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情绪稍微平和一点，艾尔问：“那你为什么来这个鬼地方哭？”
达利避开她的目光：“因为这里没有人会来，让我安心。”
他撑着泳池边的砖块爬上了岸，男孩的手摸到了青苔又去擦脸，整张脸脏兮兮的，艾尔准备提醒他时，突然，一阵狂风大作，风卷着落叶到处游走，隐约间一个哭声传出。
跟达利·兹利德的哭声很像，但隔得很远，带着回音，仔细听完全不同，那不是人的声音，是仿佛从悬崖峭壁的谷底传出来的地狱之音。
艾尔手中的探测器疯了一样狂响，红色的小灯也不停闪烁，她屏住呼吸，眼睛警觉地转了转。
等了一会儿，似乎只有哭声，她又翻上了岸，用手电筒四处扫去。
“别害怕，”达利竟然习以为常，还安慰她，“这个声音经常会出现，但它从未伤害过我。”
艾尔看他一眼，手中的探测器还在不停报警，她没有放松警惕。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平息。
达利：“看吧，我说了，实际上，我怀疑只是风太大导致的。”
是风的原因吗？她半信半疑，再用手电筒查看，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时，手电筒的光咔嚓一声，光源忽然消失，她拍了拍手电筒，没有反应，她记得这个手电筒刚换电池没多久，不可能这么快就没电了才对。
狂风再度卷起，天空兀地暗掉，月亮在一瞬间被乌云遮蔽。
“只是风啊……”她挑眉问达利，男孩缩着脖子，后退了两步。
“我不知道，”他感觉后背有些冷，抱着胳膊，朝艾尔的方向道，“你看天气预报了吗？或许就是今天天气不好。”
他话音刚落，闪电落在了树影之间，雷鸣轰隆隆作响，雨倾盆般落下。
电闪雷鸣，天空一夕之间变脸。
一开始是风，再是闪电，再是雷雨，最后是冰雹。
这是艾尔·坎贝尔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下冰雹，冰块一块块咚咚咚地往下坠，落在地上碎在脚边，冰晶炸成一朵花，她急忙躲进了更衣室的屋檐。
达利也跟她躲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冰雹还在下，看上去没有停下的前兆。
“走。”艾尔把书包脱下放在脑袋上就要冲出去。
“别呀！”达利着急地拉住她的衣服，“等停了再走，现在太危险了！”
“你看看这像要停的样子吗？！”冰雹下得太大，声音都被吞了进去，艾尔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喊。
达利咽了口唾沫，他穿的短袖，什么也没带，艾尔抿唇，从书包里拿了两本书递给他。
艾尔：“这冰雹不对劲，我们先走！”
“快走！”
女孩冲进了冰雹里，那坚硬的冰晶打在她头顶有一瞬间像火堆里噼里啪啦溅开的火星。
达利咬牙，也冲了出去。
冰雹是有针对性地在下吗？达利原本不这么想。
可当他们一踏出泳池，那跟火山喷发似的冰雹与狂风暴雨就停了下来。
“停了。”男孩拍了拍书上的碎冰，还给艾尔，却见女孩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又往回走了几步。
她一踏进游泳池地界天空又开始轰隆作响，她走了出来，天空恢复平静，她又踏了进去，天开始响，又走了出来，天恢复平静，又......
达利：“......”
达利：“是我出现幻觉了吗？你怎么像在卡bug？”
男孩边说边揉了揉眼睛。
艾尔：“......”
艾尔觑他一眼，被卡bug的天空猛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这下彻底发怒了。
声音大得像在人耳边敲鼓，艾尔立刻捂住耳朵大喊：“好好好，我走！”
等两人走远，堆积在一起的乌云这才撤走，好看的月亮又挂了出来，就像刚才诡异的一幕只是他们的错觉。
艾尔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天气预报，今晚显示的晴。
达利：“我的手机给我推送了中城区局部暴雨伴随冰雹。”
他说完，艾尔手机也收到了推送。
艾尔闭眼把手机又放回兜里。
“那个游泳池一定不正常，”女孩想到了什么，又自言自语般道，“看来得先去找找之前死在那里的人的情况了。”
“我经常去那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的情况，”达利说，“可能就是偶然局部冰雹吧......”
艾尔顺着他的话点头：“你说得没错，可能就是偶然情况。”
达利：“......”
