”她不得已打断他，“很晚了，今天你只能问一个问题。”
“好吧，”男孩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找最值得问的那一个。
蓦然，他说：“你的真名是什么？”
艾尔笑了笑，轻声开口：“艾尔·坎贝尔，我的名字。”
彼得：“艾尔·坎贝尔，很高兴认识你。”
艾尔：“......能再听见你的声音，我也很高兴。”
彼得不明所以，只听她又道：“我们星期一见。”
“星期一？好......好的，那我们星期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