他也就是自我安慰一下。
达利：“我知道他的名字。”
艾尔抬眼：“什么？”
达利：“戴卫·阿德，八年前死在这里的人的名字。”
......
艾尔没问他怎么知道名字的，只在他欲言又止的目光下转身就去了学校图书馆。
晚上八点过，图书馆关门了，艾尔避开监控，熟练地撬锁，走进室内，打开图书馆后排的电脑。
她流畅地进入学校内网，很快电脑上就弹出戴卫·阿德的档案。
男孩比她大八岁，死的时候也在这个季节，快毕业了，若是他还活着，他现在大概已经工作了吧。
她记下他的资料和家的地址，关上电脑，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离开学校前她路过了之前跟彼得和内德一起见鬼的那间实验室，她抬头望了望，实验室漆黑一片，她想了想，决定先把游泳池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
又到周六了，周六总令人心情愉悦。
艾尔的飞车要星期天的时候才能拿到，但她一大早就跟慈善会的成员打了招呼，提着包就出去了。
路过商场时，她走进去，没多久，等她再出来时就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打着领带，打扮得像销售的女人。
形象像销售，可女人气场十足，走路时比起销售更靠近西装暴徒一点。
年轻的姑娘一转眼成熟了10岁，她这两年的化妆技术跟她的格斗技巧一样炉火纯青。
地狱厨房西三十九街附近住的大多都是帮派成员，街上也有很多流浪汉，是曼哈顿最混乱的地方之一。
几乎在艾尔刚走进这里，她就感觉自己被盯上了，与之前被嘻哈帮盯上的感觉不同，这里的人只是对突然出现的在这儿穿西装制服的人感到警惕而已。
艾尔停在了阿德家门口，阿德家挤在两间稍大一些的平房之间，这么多年不知道他的家人有没有搬走。
在对面街上的流浪汉注视之下，她敲响了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出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像刚睡醒般。
“谁啊？”
艾尔又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走动的声音，门被反锁，那人似乎是抵着门在捣鼓，等了一阵里面的人打开一条缝。
戴卫·阿德的发色偏棕，瞳孔也很浅，资料上显示他只有一名监护人，是他的父亲，但上面没有他父亲的照片。
而眼前探出一只眼睛的男人，男人头发很黑，两腮较宽，扶助门框的手却很瘦，头发也一股一股的，看起来很久没打理，眼下泪沟像画着一道黑线，他把门一打开，浓厚的烟味和酒味就扑面而来，艾尔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他看上去资料上的戴卫·阿德一点儿也不像。
“我找......”她微微一瞥，目光森冷：“路易斯·阿德。”
路易斯·阿德就是戴卫·阿德的父亲。
男人一听上下打量起艾尔，半响才开口：“我就是路易斯·阿德。”
艾尔眯眼，不动声色地从西装内掏出黑色的FBI证件放到了男人眼前：“我想跟你聊一聊你的儿子戴卫·阿德的事。”
“我的儿子死了很多年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男人还是堵在门口。
“我知道他去世很久，”艾尔神情肃穆，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我们在追踪一起陈年旧案，怀疑你儿子生前跟这宗案子有关。”
男人沉吟，眼中带着深深的探究。
艾尔目光如炬，镇定地把证件收了起来，并不惧怕他的视线。
“是什么案件？”
“一起杀人案，怀疑你儿子的死亡并不简单，放轻松，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嗯哼，”男人嘴角下撇，不情愿地打开门，冷哼道，“我就知道那个狗东西，都10年了还不放过我，进来吧警官，你想问什么问题？”
男人把她带到客厅，房间很乱，衣物和垃圾还有酒瓶随地可见。
艾尔蹙眉：“10年？我记得他去世只有八年。”
路易斯捡起地上的酒瓶瘫坐在沙发上：“可能是吧，八九十年都有可能，我就记得他去世很久。”
离艾尔最近的地方有一张木凳，木凳上是一条外套，男人看她站半天才想起来把外套收起来，示意艾尔坐下。
“我记得戴卫是意外身亡，你还记得戴卫在那几天有什么异常吗？”
“意外？”路易斯说，“我怎么记得是自杀？”
“自杀？你还记得他在哪儿去世的吗？”
男人嘬了一口酒瓶：“警官，十年，哦不，八年了，谁还记得啊，自杀还是意外，路上还是家里，我从不管那个臭小子，只要他别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达利避开她的目光：“因为这里没有人会来，让我安心。”
他撑着泳池边的砖块爬上了岸，男孩的手摸到了青苔又去擦脸，整张脸脏兮兮的，艾尔准备提醒他时，突然，一阵狂风大作，风卷着落叶到处游走，隐约间一个哭声传出。
跟达利·兹利德的哭声很像，但隔得很远，带着回音，仔细听完全不同，那不是人的声音，是仿佛从悬崖峭壁的谷底传出来的地狱之音。
艾尔手中的探测器疯了一样狂响，红色的小灯也不停闪烁，她屏住呼吸，眼睛警觉地转了转。
等了一会儿，似乎只有哭声，她又翻上了岸，用手电筒四处扫去。
“别害怕，”达利竟然习以为常，还安慰她，“这个声音经常会出现，但它从未伤害过我。”
艾尔看他一眼，手中的探测器还在不停报警，她没有放松警惕。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平息。
达利：“看吧，我说了，实际上，我怀疑只是风太大导致的。”
是风的原因吗？她半信半疑，再用手电筒查看，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时，手电筒的光咔嚓一声，光源忽然消失，她拍了拍手电筒，没有反应，她记得这个手电筒刚换电池没多久，不可能这么快就没电了才对。
狂风再度卷起，天空兀地暗掉，月亮在一瞬间被乌云遮蔽。
“只是风啊……”她挑眉问达利，男孩缩着脖子，后退了两步。
“我不知道，”他感觉后背有些冷，抱着胳膊，朝艾尔的方向道，“你看天气预报了吗？或许就是今天天气不好。”
他话音刚落，闪电落在了树影之间，雷鸣轰隆隆作响，雨倾盆般落下。
电闪雷鸣，天空一夕之间变脸。
一开始是风，再是闪电，再是雷雨，最后是冰雹。
这是艾尔·坎贝尔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下冰雹，冰块一块块咚咚咚地往下坠，落在地上碎在脚边，冰晶炸成一朵花，她急忙躲进了更衣室的屋檐。
达利也跟她躲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冰雹还在下，看上去没有停下的前兆。
“走。”艾尔把书包脱下放在脑袋上就要冲出去。
“别呀！”达利着急地拉住她的衣服，“等停了再走，现在太危险了！”
“你看看这像要停的样子吗？！”冰雹下得太大，声音都被吞了进去，艾尔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喊。
达利咽了口唾沫，他穿的短袖，什么也没带，艾尔抿唇，从书包里拿了两本书递给他。
艾尔：“这冰雹不对劲，我们先走！”
“快走！”
女孩冲进了冰雹里，那坚硬的冰晶打在她头顶有一瞬间像火堆里噼里啪啦溅开的火星。
达利咬牙，也冲了出去。
冰雹是有针对性地在下吗？达利原本不这么想。
可当他们一踏出泳池，那跟火山喷发似的冰雹与狂风暴雨就停了下来。
“停了。”男孩拍了拍书上的碎冰，还给艾尔，却见女孩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又往回走了几步。
她一踏进游泳池地界天空又开始轰隆作响，她走了出来，天空恢复平静，她又踏了进去，天开始响，又走了出来，天恢复平静，又......
达利：“......”
达利：“是我出现幻觉了吗？你怎么像在卡bug？”
男孩边说边揉了揉眼睛。
艾尔：“......”
艾尔觑他一眼，被卡bug的天空猛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这下彻底发怒了。
声音大得像在人耳边敲鼓，艾尔立刻捂住耳朵大喊：“好好好，我走！”
等两人走远，堆积在一起的乌云这才撤走，好看的月亮又挂了出来，就像刚才诡异的一幕只是他们的错觉。
艾尔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天气预报，今晚显示的晴。
达利：“我的手机给我推送了中城区局部暴雨伴随冰雹。”
他说完，艾尔手机也收到了推送。
艾尔闭眼把手机又放回兜里。
“那个游泳池一定不正常，”女孩想到了什么，又自言自语般道，“看来得先去找找之前死在那里的人的情况了。”
“我经常去那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的情况，”达利说，“可能就是偶然局部冰雹吧......”
艾尔顺着他的话点头：“你说得没错，可能就是偶然情况。”
达利：“......”
他也就是自我安慰一下。
达利：“我知道他的名字。”
艾尔抬眼：“什么？”
达利：“戴卫·阿德，八年前死在这里的人的名字。”
......
艾尔没问他怎么知道名字的，只在他欲言又止的目光下转身就去了学校图书馆。
晚上八点过，图书馆关门了，艾尔避开监控，熟练地撬锁，走进室内，打开图书馆后排的电脑。
她流畅地进入学校内网，很快电脑上就弹出戴卫·阿德的档案。
男孩比她大八岁，死的时候也在这个季节，快毕业了，若是他还活着，他现在大概已经工作了吧。
她记下他的资料和家的地址，关上电脑，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离开学校前她路过了之前跟彼得和内德一起见鬼的那间实验室，她抬头望了望，实验室漆黑一片，她想了想，决定先把游泳池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
又到周六了，周六总令人心情愉悦。
艾尔的飞车要星期天的时候才能拿到，但她一大早就跟慈善会的成员打了招呼，提着包就出去了。
路过商场时，她走进去，没多久，等她再出来时就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打着领带，打扮得像销售的女人。
形象像销售，可女人气场十足，走路时比起销售更靠近西装暴徒一点。
年轻的姑娘一转眼成熟了10岁，她这两年的化妆技术跟她的格斗技巧一样炉火纯青。
地狱厨房西三十九街附近住的大多都是帮派成员，街上也有很多流浪汉，是曼哈顿最混乱的地方之一。
几乎在艾尔刚走进这里，她就感觉自己被盯上了，与之前被嘻哈帮盯上的感觉不同，这里的人只是对突然出现的在这儿穿西装制服的人感到警惕而已。
艾尔停在了阿德家门口，阿德家挤在两间稍大一些的平房之间，这么多年不知道他的家人有没有搬走。
在对面街上的流浪汉注视之下，她敲响了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出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像刚睡醒般。
“谁啊？”
艾尔又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走动的声音，门被反锁，那人似乎是抵着门在捣鼓，等了一阵里面的人打开一条缝。
戴卫·阿德的发色偏棕，瞳孔也很浅，资料上显示他只有一名监护人，是他的父亲，但上面没有他父亲的照片。
而眼前探出一只眼睛的男人，男人头发很黑，两腮较宽，扶助门框的手却很瘦，头发也一股一股的，看起来很久没打理，眼下泪沟像画着一道黑线，他把门一打开，浓厚的烟味和酒味就扑面而来，艾尔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他看上去资料上的戴卫·阿德一点儿也不像。
“我找......”她微微一瞥，目光森冷：“路易斯·阿德。”
路易斯·阿德就是戴卫·阿德的父亲。
男人一听上下打量起艾尔，半响才开口：“我就是路易斯·阿德。”
艾尔眯眼，不动声色地从西装内掏出黑色的FBI证件放到了男人眼前：“我想跟你聊一聊你的儿子戴卫·阿德的事。”
“我的儿子死了很多年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男人还是堵在门口。
“我知道他去世很久，”艾尔神情肃穆，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我们在追踪一起陈年旧案，怀疑你儿子生前跟这宗案子有关。”
男人沉吟，眼中带着深深的探究。
艾尔目光如炬，镇定地把证件收了起来，并不惧怕他的视线。
“是什么案件？”
“一起杀人案，怀疑你儿子的死亡并不简单，放轻松，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嗯哼，”男人嘴角下撇，不情愿地打开门，冷哼道，“我就知道那个狗东西，都10年了还不放过我，进来吧警官，你想问什么问题？”
男人把她带到客厅，房间很乱，衣物和垃圾还有酒瓶随地可见。
艾尔蹙眉：“10年？我记得他去世只有八年。”
路易斯捡起地上的酒瓶瘫坐在沙发上：“可能是吧，八九十年都有可能，我就记得他去世很久。”
离艾尔最近的地方有一张木凳，木凳上是一条外套，男人看她站半天才想起来把外套收起来，示意艾尔坐下。
“我记得戴卫是意外身亡，你还记得戴卫在那几天有什么异常吗？”
“意外？”路易斯说，“我怎么记得是自杀？”
“自杀？你还记得他在哪儿去世的吗？”
男人嘬了一口酒瓶：“警官，十年，哦不，八年了，谁还记得啊，自杀还是意外，路上还是家里，我从不管那个臭小子，只要他别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